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語看著雲(yún)姝這動作,她不由地一陣氣悶,“依著你這樣,即便是有獵物也要被你趕走了。”
“那也挺不錯的,到時候你可以將責(zé)任全部都推卸在我的身上。”
雲(yún)姝依舊故我地進行打草驚蛇的動作,她不怕旁的,就怕這種軟體動物,而且就在這樹林的邊緣,一個早上的時間早就已經(jīng)被不少人折騰過了,能有多少獵物等著她們這一行人去捕獵,她也不想想看。
“你——”王詩語真想說雲(yún)姝這人真是狗嘴裡面吐不出象牙來,從來都沒有一句好話,“你覺得這般做,咱們輸了個徹底,顏面上就有光了?你剛剛還在那邊說我上不得檯面,可現(xiàn)在你所做的事情,不也一樣上不得檯面麼?”
“在意顏面的人一直都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麼可在意的。你看著我倒不如去看看有沒有獵物可射纔是。”雲(yún)姝道,“樹林之中兇禽猛獸也不是沒有,你要遇上了你自己看著對付,我可沒有打算爲(wèi)你擋箭的意思。”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樣明白的地步了,也應(yīng)該可以閉嘴不在她的面前積唧唧歪歪了吧?
王詩語也的確是氣結(jié),但也拿了雲(yún)姝沒有半點的法子,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也拿這個丫頭沒什麼辦法,而云姝雖是同她在一起,但她說的也對,她們從來都沒有在盟友的地位上。
而云姝的心思雖是心不在焉的模樣,但她邊走邊四處而看,像是在找尋著什麼似的,王詩語也不去理會,她仔細地觀察著有沒有獵物的蹤跡,她對於狩獵這種事情也還算是接觸了不是一兩次了,她的哥哥王琪就是喜歡狩獵的人,時常會呼朋引伴一同去狩獵,王詩語也跟著去過幾回,狩獵對於他們來說原本就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更有甚者還會將那官府之中的死刑犯作爲(wèi)獵殺的對象,這也成爲(wèi)那些個紈絝子弟喜愛玩樂的遊戲。
王詩語走了好一會也沒有遇上半隻獵物,卻看到不少凌亂的蹤跡,這一片果然是被來的人太多了,別說是走獸了就算是飛禽她都沒看到多少,一路過來什麼都沒有撿拾到,而原本這林中應(yīng)該是有不少的人在狩獵,可這一路過來的時候,她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甚至之前進了樹林之中狩獵的人她都沒有看到分毫,就連那高麗的幾個女人都沒有看見,唯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這些人爲(wèi)了捕捉獵物而進了那深林之中。
王詩語自然也是想要進去的,她是個極其倔強的人,尤其還在這種幾乎可算是賭上了他的顏面的時候,但那蔥鬱的樹林幾乎讓陽光都照耀不進,那一種濃郁之中也有幾分叫人畏懼,像是有著無限危險的可能。
王詩語看著雲(yún)姝,模樣之中有幾分踟躕,她道:“在外頭只怕是打不到什麼獵物了……”
她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懇求,姿態(tài)也比之前的時候要柔軟上不少。
雲(yún)姝嗯了一聲,她當(dāng)然是知道這個的,動物都是敏感的存在,在有危險的時候自然是要朝著安全的方向而去的。那一片蔥鬱的深林之中自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我想那高麗的女人想來也都是去了深林之中。”王詩語見雲(yún)姝半點也不動容,忍不住又道了一句,那言外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雲(yún)姝又應(yīng)了一聲,她這一路走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柳雲(yún)軒他們的身影,而且其餘的人也完全沒有瞧見丁點,可想而知這一羣人都是進了深林之中了,雲(yún)姝看了一眼那深林,又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袖帶,摸到那冰冷的東西的時候,這才覺得有幾分安心,她自然是希望用不到這東西的時候。
雲(yún)姝翻身上馬,她這舉動很顯然地是嚇到了王詩語,她直覺反應(yīng)就是眼前這個人要拋下她的驚慌,她怕的要命,在這左右都看不到一個人要是再被雲(yún)姝拋下,那就真的只剩下這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孤寂感了。
“不是要去深林麼,還不趕緊的。”雲(yún)姝道,“你知道深林之中最可怕的是什麼?”
