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這個女人永遠(yuǎn)只知道在攀比,找扮,逛街,美容,打牌,約朋友,何曾管過她跟暮然。
真正關(guān)心她跟暮然的是埋在這裡的父親宋天明!
“既然你知道我跟TBS集團(tuán)的總裁在一起,而且記者會上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下去,我不知道阿琛知道的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見金湘萍不願意罷手,宋若初乾脆擡起薄毅琛,她可以忍受所有事情,唯獨不能容忍有人對宋漁下手。
金湘萍的表情變得僵硬,閃過一絲惱怒,“我到底是你媽,我就不相信我真要看小魚兒,他能對我怎麼樣!”
話雖然是這樣說著,但金湘萍說完,卻是直接走人了,看走路的速度,似乎是挺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一樣,應(yīng)該是猜到薄毅琛也過來了。
宋若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微微透著一抹傷意。
“媽咪,剛纔那個真的是小魚兒的外婆嗎?”
“……嗯。”有些事情無法欺騙,只能承認(rèn),但宋若初並不想讓宋漁受到傷害,蹲下身子,與宋漁的眼神平視著,平靜的說道:“小魚兒,這個世界有好人,也有壞人。同樣,親人當(dāng)中也有真心對你好的,也有……”說到這裡,宋若初說不出下面的話,宋漁還小,太早跟她說這些,並不是宋若初的初衷,卻又怕來日金湘萍繼續(xù)騷擾會傷害到小魚兒。
天真的小傢伙卻接下了宋若初的話,童聲童氣的說道:“壞人,是嗎?媽咪。”
壞人嗎?
在小孩子的世界裡,只分兩種人,一個是好人,一個就是壞人吧?
但將曾經(jīng)視爲(wèi)最親的親人說成壞人,宋若初還是說不出來,儘管心底已經(jīng)將金湘萍剔除了親人當(dāng)中。
“怎麼了?”
一聲低沉又慵懶的聲調(diào)響起,擡起眼眸,正是一臉從容溫和的薄毅琛,穿著黑色襯衫,胸前解開了兩粒釦子,顯得成熟,卻有性感迷人。
宋若初搖了搖頭,“沒有。”
薄毅琛俊眸微瞇,方纔遠(yuǎn)遠(yuǎn)走來時,似乎望到什麼女人匆匆離開?
只是宋若初不願意說,薄毅琛也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半蹲著身子,揉了揉宋漁小朋友的臉蛋,笑道:“想爸比了嗎?”
“嗯。”宋漁用力地點了點頭,展開雙手,一副要薄毅琛抱抱的模樣,直接將剛纔跟宋若初說的事情丟到十萬八千里外了。
宋若初含笑看著小魚兒對著薄毅琛撒嬌的模樣,嘴角勾起淡淡幸福的笑容,同時也將金湘萍的事情拋之腦後。
站在宋天明的墓碑前,薄毅琛牽住宋若初的手,一向驕傲的男人,在墓碑前彎下腰,目光微垂,“五年前就應(yīng)該跟若初一塊過來看你,可是那個時候,我沒有想到一時的錯誤,會造就這麼大的傷害。對不起,不僅是對您,也是對若初。”
聽著這話,宋若初的眼眶一下子溼了,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跟薄毅琛徹夜?fàn)幊常|(zhì)問他的事情,還有離開他,恨意綿綿的過往,如今想起,即有心酸,也有後悔。
如果當(dāng)初,自己再相信他一點,或許就不會讓小魚兒失去四年的父愛。
說到底,終究是自己太過執(zhí)固的原因。
“請您原諒我,我是真的想給若初幸福。”薄毅琛目光誠懇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聲說道。
宋若初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手與手之間,不知什麼時候,緊緊握在一起,好似什麼力量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注視著男人專注認(rèn)真的目光,宋若初的心跳如此明顯,清楚的感受到內(nèi)心對他的眷戀。
這種感情哪怕過去了五年,但再次相見,看著他差點消失在自己眼前時,洶涌來襲,怎麼也阻擋不住。
最後,宋若初輕輕點頭,如果父親看到自己幸福的模樣,會答應(yīng)的。
“會的。”
拜祭完宋天明,一家三口又去了宋暮然的墓碑前。
當(dāng)初雖然是宋若初一手操辦,但實際上,薄毅琛在背後默默幫了不少事情,看似是江助理在安排,卻是薄毅琛。
當(dāng)年,宋若初一時接受不了公司的禍?zhǔn)赂∫汨∮嘘P(guān)係,將薄毅琛徹底認(rèn)爲(wèi)是混蛋級的人物。
如今想想,如果沒有薄毅琛的示意,那個時候,她一個人在崩潰至級的狀態(tài),如何能處理好宋暮然的後事。
很多事情,只要距離遠(yuǎn)了,才能看清楚。
“我想跟暮然單獨聊聊,你帶著小魚兒先回車裡吧。”宋若初望著薄毅琛,說道。
薄毅琛深眸看了宋若初一眼,見她堅持,點了點頭,抱著昏昏入睡的宋漁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的宋若初站在墓碑前,伸手將墓碑前的照片輕輕擦去灰塵,留意到墓碑前凋謝的花朵,猜想應(yīng)該是薄毅琛之前過來看望時帶來的吧。
