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權少無良妻
下了班,還沒走到公司的旋轉門,顧落老遠就看到小馮在門口站著,
小馮,唐一慄的司機……
唐一慄……
顧落腦子裡這三個字的名字一出現,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了一下。
顧落咬了一下手指,那天晚上他和唐一慄被救護車接到了醫院,唐一慄做檢查動手術的時候,她也接受了全面檢查,沒發現任何意外,什麼事也沒有,當晚在醫院睡了一夜,第一天一大早她就離開了醫院,
是,她根本沒再理唐一慄!
從唐一慄住了院的那晚起,她就沒再見過他,
倒是小馮從那天起天天會在她跟前出現,
每天,她早上出門上班,小馮就等在樓下。說要送她上班,她拒絕,依舊坐公交,而小馮便會在後面開車不疾不徐的跟著。
等她下班,小馮會按時在江氏門口恭候她,而且每晚都會囑咐她,晚上不管誰敲門,都不要開,有事,就給他打電話,他會隨叫隨到。
甚至有天晚上,顧落下樓去超市買點東西,竟然意外發現,小馮就在她樓下的車裡坐著。
如此‘明崗暗哨’,把顧落給彆扭的,
到底時在防什麼?
不管防什麼,小馮這等好本事,哪學來的?還不是唐一慄,真是有什麼樣的將軍,就有什麼樣的士兵。
顧落三步兩步徑直走到小馮跟前,這小馮長的就跟半截鐵塔似的,
顧落皺著眉,“你能不能不要總跟著我?”
小馮不拘言笑,始終是軍人標準的站姿,不出聲,而是打開後車門,說:“顧小姐,是回家嗎?你去哪我送你?!?
“小馮,”顧落喊了他一下,然後把打開的車門關上,眼睛看著他,“你快走吧,別總跟著我,你都不需要工作嗎?”
“這就是我的工作,唐總吩咐過的,”小馮極認真的說。
“那我跟他說好了,”顧落說:“現在請你回到你以前的工作崗位上!該上班上班,該下班下班,不要跟著我。”
“這個……”小馮有點兒爲難。
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顧落,唐一慄發怒了,才把跟著她的任務派給他,原因,他不太清楚。
就算這個不告訴顧落,但他還是有一件唐一慄交代著事情要說的。
“顧小姐,唐總今天請你去醫院!”看到顧落張嘴,小馮不等她開口,又說:“顧小姐的弟弟顧微塵今天也會去醫院!”
顧落看了小馮一眼,有細微的停頓,
從回來,她還沒見過塵塵,也不知道住在哪。
點了頭,顧落托長了聲音“恩”了一聲,又說:“好,我去!”
“顧小姐,上車!”小馮算是鬆了一口氣,
……
電梯一開,顧落和小馮走了出來,這個樓層很安靜,沒看到人,走了幾步,就是一條走廊,走廊口,顧落看到一個男人和女人在說話,氣氛似乎是不太好。
男人不認識,女人是丁越,手裡還抱著一花籃。
丁越面色極其不悅,指著伸手攔著自己的男人說:“你怎麼能這樣,讓我進去,我是來看病人的,”
男人手臂依舊攔著她,“對不起,小姐,唐少吩咐過今天不見任何人!”
“我就不信了,你去告訴唐一慄,就說有個叫丁越的來看他,看他見不見?!倍≡接悬c急了,音量高了。
“我都說過了唐少不見任何人,小姐,請不要讓我爲難?!?
“……”
顧落不由得挑了挑眉,唐一慄這是幹什麼?‘護衛’夠森嚴的。
丁越和男人也看到走過來的顧落和小馮,爭吵停下。
“顧小姐,你進去吧!走廊盡頭的房間就是唐總的病房?!毙●T和顧落說完,隨後,對攔著丁越的那個男人說:“顧小姐是唐少要見的人!”
男人仔細的打量了幾眼顧落,略微點了點頭,然後,也沒阻攔,顧落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等等,顧落。”丁越喊了一聲,臉色很難看,走上前,把手裡的花籃用力塞到顧落手裡,“跟他說,原來他就是這樣對待同學的。問問他,如果唐一心來了是不是也是受我這種待遇?”
