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訂好了餐廳的位置,帶著蘇蓓蓓兩個人一起過去了。蘇蓓蓓抱著那幾瓶酒坐在副駕駛上暗暗出神,腦子裡的那些個想法還不成型,但是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你就那麼確定章雪萌會出來?”張鵬飛有點不敢相信,蘇蓓蓓和章雪萌的交情還不如他這是第一點,第二,對章雪萌來說蘇蓓蓓就是個沒什麼用處也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了,怎麼還可能和她來往?他以前費盡心思的攀上了章市長千金這棵大樹,誰曾想過這棵大樹是盆名貴的景觀盆栽,是會移動的,就算你甘心要做她腳下的土,她也會挑剔你養分不足的而把你遠遠甩開。
以前他總認爲蘇蓓蓓是個貪慕虛榮腦子簡單的女人,現在看起來,蘇蓓蓓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她只是見過的世面還少,經歷過的事也少,所以纔會顯得那麼做做虛僞不夠自然圓滑,現在的她已經成長了不少了。
蘇蓓蓓懶洋洋的斜靠在車門上,眼睛滑到了張鵬飛的側臉上盯著那張還能騙騙小姑娘的臉笑了:“會。以我對她的瞭解,她一定會來。”
“一定會?真不知道你那些自信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張鵬飛臉色臭臭的,之前章雪萌把他像一條狗一樣的使喚,結果他被肖宸威脅必須要娶蘇蓓蓓的時候,章雪萌卻不耐煩的說別去煩她,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就算他張二少此刻爲她死了,也不過換來章雪萌一句“白癡”。
到了地方,張鵬飛停下車說:“你自己進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到那個女人。”
蘇蓓蓓挑了挑眉,拎著精緻的紅酒下了車:“你要麼開車兜兩圈,要麼就在這裡等我,不然就跟我一起去吃飯。”
“不去!”張鵬飛瞪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蓓蓓朝著張鵬飛攤開了手心兒,言簡意賅的說道:“卡。”
“你請章雪萌吃飯,還要用我的卡?”張鵬飛的聲音高了兩度,彷彿蘇蓓蓓在說一個笑話。
蘇蓓蓓見他如此不上道,索性抱著胳膊冷冷的看著他問道:“姓張的,你還想不想打入章雪萌那個圈子了?你大哥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在整個雁門市,你們張家其實誰也得罪不起,懂嗎?”
“我還用你來教訓我?你什麼身份?”張鵬飛的脾氣上來了,極度不悅的說道:“蘇蓓蓓,你現在吃我的喝我的,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蘇蓓蓓揚揚嘴角,無所謂的說道:“我現在不和你吵,我還有正經事要做。你看到窗邊的那個女人了嗎?章雪萌可不會等我很久,機會稍縱即逝,你可要抓緊了。”
張鵬飛聽罷臉色一僵,極不情願的把銀行卡交到了蘇蓓蓓的手裡。
蘇蓓蓓踩著新買的高跟鞋,拿著他們老張家的卡,走的那叫一個風情萬種別有味道。
章雪萌身邊跟著個照顧她的阿姨,基本上連夾菜倒水這種活兒都不用她做,其實她那個肚子也才六個月大,可卻比別人家裡快要臨盆的產婦都要緊張。不過也難怪,她是章市長家的獨生女,還是周惜緣孃家那邊唯一一個女孩兒,從小到大都是受寵的,現在懷了孕更是當成重點保護動物,表哥們讓著她,舅舅們寵著她,外公更是疼她疼的緊,現在就差給未出生的重孫子買房子組建基金會了。
蘇蓓蓓一步步的走向章雪萌,心裡對這個天之驕女又羨慕又嫉妒,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她只需要皺皺眉頭自然有男人肯爲她去死,哪怕是裝裝樣子他們也會真的從頂層跳下去。想到之前自己和張鵬飛的那個孩子,想到自己在醫院裡無人問津的悽苦,蘇蓓蓓心裡還有那麼一種不甘和憤怒。但那些情緒她又必須隱藏在心裡不能被人發覺出來,因爲她蘇蓓蓓現在什麼也不是,她還沒有混進這些人的圈子裡,又怎麼可能被他們信任?
