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面有東西？

在張中立沉下去的瞬間，吳天、沈穆然腦中同時冒出了這個想法，接著，就是噗通！一聲，吳天的身體直紮了下去，雖然吳天不斷的口頭稱這三個人是炮灰，但那也僅僅是提示，要他們不要太囂張，太高調，要知道這次的行程可是比聯盟據點還要危險十分的默示錄。

實際上吳天可不想還沒接觸任何默示錄的勢力，自己這頭就剩他一個人了，畢竟他也被蘇珊的記憶宮殿將權限消弱到了10，單槍匹馬？吳天可不是趙雲，沒那風範。

還沒來得及收斂那欣喜得到的紅瞳力量，變故就出現了，當吳天扎入水中的時候，卻發現了一詭異的現象，致使張中立沉入海中，並不是他被什麼東西給拖住了，而是他的下半身，雙腿竟然在如此常溫的情況下，結冰了？

這可是南太平洋熱帶區域，如果出現這種狀況，只能代表他們再一次遭受到了攻擊，在海水中，吳天快速下沉並且拉住了張中立的衣服，當仔細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張中立的雙腿之上不但有冰渣，在右腿小腿中間，還有一個血窟窿。

這個時候，那血窟窿正在不斷的向外溢出血跡，將成片海水染紅。

再怎麼說也是權限持有者，而且也不低，又有納米機器人做防禦，怎麼可能一瞬間就承受不住傷害呢？這張中立可說了，納米機器人是要比身體反應還快的，當遇見攻擊的時候，他們會第一時間幾種到受到攻擊的地方。

張中立下身完全失去了行動力，並且受傷，他現在是有苦難言，並不是他不能防備，而是防備根本是慢的趕不上傷害。

似乎有人對他們這種被納米工程改造的人非常熟悉，納米機器人在身體內融入細胞，就像神經甚至比神經的反應更快，不需要經過傳遞大腦而是直接就可以作出相應動作。

但是，第一次受到的攻擊並不是直接攻擊，而是那冰凍，那冰凍並不能對他們的身體產生具體的傷害，就算防備也無法抵抗低溫加上海水的結合，致使他的下半身一瞬間就失去了自主甚至神經感覺。

接下來是他自己都沒感覺到的，在掙扎，在吳天拉他向上的時候，發現海水殷紅一片，低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的小腿被洞穿了，這個時候張中立已經明白了幾分。

那冰凍並不是爲了攻擊他，而是爲了限制住身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因爲整個下半身被凍結了，納米機器人的運作就像神經，雖然不經過大腦，但是如此低溫下，反應是無比的慢，待納米機器人做好了防禦準備時，他的小腿已經被洞穿了。

一定是非常瞭解他們這種經過納米技術強化的人才能做的出來的，先是冰凍降低神經反應，隨後是鋒利的物體穿透，可是，到底是什麼人呢？聯盟的技術從來沒有外泄，到底什麼人能夠如此瞭解呢。

即將浮出海面的時候，正在思考的張中立瞳孔突然擴展，幾乎沒有控制的在海中點著某個方向，在上面拉著張中立衣服的吳天當下順著張中立所點的方向看去……到底是什麼人能夠一瞬間讓一名納米技術強化的持有者受到傷害，他當然好奇，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也未必躲的過去，在海中也比空中好不到哪去，想完全自由行動，根本行不通。

雖然海水清澈，不過百米範圍內已經朦朧了，在張中立所指的方向，下方，彷彿漆黑的深淵處，浮現出兩點紅點，就像燈泡一樣，而當吳天將強化的五感到極限的時候，終於看的清楚了，那不是什麼人，而是一條魚！

沒錯，是一條魚，而且還是一條‘鯊魚’！但是絕對和吳天、張中立印象中的鯊魚不同，當那鯊魚快速的衝入百米範圍後，已經看的很清楚了，整個鯊魚身體長大約三米左右，不同的時，它的表面完全金屬化，是一條機器魚？

