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奧妮克希亞的感應，他很容易就在靈翼浮島找到了目標。

不過眼前的黑龍王后的形象卻讓他有點吃驚——希奈絲特拉變成了一個女性邪獸人的模樣，一身鮮紅的皮膚，加上外露的獠牙，看起來毫無美感。

怎麼會是邪獸人？

姜維漢有些迷惑。他記得原本歷史中，希奈絲特拉應該是變成了一個美貌的血精靈纔對——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是爲什麼。

應該是因爲遊戲中的時候，血精靈王子投靠了伊利丹，而伊利丹則已經打敗了瑪瑟裡頓，成爲外域的新霸主，邪獸人和血精靈都爲伊利丹服務。所以希奈絲特拉變成血精靈和邪獸人合作是很正常的事。

可現在情況變了，伊利丹成了暗夜精靈?部隊的光桿司令，而且還沒有背叛自己的種族。而且在阿克蒙德降臨前，瑪瑟裡頓依舊是外域的霸主。爲了能夠研究虛空龍，希奈絲特拉只能變成邪獸人的模樣，混進龍喉要塞的邪獸人內部。

姜維漢的推測基本就是事實。

他沒想到的是，之前在刀鋒山化身成薩博邁恩男爵的黑龍薩貝里安也在靈翼浮島。

在場的四個人，除了他之外，都是黑龍一家親……

“奧妮克希亞，你怎麼來了？還有這個人是誰？”希奈絲特拉對自己女兒的到來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高興，因爲燃燒軍團的到來，她的境況很糟糕。薩貝里安的來這裡尋求庇護已經夠讓她心煩的了。

就在一天前，刀鋒山遭遇燃燒軍團兩面夾擊。薩貝里安十分狼狽才從那片修羅場中逃生。無處可去的他將這個消息帶給黑龍王后，順便尋求她的庇護。

“希奈絲特拉女士。”姜維漢開口道，“想必您已經非常清楚燃燒軍團的到來。我來這裡是跟你談一筆交易。”

“你知道我的名字。人類。”希奈絲特拉的眼神變得兇狠，她盯著姜維漢，隨後瞪著奧妮克希亞，“是不是你告訴他的，我的乖女兒？”

這是她唯一猜到的可能。希奈絲特拉化身成女獸人後，在外域的多年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過真實身份。她不覺得那些愚蠢的獸人可能識破她的僞裝。

奧妮克希亞連忙搖頭：“不，不是的，母親。”

姜維漢道：“我想這不是您應該關心的重點。”

“說吧，你想談什麼交易？”希奈絲特拉看向他。

姜維漢道：“現在燃燒軍團正在毀滅這個世界。想必你應該對這些惡魔的作風很瞭解。”

希奈絲特拉臉色沉了下去。她當然瞭解。作爲黑龍王后。大地守護者耐薩里奧的第一任配偶，她還親自參與過上古之戰，殺死過不少的敵人……也親眼見證了耐薩里奧的墮落。

“這個不需要你的提醒，直說吧，交易的內容是什麼？”希奈絲特拉不耐煩地打斷道。

“我有一個能夠讓我們全部安全撤離這裡的辦法。”姜維漢看向龍母，“這需要借用到你所研究的暮光龍的力量。”

聽到姜維漢提到暮光龍，希奈絲特拉立刻變得警惕起來。這是她的秘密計劃，她一直注意保守秘密，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過哪怕一丁點的內容。

這個人類爲什麼會知道她的秘密？

希奈絲特拉狐疑地看著奧妮克希亞——她十分確信。自己的這個對生物學毫無興趣的女兒也不可能知道。

更何況她是前不久才成功創造出第一條暮光龍——而奧妮克希亞卻是最近纔出現在她的感應中的。應該是剛來到外域沒多久。

“可我爲什麼要幫助你？”希奈絲特拉有種秘密被看穿的羞惱，下意識的抗拒和這個人類合作。

姜維漢解釋道：“不是無償幫助，而是互利的合作——我們用暮光龍的力量打開虛空通道，並帶上你一起離開這個註定要被燃燒軍團毀滅的世界。”

“可就算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也有辦法脫身——我並不需要依靠你們的力量！”希奈絲特拉露出嘲弄的表情，“你們需要我，我卻不需要你們！”

