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畜鬼好似狼鹿一般，跳動的幅度很大。
我只得跑向老黑。
“黑哥，我師父叫咱倆研究合技，你也不能偷懶啊，這狼不狼，鹿不鹿的傢伙就交給你了！”
老黑低吼一聲，撲向那隻畜鬼。
吼！
老黑到底是師父的老虎，這一撲，一咬，尾巴再一剪，三招之下，立時要了三隻畜鬼的命。
可每當殺掉一隻畜鬼，這巨獸的胃裡就晃動一番，多出十來只畜鬼。
他麼的，bug啊！
這還能殺的光？
吐槽歸吐槽，我還是明白師父的用心，明白這就是修行，說白了就是退一步死，進一步生的事兒！
我一邊躲避，一邊往老黑身邊靠攏。
老黑見到我靠近，也趕緊聚攏過來。
“黑哥，你見多識廣，怎麼琢磨這個合技，你倒是提醒提醒啊！”我肯定這老黑不是第一次進來，輕車熟路也是個老司機了。
老黑逮住一個空當機會，便要往我的身上撲。
我一驚之下，剛要避開，卻忍不住又停了下來。
老黑這時候朝我撲上來，一定是聽了我的話！
老黑迅疾如風，猛然撲向我的頭頂，然後整個身子化成一團黑霧把我牢牢籠罩住。
一時間，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忽然，一道刺骨的疼在腦仁中。
我擦！
暗罵一聲，我疼得渾身如同篩糠，身子趔趄的好懸一頭栽倒下去。可最終身子晃了幾晃，我還是咬住後槽牙，硬生生挺住了。
當初老黑把我踢下各種地獄，也是歷經無數苦難折磨，這些都成爲我的寶貴經驗，這一次的劇痛雖然叫人只想去死，但我依舊沒有迷失心智。
可這還不算完，痛苦仍在繼續。
一絲絲鹹味從嘴角打轉，我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
腦仁中的痛苦還未減輕，脊椎，雙肩，雙臂，肋骨，雙腿——全身骨骼也開始疼起來。
一種深深的撕裂感憑空冒出來！
尼瑪啊！
我忍不住罵了一聲。
“小子，你快喊你那倒黴師父出來救你，若是再這麼下去，爺爺我也救不了你！”
老天狗突然在我的中丹田內氣得跳腳。
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或者心力去跟老天狗說話了。
豆大的汗珠子噼裡啪啦地往下掉，一時間，幾乎榨乾了我身上所有的水分。
劇痛讓我幾乎失去思考的能力，更遑論什麼行動力。
難道我就這麼死去了，或者被那些噁心的畜鬼分食掉嗎？
我不甘心，我不——
終於，那痛苦耗幹了我最後一絲氣力，我昏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這還是老天狗告訴我的，他說，我差一點就成了這裡的長住人口，危急關頭，還是我師父把我和老黑帶了出來。
老黑也受了不輕的傷，一直在休養。
我環顧四周，這是一間簡單小屋，白漆的牆面，只有一張竹牀。
老天狗告訴我，這裡是鬱壘墓裡的一間小客房。
沒一會兒，我就聽見外頭傳來風聲，卻是鬱壘師父帶著老黑過來。
老黑塊頭大，就堵在門口，師父一個人進屋。
“醒了。”師父說一句。
“哦。”我回一句。
“那麼一點兒痛苦就忍受不了了，老黑當初怎麼訓練你的？”師父臉本來就黑，這一耷拉，更黑了。
“呃——”我一時無言以對。
門口的老黑卻是嗚嗚一聲，似乎在叫屈。
我沒好氣地白了老黑一眼，訓你一句亂叫個球！
師父哼了一聲，說道：“這是第一次，我便救了你，明天一早，老黑帶你再進去，這一次就聽天由命吧！”
說話間，鬱壘師父就要離開。
我連忙喊道：“師父，當年我爺爺也是這麼訓練過來的嗎？”
師父點頭，說道：“當然，你爺爺可是一次就成功了！”
我還是不如爺爺啊！
提及爺爺，我又不免緬懷一陣，甚至連門口的老黑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都不知道。
小屋外面是水墨一般的黑夜，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於是我乾脆盤坐竹牀之上，神色也嚴肅起來。
“小子，先回去吃點兒東西，明天一早再來！”
師父的話音一落，我便感覺忽悠一下，整個心神又迴歸本體。
這一身衣服已然被汗水和血水浸透，我換上一套乾淨的，吃喝起來。
“小子，你明天真要再去？”老天狗突然問道。
我邊吃邊點頭，“我的敵人未知且強大，我必須讓自己更加強大，才能保護我身邊的人！”
老天狗留下一聲嘆氣，“哎，真他孃的是老了，沒了少年意氣！”
吃喝完畢之後，我考慮師父的安排，恍惚摸到一些思路，於是乾脆也不打坐，直接倒頭大睡，養精蓄銳，準備明早一戰成功！
一夜無話，早上六點，老天狗居然會把我叫醒。
“小子，出發了！”
我嗯了一聲，重現坐好，心神守一，運起鬼門之術。
不多時，我再度來到鬱壘墓前。
老黑已經在等我了。
“黑哥，這麼早就在等我啊！”我打了一聲招呼。
老黑嗓子眼發出呼嚕聲，咧嘴似笑非笑。
“走吧，這一次，咱們要麼死在裡面，要麼活著走出來！”
老黑轉頭帶路，我則聽見師父的罵聲，“要死你死，老黑我自會相救！”
我擦，師父你偏心啊！
我心裡嚎叫不止。
卻聽老天狗笑道：“你那倒黴師父是個臭嘴。”
呃——
老黑再度帶我來到那巨獸嘴前。
巨獸懶洋洋張開大嘴，老黑回頭看了我一眼，便麻利地走進去。
我步步緊跟，說道：“老黑，咱這也是二進宮了，多少估摸出一些味道來，這一次啊，咱倆一進去，等那些畜鬼剛一露頭，你就往我身上撲，咱們就磨合這個合技。”
老黑沒叫，但似乎也聽進去了。
走進巨獸的大胃之中，老黑與我並肩。它嘶吼一聲，又見那胃一縮一彈，周圍氣息再度便得詭異起來。
我和老黑相互對視一眼，皆一點頭，那老黑重現化作一團黑影撲上來。
嘶——
那劇痛再度襲擊我的腦袋。
緊接著，全身骨骼也疼起來。
“小子，挺住！”老天狗喊。
“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