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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洞房花燭你懂的

名醫(yī)貴女163,洞房花燭(求票,你懂的)

“郡主,您醒醒,前院來人了。”有人低聲道,聲音倉促,顯然是極爲著急的。

而在牀上平躺的蘇漣漪,在這人一句話還未落地時,雙眼猛的睜開,翻身而坐,一伸手將掛在自己髮釵上的蓋頭改好。整套動作沒用一秒,乾淨利落,將周圍人都看了一呆。

這也……太快了吧?

劉嬤嬤在衆(zhòng)人愣住時,狠狠來了句,“還不趕緊伺候著?”衆(zhòng)人驚悟,趕忙行動起來,平牀單的平牀單,爲蘇漣漪整理蓋頭的整理蓋頭。

衆(zhòng)丫鬟到底是訓練有素,也真是分分鐘的時間,整個房內(nèi)已恢復如初,而守著門的兩名丫鬟也是多問了兩句,爭取了寶貴時間,卻又不會引人懷疑,衆(zhòng)人的行爲就如同慣犯一般。

入門來的,正是元帥府後院的幾位夫人,以雲(yún)夫人爲首。

此時宴席已是尾聲,前院自然有人喝了高,自然也有人告辭離了去,而云夫人便抽了空來到新房。而隨後跟著的這些夫人們,都是眼尖看見夫人要來找茬,便跟了來,看熱鬧。

寇氏看了一眼端坐在牀上的蘇漣漪,雙眼忍不住迸發(fā)出嫌惡的目光,但這目光很快被其掩藏,換成了猶如慈母一般的慈愛目光?!皾i漪,怎麼樣,是不是累了?餓了?”

紅蓋頭下,看不到蘇漣漪臉上的表情,但聽那聲音,卻是低調(diào)、恭敬,含著笑意。“多謝母親的關心,確實有那麼一點?!?

若是說累了餓了,實在隨意,不是名門閨秀的作風。但若是說不累不餓,有損主母的顏面,給人一種費心思不討好之感覺。雖不算套,卻也是個小埋伏。

別的不用說,就這一個回答,已令其他姨娘們另眼相看,聽這聲音,不卑不亢,絕不是個好欺負的善茬。

衆(zhòng)姨娘心中笑著,後院生活乏味無聊,總是那麼幾個老梗,早看夠了,如今總算是有些新鮮事兒了,有是大夫人的事兒,真真倍感興趣。

雲(yún)夫人自然知道蘇漣漪不是個省油的燈,用質問地眼神看向一旁的劉嬤嬤,“冬春,這麼長時間,難道不爲郡主端茶喝?你是怎麼伺候的?”

衆(zhòng)姨娘心中好笑,漣漪郡主扯上雲(yún)夫人算是踩了一腳爛泥罷,雲(yún)夫人是個沒事找事的高手,此時只要劉嬤嬤若說沒端茶,那便是她的不是。但若是說端了茶,新媳婦就沒了規(guī)矩,看好戲吧。

“母親切勿責怪嬤嬤,嬤嬤自是端過茶的,但漣漪確實不渴,便沒喝。聽聞劉嬤嬤是母親身邊的人,怎麼會不懂事呢?”漣漪還沒等劉嬤嬤說話,她先答。

雲(yún)夫人愣了下,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用眼神去詢問另一嬤嬤,想知道剛剛是否發(fā)生過什麼,若是有什麼不妥,她要藉機發(fā)揮。

但沒想到,另一嬤嬤也是給她一個歉意的眼神,其意很清楚——剛剛這房內(nèi),一片太平,什麼都未發(fā)生。

雲(yún)夫人心中暗暗氣惱,以蘇漣漪在公主府和她針鋒相對的個性,今日真的這麼逆來順受?但事實好像也正是如此。

沒辦法,來找茬的沒找到茬,便只能好生交代幾句,而後怏怏離了去,其他姨娘見沒什麼樂子,便也跟著走了,房內(nèi)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丫鬟嬤嬤們都鬆了一口氣,她們怎麼會講郡主賣出去?爲什麼要賣?先不說她們拿了這麼多金葉子,就說這種出手闊綽的主子實在難找,何況郡主剛剛無意中提到一句話,郡主身邊沒有合適的丫鬟嬤嬤,早晚要無色幾個。

衆(zhòng)人都是打了雞血一般獻著殷勤,希望老天爺放個屁讓她們碰上,希望被郡主能看上,這樣只要到了郡主身邊,榮華富貴還少得了?

