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雨荷還是言盡其實的繼續說：“順便……我也答應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出席……”
說完，深深勾頭下去等著他發脾氣。
冷非凡卻只是黑著臉，直挺挺坐在那裡，無話。
雨荷覺得氣氛忽然氣悶的很，也漸漸意識到自己可能急於求成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低頭下去抱歉的小聲說：“對不起。”
冷非凡覺得這個女人現在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心思多了，還學會了自作主張。這場戲，有可能被她越演越複雜。
難道是對手太敏銳，早就洞察了她的一切，故意引她上鉤？
他揣測著，發出一聲長嘆。
雨荷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這聲嘆息顫了一下，她繼而誠實的說：“他當時說我的人在那裡，心還在別處，我一著急什麼都顧不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你想到了什麼？”冷非凡起身，面容沉靜的走向陽臺，腦子裡卻在緊鑼密鼓想對策。
問她這句話不過是轉移她的注意力，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緊張和深沉。他知道自己的情緒，會直接影響到她在Andrew面前的自信程度。
雨荷也連忙從沙發上起來，跟過去，完全是個做錯事的小學生等著領教導主任的罵那樣：“想……想到了莫如雲。想到你總往珠江帝景跑的那段日子……”
冷非凡回頭，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勾脣一笑：“是不是那段時日就此成了你的心病。”
雨荷擡頭，很委屈的扁扁嘴：“嗯。”
冷非凡一伸手，摟了她的脖子將她圈進懷裡：“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小寶。是我自以爲是，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以後不會了，你相信我。”
雨荷感動的點頭，繼而問：“那你會帶莫如雲去嗎？”
冷非凡思量著，不作答。
這件事於他來說的確挺棘手。Andrew這個請柬投石問路的意味太明顯……如果他不去，在開業典禮上，Andrew很有可能坐實雨荷是他女朋友這件事。如果他去，不帶莫如雲，就把雨荷在他那裡建立的信任度抹殺，帶上莫如雲……卻正好跳進他們的圈套。
冷非凡越想越覺得這個Andrew的狡黠，簡直出乎他和老潘的預料。這，絕對是個勁敵……有可能比喬克還棘手。
這樣想著，他不禁深深擔心起雨荷的處境。
……
深夜，Andrew坐在自己書房的轉移裡，盯著牆上那張畫像發呆。
腦子裡盤旋的是他之前在醫院見到的冷非凡繼母的背影，以及今天曲雨荷的反應。似乎……並無不妥，她看到這幅畫時的吃驚、談到孩子撫養權時的無助、以及提及冷非凡外面那個女人時的憤憤不平……她表現的很正常。
是他多心了？
一向善思的他立刻否定自己這個疑問：不可能。
男人和女人之間相愛時，眼神是不可能欺騙的。他無法忘掉那天在醫院時，冷非凡注視著她時的目光。那急於躲閃的樣子……分明就表示他仍然愛她。
愛的隱忍、剋制。
而雨荷……她在冷非凡面前所有的不淡定，都只說明一點……她心裡放不下他。
蔡猛的電話此時劃破寧靜的夜，打進來。
Andrew沒有起身，只是伸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朝對面的牆壁摁了下，那上面立刻出現蔡猛的影像。
戴著鴨舌帽，環境應該是一個停車場，背後停了很多車。
“查
清楚了嗎？”Andrew緩聲問。
“查到了少主。”蔡猛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答：“這輛車停在珠江帝景地下停車場，車主竟然是莫如雲？少主，我們找了她那麼久，原來，她被冷非凡藏在這裡。果然是隻老狐貍，跟我們玩兒燈下黑呢。”
Andrew初聽之時，也是心頭一震，但他旋即冷靜下來。一半信一半不信：“去十八樓看過了嗎？”
“派了一個我們的人僞裝成清潔工上去了一趟，沒發現異常。少主，人‘請’不‘請’？”
Andrew思量著，手下意識從桌上抓了只筆在手上變換各種姿勢轉著，片刻後，淡然答道：“先放放，等公司慶典過後再說。”
他鬼使神差的這樣說了。
心裡這一刻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就想知道曲雨荷和冷非凡之間，還有沒有那層關係。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在吃醋。
吃醋？
這種念頭太可怕。
連忙打發了蔡猛，獨自站起身來，走向陽臺寬大的落地窗。
外面燈火闌珊，而他的視線裡，不自覺浮現曲雨荷或低眉、或淺笑、或黯然神傷的模樣……
臨近安華貿易的開業慶典，冷非凡到底來不來他始終不說。雨荷的心裡一萬個放不下，最近一進公司就覺得有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
