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再見到白希景。
“殿下是這般的清閒嗎?竟會千里迢迢地來了這裡,長塑的事情就這般的不忙?”雲姝看著白希景,她可不認爲這種時候他還會有閒心到這個地方來的。
“聽到柳小姐在此,怎麼的也得來見上一面纔好。”白希景看著雲姝道,那聲音之中也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柳小姐那些個心思那叫一個慎密,一時不慎之間就會被帶著走了,什麼時候被坑了那都不知道呢。”
白希景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心中那叫一個不平,“柳小姐那叫一個好算計,水泥的事情我還沒有同柳小姐你算計呢!”
白希景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分外的不平,什麼買了那個方子之後可以大肆生產水泥,就知道憑著這丫頭那算計十足的類型壓根就不像是會做這種虧本買賣的人,他從大慶請回去的水泥製造技術人員卻告訴他就算是要修建長塑的土地變成水泥地,那也需要花不少的時間即便是要挖山取礦也需要不少的山,只是修建自己長塑的道理那還算是不錯,但就這種情況也就只能夠允許長塑生產自給自足,旁的壓根就沒有這樣的餘地和餘力去做這件事情。這種手段分明還是想著讓其餘對這種水泥和水泥路有興趣的國家去同大慶商談,到時候再來一筆專利費用,這想法實在太好了,這分明是一個最好不過的賺錢方式了啊。
雲姝聽到白希景說起水泥的事情來的時候,她也不慌不忙:“這件事情同我像是沒有多少關係吧,殿下想要買水泥,我們也賣了,這一點並沒有錯吧?要製造水泥,要販賣水泥原本就需要付出一定量的代價來,殿下若是不捨得付出這個代價,那麼也就沒有辦法了,怎麼能夠在現在這個時候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倒我們的頭上來?”
這丫頭!現在倒是撇清的乾乾淨淨的呢!
白希景幾乎可算是咬牙切齒,卻又拿雲姝無可奈何,這付出的代價的確有些大,也難怪當初他在大慶的時候提出要購買水泥,這丫頭卻是讓他們買水泥的專利權,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其實這件事情上,長塑也不算是太過吃虧不是,要支撐起一個國家的水泥路修建問題多半是不易,但也足夠你們售賣上小部分了不是,這水泥路修建起來也可算是對你們有不少的益處,若是真的要從我大慶處購買,那肯定是會花不少的銀子,甚至可能會比這專利費還要多的多,這般算來的話其實也還是合算的不是嗎?”
雲姝看著白希景,雖說對白希景這樣的指責也不算太過陌生,畢竟他早晚也是會發現這一點的,但現在合約也都已經簽訂了,哪怕是白希景再怎麼不樂意也沒有辦法,而且錢都已經收了都已經進了國庫了,想要大慶再吐出來,別說她不樂意,朝廷之中的百官只怕也是不會樂意的,還有元熙帝只怕也是不會同意的。
“再者,這種情況下也不是完全沒有賺的不是?相對而言,殿下若是覺得真心不值得只怕現在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心平氣和地同我說話了不是?”雲姝笑道,“其實殿下也還是覺得值得的不是?”
白希景只覺得自己那一腔怒火就這樣直接被雲姝給按壓了下去,使得他現在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值是肯定值得的,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坑了那一把他這心頭還是有著一把無名火在,可偏偏又是拿這丫頭沒有什麼辦法,這種被人壓制住的感覺十分的不爽,所以這一次的交易他親自來了,在瞧見雲姝的時候便是忍不住拿這件事情來說事,但看起來這丫頭是早就已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精明!”白希景覺得自己除了能夠用這兩個字來形容雲姝外那是真的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了。
“多謝誇獎了。這一次的貨物殿下也已經看過了,想必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吧?往後也就是這般交易了,殿下還有旁的是要說的嗎?”雲姝道。
“這交易這般來的確睡沒什麼問題,但孤看你這雁門關外的交易市場已經初建模型了,孤看最近也已經有不少人來這個地方了,你這是打算?”白希景看著雲姝,“難道你就不覺得會動搖我們之間的交易,你說是不是?”
