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扎眼睛裡能看到鬼的影子,即使不是鬼眼釘,也是差不多的東西。”鬼夜叉摸著黑針,道:“具體是什麼,還得讀懂上面的陰文鬼詔才行。”
我疑惑道:“那這塊玉是什麼來歷?”
兩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不過推測玉里面的生物應該是一隻寄生在玉髓中的蟲子,它能夠射出針刺保護自己,但不知爲何,它體內原本的生物針被這些詭異的黑針給替代了。
“等會我把它給扯出來,看看這蟲子究竟長啥樣。”巴爾扎憤憤不平,自己差點就被一條蟲子暗算了。
我立刻阻止他,暗道既然這玉石不是傳國玉璽,那就沒必要繼續研究下去。把玉放回原處,封好黑皮箱,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做的仔細點,趙一直應該發覺不了我打開過裡面的東西。
“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既然不是傳國玉璽,那一個被葛老頭害死的中共聯絡員爲什麼借屍還魂的時候說有國寶呢?”我問他們起來。
“我不知道這邪玉究竟是什麼東西,可能是專門設計出來害人的物件。不過絕對不是什麼國寶。”鬼夜叉篤定道。我陷入了沉思,如果這玉不是國寶,那是不是說國寶另有其他?
陰晴不定的看著鬼夜叉動手把皮箱子慢慢修復,這傢伙的手藝真不是蓋的,撕開的皮革文絲合縫,看不出絲毫破綻。
待膠水乾了,搖了搖皮箱,我心安了不少:“哎,早知道就聽趙一直吩咐不打開它了,浪費感情,還差點出人命。”
老太監卻突然嗯了一聲,笑瞇瞇道:“如果你給一個人一件重要的東西,叮囑他千萬不要打開,而託付給的這個人又是個不值得信任的疑心鬼,呵呵,你說,你這不要打開的叮囑會起到正面效果還是反作用?”
巴爾扎插嘴道:“傻逼纔會給這種人。”
我沒有巴爾扎那麼渾,想了想,驚出了冷汗:“你是說,趙一直要害我?”
“更可能是在故意試探你!”老太監老神在在道:“如果打開了皮箱,說明你不值得信任,被殺了最好,三天過後直接過來收屍。如果你沒有打開,呵呵,說明你膽子很小,正好可以進一步利用。”
鬼夜叉拍了拍我肩膀:“屍老說的有道理。如果真是試探,那這一次算是安全過關了。”
我稍稍鬆了口氣,趙一直這混蛋還真謹慎過了頭,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不過僅僅放鬆了一會,鬼夜叉的下一句話讓我再次緊張起來:“試探過後,真正的任務估計就要派下來了。你留個心眼。”
我連連叫苦,得儘早除掉趙一直和孫逸飛這兩個重大隱患才行。
折騰完後,已經過了中午。鬼夜叉很仗義,隨便抓了幾個饅頭,就出門調查趙一直的情況了。
我們沒有事情做,一直到了晚上。這一次我和老太監都沒有睡,留心巴爾扎會不會再次夢遊,結果守到天亮,這混人除了震天響的呼嚕外,沒有其他的異樣。不過早上一稱重,他又瘦了幾斤,叫他愁眉苦臉了很久,躲在角落裡捻黑毛。有時候會盯著溜進屋子的花貓看,那眼睛綠綠的,我總擔心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第二天鬼夜叉還是沒有回來。我們三個無所事事的度過了平淡的一天。終於,約定的第三天到了。
我守在瓦房外,手裡拿著修補完好的黑皮箱,緊張的等著那年輕人的造訪。
太陽底下傻傻站了三四個鐘頭,還算暖和,就在我不耐煩的時候,終於,人來了。一看他的交通工具,我就知道他爲什麼會來晚了。“讓你之前裝逼!燒什麼汽車!”我沒好氣的自言自語,只見這陌生年輕人騎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蹭蹭的往這邊蹬著,早就溼的滿頭大汗。
“呼呼,東西沒打開看吧。”一上來就直截了當的奪過皮箱,仔細的查對。我強裝鎮定,冷冷的回答:“哼,密使先生的命令,我怎麼可能違背。”
他把密碼鎖打開,朝縫隙裡面瞄了一眼,滿意的笑了笑:“好,告辭了。”
我看著他人影慢慢消失。
“鬼夜叉兩天了都沒有回來,要是他在,倒是可以跟蹤他去。”我暗道,老太監是瞎子,巴爾扎現在見不得人,我手裡現在缺人。至於馮彪和馮峰倒是可以,但他們畢竟經驗生疏,萬一出了什麼事不好對馮有道交待。
了結了一樁心事,本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偏偏不喜歡什麼來什麼,真被鬼夜叉這烏鴉嘴說對了,趙一直的任務下來了。
而且來的特別快。
還是那年輕人,晚上半夜溜進了茅草屋,把我弄醒,想把我引到屋外。我看老太監和被子裹嚴實的巴爾扎都沒有反應,知道至少老太監不可能不察覺,一定是裝睡,我心中大定,安心的離開房間。
來到樹林外,年輕人把黑皮箱再次交給我。我疑惑道:“怎麼,這次又讓我保管幾天?”
