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鐵硯沒看出什麼來，對孔氏說道：“哦，好的，我先去洗洗手……”
說完向水盆走去。
姜採月卻覺得不對勁兒，問道：“娘，你怎麼了，好像哪裡不對呢？”
當(dāng)著霍鐵硯的面兒，孔氏哪好意思說，只能掩飾道：“哪有什麼不對，不都好好的。”
姜採月只能癟癟嘴過去，收拾桌子吃早飯去了。
一家人和霍鐵硯一起吃過早飯，姜採月又想像昨天似的，和姜盛喜、霍鐵硯一起出去幹活，卻聽孔氏說道：“月兒，今天你別幹活兒了，帶順順到你姥那兒去，你姥的棉褲拆了沒做，你幫她做上，再給她帶點(diǎn)吃的過去，中午就在她那吃吧，當(dāng)哄孩子了。”
姜採月驚訝道：“娘，你不是說姥姥的棉褲你過兩天拿家來做麼，怎麼讓我去？我、我不會做棉褲啊，霍大哥的都是你做的！”
孔氏瞪眼，說道：“就是不會才讓你去，正好讓你姥姥教你，不硬帶著你，你會學(xué)啊！這麼大的姑娘了，連做棉褲都不會，以後嫁了人，把都一家子都凍死啊！”
姜盛喜也道：“月兒，讓你去你就去，這幾天忙的，娘都沒顧上去看姥，正擔(dān)心呢，你就去陪陪她能怎麼。”
姜採月以爲(wèi)他們又聽好姥姥受氣了之類的，便只好說道：“那行，我去就是了。”
說完到廚房裡拿了些吃的，拉上姜順順對霍鐵硯說道：“霍大哥，今天我就不幫你們了。”
霍鐵硯笑笑，說道：“去吧，陪老人家要緊，家裡這點(diǎn)活兒，有我和你大哥就足夠了。”
姜採月便帶著順順出了門。
做棉褲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雖然姥姥看不見，但是聽她一說就會了，她一刻不停，沒到晚上便做完了。
早上帶來的飯菜中午兩人沒吃完，剩下的她給姥姥熱了端進(jìn)屋去，然後才帶著順順回家。
她回到家裡的時候，家裡已經(jīng)大變樣兒，整個房蓋上的草都被掀下去了，大哥和霍鐵硯兩人已經(jīng)把房子後坡苫完，前坡苫上一小片，看起來像沒剃完的禿頭，異常滑稽。
見到姜採月抱著順順回來，在房下打下手的孔氏驚訝地說道：“咦，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你姥的棉褲做完了嗎？”
姜採月說道：“做完了，我還給姥姥熱了飯，她自己吃著，我就回來了。”
孔氏沒辦法，說道：“哦，那你進(jìn)屋去做飯吧，正好家裡的飯沒做呢。”
姜採月心疼她在外面忙了一天，說道：“天晚了，太冷，還是你進(jìn)屋吧，我給他們?nèi)硬荨！?
房上的姜盛喜見霍鐵硯在房頂，姜採月和他不上話，便也說道：“娘，還是你進(jìn)屋吧，這一天可把你累壞了。”
孔氏只好把手裡的活兒交給姜採月，帶著姜順順進(jìn)屋了。
一直忙活到天黑下來，姜盛喜和霍鐵硯還是沒能把最後那片苫完，沒辦法只好把半苫到一半兒的茬子壓住，兩人從房上下來，和姜採月一起進(jìn)到屋裡，換洗過後吃了晚飯。
吃完飯霍鐵硯回去了，姜盛喜也和順順到西屋睡覺，姜採月實(shí)在忍不住，問道：“娘，你今天和我大哥到底在鬧什麼，爲(wèi)什麼一定讓我到姥姥家去，我看吃飯的時候你們倆也不對，我一和霍大哥說話你們就打岔，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孔氏沉吟了半天才說道：“月兒啊，你跟娘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相中霍鐵硯了？”
姜採月也尋思了半天，才說道：“相不相中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他人確實(shí)不錯，仗義又豁達(dá)，不像潘景玉那樣小心眼兒，人樣子也長得挺好的，除去村裡那些傳言，還真沒發(fā)現(xiàn)太大的缺點(diǎn)。”
孔氏嘆氣，說道：“唉，我就知道是這樣，從前問你，你還不承認(rèn)，現(xiàn)在連你大哥都看出不對，娘就不能不說了，你和霍鐵硯真是不可能，你別惦記了，要嫁人，娘讓人給你介紹好的，咱可不能像翠香那樣，隨便就嫁了。”
姜採月說道：“娘，你說什麼呢，我只說霍大哥人不錯，可是我沒說我相中他啊，我也沒想要嫁人，你就別再提給我介紹親事的事了。”
孔氏瞪眼說道：“覺得他比別人好還是不相中他？你別以爲(wèi)你不承認(rèn)我就不知道了，你看你們倆人說話的神情都不對，你一見他就滿臉笑，他見你也高興，你們倆要不是那意思纔怪了！”
姜採月微驚，道：“啊？有這樣嗎？我怎麼不知道。”
孔氏說道：“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你都處過一個潘景玉了，還會不知道和霍鐵硯是怎麼回事？你當(dāng)我信啊！我告訴你啊，說不行就是不行，以後不準(zhǔn)你和他來往，幹活的事兒，以後讓你哥和他說，你別往跟前湊和。”
姜採月聽到又癟嘴，說道：“娘，我跟你說的是實(shí)話，我和霍鐵硯，沒像當(dāng)初和潘景玉那樣，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他對我怎麼樣，還是我對他怎麼樣，都是本能的，娘你就不能不管嗎，是姻緣的話，你攔也攔不住，不是姻緣，你綁也綁不到一起，況且……霍鐵硯不是挺能過日子的麼，娘有啥看不中的。”
孔氏似乎被她勸服了一點(diǎn)，可是一起到早上兒子說的話，她的心就又不安定了，說道：“唉，要單看這個人是不錯，我這麼大歲數(shù)的人了，又不是瞎，可是霍鐵硯他從前是當(dāng)土匪的呀，就算他現(xiàn)在改邪歸正，可要是從前犯的事被翻出來怎麼辦？真跟了他，咱一家人都要被連累！”
姜採月坐在那裡不說話了，自己可以不在乎自己以後怎麼樣，可是家人的安危卻不能不管。
可是她又不甘心，暗想難道自己真要向娘和大哥低頭？那是不可能的！不行，一定要找機(jī)會打聽一下，霍鐵硯從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如果他沒當(dāng)過土匪，那豈不什麼都好了。
只是萬一要真當(dāng)過呢？那自己真就放棄這個人了？
認(rèn)識了這麼久，自己都已經(jīng)習(xí)慣他經(jīng)常在自己身邊出現(xiàn)了，如果真讓自己再也不見他，那感覺還真挺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