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都葉家
顧華灼在樓上扭捏了半天,方纔拖著沉重的步伐緩步往下。
這剛剛下了樓梯,挪到客廳。
鍾虎忽然站起來,朝她就吼了一聲,“嫂子好!”
他這聲音中氣十足,震天響,在葉家空蕩的客廳,顯得尤其突兀,顧華灼被嚇得身子一哆嗦,臉色霎時一白。
“你……你好?!鳖櫲A灼艱難吞嚥口水。
此刻倒是換成鍾虎看不懂了。
這嫂子剛剛作風(fēng)大膽,怎麼此刻卻像個受驚的小白兔。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就算自己不如隊長長得那麼好看,也不至於把她嚇成這樣吧。
“過來。”葉九霄拍了拍自己身側(cè)的位置。
顧華灼頂著衆(zhòng)人灼熱的視線走過去坐下。
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長急膝蓋的高領(lǐng)毛衣,露出一截蔥白水嫩的小腿,藕粉色毛衣,襯得她膚白映雪,趿拉著一雙兔兒拖鞋,長髮溫順的被她別在耳後,臉上口紅已經(jīng)被她盡數(shù)擦去,坐在葉九霄身邊,甚是乖巧。
春波瀲色的杏眼,秀氣的鼻樑,趁著桃色小嘴兒,秀氣可人,微微抿著嘴角的時候,臉頰梨渦就像個小漩渦,漂亮細(xì)氣。
鍾虎扯了扯頭髮。
愣是不明白,這女人怎麼可以有如此多面。
就剛剛那模樣,分明就是個勾人的狐貍精,此刻卻乖巧的像個小貓咪。
“他們都是以前我部隊的熟人,休假了過來看我,正好想見見你,就順便帶回來吃飯了?!比~九霄自不會和她說劉泉的事兒,免得她擔(dān)心。
“嗯,你們好?!鳖櫲A灼已經(jīng)平復(fù)了心情,大方與他們打招呼。
“嫂子,打擾啦。”鍾虎笑起來,那慘白的牙齒,晃得人眼花。
“沒事,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先墊墊肚子?!碑吘谷硕?,廚師就算做飯,也需要時間。
“謝謝嫂子?!辨R虎看著顧華灼消失的背影,摸了摸鼻子,“隊長,嫂子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啊?!?
“怎麼?你準(zhǔn)備搭訕?”
“我哪兒敢啊?!辨R虎嘿嘿一笑,“不過嫂子真的真好看。”
葉九霄悶哼。
“還是隊長眼光好?!?
衆(zhòng)人嗤之以鼻,慣會拍馬屁。
“你們先吃些糕點?!鳖櫲A灼已經(jīng)端著托盤過來,上面放了一些精緻小巧的茶點,芳香四溢。
“她是不是哪個明星啊,看著好眼熟?!眲倓傄呀?jīng)有人對她樣貌小聲嘀咕了。
平素出現(xiàn)在鏡頭裡都是帶妝的,此刻素面朝天,有穿的如此居家,他們倒還真沒第一眼認(rèn)出來。
“隊長,嫂子叫什麼???”鍾虎追問。
“就是你嫂子。”葉九霄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鍾虎接下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那眼神分明再說:還有問題嗎?
有問題?
給我憋回去!
鍾虎悻悻然聳肩,不過說真的,之前宋義和他說,他們隊長居然有了媳婦兒,還寵愛有加,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畢竟他以前在部隊就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後來聽說有通過手段得了兒子,他更加堅定,他們隊長絕壁對女人不感興趣,所以看到葉九霄與她說話輕聲細(xì)語。
簡直要閃瞎他的狗眼了。
這特麼的以後誰再和他說,他們隊長不近女色,他絕壁能打死他。
**
過了半個多小時,大家才落了座。
這一羣男人聚到一起,自然喝了點酒,這鐘虎自詡千杯不醉,端著酒杯就給顧華灼敬酒。
“嫂子,我敬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隊長,他可是好男人。”
“我今天不太舒服,以茶代酒?!鳖櫲A灼可不想在他戰(zhàn)友面前丟人。
“不礙事,我?guī)至耍┳?,你隨意。”鍾虎倒是豪爽。
葉家住在盛都規(guī)格最高的大院內(nèi),這裡面住了國家一大半領(lǐng)導(dǎo)人,安保系統(tǒng)在全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他們這羣人自然不擔(dān)心劉泉會闖到這裡,估計還沒翻牆而過,就被持槍守衛(wèi)打成馬蜂窩了。
“你少喝點?!比~九霄蹙眉。
“隊長,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今天高興,你不喝一杯?”
