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萍和何珍珠兩人剛行至清漣書齋課堂門外,忽見有不明物體從裡面飛馳而出,好在何珍珠反應得快,忙把何萍拉到一邊,何萍差點兒便被飛出來的東西給砸中,兩個驚魂未定的人定睛一看,才發現地上躺著的是一本書。
“誰扔的書?”何珍珠氣沖沖地拿著書闖進了堂上,何萍也忙跟著進來。
只見堂上滿目狼藉,書和筆墨紙硯扔的到處都是,何繼學孤立無援而又接近奔潰地站立於臺前。
鬧騰的小童生們見突然有兩個陌生女子進來,其中一個還嗓門不小,很是咄咄逼人的架勢;另一個眼角眉梢有何其多的模樣,一雙丹鳳眼不怒自威,方纔消停下來。
何繼學乍一看,不敢相信眼前站著的是何萍和何珍珠,還以爲是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
“你們這兩個小女子是何人,怎敢到這書齋中來?”朱子彤壯了壯膽,徑直走近突然進來的二人。
“我們?我們是你們先生叫過來教訓你們這些不受教的猴兒的。”何珍珠插著手,俯視著無禮的朱子彤,她可是已經很久沒有教訓調皮的小子了。
“先生早就家去了,怎麼會知道書齋裡的情況,而且,” 朱子彤很是輕蔑的語氣上下打量了何珍珠說到,“先生怎麼會讓你們這兩個女流之輩來?!?
“什麼女不女流的,人不大口氣倒不小,我看你這鼻涕蟲是欠打了?!焙握渲檎f著便要教訓他,被一旁理性的何萍制止了。
何繼學本來焦頭爛額的,現在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見混亂的局面得到控制,何繼學走到兩人的面前,問到:“妹妹,珍珠,你們怎麼來了,真的是先生讓你們來的?”。
“當然是真的。”何珍珠朝何繼學使了使眼色,還故意大聲說,先生可是料事如神。
“別動手動腳的,我們要以理服人。”何萍在珍珠的耳邊小聲說完又對著面前這羣調皮的小童生正色到:“我是你們先生的女兒,這位是你們師兄的堂妹,先生因放心不下你們師兄一人監堂,特意讓我們過來看看。先生不過生病在家休養你們便這般胡鬧,知不知道你們在堂上弄出來的聲響連外邊都聽到了,不知道還以爲這裡是茶樓酒肆?!?
聽說是何其多的女兒來了,果然眼前這個女子不僅眉眼同先生很相似,說話的口氣也很相似,自有一種不可褻瀆的氣場,同一進來就用大嗓門鎮住他們的何珍珠很是不同。
最終在何萍的氣場鎮壓下,這羣小童生方纔鳴金收兵,紛紛撿回了自己的東西回到座位上去了。
平息了堂上的混亂後,三個人一齊來到了文房。
“說,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可又是珍珠的想法?”
何繼學雖好奇她們的到來,同時也慶幸她們二人突然出現解決了眼前的困境,不然剛纔真不知該如何收場,原本只想著等他們自己鬧夠了方纔罷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何繼學可以肯定的是她們肯定不是何其多叫來的,從剛纔何珍珠的眼神中便可看出端倪。
“二哥哥別冤枉我,是萍姐姐找我一同來的?!焙握渲槎愕胶纹忌磲嵴f到。
何萍點點頭,有點難爲情地說到:“我是不放心哥哥,這才叫上珍珠一同過來看看的,這一路上還真多虧了珍珠,不然也到不了這裡。原沒想到這裡會亂成這樣?!?
“倒是我錯怪珍珠了,這就給珍珠賠不是?!焙卫^學說著同何珍珠道起歉來?!霸捰终f回來,你們倆個人聚在一起,一致對外的情景還真是百年難得一遇?!边@個時候何繼學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是看在上次萍姐姐借我公仔書,才答應陪她來的?!焙握渲橐荒槹翄傻卣f到。
“還說這事呢,我看你也是在家呆不住想出來玩罷?!焙纹即链┑健?
