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握草進錯門了咋辦
第070章
“嗯……嗯……恩哼!”
孫元化的雙眼空洞無神,發(fā)出類似於夢囈般的聲音。
宋獻策雖然是江湖術(shù)士出身,卻略通醫(yī)術(shù)。他抓住孫元化的脈搏,感覺有些燙手,經(jīng)過診斷,宋獻策判斷孫元化邪毒攻心,再不醫(yī)治就有生命危險,用後世西醫(yī)的話說,此時的孫元化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被燒得糊塗了。
孫元化是不能死的,如果他現(xiàn)在死了,將來是沒有辦法向程世傑交代的。平心而論,孫元化對程世傑有知遇之恩。
哪怕孫元化給程世傑的幫助很小,寧海軍能夠擁有今天的實力,依靠程世傑和全軍將士的努力。
然而問題是,這個平臺是孫元化給的。如果在原來的登州衛(wèi)左千戶所,程世傑頭上有八個婆婆,還有山東都指揮司一羣婆婆,他就算建成工廠,恐怕還來不及生產(chǎn),就會有人過來摘桃子。
更爲關(guān)鍵的問題是,程世傑可沒有跨境剿匪的權(quán)力,除非像秦五一樣主動進攻左千戶所,否則程世傑就算遇到土匪也只能乾瞪眼。
宋獻策知道程世傑重情,也不允許他們殺死孫元化。
更何況,殺死孫元化不符合寧海軍現(xiàn)在的利益。
哪怕是宋獻策這個腦後生反骨的反骨仔,也認爲此時並非是造反的極佳機會。最好的發(fā)展戰(zhàn)略,就是學習鄭芝龍,利用這一次造反的機會,把山東軍打疼,然後逼迫他們招安。
所以,孫元化必須活著。
只有活著的孫元化,纔會爲這場兵變不遺餘力的遮掩。因爲這個消息捅出去,對孫元化的仕途打擊將是致命的。
孫元化前腳剛剛舉薦程世傑爲寧海軍守備,後腳寧海軍就反了,孫元化一個識人不明的罪名少不了。身在官場,一旦扣上了識人不明的帽子,這輩子運氣只能原地踏步,運氣不好,找個清水衙門養(yǎng)老。
“快,找個郎中過來,給他治治!”
宋獻策叫來的是寧海軍的軍醫(yī),寧海軍的軍醫(yī)對於外傷醫(yī)治技術(shù)是相當不錯的,對於其他病癥只是二把刀。
好在程世傑上一次花了三萬多塊,購買了不少藥品,郎中直接簡單粗暴,給孫元化來了一個感冒大禮包,阿莫西林、頭孢、感康、散列通。布洛芬,直接給孫元化灌了下去。
孫元化的身體沒有經(jīng)過後世醫(yī)藥的洗禮,也沒有抗藥性,這副藥效果出奇的好,僅僅過了一個時辰,孫元化的高燒就退了下去,除了咳嗽和頭疼,其他基本上恢復正常。
宋獻策再一次來到雜物間,出於自身的考慮,他讓人給雜物間裡放了幾個火盆,總算讓雜物房有些溫度,不至於寒冷入骨。
“巡撫大人,我們寧海軍守備程大人現(xiàn)在何處?”
孫元化搖搖頭道:“本憲不知!”
“那就非常遺憾了!”
宋獻策沒有跟孫元化廢話,有的人是跟他慢慢談。
就在宋獻策準備離開雜物房的時候,徐大成看到宋獻策,徐大成與宋獻策是交情的,畢竟,當初程世傑的官,還是通過他買的。
看到宋獻策,又冷又餓的徐大成眼淚都流出來了:“宋先生,誤會?。 ?
徐大成現(xiàn)在是人間清醒,已經(jīng)大致明白了這場災禍的根源,程世傑來到巡撫衙門,隨後消失不見了,寧海軍就發(fā)動了兵變,輕鬆把登州城給佔了,巡撫大人孫元化,以及巡撫衙門的屬官們,全部都成了寧海軍的階下囚。
“這不是誤會!”
“怎麼可能?”
“我們有人證!”
宋獻策擺擺手,兩名士兵提著孫福進入雜物房。
“此人是誰?”
