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持人的嘴皮子還真是厲害,一具不知名的棺槨硬是給它捧成這樣。接著聽他說道“經(jīng)茶館方面檢驗過,這具棺槨從出土到現(xiàn)在仍然保存完整,封釘依舊,內(nèi)在的神秘物體還在不停的發(fā)出響聲,顯然是名活物,想想就覺得驚人,什麼樣的東西可以在密封的棺槨裡存活如此之久。”忽的主持人話鋒一轉(zhuǎn),單手蓋在了棺槨上“雖然我不清楚究竟這具棺槨裡蘊含著什麼樣的驚天的秘密,值得半個北平城都爲之轟動,但是,有需求就有市場,既然大家想要得到,我們茶館方面自然是竭盡全力去滿足。”
音調(diào)陡升,“好了,話不多說,關於這具棺槨,拍賣方不接受現(xiàn)金方式,只願意以物易物。所以,各位,勇敢的開價吧。”
老者高昂的話音一落地,立即引來在場所有參會者的驚呼,想來他們是沒有料到會採取這種方式,然而詫異也不過就那麼幾秒鐘的時間,隨後各路人馬稀奇古怪的珍品都毫不顧忌的爆出來,絲毫不擔心會引來旁人多餘的想法。
不過也是,既然能有資格來到這個地方,都不會是無名小輩,誰要想動誰,最好還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躲在棺槨裡盤算著時間也快差不多,這麼一小會兒,甚至還聽見有個人想要用一倉庫的軍火作爲交換,不覺有些震驚,然而這只不過是一場戲,最後成交的交換物只會是那塊玉牌。隨著高氵朝時極度的愉悅緩緩落幕,場上幾乎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表達過自己可接受的最大程度的交換物,時間一點點流逝,只剩下稀稀落落的那麼兩三個聲音此起彼伏毫不相讓的爭奪著。
我們要找的人必然就是這幾個聲音其中的一個,希望大頭他們已經(jīng)確定了目標所在,就等主持人宣佈成交,整齣戲就快要到尾聲。
半晌,勢在必得的三人紛紛亮出了王牌,除了那塊玉牌外的另外兩件物品甫一公佈出來,登時引起陣陣驚呼,不僅僅是我,就連參與拍賣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震驚起來,誰能想到,爲了一具棺槨,他們竟然捨得割肉到這種程度。
主持拍賣會的老者眼見競拍確實已到了極限,輕輕鼓起掌,大聲說道“我不得不承認,各位提出的交換物在我聽來,都快抑制不住想要搶奪的衝動。”此話一說,立時引來場上有節(jié)制的鬨堂大笑。老者也笑意盈盈的安靜等待大家的笑聲落下,才繼續(xù)說道“好了,既然如此,請各位稍等片刻,容我請來送拍棺槨的年輕人,由他決定最終拍得這具神秘棺槨的幸運兒會是誰。”
“有請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古蒼。”老者話音落地,我聽見古蒼熟悉的似有若無的腳步聲一點點移往這邊,最終停在了我身邊。
黑子這麼一出場,算是徹底的暴露在這個圈裡了,以後再想要隱秘行事怕是不能,對他而言,這何嘗不是一種犧牲。
“首先我想感謝各位叔伯阿姨的鼎力支持,剛剛在後臺,我有幸聽見諸位提出的如此琳瑯滿目的交換品,說實話,都快激動壞了。恨不得能夠通通交換過來。不過可惜,棺槨只有一具,而那位先生提供的玉牌恰好是我此時最需要的物品,所以對於其他人晚輩在此只能說句抱歉,只盼以後有機會,再來換取你們手中的珍品。”難得的黑子居然會說出這麼文藝官場的套話,我聽著總感覺什麼地方無比彆扭。