姜維漢盯著龍母。沉聲道：“我建議你接受我的提議。”

“如果我不呢？”希奈絲特拉退後幾步，隨時準備變成龍形。她能聽出對方語氣中的威脅。

“那我會用強制手段。”姜維漢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周圍的時間被定格。他在灰色的空間中走向希奈絲特拉的位置。然後把銀白審判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隨後時間恢復正常。

希奈絲特拉的思維還停留在準備戰鬥的上一刻，可眨眼間脖子就被人架上了一把散發著灼熱溫度的大劍。

“你在威脅我！”她憤怒地看著姜維漢。

“我提醒過的。”姜維漢聳聳肩。

希奈絲特拉看向姜維漢身後的奧妮克希亞，給她打了好幾個眼色，示意她偷襲這個人類，可是她的女兒心虛地轉開了頭，裝作沒看見。

“不用耍這些花樣，她不會從背後攻擊我。”姜維漢不是瞎子，希奈絲特拉就差直說了，他發現不了這樣的小動作纔怪。

倒是一旁的薩貝里安握住法杖，準備施展法術偷襲。

“停止你的行爲，法師。”這時薩貝里安的背後響起一個聲音。他感覺到自己背心正被一把劍頂著。這個化身人類法師的黑龍渾身冷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後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人！

是跟隨姜維漢一起來的天使彥。

“好吧，你贏了，放開你的劍。”希奈絲特拉狠狠地看著姜維漢。

姜維漢把劍收回去，“那麼我們現在可以談合作的事……”

可他還沒說完，眼前邪獸人模樣的龍母突然暴退。以遠超人類的速度奔向後方。

姜維漢失笑，龍母居然耍花樣——“走吧。我們跟上去！”

他和滿臉尷尬得奧妮克希亞追上去，不過速度並不是很快。與緊張逃跑的希奈絲特拉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們不用著急，因爲希奈絲特拉退走的路線上還有一位天使等著她。

希奈絲特拉全速奔向自己研究暮光龍的洞穴，她在心裡嘲弄著人類的單純和愚蠢，這麼容易就被她騙過——她相信只要喚醒她的暮光龍，她絕對可以全身而退。

隨著洞穴越來越接近，她越來越放鬆——直到一個全身穿著金色鎧甲的天使從空中緩緩落下，堵在洞口。她手裡握著一把燃燒的大劍，外形和姜維漢手中的那柄一模一樣。

凱爾，她一直守候在這裡。

希奈絲特拉低吼一聲。她召喚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向這個最後攔路的天使撞去。可凱爾在面前召喚出一個金色的護盾就將法術的威力完全抵消。

希奈絲特拉萬分不甘心，她還想發動更強的攻擊，可是姜維漢他們已經過來。

姜維漢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問道：“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談合作的事了？”

希奈絲特拉喘著粗氣，不是因爲急速奔跑的疲累，而是因爲難以壓抑的憤怒。

她看向自己的好女兒，聲音幾乎帶著嘶吼，質問道：“爲什麼，你要幫一個人類來對付你的母親！”

奧妮克希亞目光閃躲。低聲回答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請您原諒我，母親。”頓了頓，她又擡起頭說道：“而且合作是一件雙贏的事，您答應會比較好。”

希奈絲特拉失去了最後的手段。只能認命。

經過多年的實驗和失敗後，幾個月前，她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偉大構想：結合虛空龍的特性。研究出擁有正統黑龍力量的龍類。

而第一頭成功發育的暮光龍被她命名爲德拉茍納克斯，龍語中意味“萬物的吞噬者”。這第一頭暮光龍也不負她的期望。展現出了其強大的特性：它可以吞噬他人的魔法或者進食魔法結晶來獲得高速成長。

而且暮光龍還具有轉化現實和虛無的特殊能力，它製造的暮光領域能夠躲避來自現實的攻擊。正是這一特性讓姜維漢認定暮光龍能夠突破基爾加丹的法術對現實世界的禁錮。讓納魯的飛船可以啓動躍遷。

希奈絲特拉把德拉茍納克斯當成親兒子，不過這個兒子的成長速度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最近她積累的所有魔法結晶都已經被德拉茍納克斯吃光了，她不得不每天消耗大量的法力，來施展法術讓對方吞噬。