此時的孫福勉強可以看出是一個人,他身上體無完膚,十個手指甲被拆了九個,十根腳趾,被砸碎了三個,小腿被割到骨頭。
特別是孫元化,再也不用擔心以後被戴綠帽子了,因爲寧海軍士兵非常體貼地給孫福做了物理閹割,以後孫福不能再站著尿了,他只能蹲著尿,要不然會撒一褲子。
哪怕徐大成是孫元化的幕僚,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孫福,別說是徐大成,就連孫福他媽過來,也不能認出他。
這就是傳說中的被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了。
“孫福,你可認識!”
“認識!”
宋獻策陰沉的笑了笑:“你認識他就好辦了,他已經(jīng)招了!”
孫元化直到此時這知道,跟了自己十九年的親隨孫福,祖孫三代都效忠孫家的孫福,居然給自己戴了綠帽子,更是揹著自己與萊陽張氏聯(lián)合。
“此事本憲毫不知情!”
孫元化總算明白了過來。
宋獻策見孫元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只要回到了巡撫衙門。
此時的巡撫衙門,已經(jīng)成了寧海軍的軍部。沈明遇、周延棟、張裕等軍官正在等著宋獻策的消息。
“怎麼樣?”
宋獻策搖搖頭:“此事大概已經(jīng)知曉了,這是萊陽張氏報復咱們寧海軍剿滅了鎮(zhèn)三山!”
“是鎮(zhèn)三山?”
沈明遇疑惑的問道:“一個土匪而已!”
宋獻策解釋道:“很多大戶和豪強,都喜歡養(yǎng)一羣土匪,幹一些黑活和髒活,弄不好這個鎮(zhèn)三山,就是他們的人?!?
張裕道:“大索全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守備大人找出來!”
“希望不大!”
沈明遇嘆了口氣道:“以登州軍這麼懈怠,萊陽張氏想把守備大人偷偷送出城,那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宋獻策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手段!”
“什麼非常手段?”
周延棟就是有些擔小,他擔心宋獻策把寧海軍帶入無底的深淵。
“萊陽張氏家大業(yè)大,登州又是大城,先把萊陽張氏店鋪、宅子給封起來,人全部抓??!”
“這樣也沒啥用,做生產(chǎn)的商賈,對於萊陽張氏來說,不過是工具,他們只要願意,有的人願意爲萊陽張氏效命!”
宋獻策道:“咱們現(xiàn)在基本上控制了登州城,登州衛(wèi)各營區(qū)內(nèi)的士兵,只要不把他們逼死,他們不敢動彈,登萊新軍已經(jīng)交出火炮和火銃,手裡沒有傢伙,他們也只能乾瞪眼……”
不等宋獻策說明,沈明遇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想從寧海軍抽出一支部隊,奇襲萊陽?”
“沒錯,咱們攻打登州的動作太快,各方都來不及反應(yīng)!”
宋獻策笑道:“萊陽張氏也反應(yīng)不過來,咱們就出奇不意,把萊陽張氏老老少少六百餘口子,全部抓起來,拿他們換守備大人?!?
“這……去萊陽的人不能太少,至少要四五百人,此時要從登州抽調(diào)四五百人,咱們的人手就不夠了!”
宋獻策望著周延棟道:“從寧海城調(diào)兵吧,把軍戶中的青壯調(diào)過來,軍戶雖然不能打仗,用來唬人還是可以的。軍戶對軍戶,至少讓他們看死登州不成問題?!?
“沒錯,爲了看住登州衛(wèi),咱們用了四個司,將近一千人?!?
張裕望著周延棟道:“周協(xié)守,調(diào)兵吧!”
“那誰去萊陽?”
“我去!”
陳國棟將一柄唐直刀插入刀鞘內(nèi),這是程世傑送給他的兵刃,放在明朝屬於神兵利器,哪怕是寧海軍軍械局生產(chǎn)的狗腿刀,現(xiàn)在也可以算紫兵。
陳國棟道:“萊陽張氏勢力不小,我?guī)翱側(cè)?!?
前總領(lǐng)所部,大都是新兵,也是程石擔任把總。
“沒有問題!”
沈明遇道:“咱們兵分兩路,登州咱們大索全城,把張氏的店鋪和宅子封了,先收點利息,但凡萊陽張氏的門生故吏,一併處置,老陳去萊陽,把萊陽張氏給拿下!”