“我並不覺得這種情況會影響到長塑和大慶之間的交易,殿下你同我大慶所購置的都是一些上等的東西,從一開始殿下的目標就是長塑之中那些個有錢人不是?我這裡買賣的也不過就是一些個平頭老百姓的東西,礙不著什麼的。”雲姝道,“若是長塑的百姓想要來這邊買賣一些個百姓所需要的東西,只要交一定金額的攤位費自然也可以在這裡售賣。”
雲姝看著白希景,她那神情也可算是十分的坦然,“殿下若是有興趣也可以去那邊看看,他日要是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將自己手上的一些個到時候堆積起來的貨物來這裡折價售賣。能夠將資金是回籠起來也可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不是嗎?”
白希景看著雲姝,他這是在告訴自己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回籠資金麼,這般算來的話也可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當初也不就是這個丫頭給謝淮隱出了主意讓他將內務府那些個堆積起來的那些東西給出售了爲國庫積累了一筆資金出來,現在這般做也就是爲了天下的商人出了一個可以清理出一些個堆積貨物的回籠資金的機會,這一點也可算是十分不錯的,他手下也有一些堆積起來的陳年舊物,或許將這些個東西售賣到這裡也是不錯的選擇,到時候也會有大慶和高麗的人來。
“當然,殿下不要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合約,有些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的東西我希望殿下也能夠遵循合約,有些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希望殿下也不要違規纔是。畢竟我也希望這裡的通貨交易市場能夠正常地開設下去。”雲姝道,“而且若是殿下破壞規則的話,我這邊也委實是有些不大好做事了。”
這裡就是爲了清理儲存物回籠資金而設立的,所以也需要一定的規範性,一旦破壞了之後就很難再建立起來了,而且長塑之中也有不少他們大慶想要的東西,高麗之中也是,那些個東西自然就不能夠流露到這裡來了。
“這是自然,孤又不像是你這般的精明,自會遵守這樣的約定,只是柳小姐可不像是孤這般會信守承諾之人。”
白希景嗤之以鼻,對於雲姝的那點小伎倆依舊是在耿耿於懷,他可不確信雲姝會是一個這樣乖乖地信守承諾的人。
“哈,這可不能怪我。”雲姝笑道,這精明的人玩弄規則,不然就是被規則玩弄罷了,這一點也可算是最常見不過了,而且她所做的也不算太過分,至少她也沒有將不該出售的東西售賣到這裡來不是?!
白希景看到雲姝那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丫頭的心思之中沒有那麼簡單,算了,反正他也沒有那樣的耐性能夠全部把事情都專營在這上面,這一次前來也主要是爲了看如今這通貨貿易市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已經瞭解這一點之後,往後也不會因爲如此而專程來這裡了。
“柳雲姝,在你眼中什麼事情是出自你的過錯的,在你眼中只怕是只有成王敗寇吧?”白希景輕笑一聲,他道,“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到長塑來,或許在長塑纔會更有你生存的地方,且想想你在大慶之中,那些個大臣不見得會有多麼的擁護你吧,孤見有不少人對你都是十分的有微詞的,想來在雍都你也不算過的有多麼的快意吧?想想你不是覺得有幾分冤屈麼,像你這樣的人用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去約束的人原本就屬於不合理,他們是不會記得你給他們創造了什麼,但孤不一樣。孤會給予你最大的權限,我們長塑之中的民風可是要比大慶來的開放的多,在我們長塑女子行商也好什麼都好都沒有什麼人約束,甚至宮中還有不少的女官,相對來說,還是我們長塑要好吧?”
白希景想了一想之後補充道,“若是你想,孤定是能夠幫你辦妥這一切的。”若是柳雲姝源於來他們長塑,那對於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多這樣的一個人堪比多上千軍萬馬。
白澤宣聽著白希景這話,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皺,這小子到現在這種時候竟還是沒有放棄,居然趁著所有人都不在的時候私下對雲姝發憷這樣的邀請,這實在是太可惡了吧?