說完,丁越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咬著牙,頭也不回的走了,
都快氣死了!
顧落看著丁越氣哼哼離開的背影,抱著花籃的手緊了緊,也難怪丁越生氣,人家來看,那是一種情分,可唐一慄卻把人拒之門外,這叫什麼事?
想想丁越的話,顧落心內萬馬奔騰!
唐一心?誰???不會是江航說的心心吧?
唐一心,唐一慄,名字好像啊!不懷疑點什麼都不成!
顧落搖搖頭,想這個幹嘛,愛誰誰!與自己何干?
在走廊走著,依舊很安靜,也沒看到一個人,找到到廊的盡頭的病房,顧落閉眼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手握成拳敲了敲門,沒聽到迴應,再次敲了敲,顧落側著耳朵聽著,門卻從裡打開了。
六歲的顧微塵小腦袋靠在門上,睜著咕嚕嚕的黑眼睛看顧落,問:“你是來看唐叔叔的是不是?”
“塵塵!”顧落聲音都發顫了,蹲下身子,一把就抱住了顧微塵。
顧微塵卻用力從顧落懷裡掙推開,蹬著小腿跑到唐一慄的病牀邊,腦袋蹭著唐一慄的右胳膊,大眼睛轉著一直看著顧落。
唐一慄看了一眼顧落,面色平靜,拍了拍顧微塵的腦袋,“塵塵,叫姐姐!”
“姐姐好”顧微塵對著顧落叫的奶聲奶氣的,
顧落恩了一聲,突然就鼻子發酸,心裡發疼,差點掉下淚來。
塵塵看她的眼神挺陌生的,一點熟悉感都沒有。就現在這樣,塵塵對她這個姐姐明顯還不如對唐一慄來的親熱。
必定四年沒見過了,
雖然隔不久便會視頻,但跟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感覺怎麼能一樣。
“方姨,顧落來了!”唐一慄又喊了一嗓子。
廚房裡的方姨聽到唐一慄的聲音小跑著就出來了,一見到顧落就激動的喊著:
“落落,寶貝落落……方姨可想死你了……”聲調喊得都有些不正常了,
“方姨……!”顧落摟住方姨,嗓子堵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方姨拉著顧落,哭一陣笑一陣,一會說顧落瘦了,一會又說長高了,一會又說方姨給你做好吃的……東一句西一句,惹得顧落也是又哭又笑的。
“方姨,你竈上煲的那湯快糊了?!弊钺?,還是唐一慄提醒了一句,把兩個人給分開了。
方姨進了廚房,顧落進了浴室,將冷水撲到了臉上,很涼,很冰,正好適合她沉澱一下心緒,
出了浴室,顧落仔細打量唐一慄的病房,
這哪是什麼病房啊,分明是舒適豪華的三居室,廚房、衛生間,臥室,還有一些應有的家庭用品,挺全乎的,
而且這病房一點也沒有她討厭的消毒藥水味。
“塵塵,去把姐姐拿來的花弄過來,放到這兒。”顧落看到,唐一慄指著牀頭櫃,吩咐著顧微塵,
“我來弄吧!”顧落說,
然後,走過去把丁越交給她的花提起來,放到唐一慄的牀頭櫃上,然後轉身就想走,唐一慄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惡狠狠的盯著她,
說實話,唐一慄真的挺恨顧落的,恨得都想掐死她。
車禍後,他檢查的結果是,肋骨斷了一根,兩根挫傷,因爲傷了之後他還用過力氣,斷了的那一根有移動,就差一點就戳傷內臟了,醫生說過一旦內臟開始大出血,那就真的很難醫治了。
那天手術結束後,唐一慄也沒有醒,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唐一慄記得很清楚,他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漠北,江漠北在他頭上拍了兩下,指著他拍的片子,對他那是一頓臭罵,
“唐一慄,你看看你斷的這根肋骨,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戳進你肺裡面了,我告訴你唐一慄,這斷骨真要是戳進去了,就算是菩薩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唐一慄多少有點不以爲然,反正他又沒死,活著就行了,
讓他不舒服的是,他沒看到顧落。
他住院這幾天,不管應該到的,還是不應該到的,反正是來了不少人,沒露過面的也就顧落一個人,
顧落,你丫真沒良心,唐一慄不知道暗過多少次了。
他不痛快,是,他很不痛快!非常不痛快。
他生氣,就不吃飯;他憤怒,就摔東西。可有什麼用,那個人不在跟前,他跟誰發瘋也出不來心中的惡氣。
……
唐一慄惡狠狠的瞪著顧落,近乎咬牙切齒的嘟囔了一句,“如果不是因爲病著,我肯定會狠狠修理你一頓!”