“不喝?!?
“隊長,你變了!”鍾虎打了個酒嗝,一手扶著桌子,一手端著酒杯,“嫂子,你不知道,我們隊長那酒量,嘖嘖……”
“他的酒量怎麼樣?”顧華灼倒是很想了解,託著下巴盯著他看。
“嘿嘿,不咋滴,和我們喝酒,醉了好幾次,哈哈……”
葉九霄雙手抱胸,看著他胡侃。
“你都不知道,我們隊長以前在部隊,多受歡迎?!?
“嗝——就連食堂大媽都喜歡他,臥槽,打飯都比我們多?!?
顧華灼悶笑,餘光瞥了一眼神色不變的某人,“你以前這麼受歡迎啊?!?
葉九霄嘴角緩緩勾起。
“有一回我們出任務(wù)回來,隊裡舉辦慶功宴,還特意請了文工團的姑娘過來表演,有個妹子對咱隊長一見鍾情,端著酒杯就去給他敬酒,那妹子長的是真漂亮。”
“然後呢?!鳖櫲A灼挑眉。
“隊長當(dāng)時喝多了,看了人家姑娘兩眼,特麼跑出去就吐了,那姑娘當(dāng)時就哭了。”
“第二天,那文工團的負(fù)責(zé)人,直接找到我們隊長,質(zhì)問他爲(wèi)什麼要欺負(fù)她手下小姑娘。你知道咱們隊長說了什麼嗎?”
“嗯?”顧華灼倒是來了興趣。
“看到她就想吐了,我實在沒忍住,對不起了?!辨R虎大笑。
顧華灼悶笑出聲,這看不出來以前葉九霄還挺毒舌的。
“可把那女領(lǐng)導(dǎo)氣壞了,說他太欺負(fù)人了,人家小姑娘就是喜歡他而已,他憑什麼這麼侮辱人?!?
“我們隊長當(dāng)時可牛氣了,直接和她說,她的喜歡已經(jīng)對他造成困擾了,難不成她喜歡我,我就該感恩戴德的受著?這也太欺負(fù)人了?!?
“還讓她管好手下的女兵,不要在他訓(xùn)練工作的時候,打擾他,說什麼部隊不是談戀愛的地方,要是想談戀愛,就趁早滾回家?!?
“又說下次如果再這樣,就算是女人,他也不會客氣的。”
顧華灼抵了抵葉九霄的胳膊,“噯,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
“我當(dāng)時要是憐香惜玉,還有你什麼事兒?!?
“你……”顧華灼輕哼一聲,轉(zhuǎn)頭繼續(xù)看著鍾虎,“然後呢,事情怎麼樣了?!?
“然後那女領(lǐng)導(dǎo),找我們首長打小報告,隊長被罰跑操場,50圈?!辨R虎大笑。
“我們首長說,他這倔脾氣,這改不了,以後註定要打一輩子光棍兒?!?
葉九霄輕哼,“就莫首長那個脾氣,都找到對象了,他憑什麼來說我。”
“哎呦,你有本事去找莫首長頂嘴啊,你在我這兒橫什麼啊。”鍾虎喝嗨了,完全無視葉九霄那宛若寒冰利刃般的眼神。
他這眼神要是形容爲(wèi)小李飛刀,此刻鐘虎已經(jīng)被釘在牆上了。
“那位莫首長很厲害?”顧華灼託著下巴,好像充滿了求知慾。
“肯定厲害啊,那莫家可是東邊最厲害的軍政世家,不過和汪家比較像,他就生了女孩兒,也從軍了,嫁的是個軍人,可惜不在一個軍區(qū),無緣一見?!?
“那也是個很厲害的女軍人?”
“相當(dāng)厲害了,那汪家小妞還沒進部隊,人家就是首屈一指的女軍官了,不過嫁了個老男人。”
“撲哧——”顧華灼笑出聲,“老男人?不是說也是軍人?”
“是啊,年紀(jì)差很多,去年貌似生了個兒子,就退居二線了,基本上很少出現(xiàn)在部隊?!?