“若是萊陽守軍……”
“那就把萊陽也拿下!”
宋獻策望著衆(zhòng)軍官道:“諸位,清醒一點,咱們現(xiàn)在沒有回頭路了,走到這一步,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要麼救出守備大人,咱們這盤棋就活了,要麼大家,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寧海軍爲了尋找程世傑苦苦努力的時候,程世傑卻回到後世。
廢品收購站的房子水泥預製板房已經(jīng)建成完畢,這個回收站距離程家龍上學的學校更近一些,活動空間更大。
程世傑的外公蔣峰更是用廢舊工程鋼,在院裡給程家龍搭建了一個沙袋。沙袋是一名收購員收來的,本來這種東西不值錢,也沒有要。但是蔣峰需要,那些收購員就留了心。
九成新的專業(yè)訓練沙袋,程家龍可算是有一個可以消耗餘力的地方。
回到後世兩天,程世傑都悶悶不樂,現(xiàn)在他通過倒賣黃金,已經(jīng)獲得了所得的錢,再通過地下錢莊,兌換成外幣,轉(zhuǎn)入海外賬戶裡。
這樣以來,程世傑在外海的賬戶裡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千七百多萬美金。
按照諮詢的漂亮國手術(shù)費用,已經(jīng)足夠了。
非??上У氖?,程世傑在明末還儲備了六千五百餘兩黃金,這些黃金被明末的工匠經(jīng)過提純,鑄造成了金條。
這可是兩百公斤的黃金。
然而問題是,他現(xiàn)在若是從後世穿越到明朝,重回地點,還是那個關(guān)押他的地牢(其實是金庫)裡。
那樣太危險,程世傑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
他還有老婆孩子,一旦他出了意外,後果不堪設(shè)想。
“世傑……”
“怎麼來了?”
向慧壓低聲音,將程世傑拉到一邊。
“我感覺有人在給我們下套!”
“下套?”
程世傑哭笑不得:“我們這個廢品收購站,哪裡值得人家下套?”
向慧指著賬簿道:“前一陣子,二院那邊來了一個人,要賣給咱們牀!”
“二院?城建局第二設(shè)計院?”
“不是,第二人民醫(yī)院!”
向慧道:“那個人來了以後,要賣給咱們牀,我明確告訴他們,咱們這裡不收二手傢俱,他說,那種牀是鐵的,可以按照廢鐵價收購。”
“然後呢?”
“我就按照廢鐵價收購了他們的牀,每隻牀按九十塊收的”
“九十?”
程世傑也意識到了問題,醫(yī)院裡的那種可以升降的電動牀,新的需要好幾千塊,最貴的可以上萬。
一兩張還可以報廢處理,一千五百張,這裡面問題大了。更何況這種牀就算用幾十年也沒有問題。
“只是……他們那邊的牀太多,有一千五百張,我沒敢收!”
這也不能怪向慧膽小,這可以是一筆十幾萬生意。
向慧嘆了口氣道:“我感覺不太對勁,那種牀一般診所不用不起,咱們要是收購下來,根本就不用當廢品處理?!?
“然後呢?”
“伱看看這個?”
向慧將兩份合同書放在程世傑面前。
這是二院處理多功能醫(yī)療牀的合同,上面清楚地寫明瞭收購價格與收購數(shù)量。合同的規(guī)定非常詳細,並沒有任何問題。
第二分合同則更加有意思了,這是瀚海市仁愛醫(yī)院的採購合同,上面明確規(guī)定要採購二手多功能醫(yī)療牀,採購對象居然是他的這個廢品收購站。
上面只有一條,將二手多功能牀原來米白色的顏色,噴成銀光灰色,並且噴繪成仁愛醫(yī)院的字體。
程世傑多少有些瞭解仁愛醫(yī)院,這個仁愛醫(yī)院是一家經(jīng)營三十多年的私立醫(yī)院,最開始的小診所開始。二十多年前,仁愛診所的韓醫(yī)生的兒子在黃河醫(yī)科大學畢業(yè),並且?guī)Щ亓藘合眿D。
仁愛醫(yī)院就從韓醫(yī)生自己,變成了三個醫(yī)生。從此以後,仁愛診所就變成了仁愛醫(yī)院,仁愛醫(yī)院也開始爆發(fā)式的發(fā)展,從十幾張病牀,擴充到幾百張病牀。前年更是買下了四十多畝地,建了三棟三十多層的大樓。
按說,現(xiàn)在的仁愛醫(yī)院就算評不上三甲,也能評上二甲醫(yī)院,現(xiàn)在需要這麼多病牀,確實是一種比較經(jīng)濟的做法。
可問題是,直接從二院購買不就行了嗎?
