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事,恐怕不能在府上多耽擱了。”
“那也請師叔稍等片刻,我去讓人準備些錢財給師叔帶著路上用。此去送葬山路途遙遠,又逢戰亂,身上沒幾個錢財傍身不可。”
說著王老夫人拄著柺杖便往外走。桌上那塊玉被她遺留在了哪兒。
陸青視線落在一邊桌上的玉佩上,緩緩開口道:
“這塊玉是我過河的時候,一冤死河內的孤魂交於我的,說是把這塊玉交於王府王公子,便會知道枕邊人是誰”
王老夫人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回過頭:
“噢,師叔是說,這塊玉另有蹊蹺?”
她剛纔一直被與恩人再次見面的喜悅衝昏了頭腦。一時也沒想到這塊樸素的玉佩會有什麼異常。此刻陸青這麼一提醒,她到是將那玉佩拿起來放在眼前好好的端詳了一番。
反覆端詳著玉佩,一個小小的子之在玉佩的最下端。王老夫人爲之一震,子之,王子之。不正是她孫兒的名諱嗎?
“師叔這是?”
陸青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院外響起了一陣吵鬧喧譁聲。
“來了。”
她話剛落,那聲音便已經到了院子。
“裡面的人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開槍了。”
粗聲粗氣的男聲響起,老婦看了看陸青,她有些明白了。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怎麼會有此等惡媳。”
陸青微微笑了笑:
“夫人不必介懷,陸青出去看看。”
說完轉過身,擡腳邁出了門檻。
小院內,幾個挎著槍剪著短髮穿著黃皮子的軍官站在哪兒,氣勢洶洶的瞪著陸青的方向。而在他們的身邊,那身穿白色繡花綢緞華服的少婦正一臉得意的盯著她。看到她出來時連忙伸手扯了扯一邊軍官的衣袖:
“表哥,就是她,就是她。這個騙子拿一塊假玉佩來謀害我王家家產。”
靠著年輕少婦的軍官看到陸青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賊眉鼠眼的盯著陸青上下打量著。那色瞇瞇的模樣,就差口水沒有流下來了。
“表哥……”
他的模樣讓他身邊的女人很不滿。
陸青一臉冷漠的站在哪兒盯著院子裡的五個挎著槍的男人。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奶奶……您沒事吧。”
少婦連忙鬆開抓住軍官的手想要上前去攙扶住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拄著柺杖看了看她的臉龐,冷聲開口道:
“孫媳婦帶著謝軍官闖進老婆子的院子中,不知有何貴幹。”
“奶奶,我帶著表哥來抓這個騙子的。她是不是威脅您要給她錢財了?我這就讓表哥把她抓走。”
說著對一邊的軍官眨了眨眼,那軍官微微愣了愣。連忙大步走上前來。
“林婉芝,你做什麼?”
清脆的男聲響起,一個氣沖沖的人影朝他們走來。在他身後還跟著道岸與夏琛。
陸青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這下到熱鬧了。
叫林婉芝的女人顯然很害怕男人,伸手緊緊抓住王老夫人的手:
“相公,家裡來了一個騙子,我只是想讓表哥將她抓走而已。”
她的語氣有些發抖,看得出來十分害怕那個眉清目秀的男人。
王老夫人咳了咳:
“子之,這位姑娘說受故人所託送來一塊玉佩給你,不知怎麼的孫媳婦便將她當成了騙子。”
王老夫人說著將玉佩取了出來,王子之看到那塊玉佩時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
“相公,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林婉芝有些歇斯底里,她伸手想要去搶王子之手中的那塊玉佩。
“你給我滾……”
王子之揚起手一巴掌甩到林婉芝臉上,打得她暈頭轉向腳步不穩跌坐到了地上。
“王子之……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伺候這個家這麼多年,都頂不過一個騙子拿來的一塊假的玉佩嗎?”
她趴在地上大聲的控訴,一邊的幾個軍官被眼前的這一幕給看傻眼了。
王子之舉起手中的玉佩,情緒激動得他不得不雙手握住玉佩:
“你一直告訴我說你姐姐忘記了我們之間的諾言跟別人跑了,那我給她的定情信物怎麼會在河裡?你說啊?宛如是怎麼死的,你說?”
林婉芝臉色煞白,爬到王子之腳邊抓住他的褲腳:
“相公,姐姐真的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是她自己失足掉下河裡淹死的。我沒有害死她,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所以纔會編了那樣的謊言來欺騙你,對不起相公。對不起。”
“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欺騙我的感情,若是你當初不欺騙我,我怎麼會娶你?是我對不起宛如,是我對不起她。”
王子之此刻非常的後悔,他當初真不該一時氣憤聽信了林婉芝的片面之詞而娶了她。
任憑她此刻哭得跟淚人一樣,王子之也絲毫不爲之所動。
“你立刻給我滾,來人,準備筆墨,我要休了這惡毒的婦人。”
“相公……相公……”
林婉芝苦苦哀求,王子之卻意已決。
一邊的幾個軍官微微皺眉,本來說來抓騙子的,怎麼變成了家庭鬧劇?
由於王家在城裡家大業大的,一時也不好得罪,便找了個藉口偷偷開溜了。
陸青看了一眼在地上哭得跟淚人一般的林婉芝,擡腳朝一邊走去。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把這該死的玉佩帶回來,我相公是不會休了我的,都是你……”
林婉芝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忽然站起來一把捏住陸青的脖子:
“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她雙手使勁勒住陸青的脖子,咬牙切齒的低吼。
“陸青……”
“青兒姑娘……”
夏琛與道岸同時大步邁了過去拉開了林婉芝。
“你沒事吧。”
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陸青,她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脖子。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林婉芝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境界。
“婉芝……”
清幽的聲音響起,院子內多了一個撐著油紙傘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她的頭髮上衣服上還滴著水。
夏琛微微吸了一口涼氣,是那個在河邊送他們鯉魚的女鬼,她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一邊的陸青依舊在揉著自己的脖子,似乎並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