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裂了一下嘴角,招手叫來了三個荷槍士兵,指頭地上挺屍的黑衣人道:“把他擡出去,清理一下他身上衣物,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物品。屍體找個地方埋了?!?
三個士兵領命,擡起失血過多而輕飄飄的屍體快步走開,要怎麼清理就是他們自己的一了,楊天不會再過問。
看著地上的那灘殷虹血跡,楊天用力地嗅了嗅,嗯,這鮮血似乎味道不太好,有點臭。
他厭惡地打了個響鼻,對還站在屋頂遠眺的雷鳴說道:“這黑衣人真是可惡,連身上流出來的血都是臭的!”
雷鳴回首趣笑道:“這血不是腥臭的,難道是香的?”接著,他跳了下去,拍了拍楊天的肩膀,道:“是不是四個美女香消玉殞,令你心情不暢?”
楊天輕點了下頭,嘆息一聲:“是挺可惜的,這麼年輕美貌,幹什麼不可以,非要來與我們爲難?!?
“走吧,去看看你的士兵傷得如何,順便叫人搜一下那房子?!崩坐Q說完,輕跳上屋頂,往剛纔那幾個受傷士兵的地方縱去。
楊天搖了下頭,也是輕身縱上屋頂,快步跟上,心中則想著,那些士兵會不會對著美女的玲瓏屍體毛手毛腳呢?
剛跳過兩個屋頂,楊天便息了那些無謂的臆想,因爲他遠遠便看著兩幢屋外的街道上,士兵把渾身染血的白紗美女擡放在街道上。
看著這一身的血污,怕是誰也興不起興趣。更何況中彈後,之前姣好的容顏,變成了一團爛肉,玲瓏玉軀已滿是窟窿。楊天邊縱邊想,不禁爲自己的想象噁心得頭皮發麻。
雷鳴落在受傷士兵前,見只是傷了胸腔,均不致命。他鬆了口氣,回頭卻見楊在走神一直往前跑,於是他便揚聲喊道:“喂,楊天。你跑哪裡去?。俊?
聞言。楊在停下,還好走得不是太遠,他訕笑道:“嘿嘿,打死一個黑衣人。太興奮了?!闭f著。他跳下屋頂。走向雷鳴。
看著他那滿是尷尬的臉容,相處多年的雷鳴心中知道,楊天說假話了。但他沒有去揭穿,反而說道:“這六個受傷的士兵性命無憂。另外,四間房子各派十人去探查一下,其餘人散了吧。我先回去。”
說完,雷鳴揚長而去。
看著左腰掛著唐刀,右腰彆著手槍的雷鳴背影,楊天哼了一聲,便迅速分配任務下去。
雷鳴在議事廳裡坐著喝完兩壺茶,居然都沒有等到楊天回來,他皺眉尋思,這楊天跑哪裡去了?難道不知道要回來商議點別的事麼?
這時,楊天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黑著臉道:“媽的,那屋裡還有一個黑衣人!”說完,他拿起茶壺仰頭猛灌。
“什麼!”雷鳴一把站了起來,“有沒有抓到?”
“我的士兵帶狗進屋搜查,忽然竄出一個黑衣人,殺了兩個士兵。我聽到動靜,帶著士兵圍了過去。那人見形勢不對,便往西倉惶逃竄?!睏钐煺f著,又仰頭喝了一口茶,“我獨身追了上去,想把他糾纏住片刻,不想跑到城外卻見不到人影。回去又組織士兵細細搜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
雷鳴緩緩坐了直去,沉吟道:“也就是說,那些資料帶出去了,那影子門還有人在。”
楊天點頭,就著旁邊的椅子坐下道:“我看影子門可能就藏在昊天,而且還與昊天帝有關,不然偷那些資料也沒有用?!?
“按昨天羅前輩和衛明的說法,影子門似乎是大有來頭,應該早就與官府勾搭在一起。”雷鳴目露深思。
楊天臉現欣喜,道:“也就是說,我們的敵人便是昊天?!边@回有仗打了,楊天心中暗喜。
“雖然我們武器精良,但是打仗總會死很多人的,能不打總是最好的。”雷鳴皺眉,他不想百姓無辜受苦。
楊天翹二郎腿,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你看我們這就被人偷了技術去。如果再來多幾次,怕是老底都要被他們翻完了。”
雷鳴聳聳肩,無所謂地道:“那更好,百姓的生活水準會迅速提高?!?