雖然她們現(xiàn)在都有主,但漣漪郡主是什麼人?只要漣漪郡主看上的,又怎麼會得不到?

所以,蘇漣漪在這本該受盡折磨的新婚之日,竟舒舒服服的連吃帶喝,美美得睡著覺,無聊便聽丫鬟嬤嬤們講這府中的小道消息,可以說,是近日來繁重工作壓力下難得的一日輕鬆。

正院。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宴席前前後後已持續(xù)幾個時辰,先是吃宴,而後羣臣聚在一起討論一些閒事,品著香茗,到了夜晚,又來了另一些客人,再次吃宴。

終於,在天邊有了火燒雲(yún),這一日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總算結束,而云忠孝也藉著酒勁,已被人扶著回去休息。

“蘇老爹這幾日可有什麼打算?”初螢道。

蘇峰搖頭,這一日,醉了兩次,只因是寶貝閨女出嫁太過高興?!安弧淮袅?,回家……”舌頭有些大了。

“在京城多玩幾日?”初螢又問。

蘇峰伸手在旁搖了一搖,“不……了,哪裡都不如……家好?!?

初螢微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哪裡都不如家好。比起京城,其實本宮更喜歡嶽望縣,懷念蘇家村的靜寧,懷念春日泥土的氣息,懷念仙水山上的仙水潭?!?

蘇皓也想到從前的生活,竟恍如隔世一般。當初那一窮二白,轉眼間卻發(fā)展了大批產(chǎn)業(yè),而妹妹竟嫁入了這種高不可攀的高門大戶。突然想起,他也曾有妻,卻不知她怎麼樣了。

雲(yún)飛揚看著身側的夏初螢,也許與蘇漣漪在一起的時間過長,初螢身上驕縱的公主貴氣早已消失,此時氣質恬淡,態(tài)度從容。不知是因微醺還是因那火紅的夕陽,初螢的面頰粉紅一片,如同桃花花瓣一般,惹人喜愛。

他從前知她是美的,卻不知如此美。當然,在他將軍府的後院,美人何其多,但此時此刻,卻覺得天下再無美人可敵得過金玉公主夏初螢。

“蘇白,你呢?若是想留京,本宮便爲你尋一份差事,當然,若是你想去商部,更是容易?!背跷瀱枴?

蘇白白皙的面孔因酒醉也是粉嘟嘟的,可以用形容女子的“嬌俏”來形容他。雖然容貌變了,但他行爲卻還是那般粗魯,胡亂搖頭晃腦,“不,我蘇白也不是沒本事非得走後門?我姐就是我的……嗝偶像,我姐能白手起家,我也可以!我要考狀元嗝……”

夏初螢失笑,也許事愛屋及烏,她早已將著外粗裡細又忠心耿耿的蘇白當成了自己的弟弟一般。“你也能考狀元?當初單單十個字,本宮教了你整整兩日,若是你能考得狀元,那本宮還真不知有何人不能考得狀元。”她確實是蘇白的啓蒙老師。

蘇白哭喪了臉,“初螢姐,您就不能不打擊我?我如今已經(jīng)學好了,真學好了,不信你問……嗝我姐。”

初螢寵溺一笑,“知道了,不用問,本宮也知曉你學好了,既然你堅持如此,那便去做把,我們都支持你?!?

雲(yún)飛揚看著這整整一天,夏初螢的變化,真的便彷彿從前根本不認識金玉公主一般。

對朝臣,她是高高在上的威嚴,對蘇家人,卻又是和藹的親切。男人天生都喜歡善良的女子,沒有男人喜歡那種生性涼薄又心如毒蠍一般的女子,雲(yún)飛揚也不例外。

男人毒辣,也許會引得女人的親睞。但同樣的情況換一個身份,女子若是毒辣強勢,也許會引來男子的欣賞,但愛慕卻絕不可能,這是性別特徵使然。

若是說從前的夏初螢只是“金玉公主”四個字,但從今日開始,夏初螢卻是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又善良聰明的女人。

雲(yún)飛揚的視線,再沒辦法離開。

夏初螢微微皺眉,“小錦呢?孫小錦最近如何了?”當時她手下可是有兩名弟子,除了這不學無術如今浪子回頭的蘇白,還有一名聰明懂事、勤奮好學的孫小錦。

一提孫小錦,蘇白就慚愧低了頭去。

“怎麼了?”初螢一驚,想起那小錦一口一個初螢姐的叫她,每日定然跑去爲她送母親種得新鮮瓜果,或是自己在山間採摘酸味的果子,要不然就是摘幾朵野花送來,心中竟十分懷念。

但看蘇白低頭不肯說話,難道小錦他出事了?難道小錦那麼好的孩子……夭折?

