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沫不明白，“爲什麼？”
秦牧開玩笑的說，“爲了出名啊！”
蘇芷沫當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既然他不說她也就不問，翻開文案細細的看。
她在看文件，秦牧就在她對面，毫不避諱大大方方的打量她。
她認真的神色還是那樣迷人，秦牧想，她現在的樣子和三年前並沒有什麼改變。
秦牧忽然就想起了，當年在學校圖書館裡，蘇芷沫也是這樣低頭看著書，很是認真的樣子。
一晃三年過去，可是記憶仍舊那樣新鮮，彷彿隨時都能想起，隨時都不能忘懷！
“你的意思是珠寶自身的光芒已經很是奪目，所以不應該在服裝上的花紋上添加過多的裝飾？”蘇芷沫看完文案之後說。
“不錯。”秦牧將早就準備好的珠寶樣品拿過來，打開來一一放在蘇芷沫面前給她看，“珠寶也分不同的種類，造型、材質、克度，都會造成不一樣的感官。”
他拿過一顆大鑽石，抽出一張服裝的設計圖來指給蘇芷沫看。
“比如這個，這張的服裝樣式自身就十分華美，輕奢路線個性鮮明。如果再用這種同樣奢華的鑽石，就會顯得累贅和重複。觀衆的眼睛不知該往放在哪裡，反而顯得整件設計譁衆取寵。”
蘇芷沫瞭然的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她看了看這些鑽石，找了其中一顆比較質樸散發著低調意味的，放在圖上反覆比了比。
“如果是輕奢，配上這一顆，反而相得益彰，一輕一重，一動一靜！”蘇芷沫眼前一亮，好像有什麼東西明朗了起來。
“這就好像一條純色的裙子，單獨穿起來的時候會顯得沉悶，可配上一條頸鍊就會顯得氣質驟升是一個道理！”
秦牧點點頭不再多言，既然蘇芷沫明白，他就不需要再多說。
但是還有個問題，鑽石的重量放在服裝上，因爲彼此質地和重量的不同，很多帶有流線和流暢線條的服裝鑲上鑽石之後，就會損失原本的靈動。
蘇芷沫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秦牧也有些發愁。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好，所以……”
蘇芷沫笑笑表示沒關係，“能有這樣的進展，我已經很高興了。秦牧，謝謝你！”
正在這時候簡施送咖啡過來，見兩人之間談話的氣氛十分和諧，他也鬆了一口氣。
兩人之間幾次見面，每一次都搞得像是要鬧第三次世界大戰一樣。不是你扇我一巴掌就是我扇你一巴掌的，禮尚玩來這種事到是讓他們倆學了個徹底。
這樣和諧的氣氛太過難得，以至於簡施幾乎要以爲兩個人都吃錯了什麼藥。
正巧就進來的時候聽見了他們兩個的問題，簡施瞄了一眼設計圖紙和拜訪的樣品鑽石，開玩笑的說了一句，“要是一件衣服上鑲了那麼多名貴的鑽石，那得多少錢啊？那得是多俗氣的人才把錢穿在身上！”
蘇芷沫一愣，看著簡施，“你的意思是少帶兩個比較好？”
簡施見她問自己，也沒拿她當外人。“珠寶做成首飾自然是喜歡的，換著樣的戴纔好呢。鑲在衣服上的就只能是死的，和首飾也不好搭啊！”
秦牧若有所思，“都是珠寶，算上戴在頸間的，手上的，耳朵上的，頭上的我們到是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簡施攤手，“這個我就不懂啦。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在自己身上穿戴的首飾下功夫的。衣服麼，有那麼一兩顆就好了，就算是有幾顆假鑽，也沒什麼掉價的。”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他還得收拾秦牧留下的一地外賣盒呢！
可是簡施這一段無意的話，卻給秦牧和蘇芷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們兩個人相顧無言，卻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激動的光芒！
秦牧一拍大腿，蘇芷沫則咬著脣攥著拳一臉的激動！
之前秦牧寫文案的時候，就很是憂心珠寶成本的問題。一件衣服上鑲嵌三顆珠寶，即便是小衆成衣也是一筆不曉得開支。
而蘇芷沫因爲珠寶重量上對服裝線條和垂感的壓迫，此刻也找到了突破口。
“如果是真假相混？”秦牧敲著桌沿，蘇芷沫看著他，也是同樣的意思。
“如果真假相混，不光解決了衣服美感不被破壞的問題，也減輕了譁衆取寵的困擾！”
“沒錯，如果是假的裝飾品，從款式色澤上，都有更多的選擇。”秦牧抓過圖紙來在上面畫來畫去，然後將一張粗糙的草稿遞給蘇芷沫看。
“這樣的話，可以根據不同的服裝顏色來搭配不同的鑽石。只取一顆或者兩顆真的，放在最合適的位置上，這樣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蘇芷沫也是一臉的激動，她反覆想了想，認爲這個辦法可行。
於是兩個人再次投身到激烈的討論和瘋狂的修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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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簡施要是知道自己的無心一說，竟然解決了兩個人這麼大的問題，並且推動了兩人之間關係的新進展的話，恐怕他都要把自己供起來了。
經過了一天的鏖戰，終於在日頭將將落下之時，兩人最終敲定了璀璨的終極項目。
揉著發酸的肩頸，蘇芷沫用力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夕陽西下，心中很是輕鬆。
連日來因爲種種事情帶給她的負賣情緒，因爲這一下午和秦牧搞定這件終極大事，而顯得格外暢懷。
秦牧也是神清氣爽，看著蘇芷沫看風景的背影，忽然覺得似乎什麼都不曾變過。蘇芷沫的面上第一次露出了他熟悉的表情，不再帶著戒備和牴觸，這纔是他想要的那個蘇芷沫。
他有些情難自禁的走上前想要抱一抱她，可是還不等他碰到蘇芷沫的雙肩，後者已經當先轉過身來，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
“秦牧，今天我們合作得很愉快。”
秦牧感受到她瞬間的疏離，微微有些尷尬，但是知道是自己太過心急所以也沒說什麼。
他輕咳兩聲當做掩飾，暗罵自己愚蠢。好不容易纔重新建立起來的關係，可不能這麼輕易就破壞！
“沒什麼，應該的。”
蘇芷沫笑，“如果秦設計師早就這麼配合的話，或許並不需要拖到現在呢。”
秦牧麪皮一紅，“咳，剛回國有些忙，嗯，有些忙。”
蘇芷沫覺得好笑，“好，天色不早了，秦設計師也趕快下班吧，我先回去了。璀璨的方案如果確定沒有問題，會做一批樣衣出來，之後就投入小衆手工生產。新品發佈會上，還請秦設計師賞面不吝賜教。”
秦牧滿口答應，心裡面早就樂開了花。
蘇芷沫提起小包將設計稿放進包裡，轉身就要走，秦牧下意識的跟上，“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