眼看她們二人又要吵起來,音量不覺間提高了許多,何繼學忙中間調和到:“別爭了,小心被隔壁的聽了去,好不容易纔消停下來的?!?
倆人方纔停止了鬥嘴,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對了,先生身體可好些了?”何繼學關切到。
“父親已經服藥休息,妹妹來這裡並沒有同他說起?!焙纹颊f到,何珍珠也附和說她也是瞞著家裡人到鎮上來。
何繼學還以爲是她們到這裡來有跟家裡人報備,卻原來是偷偷來的。不過倒也可以想見,果真報備了家裡人不一定會同意她們來,忙說到:“既這樣,你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二哥哥忘了那些小童生剛纔的表現了嗎,他們似乎只怕萍姐姐呢,我回去了倒還罷了,怕是萍姐姐走了你鎮不住他們。”貪玩的何珍珠難得出來一趟,怎肯輕易就回去。
何珍珠說的倒不是沒有道理,那些個不省心的小童生似乎除了何其多就害怕何萍了,沒想到平日裡溫和的何萍竟也有這樣的氣場,何繼學一時左右爲難起來。
“自然是聽說了我是先生的女兒這纔有所忌憚,我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鎮住他們?!焙纹家环矫嬷t虛,同時她也不喜歡何珍珠這樣誇自己,弄得自己跟什麼可怕的人物一般。
正說著,只見一個小童生走了進來,何萍忙變了臉嚴肅地問到:“什麼事?”
“師姐,外邊有一相公來訪?!睂W生規規矩矩地說到,到底不是那幾個一看就一肚子壞水。
“你可同他說了先生不在?!焙纹紗柕?。
“說了,但是他聽說了如今是師兄監堂很是好奇,說想見見師兄?!毙⊥^續說到。
“嗯?他是老是少?”何繼學也問到。
“看起來同師兄一樣的年紀?!?
小童生說完,三個人相看一眼。
“請他進來吧?!焙卫^學說到,何萍同何珍珠便起身暫時躲到了屏風後面。
“我道是哪位師兄監堂,原來是繼學你呀。”只見來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梅文鬆。
“原是文鬆兄來了?!焙卫^學站起來相迎。
躲在屏風後的何萍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響,原來是梅文鬆來了,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萍姐姐,你認識外面那人?”何珍珠見何萍一臉放鬆的模樣,透過屏風的縫隙看著外面的來人問到。
“哎,是誰在說話?”梅文鬆忽聽到有女子的聲音,問到。
“文哥哥,是我?!焙纹颊f著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何珍珠也忙跟了出來。
“怎麼萍妹妹也在這,你也是監堂來的?這位小姑娘又是?”梅文鬆看著從屏風出來的二人問到。
“我和萍姐姐是來幫二哥哥管外面那些個調皮學生的?!焙握渲閾屜日f到。
“這位是我大爹的女兒,名叫珍珠,平常很是貪玩,說話也沒個遮攔,若說錯什麼話還望文鬆兄海涵。”何繼學介紹到。
“哪有像二哥哥這麼介紹人的,妹妹哪裡就貪玩了,要不是剛纔我和萍姐姐及時趕到,清漣書齋怕就要被鬧翻了?!焙握渲檠a充到。
“看來珍珠也懂得要面子了?!焙卫^學笑到。
“剛纔我見那邊堂上似乎墨跡斑斑的,可是發生了什麼?”梅文鬆被何珍珠這麼一說方纔想起來問到。
“別提了,先生本來是讓我在此處溫習,只因身體不適才家去休息讓我監堂,我又何曾做過這些,而且他們也不服管,一時便都鬧了起來。萍妹妹放心不下過來探望,說來也奇怪,他們一見到萍妹妹便都消停了。”何繼學說著看向何萍。
“原來如此,看來萍妹妹的到來卻是一場及時雨了。”梅文鬆也看向何萍誇獎到。
“我呢我呢,是我陪萍姐姐來的?!焙握渲橐膊桓时宦湎?。
“珍姑娘也同樣值得表揚,只是你們出來家裡人可都知道了?”梅文鬆誇完何珍珠又問了何繼學方纔同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