“章小姐,沒想到你那麼準時。”蘇蓓蓓開口的時候,笑容的角度已經精確到完美無瑕了。
章雪萌閒著沒事兒翻閱著平板電腦裡的新聞,眼睛都沒擡一下:“你最好期待你的消息對我有用,不然我會讓你後悔叫我出來的。”
“我雖然辦事的手段和效率不行,可消息來源卻都是一手的,這點章小姐之前也知道了。”蘇蓓蓓指的是上次陷害童佳期,順便竊取肖宸書房內機密的事。
章雪萌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檸檬水,頭都不擡的說道:“說吧。”
“今天我和張鵬飛兩個人去望江樓吃飯就遇到了童佳期和肖宸,在座的客人有兩個生面孔。那個女的叫金茗,是童佳期高中的同學,據我所知童佳期和江染染兩個人都很重視這個孕婦。但是這個叫金茗的女人她老公和張鵬飛的表妹於靜走的過於親密,這點是我分析觀察才發現的。而且我發現今天來了個打扮十分落魄的男人,童佳期看樣子還很關注尊敬他,不知道是個什麼來頭。”
她一邊說著,章雪萌一邊看著菜單,時不時的給服務員說一個菜名,完全不看價格的。自從懷孕開始她的胃口就變得格外的好,一般像是這種菜量小的西餐廳她一頓飯就要吃個雙人份才行,不然不會覺得飽。
“金茗?還有個男人?”章雪萌點著菜,頭都沒有擡,可是言語間的不滿卻已經流露出來了:“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爲了聽你說兩個不相干的人?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事?”
蘇蓓蓓如今的涵養也是相當不錯的,章雪萌這樣的語氣也沒能讓她退縮,反而迎頭問道:“章小姐,你瞭解童佳期嗎?”
“我幹嘛要了解她?我很閒?”章雪萌這下終於擡起了頭,不悅的看了她一眼,視線裡有著濃濃的危險:“我多看她一眼都會覺得討厭!”
蘇蓓蓓看得出章雪萌不開心了,可她並不打算將這個話題結束掉:“童佳期這個人除了特別固執堅持自我以外,還有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看不得自己關心的人過的不好不幸福。”
她這句話說的隱晦,可章雪萌還是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原本就存了點想法的女人立刻將蘇蓓蓓這番話進行了深入的理解和思考,得出的結論也相當喜人。凡是能讓童佳期痛苦的事兒她都願意做,而且很想做。
“你這樣對待自己的表姐,真的好嗎?”章雪萌將信將疑的看著她,絲毫不敢肯定蘇蓓蓓說出這番話的真實度,也完全不相信張家和這個蘇蓓蓓能夠一輩子都忠於她爲她辦事。
蘇蓓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淡淡笑道:“章小姐你說什麼我可聽不懂,我和佳期表姐本來就很少接觸很少一起生活,可我不會因爲和她疏遠就說她的壞話不是?我就是和你敘敘舊,說說我家人的情況而已。”
章雪萌盯著她瞧了好半天,最後才一改剛纔盛氣凌人的架勢,突然柔和笑道:“我和你姐也是老相識了,偶爾談起她來也是應該的。”
蘇蓓蓓笑道:“我那個金學姐的人看起來不錯,不過鵬飛的那個表妹看起來更好用一點。如果章小姐有意思的話我就去幫你查查,怎麼樣?尤其是那個叫廖俊的男人。”
章雪萌笑瞇瞇的說道:“我這個人最喜歡聊天了,但是我不喜歡做無用功,我只想看結果聽聽故事。”
“既然章小姐那麼喜歡聽故事,那咱們就經常見,我講點身邊有趣的人事物給你聽,絕對精彩有意思,也肯定合章小姐的胃口。”蘇蓓蓓說道。
服務生在此刻上了飲品,章雪萌和蘇蓓蓓相視而笑,很有默契的開始了今天的下午茶。
其實到了現在,連章雪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看童佳期那麼不順眼,也許是因爲她是第一個忤逆欺負她的人,也許是因爲堂堂市長千金即將下嫁的男人心裡還有個那麼不起眼的她,也許是因爲她現在的老公恰好也姓肖,也許是因爲這個女人像個打不死的蟑螂一樣,總是在她面前出現,可卻變得越來越幸福。章雪萌想到她就覺得心裡不舒服,這就好像一直認爲自己是月亮的小公主突然發現了別人也能像她這樣受人寵愛,可她受到的溺愛來自於一個家,而那個女人可以與她持平的幸福感是來自一個男人。
一個姓肖的男人。
肖這個姓氏,給了她憧憬,也給了她苦難,她這輩子最大的痛苦都是姓肖的男人給的,可偏偏童佳期卻能幸福的那麼刺目。
所以她纔會挖空心思的找她麻煩,所以她纔會那麼討厭她,所以她纔會和那個女人如此針鋒相對。
因爲她好不甘心,哪怕她知道這些和童佳期無關。
吃了點沙拉和披薩,章雪萌打了兩個哈切,懶洋洋的說道:“那今天就這樣吧,下次咱們有空再聊。”
“章小姐慢走。”蘇蓓蓓結了賬送章雪萌出了西餐廳,可她眼睛的餘光已經掃了四周一圈,沒有看到張鵬飛的影子。
章雪萌坐進了車子裡,笑靨盈盈的對她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道:“有空聊天。”
蘇蓓蓓笑著將她送走,而張鵬飛也在這個時候站在了他背後,黑著臉瞪著她。蘇蓓蓓一轉頭,張鵬飛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手上的力氣在逐漸增大。
他想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