“殿下,雖說這裡是雁門關外,但殿下這般說辭,也實在是未免沒有將我大慶放在眼內了吧?”白澤宣冷聲道。
“白將軍這話說的也委實是太難聽了一點,孤什麼時候沒有將大慶放在眼內過,孤一直都十分重視大慶,這般說也沒有什麼惡意,畢竟也不過就是想讓柳家小姐過的更加順心一點也罷了,沒有其他的意思。”白澤宣笑道,“看在你和孤同姓的份上,孤也就不計較你剛剛那一番無理的話語了,只是難道白將軍不覺得大慶朝之中的大臣對柳小姐不甚友好麼,當初白將軍也是在當場,白將軍難道是要說自己沒有瞧見那般針鋒相對的場面?不是爲了趕走人什麼事情什麼話語都能夠做得出來的麼?”
白澤宣那一腔憤慨被白希景那問話之下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的確他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之前在朝堂上的那些個話他也不是沒有聽到的,朝堂之中以王恆爲首的人的確十分針對雲姝,尤其是王恆,當初恨不得直接讓雲姝去做那和親的人選,要不是陛下給按壓下來了這才消停了一些,但誰知道哪天又會不會鬧騰出點新的問題來,再者,即便是有元熙帝的庇佑,也不能保證王恆和朝中的大臣對雲姝不下手,只怕現在更是盯得緊,正在想著法子盯著雲姝的錯處呢。
“白將軍現在不說話那也代表著你心中也是承認的吧,承認你們大慶那些個食古不化的老臣對柳小姐壓根是沒有多少好感的,一個一個的刁難人也是十分拿手,作爲一個小姐,怎能受著這樣的委屈呢,你說是不是?”白希景帶著一臉笑意,“所以我覺得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是?”
哪裡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白澤宣撇開了頭,也不去看現在雲姝是什麼表情,更加不想看白希景此時那得意的神色,這真是一個糟心的體驗。
“謝殿下的厚愛,但我想這個就不用了,怎麼說子不嫌棄母醜麼,再說了賴利頭的兒子也是自個的好不是,我想我還不至於要到長塑吧,畢竟我在大慶過的也還算是不錯,又何必是到長塑呢,多殿下的美意了。”
雲姝纔沒有想過要去長塑那邊成爲長塑的人,現在說的這樣的好聽,但等到真的去了長塑之後也就沒什麼好處可言了,狡兔死走狗烹良弓藏,等到她沒有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還不得被人給直接踹了,她還不如呆在大慶之中,至少現在在大慶之中的她遠比要比在聽著那些個好聽的話而放棄所有的一切跑去那一切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的長塑要好,再說了,她的基業,柳家的基業也都在大慶之中,誰會傻到在這個時候放棄那些個所有的一切投奔到長塑去從頭開始?!去了長塑那再怎麼待遇好到底也不是土生土長的長塑人,又怎麼可能會一直順心如意呢,到底還是會被視爲外來的。再說了,男人的話又怎麼能夠相信,男人的話要是能相信,母豬都能夠上樹了。
“殿下往後這話就不要在人前說了,知道的人是殿下愛惜人才,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會有旁的心思呢,殿下自己也是那般說了,大慶朝堂上的官員對我一直都頗有微詞,若是殿下也一直都在說著這種話,只怕這對我也不是什麼有益處的事情反而是使得我的處境更加難堪不是?”雲姝含笑道,但她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已經是十分的明顯了,那就是再怎麼樣也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在這裡給我瞎添亂了,而且你所做的是一切也不是爲了幫我,反而是使得我更加難過,你這壓根就是打算害的我在大慶呆不下去的意思。