王詩語愣愣的,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她呆呆地看著雲(yún)姝,像是一個啥子。
“不是飛禽猛獸,而是瘴氣。”一片蔥鬱的森林,在那些個照射不到太陽的地方,有多少腐爛的東西,而如今剛過午,自然不會有瘴氣的出現(xiàn),但等到再過一兩個時辰,在濃郁的地方就會起了薄霧,瘴氣也就隨之而來了。
這是雲(yún)姝行走的時候一個老者同他所說的,所以也別小看了森林,在這種原始化的森林之中有可能空氣要比毒蛇猛獸更容易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她要做的也就是在瘴氣出現(xiàn)之前找到柳雲(yún)軒那個不省事的孩子,然後將他帶走,至於王詩語,她要說的話也已經(jīng)說到了,倒時候她要是自己犯抽,她也沒有打算要拉她一把的意思。
王詩語還反應(yīng)不過來,但云姝已經(jīng)扯了繮繩朝著深林深處而去了,嚇得王詩語也急忙地策馬跟上,就怕被雲(yún)姝給丟在這裡。
越往森林深處而去,發(fā)現(xiàn)的也就要比在外圍的時候看到的要多,譬如那射術(shù)不佳而射在樹上的箭雨,又或者是射偏了落在地上的,總歸還是添加了幾分人氣,至少知道在這深林之中的確是有進入人的蹤跡。
再行不久之後,王詩語就遇上了自己兄長王琪,他騎在馬背上,而身後也跟著幾個紈絝子弟,王琪身後拖著一匹鹿,那鹿還不算太大,應(yīng)該還是幼鹿,但能夠被狩獵到,這也可算是一種本事了。
王詩語在看到王琪的時候那神情可算是笑逐顏開,她急急忙忙地上前,叫喚的聲音之中都帶了幾分寵溺,“大哥——”
王琪也沒有想到會瞧見自家妹子,他也揚起了笑容來,那笑容之中自然是帶著幾分疼膩,但在看到自家妹子身邊的人的時候,王琪眼神之中除了震驚也就只剩下震驚了。
柳家的丫頭,這人不是一貫都同自家妹子不對盤的麼,而且關(guān)係原本就不甚親近,怎麼現(xiàn)在這個時候兩個人會在一起?
王琪的疑惑在腦海之中一過,倒也沒有直接將這些話說出口,畢竟自己心中知道是一回事,說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策馬上前了幾步道:“你怎麼來了,你既是要來狩獵,怎麼剛剛的時候不同哥哥我說,一個人進入這種老林裡頭你也不怕的慌。”
自是怕的慌的。
王詩語在王琪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在心中道了一句,但這面色上卻還是依舊有幾分倔強,她道:“不過就是一片林子罷了,哪裡有什麼可怖的,我還想著自己獵了獵物回去呢,遇上哥哥你也好,給我搭一把手唄。”
王琪哈哈一笑道:“這脾性倒的確是我們老王家的,成,哥哥就陪你走上一遭。”
王琪對於王詩語一貫都是疼膩的,王家家大業(yè)大,那些個庶子雖是沒有繼承大業(yè)的可能,但等到分家的時候也是要分走王家的一些,而那些個庶女一貫都是離心離德的,表面功夫罷了,到底也是比不過同父同母的。王琪最是看重的也就是自家兩個嫡親的妹子,說不定往後還需要自己這個妹子的幫襯又或者是自己能夠幫襯到這個妹子。不過就是狩獵這點小事情,王琪自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他將自己栓在馬上的獵物解了下來,丟給身後的同伴道:“我還要同我這個妹子去狩獵一回,這玩意就給你們帶回去了吧,我可要給我妹子獵一個更好的來!”
王琪這動作也可算是慷慨,身後那些個人多少也獵了一點獵物,對於王琪也一直都在恭維狀態(tài),如今見王琪將獵物甩給自己,而且那語氣就像是篤定自己能夠再狩獵到更好的,聽著就足夠讓人覺得不爽利了。
但他們也不過應(yīng)和著,笑著道:“憑著王少爺這般身手,即便弄上一隻吊睛老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們可折騰不起了,還是等著回頭看看就成。”
王琪對於這般說辭也沒有什麼別的反應(yīng),也是跟著笑起來道:“若是詩語想要,別說是什麼吊睛老虎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這做哥哥的也是要幫著弄到手上來的。我的妹妹,那就是應(yīng)當(dāng)值得最好的。”
王詩語被王琪的這一番話說的有幾分感動,她一貫都知道自己父親和哥哥寵著自己的,剛剛被雲(yún)姝打擊的連渣渣都不剩下的脆弱心靈在一瞬間得到了救贖。
那些個人應(yīng)者,接手了獵物之後也準(zhǔn)備離去,王琪看了一眼雲(yún)姝之後以及其傲慢的姿態(tài)問著自家妹子:“你怎的和柳家的小姐在一起?”
