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女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她神色微怔,抓著衣襟的手倏然發緊,艱難吞了口唾沫下去,“什,什麼方式?”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陳靜頓時慌了神,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人話裡的暗示她怎麼可能聽不明白?
昏暗的車廂內,女人不敢吭聲,甚至連氣都不敢用力地喘一口,她垂眸盯著自個身上的某處看,直到頸部傳來陣陣發麻她才輕擡著頭,一眼望進那人的眼底。
她生的勾人,一雙水霧的眸子緊盯著人看,沉了好半晌的氣才慢慢說道:“這是他和你的事,別扯上我,實在不解氣你也可以把江祁文抓過來暴打一頓,如果你覺得抓不到我也能幫著你……”
陳靜抿了抿脣,話說到這份上她也按捺不住激動,漲紅著臉噼裡啪啦說了一通,又怕沒有可信度,她甚至掏出手機錄了音。
“可,可以了嗎……”
聲音含著哭腔,將錄音保存起來放在一旁。
司機:“......”
他是真沒動過那些想法,一句玩笑話而已,哪知道這人就放在心上了?
他面頰刀疤猙獰,笑的時候一條疤痕都擰到一處,十分駭人。
“幫我個忙我就放了你。”
“什麼?”陳靜胡亂抹了眼淚,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似的迎上那人的臉,“你說。”
“偷到何薇當年寫給他的情書。”
“就這麼簡單?”
以爲是很難的一件事,她也做好了託詞,卻不料就是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一件事,陳靜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來補救,甕聲甕氣脫口而出這句話。
男人又笑了,手指揉著她的秀髮,“別高興的太早,這封信不是普通的信,有的是讓你罪可受。”
“......”
就知道不會有那麼好心。
腹誹一頓,陳靜乖乖應下這話。
她心思剔透,比誰都明白這時候反抗有的是罪可受的,索性司機也沒繼續爲難她,取了她的聯繫方式後就把人給撂在大馬路上走了。
車流高 峰,站在路燈下的女人雙眼空洞,有種重生的感覺在滋生。
方纔那些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
週年會提前結束,剩下的時間倆人只能回到新的住所,這兒和當初他們住的幾乎沒什麼差距,佈局和裝飾都是按照唐寶兒的喜好來的,就連傭人也都是挑幾名老傭人過來。
不得不說,有些事藍程海的確很貼心。
“喜歡嗎?”
二樓陽臺的紗布飄揚,女人站在陽臺眺望遠方,藍程海上樓就瞧見這麼一幕,他心思一動,快步上前將認給抱住,腹部貼在她細緻的腰間,下顎溫柔地搭在她肩頭。
他說話時噴出溫熱的氣息,唐寶兒覺得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癡笑轉過頭,“還不賴。”
“就這樣?”
“不能誇你太多——”手指戳在他鼻尖,“要不然你不得上天了?”
“哈——”
聞聲忍不住笑了。
藍程海這下也沒和人計較那些話,總之美人在懷那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別的,他攥緊了懷裡人兒的手,“欠你一個婚禮,等我處理好這些事再補給你。”
“不急。”
掌心傳來了溫熱氣息,唐寶兒輕聲應了句。
“少爺,少奶奶,可以吃飯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唐寶兒渾身一震,猛的回頭,熟料因爲太過激動回頭而撞在男人下巴初,她痛的恨不得咬住脣,眼眶不自覺布上層霧氣,以至於回頭瞧見人的時候都是委屈巴巴的樣子,
宋嬸笑容依舊慈祥,目光溫和落在她身上。
唐寶兒眼周微紅,一時間也忘了跑的動作,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隔著一道紗布簾的人就是宋嫂。
“傻眼了啊?”
寬厚的手掌在人眼前使勁晃倆下,唐寶兒驚覺緩神,掀起紗布就跑,結結實實給了人一個大擁抱。
上了年紀的人那受得了她這麼個激動的狂抱,二人雙雙倒地,好在地面足夠柔 軟,唐寶兒一手按在地上,眼淚不爭氣砸下,“我還以爲您再也不來了。”
宋嫂憐愛擦擦她的眼角,解釋道:“怎麼會呢?”
“那你怎麼都不來看我了呢。”唐寶兒坐在地上,一句話愣是說的委屈極了,她咬著脣,“這些年我也很想你。”
宋嫂鼻尖一酸,重重點著頭,“我也想你。”
二人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裡無法自拔,早都把外面的人給忘的一乾二淨,藍程海隔著紗布瞅人,他一手握住紗布,站了小片刻擡步過去。
“走吧,下去吃飯。”
“對對對。”宋嫂一個激靈,立馬起身,“我先下去看看,別糊了。”
目送著人離開,唐寶兒才從地上起來,她衝著藍程海咧嘴一笑,那樣子還挺滲人的。
“你怎麼把宋嫂給找回來了呀?”
“有什麼我做不到的嗎?”
聞言,唐寶兒搖搖頭,“還真沒有。”
不吹不捧,很多事到了藍程海手裡的確沒那麼複雜,他總有千萬種解決事情的手腕,至少在唐寶兒這兒他是這個樣子的。
一頓飯吃的簡單又溫馨,飯後宋嫂端來水果讓他們吃著消化,吃到一半唐寶兒接到唐母的電話,她握著手機挪了位置,刻意調低音量,以至於藍程海湊上來聽了大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你媽說什麼?”
掛了電話,藍程海枕在她腿上,問了句。
“讓我回家。”
“胡說。”
“真的。”唐寶兒作勢就要起身,無奈這人力氣比自己大多了,他枕著她的腿不讓人動,唐寶兒氣的想動手去抽他了,“讓我起來啊。”
“不。”
“我媽找我有事兒!”
只見男人翻了一個身,側身對上她的眼,“讓司機去接,少來這套話來堵我了,告訴你,今兒人就在我這住下你媽也不會多說一句信不信?沒準兒她還會拍手叫好呢。”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這人,自從答應復婚開始就放飛自我了,基本沒了那會的矜持不說,還越來越把身上那套花裡胡哨的情話哄的她開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