葉九霄手指摩挲著茶杯,“看不出來,你還挺八卦的!”
“那莫長官,當(dāng)時一進部隊,多少人喜歡啊,卻被一頭老牛給啃了,簡直暴殄天物。”
“這話若是被那軍區(qū)的戰(zhàn)少將聽到,得把你腿打折?!?
“嘿嘿,你不說,誰知道啊?!辨R虎推了推身側(cè)的人,讓他幫自己倒杯酒。
“虎哥,你喝太多了?!蹦侨缩久迹几艺f領(lǐng)導(dǎo)壞話了。
“少將……”顧華灼呢喃,“若是剛剛生兒子,按理說,年紀(jì)不會很大吧,這麼年輕就將級了?”
“和他媳婦兒差了十幾歲,那莫長官也是校級了。”
“這對夫婦倒是厲害。”顧華灼抿了抿嘴。
“就是我們隊長提前退役了,不然肯定混得比那個啃嫩草的老牛好?!?
顧華灼悶頭一笑,“他叫什麼???”
“戰(zhàn)北捷!”
顧華灼只是一聽,也沒放在心上,倒是又聽鍾虎說了不少葉九霄在部隊的事情。
**
這些人喝多了,也幸虧葉家很大,客房足夠,當(dāng)葉九霄將這羣酒鬼安頓好,一回房,就看到顧華灼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看什麼?”
“快去洗澡吧。”顧華灼早就鑽進被窩,只探出一個腦袋。
“你今天穿得那衣服挺好看的。”葉九霄意有所指。
顧華灼臉蹭的一紅,直接鑽進被窩,卻沒想某人並未進浴室,而是直接掀開她的被子,自己滾到牀上。
“你今天不是打算引誘我?這會兒怎麼還害羞了?!比~九霄啄著她的嘴角。
“你可別提了?!鳖櫲A灼一想起這事兒,就覺得沒臉見人。“你趕緊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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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親兩口?!?
顧華灼想著,就是親親而已,沒想到一發(fā)不可收拾,他的手指彷彿帶著魔力,燃著火苗,在她身上到處點火,很是放肆。
一下子就將她點燃了。
身子被他壓著,卻軟成一團,眼含春水,水色迷人。
小嘴兒嫣紅,讓人很想咬一口。
葉九霄就這麼坐在他身上,直接脫了衣服,彎腰吻她,等她身子徹底軟了,恍惚間,似乎聽到了皮帶清脆解開的聲音。
這晚他倆都喝了少許酒,趁著酒勁兒,倒是折騰了三個多小時。
……
葉九霄幫她簡單擦了身子,方纔摟著她沉沉睡去。
顧華灼夢裡,依稀看見一個穿著軍裝的少年,模樣俊美精緻,臨風(fēng)而立。
卻也曾席地而坐,在泥潭打滾,弄得滿是泥濘,也曾槍林彈雨,弄得一身傷痕,或和長官犟嘴,在盛夏烈陽操場狂奔……
他的形象在她心裡越發(fā)鮮活起來。
**
而此刻的孟家,氛圍就不如這般了。
孟浴風(fēng)今晚有個活動,結(jié)果那女演員耍大牌,害得她的團隊足足等了她兩個小時,還帶著一羣記者慢條斯理的過來。
也就是在國際上獲了個大獎,回來整個人都飄了,邀請她當(dāng)下個月雜誌封面,態(tài)度還很是傲慢。
孟浴風(fēng)是把她等來了,也等她換了衣服,方纔架著機器,示意團隊的人一起離開,當(dāng)著記者的面兒說她伺候不了這種祖宗,他們雜誌不缺封面人物,把她氣得夠嗆。
倒是與她爭執(zhí)了一番,她素來不怕事兒,直接甩了證據(jù)出去,足足耽誤了三個小時,最後卻連聲道歉都沒有,就算有演技,沒人品,那也沒用。
把人給數(shù)落了,孟浴風(fēng)這幾天別得氣兒倒也順了。
這一回來,就瞧著某人站在窗邊抽菸,身側(cè)的菸灰缸內(nèi),已經(jīng)滿是菸蒂,瞧她進來,有把煙含在嘴裡嘬了一口,方纔掐滅,“九點了?!?