王詩語一時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說,她和雲(yún)姝的關(guān)係不和那是整個雍都都知道的事情,雖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但離這樣也差不離了。她若是告訴自家兄長因爲(wèi)自己害怕一個人出現(xiàn)在林子裡面被人算計所以只好硬生生地拉著眼前這個人來幫自己一把?這樣的話說出去真真是掉光了她王家的顏面,所以王詩語覺得自己絕不能說出口……
“王公子,你可見過我兄長?”雲(yún)姝不等王詩語糾結(jié)完就已經(jīng)開了口,她這一開口也算是無形之中幫著王詩語給解決了她所糾結(jié)的問題。
原來如此。
王琪心中劃過這樣的念頭,其實他並不覺得這柳家兩兄妹之間會有這樣的親近,但到底也是旁人家的事情,同他沒什麼關(guān)係,她道:“之前看見過,他同蕭王,晉王還有齊王在一處,就在林子裡頭,你且自己找找吧。”
雲(yún)姝道了一聲謝,車馬小心地朝著林子裡頭走,王詩語如今已經(jīng)遇上了她大哥,自是不將雲(yún)姝放在心上了,她走不走對於她來說也不是那般的重要,但一想到柳雲(yún)軒是同那些個王爺在一處,她的心中自然地也有幾分漣漪,她現(xiàn)在已是下定了主意要趕在高麗公主的前頭去搶了自己所看中的人。
“哥,我們也一起去吧!”王詩語的眼神之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姿態(tài),“幾個王爺都在呢。”
王琪楞了一楞,又想到自己父親和母親的打算,原本自家這個妹子對旁人那是一個都看不上的模樣,高傲的很,但現(xiàn)在看到自家妹子對這件事情也漸漸開始上心的時候,王琪咧開了笑來,的確這應(yīng)該是王家的人應(yīng)有的模樣。
“也好。”王琪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樂見其成,他毫不猶豫地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領(lǐng)著王詩語一同進去了。
越往裡頭走,那樹木所橫出的枝椏也就更多,已經(jīng)到了不下馬不行的地步,所以雲(yún)姝也就乾脆地下了馬,牽著慢慢地走,走的越久她的心中也就越發(fā)的不耐煩起來,只想著要是看到柳雲(yún)軒的時候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拳,這人實在是太叫人不省心了!
有風(fēng)聲從背後而來,雲(yún)姝微微站定,有一支利箭幾乎可算是擦著她的臉而過,落到了她前頭,穩(wěn)穩(wěn)地扎向那地面,在扎中的時候箭上的翎毛還微微的顫抖。
雲(yún)姝站定不動,即便她也因爲(wèi)這一箭而顯得有幾分心跳加速,剛剛那一箭極其靠近,只差分毫就有可能會要了自己的性命,但同樣的,那人也沒有想要結(jié)果了自己性命的意思,這算是一種警告吧?!
雲(yún)姝回過了頭,在她身後不遠就站著那進了深林之後就沒有瞧見過的秀麗公主,她的臉上帶著笑,以十分無辜的語氣道:“抱歉啊,柳小姐,本宮剛剛一時不慎。”
她的面容上是甜甜的笑,說的話又是人畜無害的那般,但那一時不慎之中所蘊含的含義那就十分多了,是一時不慎沒有對準(zhǔn)了你還是一時不慎想要了你的性命。
雲(yún)姝道:“公主的箭法倒不像是公主所說的這樣篤定,明明前面沒有什麼獵物,公主還能打了一個空,也還好我沒有什麼事情,否則公主不知道是要如何交代呢還是要畏罪潛逃?”
秀麗公主聽到雲(yún)姝這麼說的時候,她的神情不變道:“柳小姐言重了,本宮千里迢迢從高麗到了雍都可不是爲(wèi)了惹是生非來的,也是十分誠心誠意。只是本宮覺得雍都的人似乎沒有本宮心中所想的那般的和善,要不就是故作清高,要麼就是同本宮針鋒相對,本宮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來錯了。”
“若是公主真心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大可以再回到高麗之中去的。若是公主想要融入到雍都之中,那麼還請認清楚事實才好,畢竟不可能人人都像是將您當(dāng)做神壇上的菩薩一般供著,若是陛下將你許了人,那麼也就等於是你紮根在大慶了,言行舉止一類的自是要在意一些,出了事情,離得近一點還有孃家人幫襯著,但離得遠了,那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幫襯到了。只是公主你這樣的性子,對於公主的前途,我也覺得有幾分堪憂……”
雲(yún)姝的看著秀麗,她剛剛那舉動已經(jīng)徹底將她給惹毛了,她可以忍受旁人的奚落嘲諷,她可以將那些個言論和眼神表情全部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但她絕對不允許旁人拿捏著她的性命。
真當(dāng)她是個善茬了不是?!
