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不對了,聲音是從我下腹那裡傳過來的,然後我能感覺到一個溼濡的物體在平滑的小腹移動,是一種細膩的觸感,可是一些毛糙的東西扎著皮膚除了些許疼痛,還有麻癢的感覺……不對,這是身體的直接接觸,身上居然沒有穿著任何東西。
這不可能,因爲太困了,我躺下時連工作服都沒來得及脫,他脫我的衣服做什麼?
努力翻個身,我想推開那隻可能造成我窒息的手,可是沒有推動,相反,一隻更有力的手把我的兩隻手都抓住了,死死壓在牀頭板上,那裡原本是有腦電波儀的附屬設備,可裝了腦電主機後,那邊只剩下空空的牀板,兩隻手腕壓在上面,像是石頭壓進骨頭的疼痛。
“你弄疼我了,”我拼命掙扎,擡起一隻腳蹬了下,只有蹬在鐵板上的感覺!
不,有溫度,那鐵板還有溫度,那是與手掌相連的人體。藉著這個勢,我終於能夠讓嘴掙脫開一些,長長地換了口氣,這時候不能叫,哪怕是有可能被人聽到,但更可能被他先聽到,再次讓我窒息。
很疼,一直到那時候,我完全不明白這人要對我做什麼。他應該是帶著什麼武器,順著這個勢坐到我的腹部上時,能感覺到一根形狀特殊的棍棒在胸前那無用的肉塊間移動,像是在做什麼可怕的準備活動。他的重量完全壓在我的胸腹間,是另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但這比之前已經很好了,我可以小心地換氣,儘量不把氣息吹在那個手掌上。
但這種情況不知道會延續多久,有一段時間,我恨不能自己昏睡過去就算了,只要不被壓迫窒息,但兩隻手仍然無助地被壓在牀頭板上,痛入骨髓,讓我完全沒有睡著的可能。這種力量,就算是聶峰都達不到,我的雙眼終於能夠適應黑暗,可以看得出,身上這個人有一身赤紅的精壯肌肉,有些像是遊戲中的邪神王,難道這是在遊戲裡。
不,更可能是聶峰變異了,這個念頭一直到我能側過臉,看到隔壁牀上那個身影才消散。那麼他有可能是一號?可我見過,一號的身體是奶白色,激動時有些發紅,但絕不可能是這種赤紅色。那麼很可能就是實驗室外進來的人了。我認真回想了一遍,確認凌霄離開的時候,已經關上了安全門,而且我有把安全鎖加上,這個實驗間有太多的秘密,我不希望技術部或其他地方什麼人進來拿走資料。
總之不可能是好人。我屏息靜氣,小心翼翼擡起左腿,猛然發力,想用膝蓋給那人來一下,可惜這個身體太缺乏鍛鍊了,膝蓋居然沒有撞到,只是這個動靜,把上身擡起來,造成那人把更多的重量壓在我手上,這樣一來,身體上的壓力總算是減少了,還有就是……壓在胸前的那根好像爆長了,前端居然頂到我的下頜。
不知道爲什麼,那不是利器,反而是比他身體的其他部位要軟一些,我能感覺到,本應該讓我安心的,只是被頂住的感覺,讓我從心底裡覺得屈辱。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看到人類最爲私隱的一面,但在那衝擊中,我完全失去了記憶。
我相信自己昏睡過去。醒來的時候,我已經看到了熟悉的車庫,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僅僅是身邊少了紫娟,車庫裡多了一張牀,還多了許多人。
“什麼時候了?”我費力地合上眼皮,被這麼多人晃暈,真是一下差勁透頂的感覺。
“三點,筱筱姐,你的遊戲時間開始了。”那個還算熟悉的女聲,聽起來多少還是有些討厭。
“腦電波儀,”我伸出手,在空氣中無助地晃著,“魔法部的,立刻開始監測,其餘人退出車庫。”
“筱筱姐……”
“請叫我魔法總監。”忍著頭上強烈的眩暈感,我睜開眼,看到了手上灰暗的“皇冠”,這麼說,剛纔我不是做夢:“凌霄呢?”
“就位!”遠處傳來他的聲音。
“聶峰呢?”
“他昏迷了,無法登錄遊戲。”
“他昏迷了?給他戴上皇冠。”這是我戴上皇冠前的最後一句話,能聽到隱隱傳來的哭聲:“筱筱姐,你受傷了,就別……”
對了,她是誰來著,防狼什麼的隊長,不應該出現在車庫裡!
