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亂動,就覺得腿肚子突然轉(zhuǎn)筋了,一轉(zhuǎn)眼的功夫,我突然發(fā)現(xiàn),那陣敲門聲是從門檻哪兒傳過來的。透著門縫視線太狹窄,我慢慢蹲低身子,沿著門縫朝下移,等到完全蹲下來的時候,我差點就叫了起來。
門檻外面,趴著一個已經(jīng)不像人的“人”,可能是死掉的時間太久,渾身的皮肉爛了一半,白森森的骨頭從潰爛的皮肉中顯現(xiàn)出來,泛黃的屍水把地面浸溼了一片。這個“人”埋著頭,趴在地上,舉起爛糟糟的手,一下一下拍打著房門。
在我貼近門縫看到它的同時,它一直埋著的頭突然就擡起來了,臉上的肉爛了一半,露出顴骨,一隻眼眶的眼球不見了,另一隻就像糟了的葡萄,掛在眼眶外頭。
“我天!”我一下子嚇的坐到地上,氣都喘不勻了。
但是門外那個爛糟糟的“人”反應(yīng)好像比我還大,這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手上帶著的幽冥戒指發(fā)出了藍光,微微的折射出一點點光,透著門縫鑽了出去。那個“人”頭一甩,抽手在地上爬了幾下,然後順著門檻外的幾級臺階滾了下去。
我知道是北冥夜在幫忙!
嘭的一聲,我往窗戶看,媽的,一張蛻皮的人臉慢慢的爬了出來。
這尼瑪是在鬧生化危機麼?
“大頭佛!”
我心裡雖然怕的要死,翻身爬起來,壯著膽子打開門,門一打開,一股股燻人的味道就撲面而來,我有點懵了,整個抱柳村好像死寂一片,我能看到至少五六個爛成一團的“人”,正在紅暈的月光的照耀下爬來爬去。
我根本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擡腳衝出房間,衝出去的時候頭一轉(zhuǎn),本就緊張的心好像要炸開一樣。
大頭佛的房門大開著,屋子裡已經(jīng)沒有人了。
我下了臺階,左右張望著,如果在平時,這個村的人不會睡的那麼死,不過今天晚上,整個村子好像完全空了,黑燈瞎火。頭頂?shù)脑鹿鉃⒙湎聛恚荒芸吹綆讉€在地面上慢慢蠕動的“人”。
驚恐和緊張讓我慌亂不堪,我繞著那些爬動的“人”,心急火燎的到處亂看,村不大,除了幾條四通八達的小路,就是直通村口的那條大路。
“女人,要我?guī)湍銌幔俊北壁ひ埂靡狻奶嵝选?
“發(fā)生什麼了,怎麼變這樣了。”
我全力躲避那些爬來爬去的“人”,從大路旁邊一叢雜草上躍過去,但是身子還沒站穩(wěn),草叢裡嘩啦一響,一個爛糟糟的人不知道怎麼陷到路邊的水渠裡頭,扒拉著雜草想向外爬。
我腦子裡頓時一空,什麼都顧不上想了。
“別纏著!”我擡腳就踹,一腳把這個正想爬出來的人重新踹到水渠裡頭。
擡眼一看,視線有點模糊,但是眼前通往村口的那條大路前方,隱隱約約有道瘦小的身影,正慢慢的蹣跚而行。
我看的不清楚,卻能感覺到,那好像是駝老婆子啊。
我想張口喊她,但是不敢,因爲知道村子裡已經(jīng)不對勁了。我立即轉(zhuǎn)到路邊,貓著腰朝前走,一路跟上她。
我走的很快,快要接近村口的時候,我終於看到,那就是駝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