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選擇離開
齊高躺在冰涼地面上，擡眸看著灰濛濛的天際，情緒一落千丈。
他想起她臨走前那般痛恨冷凝的目光，她說再見到他會想殺了他！
嘴裡蔓延著苦澀，他許久都沒出聲，良久之後，才低低一嘆，聲音低不可聞：“是我對不起她！”
……
這場盛世婚禮身敗名裂的豈止楊荷一人，莫妮也同樣心死如塵。
就算她再聰明再漂亮再氣質不凡，可那人不願和她一同走下去，她也猶如鮮花一般快速枯萎。
傍晚，萬家燈火初上時。葉翌寒帶著寧夏還有妮妮回了B城郊區的別墅。
莫妮一掃先前的偏激，她很乖的陪著父母吃飯，過後又忙著洗碗，一如先前在家時的樣子一樣。
但寧夏卻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那份落寞寂寥，她是那麼一個開朗活潑的孩子，現在卻強顏歡笑維持平靜。
愛情是這世上最毒的毒藥，她能讓人一輩子甜甜蜜蜜，也能讓人嚐遍心酸。
這樣的妮妮，和當年她被徐巖傷害時又有怎樣的不同？
“妮妮，我們談談吧！”家裡氣氛很僵至，看著忙完一切的莫妮，葉翌寒終於出聲，他筆挺坐在沙發上，姿態冷肅，眸光清冽：“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莫妮倒也不隱瞞，她走了過來，面上一片沉著：“我想去哈佛商學院留學，那邊已經等我很久了。我不想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她話音剛落，寧夏想也沒想就站起身來冷聲呵道：“不行，我不同意！”
說著說著，她忽然流淚滿面，注視著莫妮的目光中難掩悲痛：“單單爲個齊高，你就想背井離鄉遠離我們？妮妮，你忘了，我當年在哥大留學時是怎樣的情況了？出國留學本來就不再你的計劃中，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從來就沒考慮過去國外上學。”
這是她的長女，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獨自一人到陌生的地方舔舐傷口？
沒人比她再清楚那種痛了，哥大那幾年，她從一個普通大學生一躍成爲獲獎無數的優等生，這背後付出努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可這份努力的背後是什麼？是心如死灰，是心如刀絞。
那樣的痛楚，她怎麼能讓妮妮再嘗試一遍？！
這個世上，恐怕只有父母對自己纔是最好的！
看著情緒激動中的寧夏，莫妮心中一暖，她抿著脣瓣沉聲道：“是，一開始我是沒打算出國留學。但現在只有我離開纔是最正確的選擇，我知道今天我的舉動讓你們很爲難，尤其父親！那些領導都坐在下去，他們稍稍一查，一定知道這是我做的！”
“我不管！”想起當年在紐約那些夜不能寐的夜晚，寧夏激動的情緒怎麼都平靜不下來，她上前一把拉著莫妮手腕，臉上滿是執著：“我不管他們知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痛苦。妮妮，你不要想那麼多，我保證，以後你都不會見到齊高的，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打擾你的生活了。”
當了母親才知道撫育孩子的那份責任，她承認，對妮妮的確太過嬌寵了，可人都是自私的，她既然有這個條件，爲什麼還要女兒受苦？
提及齊高，莫妮眼底快速閃過一絲暗淡光芒，她微微搖頭：“媽媽，對不起，這都是我闖出來的禍，我想要自己解決！和齊高無關，去哈佛對我的未來也是一種負責，老爺子老了，他還指望我來接班！”
寧夏聽言，咬著紅脣，面上更是沉重。
她一直都知道謝聞均對於妮妮和她一起生活是極爲反對的，要不是那年妮妮態度強硬，他早就把妮妮帶走了。
雖然妮妮從小到大唸的都是N城最有名的學校，可還是不能和那些國際名校相比。
如果沒有發生齊高這件事，她也許會捨不得妮妮出國留學，但絕不會是現在這種情緒。
就在寧夏沉默的時候，葉翌寒從沙發上起身，他鷹眸鄭重望著莫妮，嚴肅出聲：“這個決定不是賭氣下的耍脾氣？”
莫妮聞言，瞬間擡眸，對上父親嚴厲幽深的視線，她心下一突，想了想，最終還是冷冽道：“不是賭氣，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我想要成功，爲了以後在謝氏站穩腳步，現在刻苦點是必須的。”
齊高，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麼？
好，如你所願，我會努力爬到那個最高位，成功到讓你不敢小視。
那句成功讓寧夏心頭微酸，她不忍再看下去，隨將目光轉到一旁，只是還是心間堵塞。
她豈能不知道妮妮成功二字背後的悲涼？
“好，我同意！”她眼中堅定光芒是那般強烈，齊高難以忽略，他點頭答應，語氣微沉：“但是妮妮，我不希望你後悔。你應該知道你這一去至少要好幾年的時間。你爺爺太固執了，他一心想要你接手謝氏，但你知道的，我和你母親都希望你能簡單快樂的過每一天！”
父母對於孩子的願望都是最簡單的，莫妮心中難掩感動，她淚眼汪汪撲進葉翌寒懷中：“我知道，我都知道！謝謝你們對我的包容，我不會再做傻事的。”
現在她羽翼還未滿，能在齊高婚禮上上演那麼一出，已經是費盡心思了。
她以爲她會賭贏的，那時有齊高相陪，即便面對再大困險，她也有信心面對。
可偏偏她輸了，輸的一敗塗地，輸的連善後的能力都沒，只能挫敗遠走。