白希景摸了默鼻子,對於雲姝這說辭也實在是不好反駁,他的確是有這麼點心思,想著只要到時候雲姝在大慶受太多的刁娜,以雲姝的傲氣或許會來長塑也未必,只要她來了,白希景自是有辦法讓雲姝再也不可能回到大慶去的,但現在看來,雲姝雖是對大慶那些個刁難她的人有幾分微詞,但對他更加戒備,這話都已經說了兩回了,雲姝都已經這麼說了之後那就表示是真的沒有什麼機會了,再說下去也委實是沒有多少意思,倒不如就此打住彼此之間還能夠留下點好印象也好過撕破了臉面,那可就鬧得有些難堪了。
這話都已經這般暗示開了之後白希景也可算是一個十分知情識趣的人,在之後那點話是半點也不說了,又等了幾日將那通貨市場看了一圈,也看到了不少長塑,高麗甚至附近遊牧民族裡頭的那些個行腳商人帶著一些個適用於百姓之間的東西來了這地方售賣,大部分可算是那些個商戶之間相互買下了,還有一部分便是往來的百姓購置下來了,這門也可算是極清,白希景甚至還瞧見了他們長塑之中的幾個商賈大戶也來湊了湊熱鬧,瞧見大慶拜訪在買賣上的也都是一些個尋常貨色,價格上也可算是實惠的很,心中也可算是有了幾分底,當下也就知道這裡是做什麼來著了,乾脆地也同雲姝去商量了過一段時日之後再也運上一批堆積的貨物來這裡清理掉,到時候也能夠將是自己的那些個資本給回籠上一些。
雲姝自然也是答應的,當下也便是同人商定好了這攤位的價格問題,也希望著這客棧一類的能夠早日建成,這般一來也就可算是更加能夠滿足商人們的需求。
這一次的西北雁門關一行,雲姝差不多在雁門關外呆了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纔到,走的時候那是帶著一車一車的貨物,等到回來的時候也可算是帶了一車一車的東西來,而白澤宣則是拉了好幾車的銀子回來,朝堂上的那些個原本對通商貿易的事情還有幾分芥蒂的人當下也不好再挖出點難聽的話來大積極性了,這不賺錢的買賣那被人說是無可厚非,如今這實打實的賺錢買賣要是還說三到四的,那可就是被一堆人口誅筆伐的了。
這雁門關的交易市場經過雲姝這般一來之後,當下也可算是在衆多商戶之中宣揚開來,商戶都生就了一雙利眼,且消息之間也可算是靈通的很,在雲姝從雁門關回來了之後,這其他幾個商會裡頭,尤其是那寧家,薛家,方家還有那君家的也都已經向丐幫貨運物流處發了單子,大車小車的不少的東西都開始朝著雁門關外的交易市場去了,商戶之間的消息那是再靈通不過了,一下子也有不少人打聽了消息,這大慶和高麗之間所通商的那都是極好的東西,但在通貨交易市場上買賣的就是一些個尋常的平價的,又或者是當初堆積在倉庫之中壓了箱子底的雖不時興卻也可算是個好東西,在大慶之中買賣只能折價,但運往雁門關外或許還能賺上一點也未必,至少也不會讓人太過虧本。
這行商怎會沒有那麼一丁半點積壓在倉庫的東西,如今有了去處,自然是要去的,但這雁門關外的通商市場的規矩到底是如何的,那也就是得同柳家的千金去商量去了,還有這貨運也都想著尋了丐幫,且看之前丐幫所運送的貨物這一路上也都沒有出現任何的情況,有這樣的江湖人士出面也可算不錯,至少還能落個安全。
這麼一鬧騰之後,雲姝這雁門關外的攤位的收益也還算是十分的不錯,至少前期投入也能收回來不少。
謝淮隱看著那情況,他也佩服雲姝,原本還以爲在雁門關外投了那樣的一大筆錢還可能會賺不來多少銀子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買賣倒十分穩妥,再這麼下去,只怕不出兩年左右就可以將當初投出去的錢給賺了回來,而且現在丐幫貨運的局面也一下子打開了,商戶之中的自是大頭,同樣的也開始有人寄書信一類的東西了,這前景看上去也是十分不錯,楓無涯也覺得這往後這般下去應該還是有不錯的情況,他開始將丐幫之中那些個年輕的孩子送去那書院,讓他們開始讀書認字。
在雲姝回到雍都城之後,方纔從謝淮隱哪兒聽聞了在她離開雍都半個月之後,便有琉球的使者來臨,甚至還帶來了琉球天皇的來信,信上也便是琉球想同大慶做買賣。
大慶一直都有海禁,而那琉球的位子,雲姝瞧著那海圖看著也就和日本沒啥大的差別,之前在江南沿海一帶視察店鋪的時候,雲姝也曾遇上過琉球的人,那裝束也是同古時日本類似,月帶頭和服木屐鞋的。這雖有海禁卻多少也還是有幾分屢禁不止的味道,琉球的人也來購置大慶的東西,只是這交易一直都沒有擺在檯面上,都是私下進行的,一旦抓住之後刑法甚重,但卻也還是有這些情況的發生,因爲這其中所帶來的利潤也可算是十分巨大,重利之下,自是有鋌而走險的勇夫。