秀麗聽著雲(yún)姝這話,她十分惱怒道:“本宮原本還以爲(wèi)至少會同柳小姐是朋友的,畢竟我們都討厭王家的那丫頭不是嗎?我們聯(lián)手的話,說不定還能夠……”
“弄死她還是弄殘了她?”雲(yún)姝打斷秀麗的話,只覺得可笑的很,“你只怕是不知道王家到底是如何的,王家當(dāng)了兩朝的元老,就算你招惹了王家的千金又如何?就算不是王詩語還會有另外的一個王家千金,就算王家沒有人了,還有旁支在。可你是高麗的公主,等到你的皇兄走了,就你一個人在雍都,你覺得你還有多少能耐?就靠著你身邊的那些個婢女?指不定你什麼時候就會暴斃而亡。”
“秀麗公主,我勸你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想,不該有的手段也不要動,否則吃虧的人就是你自己。而且我也不會同你聯(lián)手,我是看不爽王家也不怎麼喜歡王詩語,但只要不怎麼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這也不是完全讓我不能忍耐的事情,我何必要給自己添加麻煩,再說,我和你幫手你能給我?guī)矶嗌俸锰帲康綍r候你還不是想著能夠?qū)⑺械氖虑槎纪泼摰轿业纳砩希吘刮液屯踉娬Z之間也可算有陳年宿怨,到時候就算說出去是我動的手大概也會有不少人相信吧。”雲(yún)姝看著秀麗,“而且你的眼神一直都落在蕭王的身上,但卻又容不下旁人的眼神之中沒有你,這對於你來說就是折辱,你又怎麼可能會好心同我聯(lián)手,我還沒有大度到要幫人背黑鍋的地步。”
陰損是一回事,但是被人陰損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怎麼可能還保持平靜。
秀麗公主身邊的婢女們一下將手上的弓箭對上雲(yún)姝,那姿態(tài)似乎是雲(yún)姝稍微一動就會用箭將她射成個篩子似的。
“柳小姐,你也太激動了一些……”
秀麗看著雲(yún)姝從袖袋之中掏出一管黑黝黝的東西對著自己,她笑得也十分的無害,“公主說笑了吧,你之前朝著我射箭,如果你手不穩(wěn)又或者我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會成爲(wèi)箭下亡魂了,現(xiàn)在你的婢女都拿著弓箭對著我了,你卻說我太過激動了一些,這話也不帶這麼說的吧?”
“你手上拿的是個什麼東西?”秀麗看著那黑黝黝的洞口,只覺得有一種畏懼蔓延上她整個身體,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但她手上的東西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左輪手槍,不久之前剛剛研製和進行實驗過。”雲(yún)姝拿著手槍,“別小看它,在你的婢女有任何輕舉妄動的情況,足夠我對你一槍爆頭了。”
雲(yún)姝對著秀麗道,“你的箭雨未必一定能要了我的性命,但我這手槍卻一定能夠要了你的性命,如果公主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只是到時候回天乏術(shù)那就不是在我能控制的範(fàn)圍之內(nèi)了。”
“你敢!”秀麗厲聲尖叫著。
“公主你也太激動了一些。你看,你的婢女拿著弓箭對著我的時候我也沒有像你這般的激動不是,你現(xiàn)在這樣的激動,反而是讓我有些畏懼了呢,要知道我這手一抖說不定也會擦槍走火起來,到時候釀成了悲劇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雲(yún)姝鎮(zhèn)定地將剛剛秀麗甩給她的話重新甩到她的臉面上,“你看,你面對生死的選擇你也不能避免激動,那你又怎麼能夠要求我不要太過激動了呢?!”