爲什麼要從經(jīng)他們這個廢品站一手?
而且讓出的利潤是非常驚人的,九十收,噴下油漆,轉(zhuǎn)手就可以賣出三百六十元,一張牀賺二百七十元,共計四十萬零五千塊。
哪怕程世傑再找?guī)酌夹g(shù)人員,對這批牀進行一下保養(yǎng)、噴漆、維修,還能賺三十多萬塊,而且這筆錢,簡直就是白送。
程世傑一時間半會不知道如何去選擇。
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程世傑決定跟他的外公蔣峰說一下此事。
沒有想到,這事剛剛一提,蔣峰就直接拍板道:“這些錢你拿著,不要有任何負擔。”
程世傑微微一愣,他明顯感覺到蔣峰知道內(nèi)情,不過他沒說,他也沒有問,蔣峰是不會害他的。
“外爺,那我收著!”
“收著!”
蔣峰想了想道:“不過……”
“不過什麼……”
“你文舅……”
程世傑霎那間明白過來,這一筆生意爲什麼會落到他的頭上了。
因爲蔣文化,蔣文化雖然是棄嬰,被蔣峰養(yǎng)大,但是他肯定是有家族的,有父親,有母親,也有親人。
可以猜測,蔣文化的親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混的不錯,居然用這種方式想著彌補他。
“這錢,我專門給他……”
“不用!”
蔣峰想了想道:“世傑……對了……你文化舅,這情況你也瞭解,你看看你們單位裡,有沒有那些不介意的,離異的,喪偶的,提前跟人家說一下他的情況,如果人家不介意,那就給他介紹一下?!?
以蔣文化的這個條件,想找個媳婦實在太困難了。
本來就是狼多肉少,更何況有錢有錢又是二(.人.)三(.人.),普通人找媳婦都困難,更何況是一個殘疾人?
蔣文化雖然生活勉強可以處理,但畢竟腿有毛病,至於其他方面有沒有毛病,程世傑也沒有問過。
“好說!”
程世傑仔細一想,這樣的人,他還真能找到。
瀚海集團機關(guān)就有這麼一位,這是瀚鋼集團下屬的自備火力發(fā)電廠的一名燃氣輪機班運行女工,名叫喬淑嬡。
也算是程世傑的學妹,同一個學校畢業(yè),同樣是瀚鋼集團的委培生。只是喬淑嬡在工作中發(fā)生了意外,由於當班期間,喬淑媛的徒弟在沒有認真測量點檢計量耐壓值是否正常的情況下,直接在報表上填寫正常。
這個耐壓管一般情況下都是正常的,可問題是在喬淑媛巡視到管道附近時,這個管道焊接點被高溫高溫的氣體衝開,高溫高壓的蒸汽,直接噴到喬淑媛的臉上、身上,她也是命大,由於距較遠,並沒有直接被蒸汽燙熟,九死一生,撿回一條命。
但是,臉上、胸前、包括胳膊、身上有超過百分之四十皮膚被燙傷,在瀚鋼集團治療了一年多,光醫(yī)藥費就花了兩百八十多萬。
在喬淑媛想要整容的話,就非常困難,因爲她的身上已經(jīng)沒有哪裡的皮膚可以移植,在善後問題處理時,她的丈夫卻提出和解。
具體多少錢解決的,此事程世傑不知道,但是卻知道這應(yīng)該是一筆鉅款,因爲喬淑媛的丈夫在拿到瀚鋼集團公司的公傷補償款、精神損失費,以及誤工費、營養(yǎng)費,傷後護理費等,居然拋棄了喬淑媛,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
(這倒是真事,老程前公司發(fā)生事故,男工被燙傷,住院一年多,賠償金八十萬,被媳婦帶著錢跑路了)
喬淑媛沒有毀容之前,倒是一個大美女,只是太可惜了?,F(xiàn)在她只能在瀚鋼集團後勤部門工作,一個月工資也就四五千塊,關(guān)鍵是要養(yǎng)兩個孩子。生活壓力可想而知,因爲他被毀容,在起訴其前夫離婚後,她一直未再婚。
這事當然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程世傑決定跟喬淑媛談?wù)劇?
