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若心裡咯噔一聲,不是太好受,她完全聽不到威斯在說什麼,她知道莫野沒有回席家,就算是老爺子去世了她也沒有出現,莫雲若以爲是席澤耀將她保護的太過完整,不願讓她露面,暴露在媒體面前。
所以,並未放在心上,莫野對他來說本來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她在或不在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老爺子的葬禮她不參加反而省的給自己添麻煩,莫雲若塗了個省事。
直到現在,威斯找上門來要人,她才隱隱覺得不對勁,小野去了哪裡?竟然連他威斯都尋找不到了?
莫雲若第一反應是,進去找席澤耀問個清楚,但是理智的第二個反應突然閃在眼前,威斯是秘密,她決不能讓任何知道這個秘密的存在!
不如先把莫野的生死放在一邊,她自己的生死都沒有了著落!
莫雲若驚奇的問:“威斯,你說清楚,小野怎麼了?不見了?”
“你竟然還不知道?”威斯比她更吃驚!
“我……”啞口無言!
她的確不知道,想要否認,也不知道該從何否認。
“你自己的女兒不見了,你竟然一無所知?莫雲若,要麼你就是裝的,要麼,你這個女人天生本性殘忍之至,哦不,你沒有人性,算不了女人,你是什麼東西,你自己掂量一下,說是畜生,都過於高估你了。”
破口大罵,威斯可不管那麼多三十二十一,心裡頭不舒服就需要發泄,發泄完了才能舒坦,想到小野在外有可能吃的苦,他就更恨了,恨得咬牙切齒,用力扯住莫雲若的衣領,他將她拎到面前來,黑色雙眸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不留一絲多餘的縫隙,畫面靜默,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很快,整個世界就會變得混沌不堪。
“莫雲若,你想死嗎?”
暴喝聲空餉上空,這不是詢問,這也不是肯定,這只是一個提醒,任誰都明白的提醒。
“可是威斯,我根本不知道小野的下落,你現在跑我這裡耍什麼瘋?你想知道什麼?我統統回答你就是了!但我只有一個條件,你能不能小聲一點,別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他不得不提醒她:“莫雲若,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是是是,沒有關係,那你和莫野的關係,總不能曝光了!所以,我們換個僻靜的地方慢慢聊行嗎?你想知道什麼我統統回答你。”
威斯思忖了下,並沒有覺得莫雲若的說法是個好的提議,他今天既然過來了,那麼,就已經做好了挑明一切的準備,反正莫野是他的女兒,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無論他們接不接受,這莫野,他都必須找到,然後帶去美國做繼承人培訓!
丟下莫雲若,威斯笑道:“別太麻煩,不如進去聊吧,這裡不是有現成的地方嗎?”
莫雲若順著他的視線便看到了席家大宅看,臉色倏然一變,她死命搖頭:“這裡不行,威斯,你答應過我,永遠不對外公開我們曾經的關係!你答應過我,你就得做到!”
莫雲
若的心情猶如做過山車,上上下下,遭遇數不盡的顛簸,察覺到天大的危險以後,她恐懼的後退,最後背脊抵在冰冷的牆面上,怔然的望著威斯,她那近乎祈求的雙眸,泛著淚光。
完蛋了,瞧威斯現在失控的樣子,絕對是有備而來,他萬一要是在席澤耀面前曝光了莫野和他的關係,那她這個後媽就可以徹底撤職了!
聽言,威斯譏諷的笑了。
他確實答應過莫雲若幼稚的要求,忘了是什麼時候,忘了經歷了什麼事情,他之所以答應她,大抵是因爲他根本也不想和莫雲若有過多的糾纏,那時候幾乎屬於花花公子的他,放蕩不羈,難以馴服,莫雲若只是他生命當中的一個過客,不可能是他這隻鳥兒歸巢的地方。加上她幼稚的祈求,他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就答應了。
不過時隔多年,觸犯了他的禁忌,惹怒了他,甚至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對待莫野,那麼,他想,他的承諾,就也該作廢了。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所有的諾言,不是嗎?”威斯迴應的很乾脆,相比於之前的憤怒,他現在平息了怒火,看上去卻比憤怒中的樣子還要駭人至深。
一個人的氣場真的很重要啊,不管臉蛋如何,只要氣場足了,你就能演繹出大牌的味道,偏偏威斯是那種又有氣質又有臉蛋的頂級美男,發了火都帥的想讓人分分鐘將他吞掉,可惜,那些人裡,並不包括受了驚嚇的莫雲若。
“威斯……”她輕聲道:“我求求你,不要那樣,算我求你……不要進去!不要告訴任何人!”
