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羽祥一拍桌子，吼道：“打他@孃的！”之後又問道：“讓仿魯過來。”
一會兒之後，炮兵營的副營長孫連仲就來了。樊羽祥問道：“炮兵還能不能用？”
孫連仲有些猶豫，小心的說道：“看那個威力，陝軍用的應該是五七快炮，射程比咱們的山炮要遠。而且，看他們的打法，應該是已經都測好周圍的射擊諸元了。這周圍也沒有什麼隱蔽地方，怕是不好辦呀。”
樊羽祥也是沒有辦法，誰叫這是人家的地頭呢？於是命令道：“你現在是炮營的營長了，好好的清理一下被炸的大炮，能用的都收拾回來。”
“是！謝長官提攜！”孫連仲一個立正，大聲的說道。
樊羽祥想了想，一擺手，說道：“先吃飯！既然不能用大炮了，那就不用！沒有炮兵，咱們一樣能打下包頭！”
蔣鴻遇想要勸一下，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不想多惹樊羽祥的不快，既然樊羽祥已經定下來了，那就這麼辦吧，他也趁機看看現在陝軍的實力。
中午飽餐一頓之後，樊羽祥所部就向包頭的西面和南面的浮橋發起了進攻。由於不敢用炮兵了，所以上來就是步兵衝鋒。前面的步兵吶喊著拉著散兵線衝上去，後面的士兵在距離陝軍陣地三百多米的地方開始挖散兵坑。不是他們不想再靠近些了，而是沒有炮火支援，前面的弟兄死傷實在是太快呀。
一營長田大壯防守西面，現在只是排裡的輕機槍在射擊，那些十一師的官兵們已經都是趴在了地上。現在就是比槍法的時候了，雖然樊羽祥的部隊老兵也挺多的，但是樊羽祥平時可是沒有趙仁杰那樣闊綽，每個月有五發實彈射擊量就了不起了。而且陝軍這裡是有鋸齒狀塹壕的，他們可以對敵人側面射擊，但是敵人向正面射擊的話卻是基本找不到他們在哪裡。
田大壯看著遠處聚集起來的一堆開始挖土的十一師官兵，對旁邊的機炮排排長說道：“老年，你幫幫他們吧，看他們挖的挺費勁兒的。”
年有餘問道：“用迫擊炮？這個距離用機槍更容易，殺傷效果更好。”
“算了，”天大壯說道：“長官也說了，都是中國人，只要不是作惡多端的土匪流寇，死太多了也是不好。把他們嚇走就算了，希望他們能自動退走吧。”
年有餘癟一下嘴，之後去後面給迫擊炮班下令去了。
沒一會兒，“通”、“通”兩聲炮響，正在挖坑的十一師所部士兵，就聽見兩個鳴叫聲向他們靠近。雖然戰場上槍聲陣陣，但是這個種尖利的聲音還是能讓他們聽的見。士兵們好奇的擡頭，就看見兩個黑點兒從天而降。
“轟隆”、“轟隆”兩聲爆炸響起，將周圍的士兵炸死炸傷不少，之後就是連續的幾次爆炸，將在挖戰壕的十一師官兵炸的心驚膽寒，於是在幾個人的帶領下，向後潰逃而去。
前面的衝擊陣地，還有機槍工事這些都沒有弄好，十一師的重機槍也只能在後面幹看著了，偶爾有那麼一兩個人忍不住，打上兩槍，也是毫無效果。至於歐洲大戰的那種間接射擊，他們還沒有掌握。
在前面衝鋒的士兵看見身後的同袍退卻了，也就無心再戰，也是緩緩的趴著倒退。而陝軍那邊似乎也不想把他們斬盡殺絕，慢慢的停止了射擊。於是有膽大的士兵開始站起來向後逃跑，其他人發現陝軍並沒有開槍之後，也都是快速的向後跑去。
在浮橋方向的進攻則是更加困難，因爲趙仁杰讓工程兵在浮橋的兩邊都修了幾個碉堡，平時就作爲駐守浮橋士兵的休息場所，戰時就變成了吞噬生命的死亡黑洞。張之江在試探了一次之後就早早的停止了進攻，他可不是樊羽祥本人，沒有資格消耗太多的兵力。
“誰讓你們退的？！”樊羽祥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兩個都帶著傷的連長，似乎不是很生氣的問道。
連長意識到了不妙，趕緊解釋道：“他們有新式大炮，炮彈從頭頂上掉下來，一炸一大片。而且射速很快，爆炸連綿不絕，實在是堅持不住啊。”
“好像是塹壕炮，”蔣鴻遇解釋道：“第三師就有，去年跟英國人買的。我見過的，射速很快。”
“漢章，”樊羽祥對吊著胳膊石友三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你還是不能攻上去的話，你就不用回來了。”
“長官放心！屬下這次一定攻上去！”石友三立刻大聲的保證著。
樊羽祥又對包著頭的連長說道：“向方，你做第二梯隊，也是一樣，要還弄不好衝擊陣地的話，你也不用回來了。”
韓復榘到現在還有些發矇呢，一大塊兒彈片打在了他的頭上，就是打，一下把他打的頭破血流，還暈了過去，是手下把他擡下來的。他機械的點點頭，弄得他頭疼，於是扶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是，卑職一定把衝擊陣地弄好。”
樊羽祥皺眉喝道：“看你那個慫樣！現在就去！”
石友三立刻就起來出去了，而韓復榘這時剛起來就有些站不住，還是旁邊的一個護兵將他扶出去的。
樊羽祥看著被扶出去的韓復榘，皺眉罵道：“廢物！”
其實韓復榘是被砸的腦震盪了，現在還是暈呼呼的，所以站不穩。這可不是意志的問題，換誰來挨這麼重重的一下，都會有些癥狀的。
“紫珉那裡怎麼樣？”樊羽祥之後又是問道。
蔣鴻遇搖搖頭，嘆道：“也退下來了，攻不上去。浮橋那裡有碉堡，火力比咱們這邊還強。”
樊羽祥沉默著，他覺得自己是自找麻煩，就算是攻進包頭了，他的實力也剩不下多少了。到時候，治他個抗命不尊之罪，他就什麼都沒有了。該怎麼辦呢？他在心中默默的想著辦法。
一會兒之後，步槍和機槍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第十一師的官兵又在進攻了，也是在向死亡衝去，但是身處亂世，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選擇，只能閉著眼睛向上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