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不理會他們幾人的交談,一手提著礦燈,身子從破碎完全的車窗探出,另外一隻手大力抓緊車頂邊緣,一個翻身便攀到了車頂上。
張偉張堯兩兄弟也明顯表現出對於我們的談話沒有半點興趣,跟著一起出去。我注意到九頭靈蛇這回並沒有發出異樣的叫喊,難道說現在外面的威脅就不見了?
想到這裡,我打住大頭的話,說道“我們現在試試走出去看看靈蛇會不會有反應,如果有,就表示它剛纔並不是懼怕那撥海水,如果沒有,則相反。”
他們幾人想了一下,跟了上來。
果然,這一次雖然靈蛇還有有點不願意下車的樣子,但相比之前,要好了很多。車頂上的三人見到我們走出了車廂,手中的燈光隨意的照了過來,我朝他們喊道“有沒有發現出口?”
張偉答道“沒有。”
奇怪是黑子並未發出任何聲音,事實上,當時的我並沒有注意到打在我們身上的僅僅只有兩道燈光,黑子的身影早已不見。
煙鬼習慣性的從兜裡掏出香菸,我瞧見,嬉笑他道“還想抽菸啊,都溼透了吧。”
“咦?”煙鬼攥著那包香菸,忽的發出奇怪的叫聲“事實上,香菸還好好啊,一點都沒受潮。”
“什麼?不可能吧!”
話音剛落,煙鬼抽出一根,將那包煙徑直朝我扔了過來,我用溼漉漉的手接住,乾燥的感覺立即傳入手心,果然,香菸一點都沒有被濡溼,可是怎麼可能?“煙鬼,你把煙放在哪了?怎麼會沒受影響?”
“就在兜裡啊,我也奇怪的很。”他說著掏出防水打火機點著嘴間的香菸,一點火星在黑暗裡冒出。“而且,還有一個不對勁的地方。你們有誰感覺到冷了嗎?按理來說,現在是深冬了,被涼水這麼一通淋,應該會凍得全身發抖纔對。”
大頭。芋頭以及龐清禾和秀兒幾個正在四處研究想要探明此處究竟是什麼鬼地方的人,聞聲紛紛“咦”了一聲。
胖子更是直接擰起衣角,嘩啦啦的水聲傳來“真的是水啊,可是爲什麼?”
“快,看看各自裡面的衣服有沒有溼!”大頭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大聲叫著率先掀開外套,只見裡層的衣服依舊乾燥。
“是了,是了。”發現了這一點的大頭笑了起來“剛纔那一幕海水衝擊的畫面雖然真實,但只有表面而已,我想想該怎麼去解釋這個問題,應該說,海水確實是海水,但是,是否真的有我們看到的那麼多呢?怕是不盡然,不論是自然現象還是人爲因素導致。我敢肯定,剛纔那撥海水,僅僅只有接觸到身體的那一小部分是真實的水分,至於後面連綿不斷的則是幻象而已。你們仔細感覺感覺溼漉漉的外套,腦袋不要理所當然的去認爲就一定沾滿了水,要往相反的方向思考,告訴自己只是毛毛雨。試試看?”
說實話,這樣漆黑一片的空間裡,聽著大頭這一番亂七八糟的話,我是真的半點頭緒都沒有。不過看他認真的模樣。我還是將信將疑的閉上了眼睛,在腦子裡重複著他說的那幾句話。不曾想,沒過一會兒,竟然頓時覺得身上輕了很多。手上原本怎麼擦都擦不掉的粘粘的海水瞬間沒了痕跡,用手碰觸外套,僅僅只殘留一些溼潤感。
胖子率先發話“嘿,大頭,什麼情況,你的方法還真有效呢。”
“是啊。奇怪的地方,亦真亦假才最讓人難以琢磨。”大頭說著停頓了一下“我想,無論我們是怎麼到達了這個地方,只要能成功走出去,就連烏國不遠了。”
“怎麼說?”車頂上的張偉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句話,發問道。
“所有有關烏國存在的文字記載,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一半相信一半質疑,以爲是神蹟般的存在,之前我還無法理解爲什麼會這麼說。但是現在身處此地,我明白了,烏國應該是有類似的情況,也就是說,至少在同一片區域。”
“嗯”張偉低沉的應答著,我都不確定他是否真的聽懂了。
大頭也不管,搞明白了第一層現象後,他的精神明顯有了提升,不再緊張,不再躡手躡腳,接著說道“此刻最關鍵的一點應當是弄明白,究竟那節車廂是如何憑空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聞聲,我們手中的燈光齊齊朝身後的車廂照去,七盞礦燈光聚攏,足以將正常人眼睛照瞎的亮度打在破舊的車身,只短短幾秒,秀兒便開口道“各位,有沒有覺得這節車廂有點不太對勁?”
“好像太舊了。”龐清禾小聲說著。
神經大條的胖子滿不在乎的接話道“現在的火車都是這麼破,全國上下到處都窮的要命,哪裡還有錢去造新火車哦,我說你兩實在是太多疑了,以前我連破的就快只有車輪動的火車都坐過,不要大驚小怪的。”
“不是,胖子,你好好看看。”秀兒說著移動起手中的礦燈往車身側面照去“之前那撥海水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本來上面積滿了灰塵,根本看不清楚,而現在,你們看上面寫的是什麼字?”
我順著燈光的方向看去,只消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這絕對不是我們買票坐的那列車!”
“確實不是。”大頭也看了過來“從文字來看,這節車廂存在的時間至少得再往前十來年。這麼說來的話,我們並不是連人帶車廂一齊跑到了這裡。”大頭說著突然笑了起來“有趣有趣。”
煙鬼熄滅了香菸“難道你是說,我們自己走來的?”
就在大家說話間,胖子跟猴子已然走到了車廂旁,被海水沖刷過的車身上依舊殘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胖子莫名其妙的將鼻子湊了上去,聞了聞,接著猛地一拳打了過去,力度之大,直接穿透了那層鐵皮。
“尼瑪的。這玩意就光有個架子,幸虧剛纔不是真的海浪,否則不得被鐵皮包了餃子。”胖子見狀罵罵咧咧的說著。
猴子在一旁想笑不敢笑的樣子,著實滑稽。只見他稍稍遠離了胖子,蹲下身,伸手摸起了鏽跡斑斑的車輪。
大頭皺著眉將燈光投向了地面上的鐵軌,隨即緩緩往前走去。秀兒和龐清禾兩人走到了左側的洞壁,小聲的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