“暮然,姐來看你了。”
照片上的少年笑得一臉燦爛,一如當(dāng)年在學(xué)校時,她追不上,喊著‘暮然,慢些,等著姐’,然後停下腳步,回首的笑容是那般美好,驚豔整個夏天。
那樣溫煦的陽光,像花兒一般的少年,如今……
一時,宋若初的心裡難受的厲害,如果沒有當(dāng)年的事情,暮然應(yīng)該活得好好的,跟正常的人一樣生活著,談著戀愛,有一份不錯的工作,然後結(jié)婚生子,幸福的度過一生。
是她……
“暮然,你會恨姐嗎?恨姐原諒了他。這些年,我一直不願意去想這些事情,每次想到,就覺得命運對我們姐弟倆是如此不公。可是……看著他跟你一樣,可能會永遠(yuǎn)離開我時,才知道用過往的錯來懲罰著活著的人,其實也是一種錯誤。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恨我,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諒他。”
墓碑上的少年仍是笑著,沒有任何煩惱一樣。
宋若初看著看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儘管她決定跟薄毅琛重新開始,可心裡那道坎,依舊在那,不去碰,是想讓它漸漸消失。可是來到最親的人面前,她還是會自責(zé)。
“暮然不會恨你,會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
突兀,一道清麗的嗓音響起,宋若初回頭,是捧著鮮花的秦曉,笑得一臉淡然。
“秦曉。”
“是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感覺是你。”秦曉笑了笑,走近,將手中的鮮花輕輕放在墓碑前,溫柔的目光落在那張照片上,輕聲說道:“暮然,我來看你了。”
宋若初這才知道墓碑前的花是秦曉買來的,就說薄毅琛不像是會買花的人……
“這些年,你,一直都會過來?”
秦曉點了點頭,潔淨(jìng)的臉上印著溫柔笑容,在深深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後,視線落在宋若初身上,“不介意我偷聽到你跟暮然說的話吧?”
眼底的捉弄意思,讓宋若初哭笑不得。心底的擔(dān)心卻褪卻不少,這些年她最擔(dān)心的就是秦曉走不出暮然已經(jīng)離開的事實。
現(xiàn)在看著她還有心情戲謔自己,應(yīng)該走出來了吧。
“放心吧,暮然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而且那傢伙我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年找你都快找瘋了。”
提到這事,宋若初點了點頭。
“你真的想好了嗎?”
“……嗯。”宋若初平靜的眸了看著擔(dān)憂的秦曉,“以前或許沒有想好,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清楚了。我願意相信他,再給他一次機(jī)會,重新開始。”
“是因爲(wèi)小魚兒嗎?”沒有人比秦曉更瞭解宋若初對於親人的在意,如果是因爲(wèi)小魚兒有個完整的家很有可能。
宋若初怔了一下,就連秦曉都覺得自己是因爲(wèi)小魚兒,也難怪薄毅琛總會不安。
但這一次,她真的不是因爲(wèi)小魚兒。
“只是因爲(wèi)他。”
一句簡單的話,讓秦曉已經(jīng)看清宋若初的內(nèi)心,點了點頭,“只要你幸福,無論發(fā)生什麼,我都支持你。”
“謝謝你,秦曉。”宋若初眼角溼潤,上前抱住秦曉。
“笨蛋,如果他敢欺負(fù)你,你一定要告訴我。”秦曉故作剽悍的語氣,說道。
“好!”
兩個人在豐城的陵園相遇,宋若初讓秦曉跟著自己一起回去,但秦曉選擇留在陵園,多陪陪暮然。
“五年過去了,秦曉……”宋若初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秦曉,有些話她知道講出來,會讓秦曉傷心,但她真的不想秦曉這輩子因爲(wèi)暮然,將自己困住。
秦曉揚(yáng)著嘴角笑了起來,“放心吧,我可不會因爲(wèi)這臭小子以後都不找人了,這世界上大把的帥哥,肯定得找個最帥!”
“好,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
兩人對視一笑,一皆盡是不言中。
宋若初離開後,秦曉站地宋暮然墓碑前許久,看著照片青春洋溢的少年,憶起他曾說過的那些話,隱隱作痛。
但這種痛已經(jīng)隨著時光,漸漸埋在心間,化成一種很美好的回憶。
她不願意忘記,卻也捨不得遺棄。
……
再次回到豐城,清明時分祭拜完宋天明與宋暮然後,薄毅琛跟宋若初都沒有準(zhǔn)備馬上回到申城。
TBS集團(tuán)的事務(wù)雖然很多,但薄毅琛卻貪婪著這種與宋若初相處的美好時光,乾脆做起了甩手掌櫃。
而宋若初難得回趟豐城,回國時雖然是先來豐城,但上次遇到薄毅琛時,爲(wèi)了逃避他,很快的速度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