她正爲德拉茍納克斯的“糧食”發愁，正巧薩貝里安到來，被她敲詐了一筆，從這個不是親生的兒子這裡得到了讓德拉茍納克斯能夠多維持十幾天的“糧食”。

不過姜維漢的到來讓德拉茍納克斯擁有了一個可以整天暴飲暴食的機會，這對希奈絲特拉和她的新兒子來說，其實是件好事。

只不過龍後被強迫了而已。

——

“還差很多，按照目前的速度，它只有製造出比現在大7倍的暮光領域，才能讓風暴要塞穿過去。”

“它還能吃嗎？”

“已經餵了很多了——繼續喂會不會撐爆它？”

“今天它的體型擴大了多少？”

“比昨天同一時間增加了27%。”

“那就繼續喂！增加到三分之一再說！”

幾位法師們討論的對象就是德拉茍納克斯。這頭紫色皮膚的暮光龍現在體型已經完全不亞於薩貝里安；等晚上他就會超過血統最純正的黑龍公主；而明天，他就會比自己的母親希奈絲特拉的本體還要龐大，成爲黑龍一族中除了死亡之翼外體型最大的一個——如果他不會爆體而亡的話。

而前天他剛到這裡的時候，只和普通的成年龍差不多。

德萊尼擁有高度發達的水晶文明，他們的魔力水晶存儲量多得驚人。按照目前的速度，再讓德拉茍納克斯吃上半年也沒有問題。

“王后，”薩貝里安也在外面圍觀著。他眼睛有些發直，喉嚨更是發乾。“他……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希奈絲特拉雙眼通紅，顯得非常亢奮。“當然不會，絕對不會！是的，他可是我最偉大的造物！”

現在她化身成了高等精靈的模樣，現在她不用再和龍喉氏族的獸人合作，自然不用變成令她噁心的邪獸人。

現在她雖然變漂亮了，可是那一頭黑色的頭髮卻是高等精靈中極爲罕見的髮色，令她依舊顯得特立獨行。

雖然她嘴上說著“絕對不會”，可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這兩天她一直在旁邊觀察德拉茍納克斯的成長。

這些人類比她還要瘋狂——德拉茍納克斯來到斯克提斯後，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進食魔法水晶。他的體型幾乎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這對血肉的生物來說是完全違背常理的現象。

之前他幾個月的發育所達到的體型還不如現在兩天增長得多。

希奈絲特拉沒有測試過德拉茍納克斯的上限。在這個兒子之前，她其他的融合實驗都以失敗告終。沒有人知道德拉茍納克斯到底擁有怎樣的潛能和極限。

她真的擔心德拉茍納克斯吃著吃著，突然間就爆體而亡。

可是她心裡依舊有種近乎病態的成就感——德拉茍納克斯被她完全掌控著。如果他的體型再擴大三倍，不，甚至兩倍——他就會成爲現存的體型最龐大的龍！

而對龍來說，體型就意味著力量。

如果他再擴大十倍……希奈絲特拉已經不敢想象會是什麼情形。

估計那時候又一個“巨龍之父”迦拉克隆將會誕生。而掌控著德拉茍納克斯的她將會成爲所有龍族的女王！

她眼神變得陰沉，如果這一幕發生，她就首先讓德拉茍納克斯吃掉那個膽敢冒犯她的黑髮人類和他的天使僕從！

——

被龍母惡意惦記著的姜維漢可沒空理會。燃燒軍團的大軍在泥濘的贊加沼澤耽擱了四天時間後，現在他們的先頭已經成功進入泰羅卡森林。最多再過三天。這些惡魔就會抵達鴉羽山周圍。而德拉茍納克斯到底什麼時候能吃到施展足夠威力的暮光領域則還是個未知數。

按照目前的速度，他們要做好防守鴉羽山半個月的準備。

“半個月”，這個時間令所有人都內心沉重。

能夠擋住阿克蒙德三天恐怕都不容易。姜維漢已經做好了堅持不住就棄守斯克提斯，然後和燃燒軍團打游擊戰。並慢慢培養暮光龍的心理準備。

薩爾和蓋亞安祖孫兩人突然聯袂而來，帶給了他另外一個消息。

“姜，我們感應到最近這個世界的元素之靈變得躁動不安。它們似乎也察覺到了燃燒軍團的滅世威脅。”薩爾將自己和蓋亞安祖母兩人最近感應到的元素之靈的變化說出來。

姜維漢道：“那你們的打算是？”