他讓人幫忙留意著她的行蹤,就怕她真的跑了。
孟浴風(fēng)不是傻子,孟紹酉今天就差沒跟著她出去了,看他神色如此緊張,忍不住勸慰,“就是拍攝出了點問題,耽誤了很久?!?
“嗯。”孟紹酉點頭,“吃飯了沒?”
“還沒有?!?
他什麼也沒說,反而朝她直接走過去,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裡。
“在外面受委屈了?”
孟浴風(fēng)身子一愣,緊繃的身子頓時一軟,伸手扯住他的衣服,“你怎麼知道?”
“從小你就這樣,在別人那裡受了委屈,卻要反過來委屈自己,不吃不喝,你這是嚇唬誰呢。”
孟浴風(fēng)悶笑,“我現(xiàn)在餓了?!?
“我去做飯?!?
自從孟家父母過世,孟紹酉就學(xué)會了做飯,雖然只是些簡單的飯菜,卻每一樣都是她愛吃的。
以前孟浴風(fēng)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才驚覺,他爲(wèi)自己做了很多。
“明早幾點走?”孟浴風(fēng)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那抹高大的身影站在廚房低頭切菜,砧板叮咚作響。
“九點。”
“那我應(yīng)該去上班了?!泵显★L(fēng)故作輕鬆,“反正我是不會去送你的。”
孟紹酉抿了抿嘴,“給你下面吃,你要幾個雞蛋?”輕鬆岔開話題。
“等你回來,記得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回家。”孟浴風(fēng)聲音輕輕飄來。
孟紹酉悶頭一笑,就連素來冷硬的面部棱角都瞬間柔和了幾分。
**
翌日
天還未亮,葉九霄就接到了孟紹酉的電話,他輕輕掀開被子下牀,僅裹了一件睡袍,到陽臺接電話,春日的風(fēng)帶著寒意,不一會兒就將他周身熱氣吹散。
“紹酉。”
“根據(jù)線報劉泉人已經(jīng)到盛都了,不出意外是衝著你來的。”
“嗯。”
“可能這幾天我都要貼身守著你了?!?
葉九霄單手撐在陽臺上,目光悠遠(yuǎn),淡淡應(yīng)了一聲。
穿堂風(fēng)吹過,渾身上下都冰涼一片,一點兒熱度都不曾留下。
“九霄?”顧華灼趴在牀上,睡眼惺忪,“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你這幾天劇組忙嗎?”
“你可別提了,就因爲(wèi)白棠的事情,整組的進度都被拖下來了,我這段時間休假,打算在家休息?!?
“那這幾天還是別出門了,外面也冷?!比~九霄走過去,把她摟到懷裡。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雖然他平素也是這般板著一張臉,可她還是從他眉眼間察覺到了一抹憂色。
“就是公司的問題,你再睡會兒,我去晨練?!?
顧華灼哪裡還能睡著,此刻心底認(rèn)定他有事兒瞞著自己,再瞅了瞅自家飯桌上那八個大男人,心底那抹不安就被逐漸放大,
只是葉九霄不想和她說,她也不好一直追問。
去公司的路上,葉宇偏頭看了一眼坐在後面沉默不語的人,“爺,您有心事?”
“怎麼才能哄女人高興?”
“少夫人?”
“嗯?!?
這兩個人感情素來很好,早上出門也正常啊,怎麼忽然就要哄她了?
“女人都喜歡衣服口紅包吧……”葉宇只是隨口一說。
而當(dāng)天正在家裡陪小包子練習(xí)珠算的某個女人,收到了整整一箱子口紅,還有某知名品牌春季最新款的包包,足足近百個……
葉九霄這個敗家爺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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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要是不喜歡,這樣的敗家爺們兒給我來一打好了,哈哈,我很缺這樣的男朋友。
灼灼:……
我:反正你嫌棄,給我好了。
九爺:我嫌棄你。
我:……
*
咳咳,看過上本書《嬌妻難馴》的人,都知道前面短暫出鏡的人是誰了吧,咳咳,就是某位啃嫩草的戰(zhàn)北捷了,後面會不會有別的客串呢……
燕殊:你最好別讓我出來。
我:爲(wèi)什麼?
燕殊:搶了你家男主風(fēng)頭不好!
我:……
燕殊:我已經(jīng)是上本書的男主了,再來這裡搶風(fēng)頭,不太好,可是這自身魅力又擋不住,賊難受……
……
好想打死某人不要臉的人【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