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窿當時的臉上很決絕,彷彿他活著就是爲了去那個地方一樣,那裡絕對有著屬於他的羈絆。
此刻,冰窟窿也是這樣一句話,我立馬便想到,要救林薇只怕會很難,畢竟就連冰窟窿現在都沒找到那個他口中描述過的地方,更何況是白飛宇呢?
我暗歎一口氣,但還是準備用《萬般解咒總綱》去試試,然而,我還沒能走到冰塊面前,白飛宇陷入了沉思,他整個人皺著眉,整個五官開始扭曲,似乎是因爲太過於痛苦。
白飛宇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咬的牙齒咯咯作響,最後他強忍著趴在地上堅持,似乎在努力回想些什麼。
白飛宇忽然說:“那裡有永恆的光?還有永恆的暗?”
冰窟窿沒說話,而是就這樣看著白飛宇,直視他的眼睛。
良久過去,白飛宇忽然平靜的說:“那個地方我去過。”
白飛宇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嘆了口氣,雖然說出這句話有了線索,但他表現的很是沮喪。
冰窟窿還是那麼平靜,他淡淡的說:“你去過,但是你記不起來了,你只知道你去過。”
白飛宇看了冰窟窿一眼,沉默著點點頭。
過去一會兒,冰窟窿平靜的說道:“因爲我也去過,所以我也記不起來,但我知道,現在晨可以花費時間解除她的詛咒,但卻救不了她。”
白飛宇點點頭,似乎明白了:“我現在明白了,可我該怎麼做?”
冰窟窿沒有應聲,我們所有人都聽的很是莫名其妙,胡爺跟鄧九爺雖然不懂這些,但依舊可以評估出現在林薇的狀況,胡爺說道:“解這個詛咒即便我跟羅晨一起鑽研,只怕要些時日。”
鄧九爺頓時接道:“然而詛咒一解,若三魂不在體中,七魄會隨著薇薇身體的銷蝕,慢慢散去,我聽你們的意思,詛咒即便能解,薇薇的三魂想要回來卻並不容易,我老頭子說的對嗎?”
白飛宇點了點頭,鄧九爺嘆道:“這冰現在尚可保護她,一旦解了詛咒只會加速薇薇的死去,我明白了,薇薇的事情需要等待一個契機。”
白飛宇跟冰窟窿相互看了對方兩眼,最後大家一起從這禁地裡出來,白飛宇的眼中有些沮喪,白老爺子似乎早已麻木了,整個人除了臉上應有的疲憊之外,還算平靜。
我們從禁地出來,冰窟窿跟我緩緩往回去走,路上冰窟窿忽然對我說:“你在查探白飛宇?”
我心說冰窟窿怎麼知道的?
果真有些事情是瞞不過冰窟窿的,冰窟窿淡淡的說:“白飛宇……他沒問題,暫時沒問題。”
“暫時沒問題?”我疑惑道。
冰窟窿點頭:“他這個人沒問題,且暫時沒問題,但我覺得,他是個定時炸彈。”
隨後冰窟窿又補充一句:“或許我的結論是對的,無論他做了什麼,好事亦或者壞事,可能錯並不在他,因爲他並不想做這些事。”
冰窟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裡大概
有點明白了,冰窟窿是說白飛宇這個人本身沒問題,但卻是個定時炸彈,或許會在關鍵時刻發難,但他的突變很可能不是他自己想做的。
那麼……白飛宇極有可能被別人控制著,或者……他現在是清醒的,但很有可能會被別人控制著,變得不清醒。
我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最大,可這次白飛宇回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悄無聲息的回到住處,但還沒進門,便碰上迎面走過來的白丞丞,白丞丞就對我說了一句話:“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確的,她們善於捕獲人羣中不同的人身上不同的情緒。”
白丞丞約我出去騎雙人車,我們一起到了一片很是僻靜的河邊,雙雙坐下來,白丞丞乾脆把襪子去掉,將一對纖細的小腿跟腳丫都放在水裡,就這樣坐著也不說話。
我總覺得這丫頭古靈精怪的沒安好心,果不其然,過去好一會兒,白丞丞見我不說話,率先開口道:“說吧,你們最近有什麼事瞞著我?”
圖窮匕見,果然來了。
我打著哈哈:“那都是組織機密,我們完成的那些任務龍王說過要保密。”
“我說的是不需要保密的那些,你明明知道,要我明說嘛?”白丞丞轉過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無奈,依舊打起了哈哈:“難道你知道我喜歡你?”
“呸,你色男的本質早就寫在臉上了,看來你是真要我明說了。”白丞丞瞪著我,氣鼓鼓的質問道:“你之前執行任務前跟爺爺說了什麼?爺爺立即昏迷躺進醫院,鄧九爺說他是急火攻心,之後開始你們一直鬼鬼祟祟的,尤其是今天吃飯的時候,很明顯我看出來你有心事,而平常你有心事的時候會表現的不自然,今天你卻表現的太自然了,所以……你有什麼瞞著我?”