對方搖了搖頭,臉色嚴峻,沉聲道:“明天你把箱子安全送進臺北空軍基地的草山機場,把箱子交給一個自己人。他最近有重大行動,無法離開基地,只能由你進去找他。”
我一驚:“進入空軍基地可是會搜身的,這箱子裡的東西不可能不被發現。”
年輕人嘴角一揚:“你普通方式進去當然不行,可如果你以保密局的身份對裡面的中共特務進行調查,誰敢反查你!”
我一聽似乎有道理,我大可以把要找的人以嫌疑通共的理由叫出來,在機場裡面封閉審訊,那偷偷給個東西簡直易如反掌。可是有一個重要問題,道:“我辦不到!”
“爲什麼?”年輕人問道。
“我是少校情報員,軍銜和職務都不夠格,空軍基地根本不會鳥我。”我雙手一攤,很明顯,你小子想法不錯,可惜太天真了。
年輕人呵呵一笑:“算便宜你了,拿去吧。”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藍色封皮的證件。
我接過來一看,頓時驚愕的瞪著他:“你……怎麼辦到的?”
“保密局裡也有我們的人。給你提個職務,手到擒來。”年輕人傲氣道。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裡的證件,正是我自己的,而軍銜職務上寫著“中校執勤官”!我成了緝拿敵特的中校軍官了!
“媽的,你們手也太快了。我這晉升速度都快趕上趙恆博這小白臉了吧。”不過我可沒有多開心,試探道:“你們既然保密局有人,爲什麼還讓我去做?”
年輕人臉色一變,無奈的苦笑,淡淡的說了句:“殺雞焉用牛刀。”
“赤那!”我罵道,當然不會相信這個藉口,從之前的分析看,趙一直這個紅色大特務身邊的敵特,包括趙一直自己在內,恐怕都被嚴密監視著,選擇我來行動不過是看中我目標小,而且剛剛入了“中共”,不易被人察覺,反而能夠出其意料的幹成大事。
我要他把基地裡的敵特身份告訴我,結果這個傢伙極其狡猾,他和我說了三個人的名字,兩個飛行員,一個地勤機修工。真正的敵特是三個人中的一個,這樣做可以防止我事先告密。至於真正的敵特,我只要按照這年輕人教給我的暗號和動作在三人面前演示一遍,對方自然會表明身份,與我聯繫。
年輕人怕我忘記,又反覆叮囑了一些注意細節。尤其是不能讓基地的安保產生懷疑,而且絕對要橫,不能讓空軍查自己的行李。
交代完後,他剛要趁著天黑離開,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住:“等等,我能帶幾個兄弟過去嗎?”
他眉頭一皺。
我接著道:“畢竟保密局軍官光桿司令一個也不好看,沒人信我啊。”
年輕人猶豫了一會,似乎不放心,視線轉向茅草屋的方向,問:“你該不會說的是那個大高個和另一個瞎子老頭?哦,還有之前見到的一個小帥哥。”
我暗喜,看來這小子不知道巴爾扎他們的底,不過我不打算欺瞞他,一來他未必不知道,可能又在試探我,二來巴爾扎和老太監的身份並不難查到,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報出來。巴爾扎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的身手和絕對的信任。
“只能帶一個,而且絕對可靠!出了問題,你小命不保。”年輕人最後一咬牙,同意道。
我點頭稱是。
年輕人快速的消失在樹林裡,這一次連自行車也沒有了,純粹靠走。
朝四周巡視了一遍,確定對方已經走遠,我摸著黑皮箱快速的奔跑回茅草屋。
一開門,油燈瞬間就亮了。
老太監和巴爾扎坐在牀上看著我,開口就問:“什麼情況?咦,這黑皮箱怎麼又回來了。”我長話短說把年輕人轉述趙一直的任務說了一遍。
巴爾扎猶豫道:“會不會又是一次試探。”
我也有這個想法,所以我打算依瓢畫葫蘆把黑皮箱再次分解了,看看裡面的東西是不是原來那個。可惜鬼夜叉這小子快三天了都沒回來,沒有他在我根本不敢動這箱子。雖然下面的任務沒有驗證箱子完好性這一關,但以趙一直的嚴謹性格,誰能保證呢。
三個人這下都別睡覺了。徹夜合計了一下,決定由巴爾扎與我同去。當然,他必須穿風衣把身子團團裹住,幸好現在大冬天的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取出萬人敵甲衣,也披在身上,同樣在外面罩一層風衣掩飾,借來老太監的備用墨鏡一帶,再叼一根菸,十足的軍閥範。再備上數把槍械以防有變。
年輕人要求的時間是中午前趕到臺北空軍基地,路途離這裡隔了一個半縣城遠。不過年輕人已經把過程考慮了清楚。我們按照計劃,天還沒亮就出發前往城裡。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去了一個地方,留下一張紙條給孫逸飛,把趙一直的任務彙報給他,看他有什麼反應。至於這重要情報能不能及時傳到孫逸飛手裡,就看他的運氣了。
費了一會兒時間,我和巴爾扎來到空空蕩蕩的街道,七扭八拐,到了指定地點後,發現一輛軍車已經停在了那裡。鑰匙還插在車上,我和巴爾扎互相看了眼對方,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可能比想象的還要兇險。
我沉吸口氣,道:“出發!”
嗚嗚嗚,軍車在清晨的街道上疾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