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他們情況怎麼樣？”林蕭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其他三在後座瞇著眼睛的傢伙也豎起了耳朵。
山魈一臉歉意的笑了笑：“這個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因爲不是從別的地方趕來的，不過聽其他同事說已經請了專家給他們手術。”
“手術？”幾個人心裡同時一涼，如果請人做手術還是個專家，那說明肖楠和李然的傷勢已經非常的重。
“哪方面的專家？”艾虎在後面問。
“不好意思，我確實不清楚。”山魈滿臉的歉意。
“哦，好吧。”艾虎閉嘴不再說話。
林蕭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們特工組的處境如何，傑斯特是否已經將矛頭指向你們？”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已經處在風口浪尖，所有的勢力都在關注我們的動向，五個億的誘惑可以讓任何人鋌而走險，所以我們已經採取了緊急避險措施，所有人蟄伏，看事件到底會發酵到什麼地步。”
“這次鬧大了。”林蕭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
“情況的確很糟，我們也很頭痛，但是沒辦法，問題已經出了就得想辦法面對。”
“你們這次的損失有多大？”
山魈嘆了口氣：“陣亡人數超過十人，四個隱蔽點被摧毀，多年建立的關係至少有一半斷了，我們的工作處境比分處建立之出前還要糟糕，現在敵人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通過對付我們達到報復和挖出你們的雙重目的。”
“這個傑斯特真不簡單，我們嘀咕他了，沒想到事情會被他鬧成這樣。”
林中公路崎嶇難行，車子開了足足四個半小時纔回到藏身地，一座廢棄的水電站，四個人一路狂奔在衝了進去。
“A1他們在哪？”蠻牛抓住一個特工使勁的搖晃，由於用力過大弄得人家齜牙咧嘴的說不出話來。
落櫻從裡面出來正看見這一幕：“別吵，跟我來。”
“怎麼樣？他們傷勢怎麼樣？”艾虎一瘸一拐的衝過去。
“你們要有心裡準備。”落櫻沒多說。
幾個人心裡馬上涌起了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裡面的一個房間被臨時當成了病房，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肖楠和李然躺在裡面，兩人臉色慘白雙眼緊閉。
“A1，B5。”幾個人擡腿就要往裡衝。
落櫻攔住他們：“不要吵，他們剛做完手術，要等一陣子才能醒。”
“他們情況到底怎麼樣？”林蕭問落櫻。
“這個……”落櫻看這幾人，“還是讓專家和你們說吧，他是專業人士，說的可能更清楚。”
“專家？”朗風臉上露出些許警惕的表情。
“放心，這個人是美洲虎的朋友，多年的關係，可信。”說著落櫻指了指外面，“跟我來。”
在另一個房間幾個人見到了這個專家，一個年近六旬的老者。
落櫻低聲和專家交代了幾句，老者點了點頭摘下眼睛看著四個人：“我明白你們的來意，但很抱歉我不能給你們帶來好消息，簡單地說，你們的朋友李廣（肖楠護照上的名字）可能有一個人會失去一隻手臂。”
“什麼？”蠻牛一跳老高，“你再說一遍。”
“李廣先生（肖楠護照上的名字）右臂損傷嚴重，所以……”老者沒說下去，因爲艾虎已經輪著拳頭撲上來，“是你沒用心給治。”
“冷靜。”林蕭抱住他，“對不起，他太激動了；那李廣保住手臂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專家坐下揉著太陽穴想了想：“憑藉我多年的行醫經驗看，最多百分之五，那和期待出現奇蹟差不多，就算現在送他去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頂多在提高五個百分點。”
“百分之十……”林蕭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不送醫院的話需要什麼設備？”
“不送醫院？嗯……”專家皺著眉思索了片刻，“除非你有全套的醫療設備，在這種環境下我沒法手術……恐怕不行，另外，他的傷勢是否有康復的可能不是手術就能保證的，就算手術很成功也得看他的恢復情況，萬一有併發癥的話……”他頓了一下，“那樣只能截肢。”
“住嘴，閉上烏鴉嘴。”蠻牛又跳起來，“在胡說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給我閉嘴。”林蕭將蠻牛摔倒一邊，“拖出去。”