然而現(xiàn)在可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接下來只要等到主持的老者公佈何老二贏得這具棺槨,我便要鼓足勁頭一舉完成那似乎不可能的任務。
“好的,古蒼兄弟已經(jīng)決定了那邊提供玉牌的客人就是最後的贏家,大家鼓掌祝賀他!”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下一秒中,茶館上方的天空傳來一陣悶響,本來今日的天氣便是陰陰沉沉的,這聲音聽來也只不過像是陰雷。只有少許人詫異的向屋頂處投去目光。
“噗噗噗!”一張巨大的純黑色幕布隨著悶響迅速的從頭至尾覆蓋住了整座茶館,立時,半點光芒都照不進來,我聽見主持的老者一面大聲安撫參拍人員不要慌亂,一面帶著蝕骨寒意的語氣利落的吩咐起茶館護衛(wèi)去查明究竟。
誰知,“蹦蹦蹦。”就在一衆(zhòng)護衛(wèi)擡腳欲趕往館外時,館內(nèi)的燈泡瞬間齊齊炸裂,玻璃碎片四濺開去,整個拍賣場立時一片黑暗,詭異的是,隨著黑暗降臨,場上反而顯得異乎尋常的寧靜,我卻聽見數(shù)十道急促的跳躍聲衝向這邊,沒想到,參加拍賣的那些勢力里居然還有著一撥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乘勢搶奪棺槨。
黑子站在棺槨旁,燈泡碎裂之時,右手立即狠狠的拂過八顆封釘,手掌過處,幾不可聞的一連串的吸力突突突的將鐵釘吸入手心,隨即棺槨被打開,我趕忙縱身跳出,麻溜衝向龐清禾所在的位置。
我身後,黑子重新封好棺槨,似是正與數(shù)人無言的打鬥起來,不過這打鬥並沒能持續(xù)多久,茶館的護衛(wèi)已經(jīng)找到煤油燈,一盞盞的點了起來,屋頂上胖子製作的幕布也到了機關設置的時間被冷煙火點燃,眨眼間化爲一團灰燼,隨風消逝。
幾十盞煤油燈亮起,拍賣場地復又恢復明亮,我努力剋制住噗通噗通跳躍的心臟筆挺的站在龐清禾身後阿木旁邊,扮演一名盡職的貼身保鏢,眼神投向圓臺上,黑子若無其事的立在那裡,彷彿剛纔的打鬥根本沒有發(fā)生過,方形茶座上所有人正悠閒的喝著茶,臉上故作驚訝,四處望去。
短短的幾分鐘,不知不覺間拍賣場四周茶館的人員數(shù)量翻了好幾倍,一名年輕人快速的跑上圓臺在主持的老者耳邊飛快的不知說了什麼。
老者聽後,登時怒目圓睜,不過待得他的臉龐轉(zhuǎn)向茶座這邊時,便已恢復到了之前的姿態(tài)“各位,所謂的天災就是如此,今日天氣不好,館管內(nèi)的照明情況突發(fā)技術性故障,給大家?guī)淼穆闊以谶@裡向大家致歉。那麼現(xiàn)在,最後一件拍賣品也已售出,整場拍賣會算是接近圓滿結(jié)束,那位持有玉牌的客人請上來完成轉(zhuǎn)交手續(xù)。”
說完這段話,老者忽的緩緩走到圓臺最邊緣位置,和顏悅色卻不怒自威的語氣在掃視全場後才從他嘴間傳出“我知道,最近這些年來到天方茶館的生面孔越來越多,很多人可能會錯誤的以爲如今是新人的天下,我們這羣老骨頭已經(jīng)不中用,該退出歷史舞臺了。就好比這位年輕輕輕的古蒼兄弟。”老者轉(zhuǎn)頭朝已經(jīng)轉(zhuǎn)交完畢正將玉牌放進內(nèi)衣中的黑子招招手,示意他過去,待得黑子走近他身邊,老者左手搭上他的肩膀。面朝茶座繼續(xù)說道“古蒼兄弟臨危不亂,智勇雙全才避免了天方茶館顏面掃地的情形發(fā)生,不過說到這裡,既然諸位今日齊齊到場,那我就想問一句,你們是不是覺得天方茶館老不中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