終於,蘇白一咬牙,擡起羞愧的臉,“初螢姐,小錦他很有出息,在上一次的院試中,他……他中了……如今是秀才了。”說完,痛苦的將臉扭到一側。

初螢現(xiàn)實愣了下,小錦沒事?而後聽到這消息,突然笑了起來,銀鈴一般的笑聲迴盪,引起了周圍多少目光?

“小錦真棒,他是本宮所有弟子中最有出息的!他纔多大的年齡啊?若是本宮沒記錯,今年剛到十一吧,就能考中秀才,以後定然大有作爲,本宮看好他!”初螢好不吝惜讚美。

蘇白一撇嘴——所有弟子中最有出息的?如果他沒記錯,初螢姐就倆弟子吧,一個是孫小錦,另一個就是悲慘的他!哎……就知道說出來肯定被狠狠比下去,用姐教的那個詞“羨慕嫉妒恨”已經(jīng)無法完全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了。

雲(yún)飛揚一挑眉,她還帶弟子了?過去的兩年,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他很好奇。

“算了說認真的,”初螢發(fā)現(xiàn)蘇白臉色不好,知道這廝也是好面子的,趕忙轉換了話題,“那你們何時離京?”

“明日就走,我爹放心不下酒廠?!碧K白怏怏道。

初螢終於沒忍住,撿了?;ㄉ讈G到蘇白的頭上,“男子漢大丈夫,振作點,別說你姐想踢你,如今本宮也是想踢你了?!?

蘇白哭喪臉,“你們都欺負我?!?

初螢笑得歡快,“好了,不和你貧了,時候不早了,這婚宴也算是結束了,本宮派人送你們回客棧吧,明日本宮親自送你們走。”

蘇皓趕忙道,“不敢勞煩公主,我們自己走便可?!?

初螢無奈搖頭,目光柔和,“蘇大哥,不許這麼說,雖本宮是金玉公主,但也是初螢,更是黃氏,不是嗎?”

雲(yún)飛揚道,“公主,我送他們回客棧吧?!?

漣漪愣了下,大眼有了一絲思索,“恩,也好,那便麻煩你了?!?

“哪裡?!憋w揚很高興,這是不是公主接受他的第一步?雖然不知道公主到底因何事生他的氣,但能想開了便好。

其實雲(yún)飛揚不知道的是,夏初螢允許他的效勞,並非是接受他,而是怕一會他纏著她,要說什麼。她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再喝他有什麼瓜葛。但今日,卻又不得不感謝雲(yún)飛揚的到來。

看著載著蘇家人的馬車離去,初螢便下令回府。金玉公主一行人,便浩浩蕩蕩離開了元帥府,回了公主府去。

……

是夜。

雲(yún)飛峋歸,帶著酒氣和喜氣。

又是一陣熱鬧過後,挑了蓋頭,喝了交杯酒,喜娘便帶著一衆(zhòng)丫鬟嬤嬤出了新房,只將這寶貴的時間留給了兩名新人。

蘇漣漪垂著眼,硃紅的脣忍不住上揚,想笑,但因某種羞怯的心思又不想笑,一時間表情很尷尬,卻別有一種嬌羞。

一身紅衣的雲(yún)飛峋站在牀前,低頭去看那美嬌娘,雖然兩人早已拜過一次堂,雖然兩人同一屋檐下生活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兩人已有了夫妻之實,但今日的感覺卻還是與往日不同,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一般。

“漣漪,你真美。”他由衷而說,鮮少見到漣漪這樣濃妝豔抹,其美豔,讓他根本無法捨得離開視線分毫。

滿室一片大紅喜色,平添多少曖昧,多少旖旎。

漣漪擡頭,看他?!澳阋彩牵袢盏哪?,很帥?!闭{(diào)皮地說。

蘇漣漪只覺得忽然眼前一片紅光炫耀,而後自己便被某人抱起扔到了碩大的牀上,還未開口驚呼出來,紅豔豔的脣便被人捉了去,滿口的酒香。

帶著酒味的舌在自己口中,粗魯?shù)厮魅?,漣漪驚訝,本以爲兩人會說上一些什麼,但轉念一笑,還有什麼好說?有些話,兩人已經(jīng)說過無數(shù)次,有些話,即便是不說彼此心中也是知曉。