朗風和艾虎拖著蠻牛出了門，但幾個人還是守在門口聽消息。
“嗯……”專家清了清嗓子，剛纔他的確被蠻牛嚇得夠嗆，那兇神惡煞的表情看上去真的要吃人似的。
“這是我們能預測到的最糟結果吧。”林蕭低下頭：“就是說他的胳膊保不住的可能性很大。”
“是的。”專家直言不諱，“就算保住這條手臂，估計殘疾的可能性也不低於百分之六十。”
“殘疾……”林蕭一哆嗦，繼續問道：“那多久之內進行手術保住手臂的機率更大一些？”
專家思索了一陣：“嗯，雖然我已經幫他處理過傷勢，血液循環基本上暢通，如果不出現組織壞死的情況，在進行一些相應的保障措施的話……最遲今天晚上，再晚的話我就沒法保證了。”
“好的，謝謝，我知道了。”林蕭再也無心待下去，他低著頭獨自一人出了房間，門口的幾個人已經不知去向，應該是去守著肖楠和李然了。
“想開點，不是一定保不住，還是有一線希望的。”落櫻寬慰林蕭。
“嗯。”林蕭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我去向上面彙報情況。”
“我已經報告了我的上級，你們那邊肯定也得到消息了。”
“嗯。”林蕭點了頭，“問問上級的意見再說。”現在他有點六神無主。
聯繫的結果是大隊長告訴他等，至於等什麼，大隊長沒說就匆匆中斷了通信。
一個“等”字讓所有人都傻了眼，等什麼？
“操，什麼時候了，等，等能等來救援？醫療？還是等這A1的胳膊爛掉。”蠻牛在屋裡沒頭蒼蠅一樣亂竄。
“我看了一下，A1的胳膊已經基本穩定，但如果這樣下去就算不截肢好了也沒法在拿槍。”艾虎蹲在門口一個勁兒的抽菸，“B5的情況要好得多，只是需要時間恢復。”
朗風突然插嘴道：“大隊長是不是在想辦法？”
“想，想個屁辦法，十萬八千里的，能有什麼好辦法，等他想出辦法黃瓜菜都涼了，不行，A1的傷勢不能等，最好的辦法就是送醫院，在這麼耗下去絕對不行，我去找醫院，就是拿槍頂著大夫腦門，我也得讓他們把手術做完。”蠻牛的倔勁兒又上來了，說著就要往外走。
“站住。”林蕭叫住他，“找到醫院你能怎麼樣？我們的身份能去醫院嗎？他身上的彈片怎麼回事兒？警察來了你還想走嗎？”
“嘿……”蠻牛一拳打在牆上，的確，他們的身份是無法去醫院的，這種傷勢肯定會驚動警察，畢竟肖楠的傷勢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出院的。
“等吧，大隊長讓我們等，我們就等，最關鍵的是現在我們沒有其他辦法。”艾虎把空煙盒捏成一個紙團扔進垃圾桶。
“別廢話了，都睡覺去。”林蕭站起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睡覺？能睡著纔怪。”蠻牛從艾虎嘴裡拿過半根菸叼在嘴裡，“我去看看他們。”
“睡不著幫著放哨去，別在這發牢騷。”林蕭把幾個人趕出去配合落櫻的特工放哨，臨走時他又叫住艾虎，“你去守著通信設備，大隊長那邊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林蕭長嘆一聲走到外面看著即將日出的東方，這個時候他特別的煩。
慘敗，徹底的慘敗，這是林蕭進入龍焱以來遭受最大的一次失敗，就算在長生島那次整支小隊傷亡慘重也是在任務完成的前提下，這次，損兵折將之後傑斯特卻依然毫髮無損，仍在幕後操縱對他們的一次次圍剿。
“心裡難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
“嗯。”林蕭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你的關係裡沒有可用的醫院嗎？”
“醫生倒是不少，但醫院……”露營搖了搖頭，“我們能找到各方面的專家，但卻找不到合適的醫院，畢竟我們這種人一旦受傷都是沒法進醫院的。”
林蕭看了看錶，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覺得上面讓等肯定是有等的道理，現在你著急也沒用，所以還是安心等吧，我相信上面不會放棄他。”落櫻繼續寬慰林蕭。
“嗯，我知道。”林蕭坐在地上，“你先回去吧，讓我靜一靜。”
“好吧，不打擾你，我先回去。”說完落櫻放下一瓶水轉身走了。
林蕭靠在水泥牆上望著遠處的天空，說實在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沒多久艾虎從裡面出來丟給他一份加熱好的口糧然後一句話沒說就回去了。
林蕭拿起口糧嚼蠟一樣吃著，吃不下也得吃，沒有體力一切都是枉然。
大隊長究竟讓他們等什麼，林蕭不知道，但他卻非常清楚肖楠的時間不多了，在這麼熬下去那條胳膊肯定保不住，但是現在他又能怎樣呢？異國他鄉，身份特殊，無法入院治療，這些特殊情況將他限制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