“你且說,這同琉球之間的合作如何?我也是曉得在沿海一代還是有人同琉球之人通商往來。”謝瑾嫿看著雲姝和謝淮隱,“原本這件事情也是應該你們招商局的事情,我也不應該插手,但茲事體大,也是需要問上一問才保險。”
謝淮隱正襟危坐,他道:“之前我也接觸過那琉球的使者,說是琉球之中有商人在高麗之中購買了一些大慶的東西,這才起了這個心思想要同我大慶通商。”謝淮隱道,他在知道琉球的使者也是抱著想要來通商的心思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去了解了一下情況,“其實早在之前的時候就已經有大慶的商人代爲購置過琉璃一類的,是雲姝一直掌控的比較嚴格,不可能讓人大批量地買賣,再加上那些個人代爲購置的時候也會收取的一定的代購費用,再加上我大慶有海禁,之前對外交易的這一塊管制也可算是十分的嚴格,所以甘願冒這樣的風險之人也可算是在少數,可現在已有了這同高麗和長塑通商的先例在,所以琉球的人來也算正常,基本上是從高麗之中看到了其中的利潤了。我覺得這還是十分可行的,七姐你覺得如何?”
謝淮隱覺得既然這琉球的人願意把錢送上門來,他幹嘛不接,再說了他還欠了國庫不少錢,能賺這一筆也可算是好的麼!
想到這一點之後,謝淮隱又補充上了一句道:“七姐,這事成了的話那可算在我招商局的名頭上吧,到時候我這欠下的錢你也記得劃去一筆,這般算來這完成這一筆欠款也不是什麼難事嘛。”
謝淮隱說到這樣一點的時候更是有了幾分得意洋洋的味道,之前他還在爲自己欠下國庫的那一筆錢而感到困擾,可現在倒剛剛好,瞌睡的時候就有人送了枕頭來,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謝瑾嫿全然就當做沒聽到謝淮隱剛剛所說的話,她看向雲姝,想要看看她是個什麼意見,反正對於謝淮隱的那點想法,那還是忽視不管就行了。
“其實我在沿海地帶的時候,所聽聞的那些個琉球商人之中也有一些個似乎不是那般的好的,傷人越貨的也常有出現,在海上也有海寇的出沒,不過既是做生意的話,這冒點風險也不是不可行的。畢竟有長塑和高麗的前例在不是?”雲姝看著謝瑾嫿道,她在沿海地帶的時候也聽說過不少事情,“只是這琉球畢竟不像是高麗和長塑一般同我大慶是有內陸相連的,到時候這貨運是打算如何?這纔是我們應當要關注的重點不是?”雲姝想了想道,“不管是是由我們運輸還是他們運輸這首先都是要解決的困難,再加上這沿海上所出現的海寇,這纔是真的困擾我們的存在。”
雲姝的話說出口之後,謝淮隱和謝瑾嫿也沒有反駁,這海上的海寇的事情他們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知的,這種情況也的確一個問題。
“所以你還是贊同要同琉球做這個買賣不是?”謝瑾嫿道,“那這件事情還是得你們招商局的事情了,到時候要怎麼解決也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這兒是不會有任何的意見,只是你們也知道這件事情若是沒有辦成的話會是怎麼樣的情況。”
謝瑾嫿的話雖說的隱晦,但也很明顯說的就是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她是不會負責幫著他們兩人將這件事情給兜住的,而這事情要真出了什麼問題,那就得算在他們招商局的頭上去了。
謝淮隱死命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一想到那些個老臣的時候他就覺得頭疼不已,這羣老東西就是糟心的存在,一想起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好的事情,只有那糟心到不行的情況,到時候口誅筆伐那絕對少不了,但現在看來,除非放棄琉球這一塊餅,不然出了問題就要他們自己揹負。
果真是想要賺的多付出的代價也要大麼?!