她努力迴應他,不是第一次了,沒有那種尷尬與羞澀,有的只有越來越默契的契合。

飛峋長臂一揮,一側牀帳已唰地一聲撂下,漣漪甚至沒看清發(fā)生了什麼。緊接著,如法炮製,另一側牀帳也撂了下,厚實的紅色牀帳將屋外那兩隻喜燭光輝遮在外,只留空間內(nèi)的昏暗和甜蜜。

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十分急切,好像有滿腔熱情無法壓抑一般,呼吸也是越來越重,順著那鼻尖,噴灑在漣漪的臉上,有那麼一刻,蘇漣漪也覺得自己醉了,渾身血液倒涌,肌膚別樣敏感渴望他的撫弄,帶了一種羞人的空虛。

他起身,將她外衣脫下,卻看到了其內(nèi)的紅紗的衣,那衣整整八層,每一層都薄如蟬翼,這八層層層疊疊,如同紅色煙雲(yún)一般,在那白皙柔嫩的皮膚上漂浮,嬌軀若隱若現(xiàn)。

蘇漣漪想到今晨被一層層如同武裝圓蔥一般穿衣服,噗嗤笑了出來,曖昧的氣息減淡了許多,看雲(yún)飛揚怎麼辦。到時,她也不幫忙,就看他手忙腳亂。

不知從何時其,她十分喜歡捉弄可憐的飛峋。

但讓她失望了,飛峋當時目瞪口呆的看著,並非是不知如何去脫衣,而是被眼前美景狠狠驚豔——她沒穿兜衣、褻衣,這一點,早晨時候蘇漣漪本人也曾經(jīng)抗議過,但這鸞國詭異的規(guī)矩就是如此,倒是多了不少情趣。

在一片紅雲(yún)之下,兩片小小紅雲(yún)很是惹眼,更好像是兩柄針一般,順著雲(yún)飛峋的雙眼狠狠刺入他的心臟、他的大腦。

只聽,那呼吸頓時急促許多,忍不住用雙手去揉搓,去感受那豐盈之感。

一聲裂錦之音美妙,漣漪只覺得身上一涼,在雲(yún)飛峋那大力之下,別說八層紗衣,就算是八十層也立刻裂成碎片,雪白畢露。

他坐起身來,幾下便將自己身上喜袍脫下,其內(nèi)是一身紅色裡衣,漣漪看了一眼,覺得這鸞國男尊女卑真特麼可惡,爲什麼男的就可以如此省事,女的卻要大清早被折騰起,而後一層層如同圓蔥一般穿衣?

他俯身在那雪白的皮膚上,細細品嚐,細細啃咬,引起她止不住的一些顫抖戰(zhàn)慄,硃紅的脣微啓,吐出美妙音韻。

這細碎得聲音猶如鼓舞,又好像催促,他本想再多上一會,讓她歡愉,但血液倒涌渾身肌肉緊繃,脹得厲害。“漣漪,我要你?!?

捂臉,“恩?!蹦锹曇羧粲腥魺o,若怪若嗔,聽不清卻又引人傾聽,留不下又引人捕捉,直抓得人心癢癢。

話音未落,蒼龍直入雲(yún)端,引起一聲嬌呼。

強大的感官衝擊將她推入九重天上,秀眉微顰,他伸手抓他的臂膀,入手肌肉堅實。

“很疼?”他的聲音嘶啞,能聽出一片壓抑。

“沒有?!彼s忙鬆開手,怕被造成一些誤解。

但剛剛鬆開,他卻又道,“抓著我?!?

“???”她不懂。

“抓著我,我便有力量?!彼麎男σ幌?,肉眼可見那要不肌肉驟然收緊,加重了動作,其激烈,也不會讓蘇漣漪再能分心絲毫。

牀帳內(nèi),一片旖旎,無法用詞語描述。

……

第二日。

清早,慣常習慣早起的兩人同時睜開雙眼,相視一望,“你再睡會吧?!碑惪谕暋?