就在距離快速拉近的瞬間，鯊魚下顎突然張開，由那巨口中迅速的本社出一道白色的氣體，那氣體所過之處，周圍海水瞬間凝結成冰，而那白色氣體如同實質性的物體一般，直針對物體與張中立中間的牽扯地方射來。

“唔……放……手……”在這大海中根本是說不出來話的，但是掙扎的張中立依然不顧吸入海水說著，即便口型吳天也看的出，他們很清楚，以吳天如此上浮的速度，最終那氣體會直接凍結張中立與吳天牽扯的部分，肩膀，那個時候倆人都會中招。

張中立如此決定，並不是因爲他有多麼偉大、捨己爲人什麼的，而是如果連吳天都被凍住了，那麼他就是真的沒人救了，如果只是自己受到傷害，吳天還有幫他一把的可能性。

這就是權限持有者強化後與普通人的不同處，即便是生死關頭，大腦都會高速運轉，理智的分析出最佳選擇，就算在懦弱、惶恐的人，經過長時間的適應，也會有如此反應。

但是吳天不但沒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緊了，在那白色的氣體襲來的同時，吳天右手一用力，在海水的阻力下，直將張中立的整個身體向上提起，本是速度並不快的上浮，現在就好像被助理火箭推動了似的，張中立的身體瞬間脫離了吳天的拉扯，並且在這一個動作下，超過了吳天，直衝向了海面。

吳天放棄了繼續拉扯張中立，而是一鼓作氣將張中立在海中丟到了海面上，而在這一瞬間，那白色的氣體由吳天的身體下面擦過，一股森寒冰冷的氣息洗過，吳天身下的海水瞬間凝結成了冰片。

當下吳天右手再次伸出，藉助這冰片的著力感，用力一按，身體當下有了支撐，直向上浮起，卻也在吳天這面動作的時候，海面上探頭下來的張中立對著下面大喊著：“小心！”

雖然在海中，但吳天與海面的距離並不遠了，加上五感的強化，即便聽不到看也能看的到，轉頭看去時，竟然又有一道白色的氣體射向他。而且，這一次的射擊，是預判，先一步阻止了吳天的上浮。

如果吳天這個時候依然向上浮起的話，那麼會與那白色氣體撞個正著。

普通情況下，這種低溫凍結對任何持有者都構不成傷害，何況一名上位者，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他們在海水中，如果被凍住了，那絕對會處於被動地位，何況吳天剛剛還看到，張中立在不知不覺中，小腿上多了一個血窟窿！

吳天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本是上浮的身體在雙手藉助海水的阻力作用下，立馬減速，那道白色的氣體沿襲頭頂，頓時留下了一處冰凍的痕跡。

就在吳天的身體緩慢下來的時候，那機械鯊魚急衝而至，同時下顎出射出兩點白芒，細如鐵針，卻快若閃電，在海水中不受任何阻力一般，直定向吳天。

一定是這個東西剛剛讓張中立受到了傷害，看起來有破除持有者防護的作用，針對性的，恐怕就算十級上位者的身體也未必能擋得住，吳天可不想還沒查到什麼的時候就受傷，但是現在他已經處於不利的環境中。

即便躲過了這裡，那鯊魚急衝而來，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當下吳天一翻身，隨手一擺，食指一彈，躲過一個，並且在微阻力作用下，以極限的五感彈飛了一枚鋼針，可是在離水面不到數米的距離時，那鯊魚已經張開血盆大口，直向吳天的腿部咬來。

這不是什麼普通的生物，是機械生物，不知道這一咬又有多少力量存在其中，更要命的是水中一切變的緩慢，吳天翻身剛剛躲避過射擊，現在根本來不及在變換動作。

也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碰！的一聲悶響，水中產生一道衝擊波，吳天身體正好變換過來，原來就在那鯊魚大口如同夾子一般夾來的時候，在上面一直醞釀力量尋找目標的沈穆然終於有了動作。