顧落咬著脣沒動,更是一言不發。
唐一慄瞟了一眼牀頭櫃上的鮮花,臉色緩了緩,“看在花籃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以後再跟你算帳?!?
“這花兒,是丁越給你的,”顧落知道唐一慄誤會了,以爲這花籃是她買的。
唐一慄剛剛緩和的臉,又難看了幾分,瞪著顧落,就差沒直接吼她,丁越都知道買束花看看我,你怎麼就不呢?
顧落擡眼,看了唐一慄一下。
“丁越讓我給你帶句話,原來你就是這樣對待同學的,她還讓我問問你,如果唐一心來了是不是也是受她那種待遇?!鳖櫬湓獠粍影讯≡阶屗拥脑拵У搅恕?
唐一慄有一分鐘的停頓,大腦像是沒有跟上顧落的語速,臉上露出略帶些錯愕和茫然的神情出來,
顧落看著他,心裡突然就火辣辣的不是滋味,就覺得自己彷彿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唐一慄臉上的神色慢慢就變了,越來越青,越來越黑,突然一把就抓住牀頭櫃上的花籃,舉起,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他看著顧落,臉上每一根線條都是繃得緊緊的,“你,給我滾出去!現在,馬上?!?
“我知道,我現在就滾!”顧落咬著脣,走到顧微塵身邊,就想抱他。
顧微塵卻又一次跑到了唐一慄身邊,搖著唐一慄的手,說:“別吵架,吵架是壞孩子!”
廚房的方姨也跑出來了,
“這是怎麼了?怎麼吵起來了?要好好的!好好的,”方姨抓住顧落,不由分說就往廚房裡帶?!邦櫬洌揭倘N房,方姨都忙不過來了,快給我做下手?!?
這個時候,在門外的佔了好一會兒的江漠北也進了病房,皺著眉說:
“病人要注意一下情緒啊! 老生氣不好。”
“滾!”唐一慄很直接的罵了他一句。
“三天兩頭的嚎,也不知道跟誰?”江漠北是真有點怵了,唐一慄自從住了院,不是罵這個就是吼那個,要不就亂摔東西,每一天太平的時候。
在牀頭櫃上端了一杯水,江漠北遞給唐一慄,“多喝水,去火!你這火氣也太大了?!?
唐一慄接過杯子,連喝了兩口,心裡舒服了很多,臉上生氣的表情逐漸也沒了,多虧顧落沒走,她要走了,他這火氣就大發了,非得在後面追著她拼命不可。
“這是誰家的小孩?”江漠北飛快地看了拿著唐一慄手機玩遊戲的顧微塵一眼,然後又突然轉過臉看唐一慄,最後又把視線轉到顧微塵的小臉上,
“你看什麼看?”唐一慄被江漠北這種怪異的眼神看的莫名奇妙。
江漠北對顧微塵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眼睛看著唐一慄:
“你兒子?”江漠北又向廚房一指,“你們倆的?”
說完了,江漠北就是一臉醒悟的表情,怪不得唐一慄爲了顧落都不要命了,原來她們倆有孩子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生的。
唐一慄卻一口水卡在嗓子眼裡,差點沒嗆了,“江三兒,你什麼眼神?”
“怎麼?”江漠北一挑眉,“我說錯了,瞧這孩子跟你長得多像?。∧愠虺?,啊,那眼睛,那眉毛,那鼻子……簡直跟你小時候一樣一樣的!”
“你是不是瞎??!”唐一慄氣的把手裡的水杯對著江漠北就扔過去了,這人,真討厭,什麼破嘴,逮什麼說什麼,也沒個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