謝淮隱聳了聳肩膀道:“這件事情還得容我再想想,畢竟這海運的事情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謝瑾嫿也不反駁,反正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剩下的也就是招商局的事情了,就由著他們兩人去頭疼這個事情算了,反正想這麼多一時之間只怕也是解決不了的。
“對了,我聽聞你在雁門關外的交易通商市場還算是不錯?”謝瑾嫿看向雲姝,將話題轉到了另外一處上去,她對於雁門關外的事情也是十分好奇的,從聽聞上來看似乎也還是不錯的樣子,而且聽聞現在也有幾分動向了,所以她也是要問上一聲的。
“也還可以,至少可以將一些個積壓的東西給售賣了,折損不了多少,倒是可以將資金回籠上一筆,長塑和高麗的商戶也都清楚這一點,所以這買賣之中的都有幾分分寸,長塑的白希景在這一次接貨的時候也有出現,對於通貨市場他也沒有表示出旁的態度來,我想他應當也是接受這一點的,而且在通貨市場都有一系列的規定,同我們和長塑高麗之間的交易並不衝突,所以應當還算是可行的。”雲姝如實地同謝瑾嫿道,“至於那些個同我來商議要在哪兒售賣的,我也是同他們簽署了一定的條約,在市場上也有專人管轄視察,暫時應當不會有倒賣的狀況出現。大家都十分明確那邊是用作清倉貨物的打算,而且這通貨市場上也永不可能會有那麼多的貨物,所以大型的通商會我打算半年一次開啓,平日裡頭的時候也便是交給那邊的一些個小商販們互通有無罷了。”
雲姝也覺得這通商市場要一年到頭地開著原本就是一件不怎麼靠譜的事情,首先從商家的角度上來說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多的積壓物,要真有這麼多的積壓物,那隻能說商戶是有問題的,而且太過太長時間的開啓,難免不會有人生了倒買倒賣的心思,到時候也不方便控制,所以這大型的通商會就像是現代的時候每年會開啓的展銷會一般的模式來進行這樣可算最好不過,平日裡頭的時候開放的區域也壓縮一番,只是足夠附近的小商戶互通有無,這樣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那都是最好不過的,而且她也虧不了。、
“所以我決定在今年重陽節之後開啓第一次的通商會,以招商局的名義發出帖子。”雲姝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謝淮隱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這件事情他是知曉得且也還是十分支持雲姝做這件事情的。
“重陽之後?那離現在也可算是沒有太長的時間了,可還來得及?”謝瑾嫿道。
“放心吧七姐,以前到雁門關是要花不少的時間,可現在不是還有水泥路麼,這時間能夠減少不少呢,路途平穩的很,也足夠那些個商戶們將東西準備起來了,再者雁門關的氣候同我們這兒還是不怎麼相同的,原本再遲一點倒特還是可行的,但等到十月開始,雁門關外便開始冷起來了,只怕不是常年生活在那苦寒地方的人是有幾分受不住,所以還是在那初冬來臨前將這些事情給辦好也好。”謝淮隱道,“若是沒有趕上這一茬,那就等到明年清明前頭的那一場了吧,左右也虧不得哪裡去的。”
謝瑾嫿見謝淮隱同雲姝兩人都已經商量妥當了,她也不過就是微微頷首,也不反駁兩人做下的決定,還想同兩人說點正事,書房的門卻一下子被人撞開了。一臉怒氣的謝瑾英衝了進來,而她身後還跟著春嬤嬤,春嬤嬤的神情之中也帶了幾分愧疚,想她在外頭伺候著如今這書房之中正在議事,現在叫人闖了進去,這也可算是她這個當嬤嬤的人失職。
謝瑾嫿朝著春嬤嬤擺了擺手,曉得現在春嬤嬤是個什麼心思,這事情到底也還是算不得春嬤嬤的過錯,瑾英好歹也是個公主,春嬤嬤攔不住也可算正常,只是謝瑾嫿面色一沉,看向匆忙闖入的謝瑾英道:“你像是個什麼樣子,沒有瞧見我在書房之中議事,半點規矩都不懂,這是要我尋了教引嬤嬤過來再給你重新教一回規矩不成?”