她現在不僅僅是臨界者了，還是一名納米技術的實驗體，在水中突然的情況下，或許無法凝聚力量，但是在海面上準備了多時可完全不一樣，等的就是一個機會，在那鯊魚衝向吳天的時候，她已經潛了下來。

沒有任何借力點，完全靠權限強化的五感對水下節奏的掌握，同時以納米機器人強化的拳頭，將力量瞬間幾種到了點面上，在側面直打在了那機械鯊魚的身上，不管是人控制還是沒控制，這東西畢竟是機械，盯著目標的時候，不可能向人反應那麼靈活。

它對上的是吳天，而沈穆然這一拳，是實打實，直將那鯊魚的金屬表面打穿，甚至一拳直桶進了鯊魚的身體裡面，隨後沈穆然一腳射出，將那海水中呲呲放電的傢伙直完全徹底的打入了深淵。

吳天不由不對沈穆然豎起了大拇指，他處於被動，剛剛那種情況，最好的結果，是他承受那機械魚咬一口，然後在同時來個魚死網破，不過相比現在的結果，那一定是壞的結果了，如果被咬住了先冰凍在針刺？估計能不能上了小島，都是問題。

沈穆然對著吳天抹了下嘴，他們曾經是那種城市高中的普通同學，但是命運戲人，如今的他們卻成了非人類？而且竟然在南太平洋中遇見這種怪物……就好像小說一般，可是，這樣不平靜的生活，才能給兩個人帶來一些不平常的東西。

可就在這時，沈穆然那抹嘴的笑容靜止了，她怔怔的看著吳天，而於此同時，吳天也是傻傻的看著沈穆然，當然，這可不是異性相吸的問題了，而是比這個稍微嚴重一點。

吳天透過沈穆然的身體，看到斜下方竟然有無數個紅點，包括她的四周，而沈穆然也透過吳天的身體，想到下面無數惡魔般的眼神？

不是一隻！

吳天猛的回頭，沈穆然也回頭……海水深邃處，無數紅點以疾快的速度向上浮動，完全將三個人圍成了一個圈，這？根本就是鯊魚羣啊！

吳天當下快速的一指海面示意沈穆然上去，沈穆然也明白，倆人快速的向上浮，這個時候，張中立已經穩住了重心，並且以納米機器人的能量，快速衝擊那些被凍結的神經，短時間內，腿部東接觸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可是隨之而來的是，神經恢復了，那洞穿的血窟窿帶來的痛感也刺激著他。

嘩啦一聲，吳天浮出水面，隨後是沈穆然，張中立單手保持浮水，但手去按住傷口，控制納米機器人去修復，同時問著：“你們沒事吧？”

吳天認爲蘇珊的長髮很漂亮，但是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擁有那樣的長髮，這個時候劉海遮了眼睛，他當下一抹：“現在沒事，不過很快就有事了，剛剛那種魚，不是一隻，而且是成百上千條，已經將我們包圍了。”

“什麼？”張中立一聽，當下腦袋就扎入了水中，向下看去，當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數百米的距離，那些紅點速度急快，隨後他探出腦袋，有些慌張的問著：“現在怎麼辦？不如你在打開一次領域。”

“不可能！”吳天當下否認了，別說這裡沒有死物，即便是有，他也不可能在還沒進入默示錄的範圍時已經用掉了三分之二的能量，雖然可以隨時補充，但是補充也要時間，沒有後手留給自己，那無異於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了未知。

而且，這命還不是一條，這身體如果死了，他，蘇珊、想念體都會死，無論如何，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吳天不會第二次打開領域。

“難道我們這樣等死，那東西剛剛你也看見了，海上霸王啊，不打開領域根本沒活路。”張中立有些急了。

吳天卻是搖頭：“打開了更沒活路，如果這些防禦系統已經讓我們接近了默示錄的據點，那麼領域有什麼用？那些機械魚完全可以一直守在周圍，這你都想不到嗎？”