偏偏Andrew最近來公司的次數無端多起來。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單純的來了又走。還非要路過她的辦公室。
雨荷不和他打招呼顯得故意躲他，又不禮貌。打招呼……次數多了真不知道說啥。
聊的最多的就是安安。
Andrew說安安最近特別不聽話，總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聚在一起，喝酒到天亮。雨荷一聽這孩子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就皺眉頭，然後十分上心的問東問西。
而每當這種時候，Andrew都心情很好的樣子，有問必答，還會跟她商量制他妹的辦法。雨荷教他：“她不是要出去喝酒嗎？讓她喝，一次喝個夠，喝到吐，喝道爬不起來，問她難不難受？再有，就是你們得給她找點事做。這麼小的孩子不上學、也沒工作，她心裡空，當然就出去找事兒了。”
Andrew十分認同，頻頻點頭之後，又覺得自己操作起來不趁手，乾脆退給雨荷：“要不，你下了班過來當面教訓教訓她。”
雨荷這才聽出點“上當”的味道，遲疑了。
但拒絕，又顯得自己剛纔說的特沒誠意。所以猶豫著，答應下來。
可是……要怎麼跟冷非凡說？
老潘最近也對她沒指使了，可能是怕她臨近慶典了，緊張。中午悄悄給老潘打電話彙報了這事兒後，老潘只說了“注意安全”也沒特別交代。
她本來想問，是不是可以假意讓Andrew幫她找個人買她的玉墜兒從而把玉墜兒退到他們的視線裡，但老潘好像有事要忙，急匆匆掛了電話。
從樓梯間出來，她有一陣的落敗感。一方面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另一方面又感覺目標越來越不明確。她心想：難怪電視劇裡那些臥底會時常出現心理問題。
就這種環境，她才待幾天，就有扛不住的兆頭了。
路小會議室，門虛掩著，她隱約聽到一個男人在裡面打電話，也沒在意就走過去。但她忽然聽到一個名字……蘇沉沉。
打電話那人說：“讓蘇沉沉晚上到家裡來一趟，把設備取走，去珠江帝景盯著……必須她去。她是警方要找的肇事
兇手，能吸引他們的目光。”
曲雨荷頓時擡不動腳步。
講電話的是Andrew，她從老潘和冷非凡那裡知道蘇沉沉已經和喬克集團勾結，一直苦於蔡猛的保護見不到她。
這次……聽Andrew的意思，晚上，她很有可能在他家與蘇沉沉碰面啊。
雨荷思量著，剛纔動搖了的心復又堅定起來。
去！
一定要去！
她和蘇沉沉之間，有帳要算。
計算當著安家人的面，那也無所謂。她是兇手，而她……是受害人女兒！
爲此，曲雨荷下午特意請了假，越冷非凡在他一處隱秘的私人住所想見，特別叮囑他，帶上女兒。
雨荷來的時候，冷非凡已經帶著女兒到一段時間了。
房子是冷非凡的母親孃家留下的遺產，很老的小區，一般人不可能猜到他一個大總裁能住這種房子。
一進門，雨荷就抱著小籽言親個沒夠。
喂她吃奶的時候，她大致說了自己晚上應酬的內容。冷非凡雙手環胸靠在不遠處的玄關上，一直沉默。
“是我一定要去的。”見他不做聲，她急著表達自己立場：“蘇沉沉在，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她。”
冷非凡從玄關上起身，踱到陽臺附近點了根菸，抽上。煙霧五行飄進了客廳一些，他悶著頭直接拉了陽臺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只這一聲，雨荷已經充分領會了他的態度。
不同意！
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地步，他又沒辦法停止。
爲了掩人耳目，窗簾沒有拉開，所以不一會兒封閉的陽臺上便煙霧繚繞起來。
籽言吃著奶睡著了，雨荷將她放回房間。急著繼續去說服冷非凡，所以內衣乾脆沒有扣，直接理了理外衣就出去了。
雨荷拉開陽臺的門，便被那裡的煙氣灌了一鼻子。她沒有躲避，直接吸進肺裡。
“午飯吃了嗎？”她問，有些討好的意思。
現在才下午一點。如果沒有應酬，他的飯點是不固定的，也因此，他的胃時常不好。這一點，雨荷從來都記著，也從來擔心著。
他如果沒吃，她會幫他做。給他機會爲難自己一下，出出他心頭的怒氣。
但冷非凡什麼都沒說，而是繼續動作優雅的抽完那支菸。
“報仇、伸張正義和我跟籽言，如果擺在你面前，你選哪一樣？”他摁了菸頭，忽然說。
雨荷被問得楞了一下，繼而覺得他在無理取鬧。所以沒接他的話，而是順著自己的意思說：“我去幫你做飯吧。剛纔我看見廚房冰箱裡新鮮的蔬菜。”
說完，有些失望的轉身要走。
手臂忽然被他抓住，她轉頭看的一秒鐘，人已經重又被他掰回來，正面面對他：“我現在不想吃飯。”
他話裡染了煙氣，熱熱的撲到雨荷臉上。
雨荷擡目看著他，漸漸看到他眼裡十分罕見的不自信。不由自主的眉心微蹙。而腰上此時卻被他另一隻手扣住，氣呼呼禁錮到他身上。
雨荷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但她不能說什麼。只有看著他。
冷非凡漸漸換了副表情，狼性十足的說：“……我現在只想吃了你。吃進肚子裡，任誰都惦記不得！”
雨荷的臉頓時熱起來。外衣很快被這個渾身透著危險氣息的男人扒光。剛纔沒來得及扣住的內衣隨即滑落，他眼裡驀地跳進來一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