雲(yún)曦看她臉憋的通紅,好像生怕沾上半點嫉妒的惡名一樣。微凝了眼開口:“這幾日南巡之事議定,居安,行務(wù)屬已經(jīng)著手準備。你也多上上心看著些。”
“臣妾必小心督謹?!本p心一聽,心下一寬,又有點興奮起來。聖上登基至今,已經(jīng)一十六載,像南巡這樣的大陣仗,緋心還沒有機會參與操持。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就是個受累的命,一聽有任務(wù)還高興的不行。但她面上還是很平靜小心的,沒半點外露。
“裡頭的事,到時居安那邊會向你報備,你若有什麼吩咐,直接找汪成海便是?!彪?yún)曦看著她垂目神的樣子。汪成海是居安府的大總管,要支使他,當然得皇上吐口。
汪成海聽了,便跪下應(yīng)著:“娘娘,居安府下頭哪裡有不盡心的,娘娘只管吩咐奴才。”
“多謝皇上,臣妾一定小心安排。不會出半點紕漏。”緋心美滋滋的,一時間說話也變得鏗鏘有力起來。
“那天德妃不是想套朕的話麼?貴妃如今怎麼閉口不談,不給自己的好妹妹捎些消息?”雲(yún)曦見她沒有半點問隨行名單的意思,一時支了肘,饒有興趣的開口。
“朝中議事,哪有嬪妃多嘴的道理?那日德妃妹妹不過是與臣妾說些……”緋心的話半說一半,雲(yún)曦已經(jīng)不耐的打斷:“貴妃總是曲言九折,當朕還是孩子麼?”
“臣妾不敢?!本p心忙伏身,“南巡隨行,自然全憑皇上作主,臣妾不敢妄言。”
“起來吧。”雲(yún)曦聽著她話裡拘禮多多,突然眉毛微揚,伸手招呼她,“過來坐?!?
緋心一見這架勢,又有點緊張起來。最重要的是,她瞧著汪成海的腳正往外移,像是要騰地方一樣,心裡不知怎麼的就開始亂跳起來!
她彆彆扭扭的站起來,一寸一寸的挪了半天才挪過去。他一把扯過她,伸手就撤了她頭上的釵,他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但聲音裡帶了點鼻音:“朕是覺得,貴妃少了這些雜七雜八的累贅,言語纔會不那麼乏味?!?
緋心整個人都快撲倒。是手也僵背也僵。臉也快木了。他手一挾。把她整個弄趴在他身上。燭火通明。映得她地臉越發(fā)紅起來。
緋心地眼都不知該放哪??茨难e都彆扭。心跳得越來越急。快竄出來一般讓她難控。她倒不是因爲臊地慌。她實在是不會應(yīng)付這種情況。而且加上一想上回地狂亂。心裡又有點自我唾棄。她實在不想象上回那樣了。
“這幾日可按時吃藥了?”雲(yún)曦低垂了眼眸。下巴蹭著她地額角。
“謝皇上關(guān)懷。臣妾一直都按時服了?!本p心僵著脖子。低聲說著。
“你心跳地可真快。”他突然囈語般地。手在她脖子上游移。垂眼看著她?!斑@次南下。會經(jīng)淮安。桂子飄香夜。恰是思鄉(xiāng)時。至淮安之期。估計恰在中秋!”
緋心一愣。想起去年中秋。她在中都園隨口作了兩句詩。想不到皇上至今還記得!中秋佳節(jié)。思鄉(xiāng)情切?;窗苍鹿痫h香。定是滿城芬芳!他地話。讓她地心跳得越發(fā)狂亂起來。
“朕若是指你一道去,你要如何謝朕?”他的拇指撫著她的臉,脣角微揚。他一向如此,緋心有時會有點不著邊的想法。他要是做買賣,沒準比她爹樂正寞還有一手!
她激動的有點手顫,身體也跟著有點抖。眼睛蒙了一層霧,聲音出來都是七拐八繞的:“真,真,真……”她張了半天口,竟都說不出一個整句來。她激動並不全是因爲可以歸鄉(xiāng)一探,而是隨駕幸南,將會給樂正家?guī)砬八从械臉s耀。
“自然是真?!彼氖执藭r有點不太老實,但緋心已經(jīng)顧不得了。抖著脣說:“皇,皇上恩典,臣,臣妾萬死不足以……”
雲(yún)曦突然一個反身壓住她,輕蹭她的鼻尖:“貴妃言語還是乏味的很,看來累贅還去的不夠!”說著,嘴脣亦壓了過來,涼涼軟軟的竟讓她低唔了一聲。她小貓一樣的囈唔帶起他的火,讓他起伏間喉間發(fā)出悶悶的笑。換氣時揉她的頭髮:“以後你再說話,便這樣說好了。”說著,便再度吻住她,又像是在掠奪她的空氣。
他依舊熱情如火,依舊喜歡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這回又跑到躺椅上。比牀窄不少,所以勾纏的格外緊密。緋心滿心都被南巡的事填滿,恍惚間也不再計較許多。但他不許她走神,當他發(fā)現(xiàn)她恍惚的時候就咬她,讓她和他一起燒到頂點狂飛亂舞。緋心覺得他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但她聽不真切,或者一切只是她的幻覺,神思亂舞而產(chǎn)生的幻覺。但身體感官放到大極限,她便看不清也聽不清了。只是覺得很熱很熱,卻又很想緊緊的抱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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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心醒來的時候,發(fā)覺已經(jīng)到了牀上。四周都是一團靜謐,微微有昏光透過帳隙傳遞進來。她面衝裡躺著,身後是他的懷抱。從雲(yún)曦的呼吸聲裡,緋心知道他睡得正沉。時間估計還早的很,不然會有太監(jiān)來叫起。他的手臂依舊纏繞著她,她知道會這麼早醒,是因心裡太激動。若真是和皇上一起南巡,朝廷必會因她的緣故令父親接駕,錢肯定是少花不了。但放眼望去,滿朝能輪上這恩典的能有幾個呢?
她是越想越激動,越想越清醒,心又亂跳不休起來。她微微吁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靜靜的躺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覺著他的手臂微緊,身體微動了一下。她也不敢言語,更不敢動。半晌都沒動靜,腦子裡正琢磨著,忽然後腦勺被他一推:“裝,還裝?”
他的聲音還帶著點初醒的沙啞,但他的話讓她有點尷尬起來。他貼緊過來,連腿也纏上她:“你心裡也是壓不住的,有點事就失了困。”他輕哼著,氣息在她頸窩裡癢癢的。但聲音很是隨意,讓她也沒那麼拘,“早呢,再寐一會子?!?
她靜靜的躺著,低聲開口:“是臣妾浮躁,擾了皇上的好眠?!?
“得了。”他唔噥著,似是又要睡過去。
緋心又靜了一會,**一個無聲的笑。她想了想,終是低聲又說:“臣妾言語乏味,不能寬慰聖心。不過臣妾忠……”她把這話噎回去,覺得這會表忠心很無聊,喃喃的有些不好意思,“臣妾廚藝平平,要是皇上賞臉,臣妾想請皇上……”她越說越低,最後的話基本是淹在肚子裡。她半晌沒聽到他的反應(yīng),那點勇氣全泄沒了,最後變成一聲微籲,他估計早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