只是沒有想到,剛剛進入瀚鋼集團機會大樓,就迎面撞上徐主任。
“徐主任!”
“老程,孩子怎麼樣!”
程世傑掏出一包煙,遞給徐主任一支,爲他點燃。
“已經(jīng)聯(lián)繫好漂亮國那邊了,只等那邊醫(yī)院審批!”
漂亮國的醫(yī)院與國內(nèi)的醫(yī)院有些不同,他們只接收在自己技術(shù)和醫(yī)術(shù)能處理範圍內(nèi)的病人,而且也沒有道理綁架。
就是漂亮的法律,沒有規(guī)定,醫(yī)生和醫(yī)院必須要救病人,在明知無藥可醫(yī),無法醫(yī)治的重癥患者,是沒有什麼醫(yī)院願意接收的。
中介公司替程家悅在漂亮國申請了五家醫(yī)院,目前爲止,沒有一家醫(yī)院批準通過,因爲程家悅的年齡小,心臟發(fā)育未健全,合適的心臟源一樣稀缺。
特別是程家悅的年齡,在這個年齡段,心臟和各種器官的成長速度非???,所以她的心臟源範圍面非常狹窄。如果是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他可以使用十五六歲以上,五六十歲以下的心臟,這個範圍就非常大,也容易尋找。
可是程家悅的年齡就限制了這一點,五六歲的孩子的心臟,就大了。兩三歲的孩子就小了。
一旦手術(shù)失敗,如果患者家屬認爲是醫(yī)院的問題,就可以聘請律師打官司,哪怕不是醫(yī)療事故,正所謂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漂亮國的法律是爲有錢人服務(wù)的,能夠花一兩百萬美金治病,自然都是有錢人,有錢人的世界裡,任何事情都是大事。
任何一家醫(yī)院也都有竟爭對手,出現(xiàn)醫(yī)患糾紛,容易被對手操作,到時候,損失錢只是小事,名譽對一家醫(yī)院特別重要。
在這種情況下,程世傑對醫(yī)療申請,並沒有像普通的心臟搭橋手術(shù)那麼容易下來。
程世傑嘆了口氣道:“徐主任,我這段時間因爲孩子的事情,工作耽誤了不少,要是醫(yī)療簽證下來,我還要去漂亮國陪護,這個工作就多了!”
“你是想……”
“我想辭職,咱們公司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若是常年不能上班,那不是佔著茅坑不拉屎,下面的人會有意見的!”
“誰有意見,讓他給我說!”
徐主任拍了拍程世傑的肩膀道:“政工部那邊的老李,三年之中,兩年半在醫(yī)院,誰敢說個什麼?孩子的事情要緊,你先處理,工作這邊的事情,你覺得有誰可以代替你的工作?”
程世傑微微一笑:“徐主任,要覺得,李思維就不錯!”
李思維是機關(guān)辦公室一級科員。
一級科員也就意味著入職超過三年,再過兩年時間需要提四級主任科員,主任科員就是副科級別。
讓李思維以一級科員的身份,代理程世傑這個正科級副主任的職務(wù),屬於破格提拔。
徐主任滿臉堆笑道:“你來寫報告,我簽字!”
李思維是徐主任的人,也是二(.人.),她的晉升是板上定釘?shù)氖虑?,程世傑也是做順水人情,有徐主任在,誰也擋不住李思維升職。
區(qū)別只是早和晚。
在公司裡,要想升職,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同等業(yè)務(wù)技術(shù)條件下,肯定是有關(guān)係有背景的容易升職,如果你可以比其他更優(yōu)勢,那一樣可以升職。
程世傑的升職,依靠的不是誰的提攜,而是青工比武,這是技術(shù)人員的天階,也是類似於明朝的科舉。
青工比武,比的是理論和實踐能力,在公司內(nèi)部的海選階段,確實是有可能暗箱操作,但是出了公司,在市裡,在省裡比武,那就全憑實力和個人的本事了。
真有可以操作這個比武的能量,還用得著用這種方式升職嗎?