若是尋常的時候謝瑾英要是聽到謝瑾嫿的這般訓斥,她早就已經先頂嘴上去了,哪裡會由著人,可今日她像是半點也沒有意識到似的,看也不看謝瑾嫿一眼,那雙眼睛帶著恨意看著端坐在一旁的雲姝,她上前兩步揚手就要給雲姝一巴掌。
謝淮隱打從謝瑾英進門的那個時候就已經關注到了她,又哪裡能夠容得她在自己的面前給了雲姝一巴掌,要是當著他的面還能夠看著人給她一巴掌,謝淮隱覺得自己也就應該找條繩子掛了脖子算了。、
謝淮隱伸手就將謝瑾英的那一巴掌給擋了下來,捏著人的手腕子捏的是咯咯作響,全然不顧謝瑾英那神情之中是有多麼的痛苦,他冷著一張臉道:“你這是做什麼,當著我的面傷人,當我是死人不成?”
謝瑾英被謝淮隱捏的手臂生疼,又看到謝淮隱和謝瑾嫿兩人這般維護著雲姝,她覺得心中委屈,當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樣子是半點也沒有公主的應當有的模樣,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你們都只知道維護著她,可也不想想她幹了什麼樣的好事!”
謝淮隱最是煩躁的就是瞧見一個女人當著自己的面哭,當下也就鬆了手,只是還留意著謝瑾英的動作免得她到時候又撲了上去尋了雲姝的麻煩。
謝瑾嫿也覺得有幾分頭痛,她道:“你這有事也就慢慢說就是,這樣像是什麼樣子,也不覺得丟人的。”她知道謝瑾英是個什麼個性的人,從來也不在自己的面前服軟的,現在在自己面前擺出了這個樣子只怕是出了什麼事情的緣故,當下也懶得同她計較那擅闖書房的事情,只想早早將事情給解決了也好打發了她。
“這有什麼可丟人的,我這還有更丟人的事情!”謝瑾英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她指著雲姝朝著謝瑾嫿嚷嚷道,“若不是她將那該死的妓子介紹給了駙馬,現在至於會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只怕往後我這公主府的大門都是要出不得了,七姐,你我都是父皇的女兒,雖是過往之中有幾分誤會,可這一次你可得爲我做主纔是,就是因爲她介紹了那叫琴卿的妓子給了駙馬,現在那妓子有了身孕,駙馬便是要將她迎進了門來,我若不允,駙馬便說要休了我!”
謝淮隱聽到謝瑾英這麼說的時候,他原本還當是出了什麼大的事情,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這麼屁點大的小事,這麼點小事也好意思拿到他們面前來鬧騰,真真是嫌自己不夠丟人的,自己的相公都看不住,現在還有臉面將這事鬧的衆人皆知的,也便是隻有這個九妹了。
“胡鬧!”謝瑾嫿冷哼了一聲。
謝瑾英當下便是大蛇隨棍上道:“當日若不是她對著駙馬說甚那琴卿是雍都城之中出了名的美人,駙馬又怎會識得那人,現在又怎會鬧出這等荒唐事來,這般有辱國體之事,也便是她所做下的事情,七姐今日若不爲我做這個主,那麼今日我便要去父皇哪兒說道說道,且看父皇是要怎麼說的!”
原本這件事情謝瑾英也是不想同謝瑾嫿來說的,這事實在是有些丟臉,可現在她的兄長被拘禁之中,而母妃也早已不是當初貴妃了,眼下能幫著自己的人也幾乎是沒有,這樣的事情哪怕是丟臉也只能是丟到謝瑾嫿的面前去,趁著現在事情還沒有鬧大之前先將事情給解決了,否則到時候更有她丟人的時候。
“我說你胡鬧!”謝瑾嫿睨了謝瑾英一眼怒斥道,“活了那麼大年紀了,這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這點事情還真有臉面鬧到我的面前來,還要鬧到父皇的面前去,你也不怕被父皇訓斥上一頓,我們謝家怎就出了你這麼一個愚笨的,你當真是愚不可及。”
謝瑾英有幾分傻眼,想這謝瑾嫿不訓斥雲姝也就算了現在還轉而訓斥起她來了,這同她所想的真的是相差太遠了,當下謝瑾英這臉色更加蒼白了,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