兩人愣了下,都笑了出來。

漣漪發(fā)現(xiàn),昨夜他一直擁著自己,那緊緊的擁抱,即便是他睡著了,也未曾鬆開半分,而她也在他手臂與肩之間找了塊最舒服的肌肉枕著,竟覺比枕頭要舒適許多。

“胳膊累不累?會不會麻掉?”她擡起頭,伸手去揉一揉他的手臂。

飛峋輕笑,“被最愛之人枕著是榮幸,怎麼會累?”

漣漪也噗嗤笑了,伸手懲罰性的捏他的鼻尖,“真是越來越會花言巧語了?!?

“我的花言巧語只針對你?!憋w峋道,對其他人,他懶得多說一個字。

“起來吧,陪我晨練。”漣漪笑瞇瞇道。

飛峋一愣,“你我婚假三日,除去昨日的大婚和明日的省親,真正休息只有今日,雖一會要敬茶,但也不用起這麼早吧?”

漣漪微微一笑,“都說了,陪我晨練。有些事,我覺得你應該知曉?!膘妒牵銓⒆蛉赵诨榉恐械氖略颈菊f了,而劉嬤嬤等人,自然也爲了錢財告訴了她,雲(yún)夫人的陰謀。

雲(yún)飛峋聽後愣住了,可以說是震驚得不知用什麼言語來描述心中的悲哀。他多少知曉自己母親的脾氣,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母親竟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妻。

漣漪看出雲(yún)飛峋眼中的掙扎,實在不忍心他如此,便嘆氣,“別想了,我都不在意?!?

飛峋苦笑,“你這人自尊心極強,怎會不在意?漣漪……苦了你了。”

蘇漣漪笑笑,嘆了口氣。

雲(yún)飛峋突然平躺在牀,直直盯著牀帳頂,“漣漪……要不然,我們也搬出立府吧?!?

漣漪神色微動,她自然是不想在這元帥府居住,她很忙,手上事也多得很,實在沒心思和這羣閒的蛋疼,除了宅鬥不知還有何生活目標的女人們玩陽謀陰謀。但,有些話,她雖如此想?yún)s不能直說;有些事,她贊同卻只能讓男人自己去下定這個決心。

婆媳關係難以處理,男人是關鍵,而且,夾在中間的男人也最是難過。

她要是將話說出來,搞不好就是挑撥人家母子感情了,所以,她不說。若飛峋能下定決心搬出去更好,若飛峋心太善,不搬,那她也不介意繼續(xù)住下去。

若是雲(yún)夫人能知收斂最好,若是不知收斂,那她定然要將這元帥府攪得天翻地覆!

“起牀吧,我陪你晨練?!闭f著,飛峋便抱著懷中某人一齊起身,兩人穿上了之前準備好的衣服。

天已放白,雖天亮,太陽卻未升起,到處都是晨露清爽的味道。

微風過,有植物的香氣,吹在身上涼爽。

雲(yún)飛揚穿了一身練功服,而漣漪也找了套稍微輕柔寬鬆的衣服換上,兩人到了自己的院子入門的平整地上,不一會,往來丫鬟們便開始頻頻觀看——這新婚夫妻倆是要幹什麼。

雲(yún)飛峋也很是不解,“漣漪,你要我陪你晨練?如何練?”

“別急,我們先熱熱身?!闭f著,便開始做一系列熱身運動,儘量將自己四肢筋肉都伸展開來,爲了隨後的一系列運動。

飛峋一頭霧水,不過也跟著漣漪一起,踢腿,壓腰。

“然後呢?”飛峋問,不會要對打吧。

“先繞著院子跑跑吧,做有氧運動?!闭f著,便帶頭跑了出去。

飛峋趕忙跟上,根本不知何爲“有氧運動”,轉念一想,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兩人就這麼並肩慢跑,元帥府穿來穿去,引來早起丫鬟小廝們的關注。

昨日,雲(yún)忠孝又在雲(yún)夫人房內(nèi)安歇,畢竟,是正房夫人兒子大婚,第二日敬茶,若是從姨娘的房中出來,實在不好。

雲(yún)忠孝是武官出身,如今這樞密使雖屬文官,但其卻不肯扔下一身武藝,偶爾也要訓練一番,只不過不是天天練罷了。

兩人剛醒,就聽到房外有一些細碎交談聲,雲(yún)夫人一皺眉,這些丫鬟們真是越來越不懂事,老爺在菡萏院,還未起身,她們怎麼就如此交頭接耳,回頭定要好好教訓她們一番不可。

雲(yún)忠孝作勢起身,雲(yún)夫人更是生氣,本還想與夫君溫存一下。

喚來了丫鬟入內(nèi)伺候洗漱穿衣,雲(yún)忠孝隨口問了句,“你們剛剛在議論什麼?”