就像明朝,一二品官員或重要大臣那是可以直接蔭封的,原登萊巡撫袁可立的兒子袁樞,在袁可立招降劉興祚,讓遼南四州歸降大明,大功於朝,其子袁樞蔭封爲戶中郎中,這可是相當於後世的財政部司長級別的高官。
如果要考進士,有人提攜的情況下,也需要五年時間。
程世傑在公司辦理了請長假的手續(xù),如果他還可以繼續(xù)回明朝的話,他其實不打算辦理請假的,而是直接離職。
在國企單位裡,像程世傑這種因家中有病人需要陪護,在請長假的情況下,可以享受基本工資待遇。
程世傑正科級,基本工資、加工齡工資加技術(shù)等級工資,在四千六百多塊。對比公務(wù)員,光工資這一塊,國企可以讓工務(wù)員哭出尿來。
程世傑來到位於機關(guān)辦公樓的一樓後勤倉庫,這是專門爲保潔員工提供保潔物資和勞保用品的倉庫,現(xiàn)如今的喬淑媛就在這裡工作,擔任倉庫保管員。
她由於毀容了,不能光明正大的露面,一方面她心裡有障礙,另外一方面確實是有些嚇人。
當程世傑來到的時候,倉庫門口的辦公桌前並沒有人,但是辦室桌上,卻有一杯剛剛泡好的板藍根,還冒著熱氣。
“哎呦,什麼風把程主任給吹來了!”
程世傑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喬淑媛此時臉上貼著一個黑色的面膜,正站在他的身後,特別是她脖子的位置,繫著一個紫色的紗巾。
“是副主任!”
程世傑並沒有直接說起蔣文化的事情,他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還有二十多分鐘,就道:“不知道你聽說沒,我開了一個廢品收購站!”
“你這麼一個大主任,還看得上這點小錢!”
“這樣吧,下班以後,你去我那裡看看,瞭解一下,有好事!”
瀚鋼集團太大了,管理倉庫的人員少數(shù)也有大幾十人,拆掉的包裝盒、包裝箱、以及塑料包裝紙之類的東西,都是這些倉庫管理人員的福利,他們可以從這些廢品中獲得數(shù)百上千,甚至幾千塊錢的收入。
當然,管後勤的科長、主任、處長肯定有一份。
喬淑媛微微搖頭:“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倉庫管理員,這事你該找我們尤科長!”
“老油子,找到容易吃虧!”
程世傑半真半假的道:“只要可以搞定你,就搞定了機關(guān)後勤!”
“當官的嘴真會說!”
“下班一起!”
當程世傑帶著喬淑媛來到廢品收購站的時候,正趕上晚上的飯點。此時的廢品收購站非常忙碌。
交易過程非常簡單,過稱,結(jié)帳,然後收購員去吃飯。
隨著生意變好,人越來越多,廢品收購站的食堂也有了專門的房間,面積不大,總共三間,大約六十個平方,其中一間作爲廚房,兩間四十個平方作爲餐廳。
向慧找了一個同小區(qū)的胖嬸當廚師,負責做飯。
一個月給她三千塊錢。
程世傑來到這裡,就接過了向慧的工作,喬淑媛也沒有見外,過來幫忙??蓜e說,喬淑媛現(xiàn)在是大變樣了,她拎起一捆紙箱,足有八十多斤,輕鬆丟在紙箱堆上。她此時與上班時一樣,戴著墨鏡,面巾,就像抖音裡的那個鬼。
經(jīng)過半個多小時的忙碌,收購完畢,來到食堂裡吃飯。
程世傑發(fā)現(xiàn)這個食堂,還真有食堂的樣子了,門口是一個雙開門的消毒櫃,裡面擺放著幾十個不鏽鋼的真空碗,外加幾十個餐盤。
這些東西都是二手的,也是廢品收購站從一個培訓班食堂收購的,培訓班倒閉,就當廢品賣了過來。
胖嬸看著向慧過來,就壓低聲音道:“飯和菜都你們留著呢!”
擺放在食堂大廳裡的三種菜和米飯,此時已經(jīng)快要見底了。這些收購員也摸清了情況,來得早有肉吃,來得晚,只能喝湯了,有的時候,連湯都沒的喝。
喬淑媛以爲程世傑叫她過來是想收購後勤部裡的廢紙箱和包裝廢品,只是來到這裡以後,程世傑一個字沒提,一直在忙碌著。
反而是蔣文化忙前忙後,一直大獻殷勤,引起了喬淑媛的懷疑。
蔣峰是過來人,沒有看到喬淑媛的樣子,看著她的說話和做事方式,就嘆了口氣:“這姑娘不成啊,心高氣傲,估計沒戲!”