“只怕他們會搶佔資源,戰爭四起,百姓更是苦。”說著,楊天臉色轉爲一暗,“我們沒有那些資源,造不了空間實驗室,怕是連嘗試離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老死在這裡?!?
雷鳴聽到此語,沉默了下去,實驗失敗流落到這裡,雖然現在弄得有些聲色,但是畢竟脫離了原來的世界,這裡取得的成就像鏡中花一樣,似乎很不實在。
心中有些愧疚,楊天說得似乎又有道理,雷鳴有些意動,問:“那你的想法是怎樣?”
楊天挺了下眉頭:“我想多佔些地,總能多探些資源;把昊天和晉元平了,也不會有那麼多紛爭。地廣人多也好辦事……”
“什麼!”雷鳴刷地一下站了起來,“那可是要大規模戰爭!攪亂天下!”
楊天臭著臉,哼了一聲道:“我們又不是這裡的人!況且以我們的軍隊水平,根本不會死多少人,對方會聞風而降;有我們的治理,百姓過得更好,鳴天地區便是例子?!?
雷鳴輕輕閉上眼睛,緩緩坐了下去,道:“此事容我好好想想,過些時候再商議?,F在你先把楊爺爺他們接出來吧?!?
楊天撇撇嘴,站起身便往門外走去。
兩天後,楊天把楊甫等人接回了河西,也加強的警戒。經過這幾天的奔波和憂慮,黃楚是更顯蒼老了,怕是現來這樣兩次,他也就要被折騰西歸了。
安安穩穩地休息了一個晚上後,第二天早上。雷鳴把黃楚和洛陽天請到議事廳。
早就等在議事廳裡的楊天,起身迎上進門的黃楚和洛陽天,笑道:“洛將軍,黃先生,準備又要折騰你們兩個了。”
雷鳴乃是洛陽天名正言順的師傅,楊天爲雷鳴師弟,按著師徒關係,洛陽天還得叫楊天師叔,這時間越長,洛陽天就越對楊天恭謹。
他趕緊拱手道:“師叔說哪裡話。師叔有命。師侄定當從命。”
“唉,停!這議事廳裡議的都是政事、軍事,絕不提其他關係!”楊天板起臉孔,他分的倒是清楚。一是一。二是二。
黃楚雖是臉色有些蒼白。但很是精神,他撫著更顯白色的鬍子,笑道:“楊將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什麼直說便是。”
雷鳴後到,在門口見著正站立寒暄的三人,調侃道:“咦,各位都嫌椅子硬,坐著不舒服?。扛奶煳医腥税堰@椅子加些軟墊?!?
黃楚老滑,順著話頭便說道:“雷將軍真是體貼黃某,這人瘦了,屁股下沒肉,確實做著有些嫌硬。”
“來,來,來,都坐下吧。我叫了羅明前輩和衛明過來,大家都是坐下等吧?!崩坐Q走前兩步,扶著黃楚坐下。洛陽天和楊天也是依次坐好。
洛陽天拱了拱手,他知道雷鳴的規矩,在這裡不能叫師傅,恭聲道:“雷將軍,不知道喚黃先生和洛某商議何事?”
雷鳴掃了一眼大廳,見著現在可議事之人越來越少,有權力高度集中的傾向,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他嘆了口氣,道:“前兩日繅賊順利,但搜查時,仍是不小心放走了一個影子門的高手?!?
隨後,雷鳴細細把當天的情況說了一下。
事件說完,雷鳴問:“這種種跡象表明,影子門偷技事件指向昊天。不知道兩位有何看法?”
黃楚沉吟片刻,道:“這影子門偷了技去,怕是想改進昊天的生產技藝。如果我們這裡所有的技術昊天和晉元都有,這彈丸之地我們怕是守不住?!?
洛陽天也是點頭道:“從那次昊天和晉元分從兩邊攻伐來看,如果不是我們擁有他們意想不到的槍和炮,怕是我們的精兵也會被他們的大軍磨掉。畢竟我們人太少了?!?
“嗯,說得有理,鳴天人太少了?!币魂囁实穆曇魝鱽?,原來是羅明到了。滅了影子門幾個人,他似乎心神舒暢了很多,不再像以前,微笑背後藏著滄桑。
“哦,羅前輩到了!”雷鳴起身迎接,“請坐!”