雲(yún)夫人在雲(yún)忠孝沒看到的角度,狠狠瞪了這些丫鬟們一眼,若是老爺遷怒於她,她非剝了她們的皮不可。

“回老爺?shù)脑挘瑒倓偺靹偭粒w峋少爺便與漣漪公主滿院子的跑,不知何故?!毖诀邆兇稹?

雲(yún)忠孝和雲(yún)夫人一愣,滿院子跑?

“滿院子跑?快快穿衣,老夫要去看看?!彪?yún)忠孝道。

丫鬟們趕忙加快了速度,一會的時間,便爲兩位主子穿衣妥當,兩人除了院,匆匆向荀水院而去。荀水院,正是雲(yún)飛峋所居住的院子。

當兩人到荀水院時,發(fā)現(xiàn)那院門口已圍了不少人,有丫鬟小廝在後面圍著,前面站著的有丫鬟伺候的姨娘,也有一些庶子們。

見雲(yún)忠孝與寇氏來,衆(zhòng)人都恭敬爲其請安,且爲兩人讓出了路來。

兩人站在前排,向內(nèi)看去,嚇了一跳。

院子當中,平整的場地上,只有雲(yún)飛峋和蘇漣漪兩人。兩人穿著乾淨利落,收拾得也是十分簡單,只見那雲(yún)飛峋,威風凜凜,而蘇漣漪也是英姿颯爽。

雲(yún)飛峋手中拿著一塊木板,放在了自己前胸高度的位置。“漣漪,是這裡嗎?”別說圍觀的一羣人,連他也不知蘇漣漪到底想幹什麼。

漣漪用餘光得知,雲(yún)忠孝和雲(yún)夫人到了,一同前來的還有別的姨娘什麼。她剛剛拽著飛峋滿府撒歡的跑,就是爲了引起他們的注意,攪合泥水,她最拿手。

“是,飛峋拿好,我要向你展示的便是我將跆拳道與傳統(tǒng)武術相結合的一種迴旋踢。”漣漪道,一邊說著,一邊跳上一跳,踢了踢腿。

旁觀終於小聲議論,漣漪郡主這是要起什麼幺蛾子?

雲(yún)忠孝擰眉,一張剛毅的臉盯著面前的場景。

只聽蘇漣漪一聲嬌喝,跳起瞬間,腰部用力,身子轉動一週的同時猛然飛起一腳,那一腳正準確踢在雲(yún)飛峋手中的模板上。

只聽“咔吧”一聲,那木板應聲而裂,斷成兩伴。

圍觀的一衆(zhòng)丫鬟們?nèi)滩蛔◇@呼,漣漪郡主好武藝!這一腳若是踢在人身上,不得將人肋條骨都踢折幾根?

雲(yún)夫人立刻便明白過來,這蘇漣漪是在——下馬威!

就是在下馬威,昨日雲(yún)夫人對蘇漣漪下馬威,今天就要反過來。這也僅僅是第一步,最低級的爭鬥是用武力解決,最高級的爭鬥是用腦力。而蘇漣漪也美覺得用這飛起幾腳便能讓雲(yún)夫人她們心服口服,最起碼告誡她們,一會的“敬茶儀式”都老實著點。

沒錯!蘇漣漪這一次下馬威,針對的就是一個多時辰後的敬茶儀式。

她從初螢口中得知,若是婆婆們刁難兒媳,少不得要在這敬茶儀式動手腳。例如什麼失手掉了茶碗,例如不小心將熱茶潑對方身上——多狗血?多無聊?

她不想讓飛峋難辦,所以防患於未然,早早告訴衆(zhòng)人她的身手,別做那麼多小動作、別用那麼多無用功罷。

“再來。”漣漪笑著喊了一聲,那聲音沒有矯揉造作的嬌媚,更沒有平日裡不冷不熱的客套,是一種爽朗的真性情。因爲這運動,她心情竟然也不知不覺開闊了許多。

“好?!憋w峋被眼前這女子迷得神魂顛倒,他甚至覺得蘇漣漪無論是長相、性格、品行還是這身手,都是針對他來設計,將他的心抓的牢固無比,別說她不允許他三妻四妾,即便是允許,他也不知在這世上還如何找到一名像蘇漣漪這樣傑出、這樣對他胃口之人。

扔了兩片破了的木板,飛峋又拿起一塊。因爲心情大好,他也開起了玩笑,將那木板稍稍太高了一些,無形中增加了一些難度?!皝??!?