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滿口應承下來，寧夏冷颼颼目光頓時落在他身上，氣急敗壞道：“你怎麼能同意？你知不知道她這一去該面對怎樣的痛苦？這件事明明齊高也有錯，爲什麼他就能好好著，我女兒就要遠走他鄉？”
不是不怨，只是和齊高多年的交情，讓她實在說不出多過分的話。
可現在她女兒就要選擇離開了，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想到齊高最後躺在地上良久不語的垂敗灰白之色，葉翌寒抿著薄脣，冷沉吐口：“齊高知道以後會怎麼做的！妮妮今天的確頭過放肆，在場的安保人員都不是瞎子，發生在天臺上的事他們都看的一清二楚。退一步說，依妮妮的聰明在國內上大學也不合適，她從小被我們寵著，出去歷練歷練也好。”
寧夏哪能依？她火急火燎的心頭難受：“你還好意思說，也不知道是誰寵妮妮寵的最厲害！齊高是你兄弟，妮妮更是你女兒，她現在這種情況，你就真的放心她離開？”
在她一道道冷言冷語下，葉翌寒還真是沒轍。
他無奈揉了揉不斷跳躍的眉心，長臂一伸，將暴怒中的小女兒擁入懷中，懷中一個是女兒，一個是愛妻。
“好了，寧夏，別鬧脾氣了！我相信這是妮妮仔細考慮之後的結果。本來我們就有計劃讓她去國外上大學，現在也不過是將計劃提前了。相信我，我沒有偏袒誰！妮妮現在如果還留在國內將會處在風尖浪口之中，只有等這事慢慢過去，大家纔會選擇遺忘。”
時間是最佳的良藥，再過幾年，就算還有人記得今天的事拿出來做文章，那效果也比現在差許多。
……
與此同時，齊家老宅。
送完賓客回家，高傾城氣的將手提包直接仍在沙發上，雙手抱胸，咬牙陰森道：“這事都怪我，怪我眼光有問題！他楊家可真是教女有方，養出這麼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敢嫁進我們齊家！幸好沒讓她得逞，不然你媽我以後都沒臉再在B城行走了！”
和高傾城一同回家的齊高聽見這話，面上一片平靜，絲毫憤怒都不見，可只有跟在他身後的助理林唐才能感受到老闆身上傳來的那份難言悲苦。
“不行，我越想這口氣越是咽不下去了！想我們齊家橫行了一輩子，還沒遇到這麼噁心人的事！”丈夫早逝，兒子齊高是高傾城這輩子最大的驕傲，雖然他這些年心思完全不在結婚了，可再怎麼樣也不能給他找個這樣的女人吧？
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兩口，一直不見身後齊高發聲，高傾城疑惑轉過身來，滿臉不悅道：“你倒是表個態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齊高那一臉的傷給徹底驚住。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心疼的上前，伸手撫上他青腫的嘴角，嗓音中滿是怒火：“誰這麼大膽子敢動手打你？今天我們齊家已經成了整個B城的笑話了，你又被人打！誰這麼故意和我們齊家過不去？”
齊高心情不暢，在高傾城滿含怒意的問話下，他微微皺眉，不動聲色閃開，而後冷淡道：“沒什麼，是我不小心撞的。”
這話傻子纔信！
高傾城氣的怒目而瞪，今個一天就沒什麼事讓她順心過：“你當你媽是白癡啊！這麼顯而易見的傷還敢說自己撞的？是不是你又在外面亂來，被人姑娘找人打的？”
越想，她便越覺得有可能，要知道，她這兒子哪哪都好，就是年輕的時候招惹了不少風流債，典型的花花公子，雖說這幾年私生活方面檢點了不少，可那些老情人可是一個都不少。
尤其今天那段視頻出現的十分可疑，原先她以爲是哪個仇家，現在想來，恐怕是他的舊情人吧？
齊高還沒吱聲，在他身後的林唐就忍不住嘴角猛抽了。
心想，老夫人這想象力可真驚人，不去當編劇真是對不起她這活躍的腦細胞。
老闆這一身傷可不就是被人打的麼，可不是什麼姑娘找人打的，而是人家姑娘的爸爸親自打的。
嘿……恐怕您知道真相了，也得胖揍老闆一頓。
就在高傾城胡思亂想的時候，管家急忙跑了進來，看著客廳中氣氛僵至的母子倆，結結巴巴爲難道：“太太，楊小姐來了。她說要見少爺，您看，要不要讓她進來？”
在兒子那沒問出個所以然高傾城就已經很生氣了，楊荷的到來更是撞槍口了，新仇舊恨一起算。
當即，臉色就冷了兩分，冷笑譏諷罵道：“她竟然還有臉來？太不要臉了，讓這種噁心的女人進來，你是想髒了我齊家的地板麼？”
管家是齊家也做了許多年了，太過了解這位老夫人的心思了，見她情緒這般難以自制，連忙點頭應下表示明白。
但門外的人顯然不願就此放過，高傾城的聲音太過冷寒，站在門外的楊荷聽的一清二楚。
她當即面色一急，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傭人就闖了進來：“齊高，我要和你談談！”
本想上樓的齊高面對忽然跑進來的女人半點好感都沒，他甚至連個眼神都沒，就朝一旁管家冷聲道：“把她給我轟出去！以後別什麼人都放大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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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寫妮妮長大了。
那啥說下更新，以後都準時放在早上十點更，如果十點沒有就說明不更了，大家也不用等哈。
還有，那啥，新文我準備了，古言是復仇種田，現言是甜蜜蜜的婚戀文。就是不知道發哪個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