“公主,莫要信她!”秀麗公主身邊的婢女沉聲道,她盯著雲(yún)姝手上的那玩意,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有那樣的威力,她可是半點也不相信的,不過就是她爲(wèi)了嚇唬自家公主所說的謊言而已。
秀麗也是不怎麼相信的,但她也實在沒有這個膽量去試雲(yún)姝手上的到底是否像是她所說的那樣的厲害,而她也不敢輕易嘗試,畢竟這可是危機到自己姓名的一件事情。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時間一長秀麗公主也就越發(fā)的膽戰(zhàn)心驚,她是真的有些怕的,而從雲(yún)姝的面上她卻是半點也沒有看到一點點的畏懼,她似乎是毫無畏懼之感,反而是變得越發(fā)的鎮(zhèn)定起來。
秀麗想,要不還是這般作罷了吧。
她剛想朝著自己的婢女說是放下弓箭,卻見自己的坐騎有些不安,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的坐騎已經(jīng)嘶鳴一聲,像是遇上了什麼驚恐的事情一般,前蹄一下子揚了起來,將還沒有任何防備的她一下子摔下了馬背來。
秀麗被摔的七葷八素的,她身邊的那三個婢女也顧不得雲(yún)姝了,翻身下馬之後立刻地將摔在地上的秀麗一把扶起,幸好這地上到處都是落葉,而她除了跌到的地方有幾分苦楚外,其餘倒也沒有怎麼受傷。
而坐騎的姿態(tài)像是遇上了恐慌一般,它們不停地往後退去,雲(yún)姝手上所的牽著的馬也一個勁地朝後退著,即便是雲(yún)姝用力將繮繩拽在手上也不能將它死命退卻的步伐控制住,反而被繮繩扯得手掌心疼痛不已,當(dāng)下鬆開了手,而她這手一鬆開之後,坐騎就像是逃命一樣地趕緊跑走了。
而秀麗她們的四匹馬也跟跑走了,那匆匆的姿態(tài)就像是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就要來臨一般,秀麗也不再同雲(yún)姝作對了,她知道有可怕的事情要來了,否則訓(xùn)練成熟的坐騎就拋下主人自己跑走,動物是十分敏銳的,定然感知到了危險這纔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公主。”三個婢女也曉得如今的情況有些不對了,“公主,趕緊走吧,許是有危險要來了。”
可三個婢女的話還沒有說完,深林之中已經(jīng)做出了剛剛坐騎出現(xiàn)反常的原因,一陣又一陣的虎嘯就從那裡面?zhèn)鱽恚屓嗣倾と唬踔吝€有慘烈的叫聲,那慘烈的叫聲讓鎮(zhèn)定的雲(yún)姝也覺得畏懼,甚至有些恐慌。
這不知道是誰在喊著,可千萬別是柳雲(yún)軒纔是。
“公主,有大蟲的叫聲,咱們趕緊回去吧,大蟲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婢女勸著秀麗,老虎是一個兇狠的存在,那也是對性命最大的威脅。
秀麗自然知兇險,可她現(xiàn)在連半點的力氣都沒有,甚至連走都走不動了,一來是身體上的疼痛,二來更是因爲(wèi)那一陣又一陣的虎嘯聲,畏懼充滿了整個身體,她一步也邁不開,真的一點也邁不開了。
從深林之中有人跑了出來,那原本都是十分風(fēng)流倜儻的名門公子哥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復(fù)之前所見的那般模樣,他們的臉上全都是驚恐,而那些個坐騎比他們還要來得快一些,卻拋下了他們,比他們更加畏懼的模樣奔跑離開。
“走,快走!”他們的嘴上一個勁兒地喊著,半點也沒有之前的斯文樣子,甚至那看著像是書生模樣的人在這一瞬的時候都跑的比誰都要來的快,半點也不覺疲憊。
雲(yún)姝掃過那些個匆忙而行的人,卻沒有看見柳雲(yún)軒他們的蹤影。
“有看到晉王他們嗎?”雲(yún)姝扯住了一個匆匆而過的人,急切地問著。
“不知道,不知道!”那人一把推開雲(yún)姝,如今這種情況下逃命都來不及,哪裡還能夠管得了旁人的,現(xiàn)在別說是王爺了,就算是太子殿下也阻止不了他們活命的腳步彷彿只要跑遠一點,就能夠多活一些。
雲(yún)姝看著那匆匆遠去的人,她捏緊了手上的手槍,沒有想到可能會第一次使用手槍的情況竟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姝兒,快跑!”柳雲(yún)軒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雲(yún)姝擡眼看去,只見在深林之中跑出了幾個身影來,爲(wèi)首的就是謝淮隱和柳雲(yún)軒,謝淮隱面色也有幾分蒼白,卻是拉著那一頭汗水明顯有幾分體力不濟的柳雲(yún)軒。
他們的身後也就一兩步的距離,謝淮蘊扯著謝淮安,一樣的神情狼狽。在他們的身後,有著三隻的吊睛大老虎,爲(wèi)首的是通體雪白的白虎,那本該一塵不染的身體上沾染了鮮血,它一聲虎嘯,引得後頭兩隻老虎也跟著一同嘯起來,那動靜幾乎可算是地震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