漣漪自然看出飛峋眼中的狡猾,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下。

雲(yún)飛峋嚇了一跳,心中驚慌,他增加了難度,若是漣漪做不到,豈不是讓她在衆(zhòng)人面前丟了人?“漣漪,若是……”

“啪”的一聲,蘇漣漪一個迴旋踢,又將那木板踢碎。這一次彈跳得更高,那窈窕的身姿就如同一隻矯捷的母豹子,優(yōu)美、利落。

雲(yún)飛峋又被嚇了一跳,他話還沒說話,絲毫沒心理準備,甚至手上都沒用力氣。若非他反應力敏捷,在蘇漣漪挑起的瞬間捏住了木板,剛剛這木板就會被踢飛出去,被笑話的搞不好就是他雲(yún)飛峋。

“嘻嘻……”她是故意的,從來都是睚眥必報之人。

“好!”一旁有一道成熟深沉的男聲叫好,十分詭異。

漣漪不用看也知道,是雲(yún)忠孝,而後回頭看了他一眼,勾脣一笑,點了下頭,覺悟任何受寵若驚或恭敬卑微,在她的世界裡,人與人是平等的,即便是親人,也沒有無條件的愛!

想要被人尊重,首先就要尊重人。在她未得到尊重前,休要在她這裡得到什麼好臉色。 WWW тTkan ¢○

而剛剛她對雲(yún)忠孝笑著點頭,已是對其天大的恩惠,只因剛剛他的叫好。

雲(yún)夫人面色一百,口中銀牙暗咬,“老爺,您看她毫不尊長……”小聲抱怨打報告。

還未說完,雲(yún)忠孝便道,“武者最恨在練武之時被人打擾,剛剛是老夫多言了,她沒錯?!彼麆倓偟囊宦暫?,是一名武者對另一武者的稱讚。

還踢板子嗎?飛峋面色不好,很想抓著面前這個惹人的小東西到牀上好好蹂躪,讓其在他身下服軟。但現(xiàn)在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他要用另一方法刁難她——再來個木板,他要舉得更高,看她怎麼踢。

蘇漣漪暗暗白了雲(yún)飛峋一眼,低聲道,“拜託,你要是想算計人,也別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好嗎?都被我看出來了,撿起木板吧?!彼倮侠蠈崒嵦吣景??開玩笑,她可不想丟人,這廝的雲(yún)飛峋真是皮癢了,下回非讓他嚐嚐sm不可,讓他嗷嗷叫。

飛峋背對著衆(zhòng)人,嘴角揚起一抹壞笑,撿起一塊新木板,而讓他失望的是,蘇漣漪這回不是踢靜態(tài)的木板,而是讓飛峋將木板扔出來。

飛峋驚訝,還有這種練習腿功的方法?從前他練武也都是對木人樁,要麼便是與人對練,但漣漪練功的方法確實又新鮮,又好用。

雲(yún)忠孝也是極爲有興趣。

飛峋依言,小心將那木板扔出來,漣漪看準時機,柔韌的身子猛然挑起,一個劈腿,便將那飛著的木板踢成兩段。

“好!”雲(yún)忠孝又忍不住叫了聲好。

“再來。”漣漪直接視其爲無物,讓飛峋再扔,而云飛峋便依她的方式扔了出來,這一次漣漪不是直接踢腿,而是刷了個花樣,那身子矯捷,修長雙腿在空中挽出了一道花,美麗無比。

雲(yún)忠孝癢癢了,很久未練功,如今看到這麼新奇的玩法,忍不住想試試,一時間也忘了與蘇漣漪是否不對付。“讓老夫也來試試?!?

“老爺,您也傷到。”寇氏趕忙道。

“在你眼裡,老夫就那麼無能?”雲(yún)忠孝微怒。蘇漣漪一名女子都能做的,他堂堂赤虯元帥做不到?

“不……不是,老爺,您小心一點?!笨苁厦嫔话?,隱隱聽到周圍姨娘們得笑聲,笑聲很小,卻很是諷刺。

雲(yún)忠孝上前,“飛峋,你也丟一塊來,讓爲父試試?!?