張中立不是傻子，當然能想的到，但是相比眼下，他根本就沒想到還有什麼其他辦法，當下一咬牙：“那你說怎麼辦？”

吳天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看了下遠處千米之外的小島，要游過去？除非突破下面的鯊魚包圍，不過，無論他們速度多塊，這個包圍圈都不可能變慢，畢竟那些機器魚可比他們這些人強的多，就像張中立說的，水中霸王。

不過如果不游過去……那只有死路一條。

“還是按照計劃來，我們分開。”

“計劃？在計劃我們就全死了，這個時候還分開！”

吳天知道張中立的意思，分開是在他們能夠自主行動的時候，現在在海中，他們完全處於被動，比空中好不了多少，分開的話力量只會更小，沒有一絲活路的可能，不過隨著吳天的沉默，當下又說著：“剛剛我看了，你們的力量如果冷靜一下使用的話，完全能衝出這個包圍圈，游上島去。”

沈穆然一拳擊穿了那機械魚的身體，張中立也看到了，但那畢竟是8級臨界者後纔會被強化的人，要是他，還真沒底，不過到是可以試一試，可問題在於，沈穆然那是醞釀已久，只對付一條機械魚，現在他們四面八方都有，或許可以擊破一隻、兩隻，可是成百上千，累死也不可能。

沈穆然這個時候也是皺起了眉頭：“這個，好像有點難。”

“這個不難，我給你們兩個人做助推器……你們兩個向前衝，我在後面殿後，如果他們追你們，你們別回頭，以我的推力，估計用不了三分鐘，你們就能登陸，那個時候我從別的方向上島。”

“那要是追你呢？”沈穆然馬上問著。

張中立也是沒想到，吳天竟然用這種犧牲的辦法？以吳天10級的權限，確實能將他們甩出很遠，那個時候在藉助慣性向前遊，很快就會到海面，即便是追他們，也不可能追到陸地上吧？

但問題是沈穆然的話……

吳天想了下，最後一咧嘴：“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打開領域……至少比你們有安全性，就這麼定了。等我們分開後，就到島上那座最高的山上集合，如果48小時內你們沒我的消息，就想辦法撤吧，估計在這裡任何通訊設備都不好使了，所以那個時候你們要靠自己了。”

“不行……”

“不行也得行，到了這個時候，要聽我的，別拖延時間，你倆把胳膊給我。”

當下張中立沒猶豫，第一時間就是將胳膊伸了過去，沈穆然到是停頓了下，但是看到水下那些紅光越來越近的時候，還是伸出了手。

吳天一手握著沈穆然的胳膊，一手握著張中立的，藉助這股平衡性，還忙的在水中轉了起來，在倆人不斷的藉助阻力推動的時候，吳天的運轉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強……

猛的，吳天一甩手，張中立的身體直越出水面，飛了出去，接下來另外一隻手在鬆，沈穆然是身體也如同飛魚一般，越出水面，向千米外的小島衝去！

“你小心！”

沈穆然留下最後的聲音時，人已經在幾十米開外了，那些水下的機械魚本來將包圍圈越來越縮小，半徑已經不到五十米了，吳天這樣一甩，一瞬間讓倆人就貼近了最外圍的極速衝過來的兩條機械魚。

目標本是在靜止，突然出現讓爲首的兩條機械魚停了下來，但這一瞬間沈穆然、張中立藉助吳天丟出的慣性，已經醞釀好了鐵拳風暴，一人一拳，將兩條停下來的機械魚金屬身體貫穿，同時，張中立利索的一腳踏在魚身上，藉助慣性，再一次衝了出去，脫離了金屬魚的包圍範圍。

沈穆然也如法炮製，腳下一踏，就是出了包圍圈，撲向了小島的範圍，在最後，她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個是蘇珊，不過，現在卻是吳天……

他就在海中央，依然是那樣的笑著。

人影越來越，最後變成黑點，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