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一片,照得眼球很不舒服,這種痠麻的感覺讓眼睛很難受,是做夢?還是自己已經死了?馬千在慢慢的思索著,他的手有了知覺,左手隨意一劃,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手上有了痛感,看來自己還活著。
知覺在恢復,疼痛感隨即襲來。最大的痛感有兩處,一處是右手臂,一處是右眼框。傷得不輕是肯定的了,從數百米的高空掉下來,不死已是萬幸,受傷是難免的。
又過了一刻鐘,馬千先睜開了左眼,眼前很開闊,地上的草不茂盛,也不稠密,一棵黑色的大樹的樹幹就在他的左手邊,剛纔他的左手隨意一揮,就是打在了這個大樹的樹幹上。
他試著睜了一下右眼,很疼,有腫脹的感覺,勉強睜開了一條縫,乾涸的血漬塞滿了這個小小的縫隙。有光感但看不清東西,看來右眼是在下墜時被樹幹劃傷的,右臂還是不能動,用左手捏了一下右臂,衣服袖子已經破碎了,胳膊上血肉模糊,但除了扭傷外,並沒有發現右胳膊有骨折的跡象。馬千徹底放心了,看來自己沒有受太大的傷,接來下就看還能不能走動。
胳膊上與腿上粘了十幾個暗紅的“血棍”,長約15釐米,不在不停的蠕動,看著非常噁心。細看是一條條的血螞蝗,已經在馬千的傷口處吸飽了血,這種雨林螞蝗非常常見,在自已昏迷的這段時間只有十幾只來吸血已是萬幸,看來自己昏在這裡的時間還不算太長,或者這一帶的螞蝗數量稀少,不然非被上千只螞蝗吸成一張人皮不可。
右邊的手臂有一條長20釐米的口子,大手臂上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大量的血液已凝成黑色的血痂,仍有少量的血液滲出手臂,迷彩的衣服已經沒有了袖子,只剩下兩三個小布條垂在臂膀上。馬千直了一下身子,他一直半躺在地上,下面壓著幾叢灌木,一棵大樹靠住了他的左半個肩膀。
身子雖然散了架的感覺,但他一掙扎竟然坐了起來,吸滿血的螞蝗從胳膊上掉了下來,幾隻還沒有吸滿血的依然在他的手臂上拼命蠕動。馬千沒有理會胳膊與腿上吸附的這些吸血鬼,而是目光遊動,尋找自己隨身的揹包。揹包是背在自己身上的,從高空墜落時與自己身體脫離了,但應該不會落在離自己太遠的地方。
他觀察了自己前方20米半徑的區域,有些屬於他的物品散落在草地與灌木之間,如:水壺、防雨包、少量藥品、手機部分配件、兩件附身T恤、帽子、防蚊液等,但大量的衣服、食品與整個揹包並沒有發現,可能是在掉下來時掛在了樹上或掉到了別處。
馬千試著站起來,但雙腿無力,本身受傷嚴重,再加上流血過多,如果想活命現在必須找到止血和消炎的藥品,同時他還要找到身上的鹽包,如果沒有鹽包,如果想弄掉吸附在身上的這羣螞蝗也是一個比較頭疼的問題。
站起來不行,他就試著往前爬,上衣與褲子已經嚴重破損,基本無法包裹住身體了,在這種雨林中想活命的話還需要衣物保護一下身體。
爬得很慢,每爬一小步,右臂都是鑽心的疼痛,右側的骨盆也疼痛難忍,看來自己在掉下時一定是右側的身體撞到了樹幹或者地面,所以右側的骨盆與手臂才受傷比較重。
手機已不能用了,只找回了少許配件,防蟲液也沒有了,只剩下一個破損的空瓶。還好水壺還可以用,這種鋼製的大保溫壺雖然外表被摔出一個個大小不等的凹陷,但沒有被傷及內部。
他又在周邊尋找到了防雨包、止血帶、鹽包、二包餅乾、一把美式M9軍刀、帽子和兩件T恤,有了鹽包驅趕螞蝗就很容易了,只要用鹽包一擦,螞蝗就應聲落地。撿回這些物品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累得馬千滿頭大汗,身體已非常虛弱。
他靠在大樹上,坐著清理傷口,先用M9軍刀把血痂清除,又用刀子把大手臂傷口周邊的粘了大量泥土的壞死的皮肉切除掉。作爲曾經的熟悉野外生存的特種兵,做這種傷口的處理還是輕車熟路的。
找到的藥品只有“去痛片”,這種最原始的藥品本是馬千用來簡單去痛和治療失眠的藥物,他走到哪裡都帶著這種廉價的藥片。本次行動醫藥箱是背在**身上的,一定要找到**才能拿到消炎的抗生素和治療破傷風的藥品,不然的話一旦傷口感染,引發高燒後果將非常嚴重。馬千取出10片去痛片,用石塊碾碎,撒在傷口上,雖不是對癥的藥物,但也有一定的效用,這是野外生存常用的手段,再用止血繃帶包紮了傷口,這就有效的阻止了大量血液的滲出,等找到急救箱,再做進一步的處理。
看太陽的方位,現在應該是下午二點左右,森林中悶熱潮溼,樹木茂密,由於大樹的遮擋太陽雖不能直接照射到身上,但蒸發的水氣瀰漫在低矮的灌木叢區域,蒸得人呼吸不暢。
馬千對這種亞熱帶雨林的氣候還算比較適應,他雖然是北方人,但在當特種兵其間,他曾在中國雲南的森林中從事緝毒與打擊走私活動兩年之久,對森林中的求生與生存技能相當熟悉。況且最近兩年曾數十次來到這片位於緬甸的這片森林,只是這次出現如此嚴重的事故實在太過突然,同行的四個人在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就發生了意外。
此時正是春夏之替之季,雨水正在逐漸增多,這種季節如果想在雨林中生存,找到一處相對乾燥,且蛇蟲不太光顧的區域,是能否活下去的關鍵。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如何安全度過雨林夜晚的核心問題是找到一個能宿營的場地。
現在這個地方肯定不行,地上的螞蝗、螞蟻、毒蛇太多,雖然有防雨包,但那個小型防水睡袋是便於攜帶的那種類型,非常的薄,無法在如此兇險之地形成有效的防禦。在樹上做一個樹屋是比較理想的選擇,但現在走路都困難,更無法去爬樹,也就更不可能去找搭屋的材料了。
馬千用僅有的M9軍刀砍了一段樹枝做木棍,他靠著木棍的支撐站了起來,靠著左手的力量撐著木棍,可以緩慢走動。
他吃了幾片餅乾,一邊吃一思考自己爲什麼會從飛機上掉下來,但怎麼也記不起來了,只記得喝了杯紅酒,然後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撈牛、**與祝二合怎麼樣了,是飛機墜毀了還是出了別的意外?
收拾一下剩餘的物品,換了一個乾淨的綠色T恤,然後把用破布條把防水包水壺等物品包起來背在背上,走出了這片區域。此時身高一米八十的馬千十分的狼狽,除了上身的T恤還算乾淨,身上已經破敗不堪,褲子大量破碎,猶如一個破短褲。右眼腫脹嚴重,臉上與身上全是血漬與泥漬,還有樹木的綠色的漿汁。
馬千沒有向他來北方走,而是徑直走向西方,他知道就是他朝來的方向走也是走不回國的,現在的目的是儘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宿營之地,然後再慢慢尋找其他同伴、食品和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