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虎城在路邊的大石頭邊兒找到了馮欽哉,說道:“欽哉兄,我和總司令說了,咱們不過黃河!”
“好!”馮欽哉點點頭,道:“我沒看錯你!咱們搭夥兒,指定能闖出一個大名頭來的!”
“唉!”楊虎城嘆息道:“只是以後的糧餉彈藥,怕是不好搞了。”
馮欽哉一拍胸脯,保證道:“有兄弟我呢。大不了我先給你做幾天糧臺,等咱們有了自己的地盤兒了,我再去帶兵。”
楊虎城點點頭道:“好!欽哉兄你賺錢的本事我是極爲(wèi)佩服的。現(xiàn)在郭總司令要去榆林,咱們是跟著一塊兒去?還是咱們自己樹旗子?”
馮欽哉爲(wèi)難的說道:“現(xiàn)在平原地帶是不用想了。可是和郭總司令一起走的話,咱們又變成後孃養(yǎng)的了,都不好辦呀。”
楊虎城倒是能拿得起,一擺手道:“算了!咱們還是跟著郭總司令走吧。等到了陝北再說,大不了咱們?nèi)ソ椷h(yuǎn),去甘肅,還能沒有咱們兄弟的一碗飯吃?!”
“嗯,就這麼辦吧!”馮欽哉一點頭,道:“趕緊整理隊伍跟上去,現(xiàn)在留在後面的都是郭總司令的人馬,他肯定是會派人去通知的。一會兒就沒有人阻敵了。”
“哎呀,就是啊。快,快去。”楊虎城一經(jīng)提醒,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於是大聲的喊著。催促著馮欽哉,也是提醒著他自己。
那邊高峻和馮子明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就顧不上對楊虎城的討論了。
“總司令,咱們怎麼過去呀?”馮子明問道:“那邊可是有現(xiàn)成的守軍的呀,咱們連一挺機槍都麼有,這麼過去會有麻煩的呀。”
高峻冷笑一聲,道:“有什麼麻煩?有現(xiàn)成的盾牌可用,有什麼好怕的?直接過去就行。”
馮子明不信的道:“不會這麼好使吧?”
“放心!”高峻成竹在胸的說道:“我已經(jīng)讓人審過了,對面防守的都是新兵。大部隊在河津縣裡,每天輪換著來守渡口。他們的子彈帶裡面還不知道有沒有十顆子彈呢。”
高峻早就安排人審問投降的晉軍了,要不他也不敢說要過河去了。他是有了過河的辦法之後,才決定要過河的。而且,他還從俘虜那裡知道了,現(xiàn)在河津、榮河(今萬榮)一線,就只有這一個團(tuán)的新兵,所以他纔敢過黃河。
“行!”馮子明終於一點頭,道:“那卑職來做前鋒吧!”既然知道了對面防守的是新兵,那他就不怕了。現(xiàn)在過了河纔是安全的,要是拖到後面,趙仁杰的部隊馬上就要打過來了。
“還是我的人來做前鋒吧!”高峻也是知道時間的緊迫性,於是利用職務(wù)之便,命令道:“你的人先就地防禦,等我這邊過去之後,你再過。”
馮子明不悅的說:“那要是這樣的話,卑職就不過河了。”
高峻一愣,知道自己心急了。要是隻有自己的手下過去的話,還不到一千人,到了山西的結(jié)果就是被晉軍收編或是直接被剿滅。所以要有更多的人過河纔能有發(fā)展的希望。
於是他立刻改變命令,道:“子明兄,不要急。這裡的船多的是,一次能過去四五百人呢。這樣,咱們個留下一個營來防禦,其他的人也是一人一半的過河,你看怎麼樣?”
馮子明這才點點頭,道:“好吧,就這麼辦吧。”
兩人商量好了之後,就快速的開始調(diào)派兵力。他們把俘虜?shù)臅x軍集中起來,每條船的船頭上都放著兩三個晉軍,並讓他們用方言大喊著:“不要開槍!我是xxx!”
高峻和馮子明都沒有在第一波的渡河部隊裡。他們可是不敢保證這次渡河的成功,等第一波過了河,控制了對岸的渡口之後,他們纔敢過去。
那些黃河對岸的晉軍,倒是沒有怎麼開槍,只有零星的幾聲槍響,之後就停止了射擊。倒不是商震不想打,而是那些士兵都顧念著鄉(xiāng)情,不願意開槍,只有幾個老兵放了兩槍,就不再射擊了。
商震也是急的沒辦法,他帶的都是新兵,槍械也不足,要是不能在敵人渡河的時候?qū)⑺麄兇蛳氯サ脑挘葦橙说搅税渡暇透缓么蛄恕?墒鞘勘鴤內(nèi)嗡捌粕ぷ佣疾淮颍矝]有辦法。
商震也很鬱悶,本來去年的時候,在湖南損失了一個團(tuán)之後,他就覺得沒臉見閻錫山了,於是躲到了漢口,想要收容舊部,投到正在招攬他的王佔元麾下。還是閻錫山派人來說服他,不計前嫌,他纔有回到了山西。
他的那次失敗遭到了很多晉軍將領(lǐng)的恥笑,要是這次又被打敗了的話,那他這個辛亥之後投過去的外省將領(lǐng),還真的是沒有臉再在山西呆下去了。
“去給太原發(fā)報!”商震急忙對身邊的副官命令道:“讓楊星如也署名!就說情況危急,請都督速派援兵,否則晉南將大亂!”
副官立刻就去給河津城打電話去了。
楊愛源就帶著一個營的新兵守在縣城裡。一般來說這種坐鎮(zhèn)後方的事,都是留給主將來做的,可是商震卻是讓他手下的營長楊愛源來做。
楊愛源是保定軍官學(xué)校第一期步科畢業(yè),畢業(yè)之後就被閻錫山請回了山西,入晉軍服役。他忠勤職守,升遷很快。其實最關(guān)鍵的是,楊愛源是閻錫山的五臺老鄉(xiāng),爲(wèi)人忠厚,所以閻錫山很是器重。
老閻在辛亥之後的幾年,還是可以用原來的官員和將領(lǐng)的。等他的權(quán)勢得到鞏固之後,就開始培植自己的親信勢力了,而這個楊愛源就是重點培養(yǎng)對象。而商震在湖南兵敗的時候,閻錫山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探尋楊愛源的下落,閻錫山對楊愛源的看中,由此可見一斑。
閻錫山派楊愛源來給降將商震做副手,也是要他牽制監(jiān)視商震的,所以商震纔要讓楊愛源留在河津縣城中,還要他在給閻錫山的報急電報上署名。
此時的商震,只能讓在渡口處的守軍後撤,免得被過了河的亂匪們給解決掉。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能儘可能的把這些陝西來的亂匪限制在一個地方,至於剿滅,那就只能靠晉南派來的援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