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謝錦會毫不留情的回諷她,向來嬌生慣養(yǎng)的謝思環(huán)只氣的臉色發(fā)紅,耳邊聽著那些書生稀稀落落的笑聲,更覺心中難堪。她本就無甚智慧,被謝錦這麼一諷,腦發(fā)矇,登時就氣惱的大吼起來:
“謝錦,你竟敢辱罵我,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她是正兒八經(jīng)的謝家嫡女,順風(fēng)順?biāo)L到現(xiàn)在,就連爹孃都沒有過她一句重話,如今竟叫一個下三濫的庶女給當(dāng)衆(zhòng)羞辱。
謝錦稍稍動了下身,好整以暇的看著謝思環(huán)漲紅的臉,見她氣的如冒煙的水壺一般,心裡好笑,可不就是知道你是誰,纔不給你好臉的。
“都了不認識你,你卻還往我這湊,莫非這是京城新流行的女追男的法不成?”
話音一落,周圍看戲的人都發(fā)出了鬨然笑聲,間或還有兩句口哨起伏,幾個看笑的書生忍禁不住,哈哈大笑的喊著:“謝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一看就是名門貴女,豈會瞧上你!”
周圍又是鬨然大笑。
這卻的是笑話了,謝思環(huán)樣貌衣著皆符合名門貴女,只可惜她連番衝著謝錦大呼叫,又出口粗魯,全無大家姐的風(fēng)範(fàn)禮儀,是以在這羣文人心中,已是大大的落了下乘。
而她卻不同,她在衆(zhòng)人眼中本來就是男,大家這般玩笑,就是相信了她的話,不再把謝思環(huán)的話當(dāng)真。
謝思環(huán)臉色漲紅,胸脯不停起伏,而在她身後,另一名陪著她來的姐不堪圍觀人的直視,低頭用團扇將面覆上,一隻手不著痕跡的扯著她的衣袖,想要提醒她趕緊離開這兒。
只是盛怒中的謝思環(huán)哪感覺到那點觸碰,周圍人的鬨笑讓她更是難堪,若要平時,她肯定在別人都不知道她是誰的時候逃跑了,可如今她對面那個人就是謝錦,她如何不惱。
一直以來嬌生慣養(yǎng)的大家姐,長的就是一副驕縱脾氣,見謝錦對她這副態(tài)度,怒從心上起,上前一步就走到了攤前,伸手就抓住了攤上那隻還未收起來的硯臺,想要丟到她身上去。
“啪!”
在謝思環(huán)手剛抓在硯臺上時,謝錦眼明手快的也將手覆了上去,直接壓住她的,兩手相觸,發(fā)出一聲清脆的擊響。
譁,周圍人笑的更響了,這次還帶著別的意味。
好在謝思環(huán)本就知道謝錦是個女的,否則非得吐血不可,只是現(xiàn)在她被壓住手也已經(jīng)是惱羞成怒,噴火的眼睛對著謝錦,一手用力的掙扎:“放手!”
謝錦的力氣也不算是特別大,可比起謝思環(huán)來足以甩她幾條街,此時身形不動,手微微向下一壓,只一隻手就叫她掙不開去。
而這時,身後也響起了一聲佛號,一道不響的聲音穿透人牆傳進來:“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莫要爭了。”
謝錦看著一隻手死命的拽著被壓著的那隻手腕,已經(jīng)使出吃奶的勁的謝思環(huán),還有那兩隻噴火的眼睛怒瞪著自己,突然嘴角勾起,露出一笑,手腕一擡便毫無預(yù)備的將手收了回去。
“啊!”
謝思環(huán)本就在死命的往後拽,謝錦這猝不及防的一收手,慣性之下,她立即摔了出去,順帶那被她抓了半天的硯臺也掉了下去。
此時正走過來的那個僧人就見謝思環(huán)狼狽的摔了出去,硯臺掉在她的腳邊,碎成幾塊,裡頭的墨汁潑灑一地,還有星星墨點濺在她鵝黃的裙襬上,好不狼狽。
他趕緊快步走了過去:“這位施主可還好?”
謝思環(huán)身後的那位姐一隻手忙著用團扇捂著臉,另一隻手也無法將人拉起來,那僧人見狀去扶她,卻怎麼也不能將人拉起來。
“嗚,嗚,謝……”聲音一寂,再響起時,人竟然已經(jīng)哭了出來。
謝錦冷眼瞧著她抱膝坐在地上,兩眼淚汪汪的卻還不忘盯著自己,心中一分愧疚也無,原本被她壞掉的心情反倒又好了一些。兩手將攤上的書本一卷,塞到包裡,也不再去管摔在地上那塊硯臺了。
“這位施主您沒事吧,我扶您起來。”僧人彎腰要去扶謝思環(huán)。
“我不要,嗚嗚,大師,謝錦欺負我……”
許是摔的真有點狠,她一身狼狽的坐在地上,卻死活也不願意起來,只盯著謝錦,那眼神就跟她是個負心漢一樣。
謝錦心中好笑,就是欺負你了,還能怎麼得。
她把包往身上一套,朝那僧人點頭施一禮,又跟周圍看戲的書生微一笑,轉(zhuǎn)身就繞過了攤,看模樣是要走了。
“謝錦!”
“施主且慢。”
身後兩人幾乎同時出聲,謝思環(huán)的那句可以不理會,至於另一個,謝錦轉(zhuǎn)過身來,依舊是淡然有禮的模樣:“大師?”
其實這僧人也就是大相國寺裡最尋常的和尚,在這寺中並無任何職務(wù),大師一稱也只不過他們這些在這裡謀生的人所叫的尊稱。
“這位女施主身體不適,可是由施主造成?”僧人是後來的,並沒有看到事情始末,只見到了謝思環(huán)摔倒在地那一幕。
“大師,就是她把我推到地上的,好痛啊,嗚嗚……”
“施主,若是你所爲(wèi),一定要與這位女施主道歉纔是,君坦蕩蕩,怎能一走了之。”
“怎麼就單是道歉,她傷了我,又對我這般無禮……”謝思環(huán)一聽只是一個道歉,臉上淚珠還未乾,就立即伸長了脖。
“那你想怎麼樣?”謝錦知道謝思環(huán)不是那種柔弱無骨的人,那一屁股摔在地上頂多是有點痛,屁大點的事都沒有,她無非是想公報私仇。
“當(dāng)然是要扭你去見官。”
“施主……”僧人張口欲言。
“呵,”謝錦輕笑一聲,卻不願意再理會她,這件事雖是謝思環(huán)先挑起的,但畢竟她也吃了虧,有錯兩人也是各佔一半。不過看到她吃了個癟,心情也還是不錯的:“大師,這事情始末,在場各位都看了個清楚,我本欲息事寧人,但這位姐莫名其妙的要將我送官,我雖是窮酸文人,卻也不能受了這份侮辱,想要道歉,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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