“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機會。”薩爾說道。“借用元素的力量對抗燃燒軍團的機會！”

薩爾和這裡的其他薩滿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去元素王座。去嘗試和元素之靈溝通，尋求它們的幫助。

薩爾在艾澤拉斯感受過那個世界元素之靈的力量——它們的力量非常強大。意志也非常清晰，他的薩滿法術也能發揮出極爲恐怖的威力。

這幾天他和蓋亞安祖母學習，完善了薩滿之道，自覺進步了很多，但是他施展出的法術的威力連在艾澤拉斯的一小半都沒有。而且他感應中的元素之靈顯得恐慌又驚懼，這種情緒同樣感染了使用元素之力的薩滿們。

姜維漢道：“這值得一試。”

他回想外域的有關元素之靈的歷史，然後對兩人說道：“以前古爾丹使用詛咒密碼切斷了獸人薩滿和元素之靈間的聯繫。這可能是你們此行的關鍵點。”

“多謝提醒！”薩爾露出微笑。

“你們等等，我找個人來幫你們。”

姜維漢想起卡爾薩斯吸收了古爾丹之顱的力量，獲得了很多這個獸人術士的記憶。他應該會知道如何解開詛咒密碼，至少知道一些關鍵的內容。

過了一會兒，“巫妖王”卡爾薩斯出現在兩人面前，面對姜維漢的詢問，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回答道：“我的確知道一些關於詛咒密碼的事。”

“那你去幫他們一下吧！”姜維漢將這個任務交給他。

這個時候如果能修復元素和薩滿間的關係，也算是增強了他們的力量，在對抗燃燒軍團的關鍵時刻，任何增加的力量都是一件好事。

姜維漢親自將他們送走。他看著頭戴統御之盔的卡爾薩斯的背影，突然想到這位巫妖既融合了古爾丹的記憶，又融合了耐奧祖的記憶——這一對獸人師徒最終會和瓦羅蘭的一個半神巫妖融合，想一想，倒真的令人感嘆命運的安排。

——

隨著燃燒軍團一天天的接近這裡，姜維漢也變得有些心浮氣躁。他不斷推算兩者間的實力對比，模擬眼前這些人能和阿克蒙德對抗的可能性，結果卻總讓人不夠樂觀。

雖然他幾乎已經集結了外域所有能夠聯合的勢力，可面對燃燒軍團，這樣的兵力還是太單薄了一些。

更何況扭曲虛空中還有一個不亞於阿克蒙德的基爾加丹一直尋找機會暗中偷襲，如果他真身降臨的話，姜維漢就真的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成功脫離外域了。

斯克提斯已經被打造成一個超級要塞，到處都佈置著防禦工事和防空火力。

不過這時候，突然又有新的生力軍加入了他們——星際財團，這羣從虛空風暴的基地撤離的虛靈們開著飛船再度找到了姜維漢。

這一次他們主動提出了要加入外域聯軍，共同抵抗燃燒軍團。

原因很簡單——基爾加丹禁錮了時空後，虛靈的飛船也不能通過躍遷離開這裡了。

隨著燃燒軍團的大軍一路碾壓，虛靈們能夠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最後他們只能選擇來外域聯軍這裡尋求庇護。

爲了能活命，虛靈們將自己飛船中的所有家當都搬了出來。他們從其他文明中收購的神兵、他們自己的能量武器、還有強大的虛靈戰士。

其中甚至還包括一支和星界財團合作的維序派武裝。由一個名爲拉希姆的維序派顧問率領。

虛靈的加入大大強化了外域聯軍的對空力量。

其實他們的科技水平不如納魯，但架不住以阿達爾爲首的光明納魯們天性就缺少進攻性。納魯們的防禦法術非常強大，但進攻手段卻非常匱乏。

而對虛靈來說，星際貿易充滿了風險。在合適的時候，這些星際商人甚至會直接化身成星際海盜——所以他們的進攻性是毋庸置疑的。

而虛靈的到來，也就意味著燃燒軍團隨後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