我一聽,心道不好,連忙找個藉口說:“我執行任務差點掛了,好不容易回來你居然不聞不問,還搞的冷冰冰的,你說我能自然的了嗎?”
白丞丞這時候狠瞪了我一眼,直接把我推到一邊,生氣的說:“你也好意思說?我們都以爲你死了,可你呢?活下來之後沒第一時間給我報平安,回來那天晚上也沒過來找我,你這是要怪我嗎?”
我心裡一愣,誰想到這丫頭竟然是因爲這個生氣?
不過成功轉移了話題,我心裡還是有些竊喜的,白丞丞開始狠狠的收拾我,擰我耳朵然後發飆,我被整的不輕,真的差點叫出來。
這一番折騰完畢,我纔算躲過去,但白丞丞這麼機靈精怪,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讓我糊弄過去了,還是看穿了我,卻偏偏不挑明直說,等我自露馬腳。
也是沒辦法,我只能說這個女生真的太聰明瞭。
等我回到房間,黃隊面無表情的說:“呦,出去約會的人回來了。”
我纔沒空去理他這個爭風吃醋的傢伙,而是看向一邊的冰窟窿,黃隊說:”窟窿自從今天回來,心情一直都不怎麼好,你看。“
他指著地上,在冰窟窿腳下堆了一堆的草指環,全是他回來窩在這裡編出來的,冰窟窿還在繼續,他對我說:“晨,幫我弄草。”
我無奈的往出去走,冰窟窿說:“一筐。”
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不會休息了……
可我還是要休息了,本來以爲今晚就算要做夢,也會夢見白飛宇他們,因爲最近想的關於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要麼就是白丞丞,畢竟也很想這丫頭的,可我沒想到……我夢見了胡老道。
在夢裡,我出現在一片只有黑白二色的世界,天空中有一輪黑日,灰濛濛的一片完全沒有生機,就連四周的山石樹木、雜草花葉全都是黑白色的,是那麼的死氣沉沉,沉寂而壓抑。
我夢見的胡老道坐在一片很是隱蔽的山林當中,他忽然嘆了口氣,對我說:“徒弟,師父要回來了,難得我這次死裡逃生,但是隻怕這次要麻煩了。”
我在夢裡只記得胡老道一直在對我說兩句話,一句是:“你告訴他們,那些都不是我乾的,都不是我乾的,你要記住,師父生平活了二百三十二歲。”
這段話被我記得清清楚楚,胡老道的另一句話是:“告訴小哥,他可以放心的去了。”
我這一晚上,耳朵裡嗡嗡嗡的全是這三句話,大概凌晨五點左右,忽然黃隊把我跟冰窟窿全部拉上,立即就往龍王的辦公室裡趕。
我心裡有股子莫名其妙的預感,心理關於胡老道的那個夢一直都抹不掉,甚至他的聲音還一直都在我耳朵邊嗡嗡嗡的迴響。
等我們趕到,龍王沉著臉場面十分嚴肅,美女秘書小悅連大氣都不敢喘,穿著高跟鞋走路的聲音明顯比平常輕了許多。
我們三個剛把門帶上,龍王打開大屏幕,上面調出一大堆照片,這些照片黑漆漆的一片,但還可以看出來似乎是在一片草原,單是照片裡的屍身便不下數十,連續十多張照片甚至包含著許多牲畜屍首,我忽然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
“你們之前執行任務的地方,死傷慘重。”龍王淡淡的說,他隨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後一張照片被調出來,那張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我的師父胡不傳!
照片上的胡不傳用手提著刀,正在瘋狂的殺戮著,龍王又深深的朝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問我怎麼看。
我耳邊響起夢裡的話:“這不是我師父做的。”
我靜靜聽完龍王關於這次事故的描述,案發就在三小時前,胡老道殺人是有人親眼目擊的。
但這時顧不上荒誕離奇,我便把做的那個夢對龍王說了,龍王沉默了。
冰窟窿這時候忽然問我:“那我可以走了?”
我一愣,回想起胡老道的另一句話,雖然心裡知道不好,但卻只能依照師父原話告訴他:“師父說,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冰窟窿點點頭,對龍王說:“這件事不是胡不傳做的,它們精通一種叫複製的能力,我們的接觸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它們可以複製出很多東西,比如博物館的鬼磨、草原上的許多胡不傳、以及各種我們尚不知道的事。”
龍王一愣:“又是複製?“
冰窟窿聽說到這個詞,沒再說話。
大概許久之後,他又看了看龍王,對他說:“可能我要退出這個小隊,合作……到此爲止了。”
我跟黃隊一驚,龍王卻相對比較平靜:“給我一個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