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的事蘇芷沫一向不懂，她關心的就只有她的圖紙。唐禹辰知道，秦牧更是明白。所以這些東西，他們男人之間都極有默契的不讓她知道。
以唐禹辰的話來說就是，別讓這些污濁的東西，泯滅了她創作中的純淨。
因爲珠寶貨源無法供應，秦牧前腳走，唐禹辰後腳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會議時間持續了兩個小時之久，全程幾乎只有唐禹辰一個人在說。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唐禹辰一向要求言簡意賅，最討厭長篇大論和拖泥帶水。所以他召開的會議一向簡潔，並且要求如果誰抓不住重點的話，直接扣除獎金做懲罰。
蘇芷沫第三次來會議室門口張望的時候，唐禹辰的會議才接近尾聲。市場部、策劃部、營銷部的同事一個個都面色沉重的走出去，讓門口的蘇芷沫有些好奇又有些驚疑。
唐禹辰沒有出來，倒是看見了許凡。蘇芷沫敲敲門，用口型和手勢比劃著問：唐禹辰在裡面嗎？
許凡扭頭看了看，將身子讓了讓，示意她進去。
蘇芷沫本來也沒有真的想進去，不過就是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決策居然要花費兩個小時，還讓唐禹辰本人這麼疲累。
不過許凡已經主動讓路給她，她想了想就只好進去。
唐禹辰正交疊了雙手放在肚子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蘇芷沫進來他睜開眼瞥了一下，復又重新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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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他說，於是蘇芷沫就乖乖的到他身邊坐下。
“嗯……你們都說了什麼，要這麼久？”蘇芷沫東張西望，總不能讓氣氛冷著，只好自己找話題。
“你見過秦牧了吧。”半晌，唐禹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問了另外一個。
“嗯。”蘇芷沫點點頭，“他說，珠寶不能再繼續提供了。”
見唐禹辰沒什麼反應，蘇芷沫咬咬脣還是說了出來。
“上次清點庫存，雖然還有不少剩餘，可是並不能支撐我們完成璀璨第一批的上市。即使勉強供應上了，可是後續的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更多訂單，我們是一顆珠寶都拿不出來的。”
這纔是所有人都擔心的地方。璀璨之所以稱之爲璀璨，就是因爲有鑽石的點綴。
即使璀璨二期以平凡爲題，但絕不代表能省略珠寶存在，否則就不能稱之爲璀璨，不能作爲唐氏的代表。
“你覺得，唐氏的資產總共能有多少？”
“呃……”這可難到蘇芷沫了，用手指頭數了數，光是她知道的屬於唐氏的產業就不下十個，這還不包括那些小公司，冠名的、收購的呢……
“三千億？”
唐禹辰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最終說出一句來，“如果有三千億，我還用得著犯愁？”
蘇芷沫吐了吐舌頭，她不懂嘛。“你讓我猜的。”
唐禹辰給她一個白眼不和她計較。
“商業上的資產都是評估而來的，評估就是預估你擁有的這些東西此刻擁有多大的價值，並且在日後能夠創造多大的價值。比如你擁有一套在市中心的樓房，同樣是一百平米的房子，市中心和郊區是不同的。用處不同評估的價值就更加不同。
唐氏的資產大多是不動產，由不動產而誕生出的新興產業。資本流動快，資產瞬息萬變，前一面你是億萬富翁，後一秒你可能就什麼都沒有，這就是商場。”
蘇芷沫半懂半不懂，見她懵懂迷茫的樣子，唐禹辰本來也沒有打算她能夠真的聽懂。
“簡單來說就是，唐氏如果價值一億，那麼它內部可運用的流動資金很可能只有十萬。”
“這麼少？”蘇芷沫很詫異，一億和一萬，一字之差差的是不是有點太大太過分了？
“就是這麼少。”唐禹辰說，“這部分的流動資金，除了會被用來做員工福利、人事等雜項外，最直接的就是活動的宣傳上。真金白銀的砸上去，沒有任何能夠僞裝的地方。”
蘇芷沫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每次有活動宣傳的時候，只是場地和設施看上去就已經足夠奢華了，再細細想一想人員配備上……的確是需要大量的自己才能撐起一個活動。
“也就是說，其實企業越大，就越沒有錢嘍？”
“你如果這麼理解的話，也沒有什麼錯。”唐禹辰覺得對一個商業白癡來說，這樣理解或許更容易一些。
“所以……你想說什麼？”蘇芷沫覺得這麼難以理解的事情，還是不要理解得好。
唐禹辰無語的看了她半晌，大概也只有蘇芷沫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白，纔會只想著自己關心的問題吧。
“所以說，剛纔的會議簡單點來說，就是在討論究竟怎麼花錢。”頓了頓他補充，“花大錢。”
唐禹辰給蘇芷沫簡單列舉了幾項，有關於璀璨的前期上市準備宣傳工作。
由於有了剛纔唐禹辰給她進行的簡單鋪墊，所以此刻從唐禹辰口中說出來的數字，蘇芷沫就已經能夠理解了。
他越說蘇芷沫就越是心驚，如果放在平時她根本沒有概念。然而知道了百分比之後，這些足夠讓她驚嚇得活過來死過去的數字，每從唐禹辰口中說出來一句她就要抽一口冷氣。
“你這……是不是比一開始規劃的宣傳，資金擴充了……三倍？”
唐禹辰點頭，“按照我的預計，三倍應該不止。”
“錢從哪兒來？就算唐氏的企業足夠支撐這一個小小的項目，可是……”
蘇芷沫沒有說完，但唐禹辰明白。
“我二伯就算伸手阻攔一切唐氏的資金動向，但我依然會把璀璨做完。”唐禹辰的眸子瞇了瞇，“即使要耗盡唐氏所有的資金。”
蘇芷沫的心有些沉，“你……爲什麼這麼執著於璀璨呢？”
唐禹辰沒有說話，然而蘇芷沫卻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大概……是因爲陳殊吧，從最一開始，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爲了陳殊麼。
“可是……這分明是用整個唐氏在賭。鉅款做的宣傳，如果我們一旦不能完成後續製作……豈不是將整個唐氏都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作者題外話】：今天家中出了些事情，更新延遲，真的很抱歉，謝謝寶貝們一直以來的支持，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