“嘿嘿,羅老頭剛到,我衛明也不慢嘛?!毙l明的聲音由遠而近襲來,接著便見衛明的身影顯現在門口。
“不慢,不慢!衛門主請坐!”雷鳴笑著把衛明也請到座上。
回身坐下後,雷鳴看了衆人一圈,笑道:“此次請各位來,是想商議一下影子門的事。”
“殺掉影子門的四個高手後,老夫心中暢懷,不再對他們有什麼掛想了?!绷_明首先便表態。
衛明對羅明擠眉弄眼道:“怕是某些人有心無力罷,談什麼清高!”
“你!……”羅明指著衛明,氣著說不出話。
衛明聳了下肩,對雷鳴說道:“雷鳴,我的想法很直接,只要知道影子門的人在哪裡,我便殺到哪裡去!”
雷鳴聽著這兩人的話,心中有些猶豫,這似乎有些不齊心,萬一真打起來,天威門不站出來,我們的後方怕會難保住。
楊天卻不作他想,只要有人支持便行,他嘿嘿笑著提出自己的想法:“嘿嘿,衛門主果然是愛恨分明的人!楊天也是此類人。我覺得斬草要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
衛明拍手大叫:“好!果然是骨氣之人!我正擔心沒有陪我一起殺到影子門的老巢去!”
這還沒商議完,楊天便叫著要去追殺,完全沒有按之前商議好的程序來談。雷鳴黑下了臉,哼道:“儘想著打打殺殺,也不想想這樣有沒有利!”
“嘻嘻,怎麼會沒有利呢?”楊天擺出一副潑皮的樣子,道,“我們武器精良,打哪便能佔哪,正好補足我們地少人稀的短板。況且攻城略地,建功立業,一直是我們大好男兒的遠大志向!”
“好!說得好!”洛陽天也被激起了血性,拍手叫好,他對昊天和晉元還有那刻骨的仇恨沒有消除呢。
“雷將軍,你們這是想要向昊天動兵?”黃楚吃驚,他這才明白這次議事的主題。
雷鳴輕輕點頭:“剛纔人未齊,也還沒分析到那一步,所以沒有提出來?!?
“黃某支持出兵!”黃楚一臉堅毅。
“這是爲何?”這回輪到雷鳴驚訝了。
黃楚掰著指頭道:“一是楊將軍剛纔所說的,我們地少人稀,要補;二是昊天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不如趁我們現在器利兵強,先下手;三是我們現在出兵有藉口,師出有名;四是軍中很多人對昊天有仇恨,積壓久了怕也是對我軍不利;五是昊天、晉元的暗探越來越多,十年過後,怕是我們優勢不顯了。”
“啪啪!”衛明拍手,道,“分析得相當精彩!爲了血仇,衛明任由雷鳴和楊天差遣!”
雷鳴深皺著眉頭,他原想著請這些人來開導一下楊天,換一種方式取資源,不需要攪亂天下,不想,卻得來更加瘋狂的想法。
“如果能夠剷除影子門,羅某也惜老命湊上去拼一把。”羅明聽著似乎很有利,也不失時機改變立場。
雷鳴掃了一眼炯炯看向自己的衆人,沉聲道:“你們可要知道,刀兵一起,就不是誰想停便停下來的事!在座隨時會身隕,在座的親朋好友也可能今天在,明天便死無全屍!”
“在所不惜!”衛明、羅明異口同聲說道。
洛陽天張嘴欲言,卻忍住不敢亂喊,這上頭坐著的是自己師傅呢。
見著左側笑嘻嘻,一臉得意的楊天,雷鳴不禁一陣頭痛,真是一幫不見棺材不流淚的人!看幾人堅決的樣子,如果不讓他們打上一兩場,怕是會私下行動,到時損失將會更大!
雷鳴想了好一會,嘆了口氣道:“算了,隨你們折騰,打吧。”他心中可是想著,打幾場之後,你們就會受不了了;昊天會投降讓地,你們也會不再提戰事。
第二天,密集的調令便從河西發出,鳴天四城也逐漸戒嚴,大街小巷也開始宣傳昊天的不是,進一步挑動百姓對昊天的仇恨。
百姓很現實,只要有奶便是娘,居住著如此良好的環境裡,誰也不想失去。於是乎,無論對昊天有仇還是沒仇的,都很是痛恨昊天,均是羣情洶涌,爭搶著要去報名參軍。
楊天如願收了五萬新兵,他沒有直接送他們去做炮灰,而是安排人員分拉著他們到各處去訓練,儲備著將來戰線力量。
一個月後,鳴天地區的大部分兵力在昊月城聚集,這是屯兵準備西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