瞥見她的神情,威斯有過兩秒鐘的猶豫,但也僅僅是兩秒,他的同情心很快消失殆盡。
“莫雲若,給的機會太多就會太失望,你真的很讓我失望,從一開始你的莫野的態度,我說過我是她的父親,誰對她不好,我自然不會放過那人,你記住,無論以後你是什麼樣的下場,那都是你的自作自受!”
說完,威斯哪裡還講什麼情面,高大的身軀猛然打了個轉,向著席家大宅疾步邁去,他的步履很快,卻很穩重。
眼瞧著他要走進去了,莫雲若知道,一旦威斯走進席家以後,一切的一切就都來不及改變了!
她急紅了眼,急的大吼,雖然是吼聲,但音量收縮自如,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聲音足夠他們兩人聽見。
“威斯,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莫野是你的女兒沒有錯,但是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你都見過她,就更別說什麼父女相認了,你根本就不在乎她,你現在之所以對她好,無非是因爲她是你唯一的女兒,未來帝國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話音落下,緊接著,威斯的腳步也停頓下來。
“你說的沒有錯,莫女士,我不否認我想莫野培養成帝國的繼承人,她是我的女兒,我對她好天經地義,不存在前提。”
“是,你說什麼都可以。”莫雲若走到威斯跟前,遞過去席家大門鑰匙:“可是你真的以爲,莫野會認你嗎?她討厭任何忽略她的人,你、我,都忽略了她
二十年之久,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以你的能力若是想認她早就可以認了,既然你沒有,二十年後的今天,她也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這是莫野的爲人,我瞭解。”
“信不信我,隨便你,你可以試著問問看,看她對於自己的親生父親是怎麼想的,只不過你問我莫野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可能席澤耀會有線索,他是莫野喜歡的人,諾,鑰匙給你,打開門自己進去問吧,問完後,看看席澤耀今後還會不會搭理莫野。”
鑰匙扣近在咫尺,銀色鑰匙隨著莫雲若手指的晃動揚起好看的弧度,飄零在空中。
威斯自動忽略了莫雲若的話,他伸長手指去拿鑰匙,這一瞬間腦海裡突然迸發出一個畫面:飛機上,小野面色蒼白,深情的說:“爲了一個不可能失去的人。”
……
想來,小野當時說的那人,就是席澤耀了。
威斯的手指頓在半空中,面對那串鑰匙,僅僅只有三釐米的距離,但他卻猶豫了,一隻手不上不下……
拿或者不拿,這個問題好似成了死循環。
若是真的在小野的情郎的面挑明白一切,那麼小野和他之間的關係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如膠似漆?他怕毀了自己的女兒的幸福。
可,如果不挑明白,不去逼問席澤耀,他又真的不明白,莫野究竟會逃去那裡。
思考進行了一段時間,那串鑰匙在空中晃動的速度明顯慢下,再也沒有清脆的響聲。
威斯的手臂到底是放了下來。
傷害了莫野整整七年,他又怎麼捨得再傷害她一次……
“莫雲若,我們單獨聊。若是你敢對我耍花招,我不僅會抖出你的全部手段,我還會……”
頓了頓,他笑容神秘,慢慢的,一點一點貼近女人,在她的眼瞳裡留下不可磨滅的記號:“調查清楚,你的身世。無論你花了多少重金隱藏起來的真相,我都有本事將它完完整整的查出來,不知,你信不信?”
暗叫一聲不好,莫雲若笑言:“……我信,我當然信!”
沒有順利進入席家,威斯此行的目的全部白費,不,不能算全部,至少莫雲若的心思他了解到了,那麼,接下來尋找莫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莫雲若驅車帶著威斯一同離開席家別墅,進入一家裝修優美的咖啡館。
兩人面對面而坐,威斯摘下墨鏡,喚來服務員:“給我一杯那藍山咖啡,謝謝。”
“好的。”服務員畢恭畢敬的問:“不知道這位女士,要喝些什麼?”
莫雲若隨意翻著價目表,正在思考的時候,威斯突然替她回答了:“白開水就好。”
“好的。”
服務員拿著價目表退下。
莫雲若怔然:“威斯,你什麼意思?”
咖啡廳的背景音樂,是國外一曲鋼琴曲,十分悠揚好聽,映襯著莫雲若的惱怒,很顯然,莫雲若毀了這樣美好的氣氛,威斯十分掃興:“沒有什麼意思,白開水去火,你需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