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滿整個鎮(zhèn)子,這傍山靠水的鎮(zhèn)子在第一縷陽光的照耀中甦醒了過來。
小鎮(zhèn)口那老客棧的櫃檯裡,站著一個斯文瘦弱的男人,他穿著青布衣裳,長髮挽成了一個髮髻繫上一條灰色的布帶,看著精神抖擻的。伸出手指撥著面前的算盤。還不忘一邊對著賬本。
另一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中拿著抹布擦拭著桌子上的灰塵,將桌子與門窗擦得一塵不染。
他也穿了一件青布衣裳,粗大的褲腿有些短,棉布鞋上還可以看到一截粗壯而結(jié)實的小腿。
他擡起頭抹了一把汗,看著在櫃檯裡面撥著算盤珠子的瘦弱青年不由得想笑。看了看四周沒有別人,他便開口道:
“道長,你這樣很帥哦。”
道岸擡起頭,忍不住笑了笑道:
“夏兄別說笑了。”
沒錯,這兩人正是道岸與夏琛。在天亮之前他們想著要怎麼樣混在這個鎮(zhèn)子上纔不會太引人矚目。畢竟他們現(xiàn)在不適合太張揚的出現(xiàn)在這個鎮(zhèn)子上。正好王婆婆說他們?nèi)绻幌訔壙梢园缱魇沁@個客棧的小二與賬房先生。
因爲這個客棧在鎮(zhèn)子口最邊上,鎮(zhèn)子裡的人不怎麼來,而王婆婆在他們的眼中又是一個奇怪的老太婆。這鎮(zhèn)子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這客棧裡面有沒有其他人。
這到是個好方法,夏琛他們非常高興的接受了王婆婆的提議化作了這個小客棧的工作人員。而那刀疤臉則變身成爲了廚房的伙伕。這也是沒辦法之舉,畢竟他臉上的疤痕太嚇人了。如果說有這樣的店小二肯定不會有人敢上門吃飯的。
而陸青,則扮成了王婆婆的孫女。這不,即將要跟王婆婆上街買菜呢。
至於安妮,因爲受傷的關(guān)係就呆在後院了。
這樣的安排正好,誰也不想看到一個金髮碧眼的洋人來到這個小鎮(zhèn)。說不定會引起恐慌。
王婆婆從樓上拄著柺杖下樓來,她也換了套嶄新的衣服,看起來要精神了好多。
“小青呢?”
看到已經(jīng)變化一新的客棧,王婆婆臉上掛著和藹的笑。
她不是不想搞衛(wèi)生,只不過人老了很多事情心有餘力不足了。正好碰上這羣熱心的年輕人。給這店鋪增添熱鬧的同時還將裡裡外外都掃了個遍。
想不到她孤獨一生,到老了還可以享幾天天倫之樂。
夏琛將抹布擱到肩上,刮乾淨鬍子的他顯得年輕了好幾歲。
“應(yīng)該還在後院吧,我去叫她。”
王婆婆點了點頭。眼裡滿是欣賞。
夏琛跟道岸打了聲招呼後便從樓梯往後面走,穿過長廊,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裡的陸青。
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石桌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穿的是一件藍白相間的繡花服飾,寬大的黑褲腳鑲著藍色的繡花邊。一雙繡著花的藍布鞋,她身上的衣服比夏琛他們的要好一些。據(jù)王婆婆說陸青身上這套衣服是他們這個鎮(zhèn)子上黃花閨女穿的衣服。
陸青問她這衣服怎麼來的時候王婆婆說是年輕的時候有人送的。她老了也穿不上了,就給了陸青。
可見這衣服對她挺重要的,年輕的時候保存到現(xiàn)在還跟新的一樣。
夏琛墊著腳,靜悄悄的朝她走去。
本想嚇嚇她的,誰知剛走到她身後陸青便回過頭來。
夏琛揚起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
“呵呵,婆婆叫我來叫你。”
陸青點了點頭,她的黑髮披散著,擋住了原本精緻的小臉。
夏琛看到她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
“等等。”
陸青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他。
夏琛笑了笑,雙手扳過她的肩膀?qū)⑺吹绞噬献茫?
“等我一分鐘。”
說著大步往他們住的那個房間跑去。
陸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手串中傳來咯咯的笑聲。
“大白天你醒著,也不怕太陽曬壞你。”
她淡淡的開口道。
“你不知道在這裡面陽光透進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格外的舒服,就像當人的時候一樣,沐浴著陽光,好幸福……”
手串裡的靈魂有些陶醉的開口。
呆在陸青的手串裡可比在那貞潔牌坊上受風吹雨打要好多了。還好她願意放棄那牌坊進入陸青這手串。否則她怎麼會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麼舒服的地方適合她這樣的亡靈呆的。
陸青瞥了瞥嘴,沒說話。去屋裡的夏琛已經(jīng)摺返了回來。
他走到陸青身邊,手裡還握著兩根細小的繩子。額頭上有些許汗珠,看著陸青的臉卻洋溢著笑容。
陸青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
夏琛微微笑了笑,走到陸青身後。伸出手抓起她一縷黑髮。
陸青身體微微有些異樣,往前傾了傾。
“別動,我給你將頭髮紮起來。”
說著他就抓著陸青那一頭瀑布般的黑髮編了起來。
夏琛編髮的速度很快,兩條麻花辮很快的被他編好分別綁上手中細小的繩子,紮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後滿意的走到了陸青身前。
伸出手將那兩條長長的麻花辮放到陸青肩上,抱著手臂仔細端詳。
沒有被長髮蓋住的臉龐越發(fā)的精緻,一雙漆黑的雙眸盯著他。波瀾不驚。
望著眼前的小臉,夏琛忽然就慌亂了。
他伸出手將那麻花辮整理好後,有些臉紅的開口道:
“人這麼小個留這麼長的頭髮幹嘛?”
整個人吃的全部營養(yǎng)都被這頭髮給搶光了,怪不得這麼瘦。
陸青沒發(fā)覺他的異樣。她答應(yīng)過他們不對自己的同伴使用法術(shù)。
所以不看他們的心思,陸青其實是個十分單純的人。
伸手抓起肩頭的麻花辮,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
“你經(jīng)常幫你妻子梳頭嗎?”
風輕雲(yún)淡的聲音。
手串裡傳來噗嗤一聲笑。
夏琛連忙擺手道:
“沒有,我從未給任何一個女孩子梳頭,這只是我們部隊用的一種編繩子的手法而已。”
陸青點頭哦了一聲,擡腳越過他就要往前走。
她的手串裡又傳來咯咯的笑聲。夏琛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大步追了上去。
“陸青,其實我沒有結(jié)婚的,思瑤只是我的女朋友,結(jié)婚的候選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