我能感覺自己身體巨大的不適,但不知道是哪個部分造成的,進入遊戲後,這種不適感反而是更強烈了。但我必須登錄,把這一天的轉職任務傳達後,我叫上完成轉職的兩個營長:“你們帶上血堡中所有鐵人,增援魚嘴村,在三天到五天內,可能轉職池無法使用,能用的時候,我再通知轉職。”
忍著那種奇怪的感覺,我退到通道里,雖然這些區域我已經查對過,但昨天偷懶沒有尋到聶峰的那個通道就是錯誤,現在他昏迷了,很可能無法自主登錄,要想找到通道就更是難上加難。但我必須這麼找到,就算是有暴露的危險。
按照他與玩家的約定,週一開始,地面就會分兵進入傳送門,而在地下,只有他一人知道這事,如果他不在遊戲裡,那這個原本完美無缺的計謀就會成爲地獄族的大災難!
我能想像,面對獸人部隊的涌入,那些無聊的邪神王從驚詫到失神到無望,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在遊戲外的一個小小失誤,這樣的結果,到底是誰最能受益?
我能想像得到。
可是所有的通道試過後,我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之前的氣場、灰敗物質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事誰能想到,就在搬家的第一天,聶峰居然昏迷了。那麼多玩家的希望就要喪失。
很可能他真是昏迷了,腦電波根本不可能連接上游戲。但我不能放棄……還有哪兒可去?抱著萬一的希望,我轉到命門的位置,在那裡,我赫然發現另一個命門就在不遠處。
怎麼可能?按腦電主機的原理,通過銅芯線與腦電波聯結,這應該像是當初使用小型主機一樣,命門距離最遠纔是,怎麼可能兩個命門會靠得這麼近,難道我先前的理解是錯的,命門並不是在人體內,而是在CPU芯片裡?
這時候,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我一個前衝,順利地通過那個閃亮的命門進入遊戲。
眼前一片混亂,耳山站在莊前,茫然看著無數獸人正在森林中追逐邪神王。這裡並不是地獄族的優勢地面,兩者的速度加成是一致的,邪神王只有6的速度,在這些獸人面前毫無優勢可言。
來不及判斷對方有多少兵力,我拉住耳山那個如山的耳朵:“集中三隊邪神王,攻擊半獸人首領。剩下的守住莊,放那些邪神王進來。”
他立刻回頭喊叫了幾聲,三隊邪神王立刻奔出來,這裡面應該有他的直屬隊,仍然是伍級的編制,整個隊列顯得散亂。這個動作立刻被獸人發現了,一隊惡狼騎士從斜刺裡衝殺過來,想要橫截這個生力軍。
組營是不可能的,我乾脆拉住長耳:“一伍迎敵。”
他還真夠實誠,把自己手下的一伍派出去。那也沒辦法:“組隊,尋找有半獸人首領的地塊。”
這點對他不難,應該早就看清了,三隊邪神王衝進戰場時,這邊已經倒下了三個,另兩個也在苦苦支撐。
出於本能,兩個屍體立刻被複活成惡鬼,還好耳山沒有動作,依照命令,直衝向對面的陣線。那裡有四伍大耳怪和兩隊半獸人首領,不好對付啊。
我拉住耳山,這時候衝過去,只怕對手還有十八九支箭,沒收拾完大耳怪就被射成篩子迴避難所去了。如果場上沒有他的指揮,我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唯一的辦法,就是閃避。邪神王速度雖然不如精靈,半獸人首領的箭法也不是蜥蜴勇士的對手,只是耳山現在是NPC狀態,從接到我的指令到執行,總是有一個時間差。何況我要發指令,還要看對方的箭勢,同時追隨耳山移動的腳步,這肯定不行。該怎麼辦纔好呢。
他的胸前健碩,可惜平板得很,沒有肉球模樣,我能站住就不錯了,要想控制方向,門都沒有。乾脆,我站在耳山頭頂,拉住兩支尖耳(到現在我也沒明白,自己怎麼就能拉得住,剛開始就想拉一隻耳朵,只是怕失手掉下去了:“閃。”
不是很成功,耳山的反應明顯有些遲鈍,我明明看著那箭晃悠悠地過來,邪神王卻是亂扭著舞步,活生生地把自己送在箭下。幸好對方也有些緊張,攢時不足,只讓三個邪神王傷兵退出。
本來就只有四十個士兵,再少三個還夠什麼?我氣得大叫:“誰再敢違命,就別傷兵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