“緣分這事,誰能說得準!”
蔣峰道:“世來,咱爺倆喝點!”
“成!”
蔣峰看著食堂裡已經(jīng)沒有幾名用餐的收購員了,就將兩張長條桌拼在一起,鋪上一次性桌布,形成一個大方桌。
“喬淑媛,過來坐,不用客氣,我媳婦你也認識,在此介紹一下……”
“我叫蔣文化!”
“那是啞叔!”
“這是胖嬸,這是我外公!”
蔣峰提著一個碩大的塑料桶,這裡食堂裡給一些願意喝酒的廢品收購員準備的,別看是散裝酒,卻是純糧食酒。
“今天咱們喝點好的!”
向慧也非常熱情,招呼著喬淑媛吃菜。
此時喬淑媛摘下紗巾,露出滿是傷疤的臉。
蔣文化並沒有意外,因爲他的條件在那兒放著,普通人誰看得上他?
“走一個!”
“好事成雙!”
“我?guī)至?,你隨意!”
不知不覺中,程世傑有些喝大了。
喬淑媛提出時間太晚了,蔣文化說要送她。
在喬淑媛臨走的時候,蔣文化借花獻佛,給喬淑媛三盒圓珠筆、三捆作業(yè)本,田字格和拼音本、數(shù)學本都有。還有一些玩具,雖然是舊玩具,這些玩具都被消過毒,擦拭得非常乾淨,顯得蔣文化用心了。
等躺在沙發(fā)上的程世傑醒來,差不多快十點了,他踉蹌著來到門口,發(fā)現(xiàn)院裡停著一輛大卡車,正在卸多功能醫(yī)療牀。
“他們速度倒是挺快的!”
“這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
向慧道:“你還能回去嗎?”
“沒事,這裡也沒有你的牀,那你先回家吧!”
程世傑經(jīng)常需要出差,其實他是回到了明朝。
向慧在水泥預製板房建好以後,就利用獨佔二樓兩個房間,程家龍一間,程家悅和她一間。
不過,這裡鋪的是都是單人牀,旅店賣過來的一米二的那種,程世傑的體型儘管瘦了不少,可問題是,骨頭在那邊放著,三個人實在是睡不下。
“家悅呢?”
“家悅已經(jīng)睡著了,就不來回折騰她了。”
程世傑在沒有準備錢的時候,程家悅的病情越來越重,然而當他準備好錢的時候,程家悅的病情反而穩(wěn)定了下來。
這一點讓程世傑非常奇怪。
難道是說,程世傑的情緒給程家悅形成了壓力,影響了她的病情。
程世傑來到小區(qū),走向樓梯,拿出鑰匙,開門。
就在開門的一瞬間,程世傑看到了房間裡升起一股光芒。
強烈的白光激刺得他的眼睛直流淚,這是生理反應(yīng),不受控制。
程世傑暗呼糟糕:“我草,進錯門了。”
再次睜開眼睛,果然已經(jīng)來到了明末,還是那間密室。
程世傑暗暗祈禱:“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看不見我……”
程世傑的這個穿越能力,限制特別大,一天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只能回去一次,這次他是喝大了進錯了門,不是有意間穿越的,也非常任何準備。
甚至連驅(qū)豬神器電擊棍都沒有攜帶,他現(xiàn)在到明天這個時候,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是沒有任何安全保障的。
就在程世傑心中暗暗祈禱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黻囮嚰贝俚哪_步聲。
“快點,快點,是這裡嗎?”
“是是是是……”
“這裡要是沒有找到守備大人,老子剝了你的皮!”
從十月二十五日傍晚,寧海軍準時發(fā)動了兵變,成功佔領(lǐng)了寧海城,然後,寧海軍士兵大索全城,三天過去了,卻沒有找到程世傑。
現(xiàn)在從沈明遇,到張裕都處於暴走的邊緣。
沈明遇說剝皮,絕對不會打半點折扣。
程世傑聽出是沈明遇的聲音,頓時大喜:“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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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