飛峋見父親興致勃勃,其實心中也是高興的,畢竟家和萬事興,他衷心希望父母都會喜歡上蘇漣漪,而且他有信心,漣漪定會博得他們的喜愛,只是時間問題。

父親雖當年無意了得,但也是當年。如今已許久不帶兵打仗,武藝也是撂下了許多。所以,雲(yún)飛峋刻意沒將那木板扔得太高,而且故意扔到他面前,刻意說,將難度指數(shù)直接降低到了標準以下。

雲(yún)忠孝看準了那木板,狠狠一踢!

衆(zhòng)人屏住呼吸,等著老爺?shù)耐?,等著叫好,雖然與一些虛僞的成分,但,雲(yún)忠孝卻沒給他們機會。

只見,那木板沒被踢碎,而是直接被踢飛了,飛起了老高。

衆(zhòng)人齊齊仰著脖子,順著那木板拋棄的弧線,一路追蹤到了屋頂。

衆(zhòng)人,“……”

雲(yún)忠孝一愣,老臉紅了。

雲(yún)飛峋也是一愣,他……剛剛扔得夠低了。

“再來一次,老夫……沒發(fā)揮好!”雲(yún)忠孝怒。

雲(yún)飛峋點了點頭,又扔了一次,而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模一樣,木板沒碎,只不過那木板飛得更高,飛得更遠,甚至飛出了院子,因爲聽到遠方有人“哎呦”了一聲。

衆(zhòng)人,“……”

雲(yún)忠孝臉更紅了,萬萬沒想到,他竟做不到一名女子能做到之事?!霸賮?!”

“……”雲(yún)飛峋能看出,即便再來一百次,其結果都是一樣,只不過讓父親多丟一百次人罷了。求助一般地看向蘇漣漪。

漣漪未因此事而嘲笑,相反,她看向雲(yún)忠孝的動作是十分嚴肅認真,“元帥,請聽我一言,您的武藝確實了得,但要將木板踢碎,不僅是要用力,同樣,要速度,出腿的速度越快,那木板便越易碎。您這樣未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者,不會成功的,這個不丟人?!彼目跉饪茖W嚴謹,覺悟半絲嘲諷。

雲(yún)忠孝臉紅,但他也是冷靜的人,想了一下,便知曉了蘇漣漪並未說謊,武藝靠的是勤練,而若是從前未針對性的練,便不會取得相應得效果。

“飛峋,爲父扔,你來試一次?!彪?yún)忠孝道。

雲(yún)飛峋後背流下一絲冷汗,心中暗想,他平日裡怎麼沒發(fā)現(xiàn)他爹這麼陰險?丟人也得拽一個陪著丟人的。

木板出,雲(yún)飛峋想著陪爹一起丟人罷,便儘量控制自己驚人的力道和速度,輕輕地踢了那木板一下下。只聽一聲脆響,木板應聲而碎。

蘇漣漪驚訝,她雖與飛峋在一起時間已久,但真正見他的身手卻少之又少,在她記憶深處,只有在剛認識的幾日,雲(yún)飛峋爲了嚇唬她,故意在院子中打拳彰顯武力。

但今日一見,真真嚇一跳,雲(yún)飛峋分明只是輕鬆一踢,絲毫沒用力,而那木板,竟能比她踢得還碎。

飛峋心中大驚,怎麼就……不小心將木板踢碎了?“那個……剛剛這木板有裂紋,爹,再來一次?!?

雲(yún)忠孝黑著臉,從旁邊撿起了一塊最爲厚重的木板,扔了出去。

而云飛峋也非常仔細地控制自己的力道,最後……木板又是粉碎。

雲(yún)飛峋的臉又黑了幾分。

漣漪驚訝得瞠目結舌,雲(yún)飛峋……真是個寶!她有種預感,雲(yún)飛峋的實力絕非單單如此,他定是更驚人的實力!

寇氏趕忙道,“老爺,時辰不早了,我們該收拾收拾,一會早膳完,新媳婦還要爲公婆敬茶呢?!表槺銕碗?yún)忠孝解了圍,找了臺階下。

雲(yún)忠孝有些恍惚,有些氣憤,最後瞪了寇氏一眼,轉身離開了荀水院。

一衆(zhòng)人見老爺都走了,也便都紛紛離開,只不過,有多少姨娘們改變了主意,不再和蘇漣漪作對,那便是暗中之事了。

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很快傳遍了元帥府——漣漪郡主,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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