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71 論找死和作死
血色十字軍和亡靈的死敵，並不僅僅只體現在修道院的一處。
在前往煙霧升起的地方途中，陸德就非常榮幸的與從北方開來的一隊血色十字軍打了個照面。
這羣全身紅盔紅甲的瘋子在見到陸德這個所謂的血色十字軍勇士後，強烈提出要他和自己的隊伍隨同進擊亡靈壁壘，徹底毀滅那羣「邪惡，無恥」的骷髏架子，而且大有假如陸德不聽從就認爲他是被亡靈污染的叛徒一般。
只可惜這羣傢伙的智商實在難以恭維，陸德僅僅使用「毀壞瘟疫之鍋」的名義外加從袁秋那裡學來的嘴炮就把他們糊弄成一團散沙。
“你們難道願意看著自己的戰士在消滅天災前就先被那些該死的瘟疫之鍋感染？還是說，你們難道放任這些瘟疫之鍋就這樣不斷污染土地，嗯？”
“血色十字軍無所畏懼！我們將用鮮血展現自己的純潔！”
“殺光那些亡靈！”
“永不後退！”
被陸德這麼刺激一下之後，原本就屬於半瘋子的十字軍更是如同打了雞血般紛紛表示自己對抗天災的決心，在對他的「高尚」情操表示滿意後一窩蜂殺向了遠方的亡靈壁壘。
“就這些不成器的傢伙也想打仗？他們也就是憑藉著一股子莫名的氣勢在衝擊……不，也許把他們稱作送死的建制更爲恰當。”
在血色十字軍大隊走遠後，真紅對著他們的背影擺出了不屑的眼神。
“雖然就製造混亂來說或許還有點可能。不過排除掉送死因素，實際的戰鬥力根本沒法體現出來。一羣瘋子。”
“那曾經是一個高貴聖潔的團體啊。只可惜現在——”
陸德重複了柏瓦莉亞曾經說過的話。
“那也是曾經。至少現在我眼中看到的。僅僅是一羣不懂得何爲真正使命的烏合之衆而已。”
平心而論，陸德倒是認爲很難同真紅在有關血色十字軍的認知上達成一致。
以他自身的指揮經驗來看，雖然這個羣體在除了消滅亡靈之外的任務中基本上表現的全是一塌糊塗，但單純以信念和理想的角度，他們恐怕每個人都能被化作狂信徒的範疇——如果考慮到絕大多數成員或多或少的收到過天災的迫害因素，他們如此強烈的反應也不是無法理解的。
雖然並不排除被遺忘者中也有同天災開戰的環境，但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亡靈的話。消滅掉又有什麼區別？
再說被遺忘者和聯萌又不是盟友關係……
雖然陸德更好奇的是，這位賢者究竟用什麼手段才能保證自己在光滑的肩甲上坐的四平八穩，而且還能同時對他發動某些特定種類的攻擊。
作戰用的鎧甲可不會在上面加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來保證乘坐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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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血色十字軍分開後，陸德稍微把行進方向偏離了少許，以防再被這羣瘋子派出的什麼偵察部隊之類的撞上。
雖然他很懷疑，即便有個斥候的職位分配，這羣半瘋子究竟會花費多少心力在這種不能對天災造成直接傷害的任務上面……
好在血色十字軍也有一點好處。就是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沿著怪物明顯稀疏的路徑邊緣，陸德沒費什麼太大的力氣就抵達了第一個目的地——費爾斯通農場，而且馬上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在農場正中央的地面上明顯是草草鋪設的地基，幾根手臂粗細的鐵鎖七扭八繞的從地基下方深處，擰麻花一般橫七豎八的緊緊纏繞在一口足有大半人高矮的巨型坩堝上。
“他們難道是怕這鍋跑了不成？”
試圖活躍下氣氛的陸德明顯沒能起到期望的效果。
“鍋也會跑嗎，黎瑟？”
“也許這個鍋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比如說它其實也算作某種亡靈？那些骷髏架子們的製造藝術可不敢恭維！”
這可不是無的放矢。
在玩傢俬下里舉辦的「最惹人厭惡的怪物外形」投票中。排名高居榜首的就是由諸多屍體和腐肉堆積在一起的鍊金生物——憎惡。
順便一提，排名第二的怪物種類由膿水殭屍光榮奪取，而屈居第三的則是不定型類生物軟泥怪……
“笨蛋。”
“喂！你這傢伙居然用紅茶潑人？”
感到自己左臉上忽然劃過一股熱流的陸德抓住真紅的後衣領把她提了起來。
受限於身材因素，後者雙手捧著的茶杯實際大小和雞蛋相差無幾，但突然被潑一臉熱紅茶。就算是喜歡喝紅茶的紅茶也不會覺得高興吧？
“就是那個？真醜陋。”
剛被陸德完成了空中大回環三百六十度的真紅語氣明顯不太好——雖然她也用紅茶，辮子乃至鞋尖發動了各式各樣的反擊。不過當蘿絲也加入戰團後，身形和力量都完全處於劣勢的她就只剩下乾瞪眼的份了。
彷彿是爲了回答陸德的問題，靜止的坩堝突然激烈扭動起來，將身上束縛的鐵鏈攪得嘩嘩直響，似乎它並非是個沒有生命的物體。
數秒鐘後，隨著氣球撒氣樣的聲響，一道濃郁的深紫色煙霧從坩堝上方竄出，很快和四周的空氣融爲一體，而坩堝本身也如同脫力般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居然真的會跑啊！”
以鐵鏈繃緊的程度來看，如果沒有那種東西的束縛，估計瘟疫之鍋的作用就是把四周的天災先砸個粉碎然後再做自己的本職工作……如果那玩意有的話。
“好討厭的力量……”
屬性偏向於生命的紅龍少女直接衝了出去。
“喂！蘿絲，別急啊！”
陸德伸手想拉。不過在蘿絲使用滑翔技能後，他也只能換成死亡之握把那個正在和蘿絲對抗的亡靈抓到自己面前一頓猛砍。
雖然這個名爲護鍋者的亡靈本身屬於精英範疇。身旁還有兩個骷髏法師小弟作爲跟班，但在兩名法師被幾刀拆成滿地碎骨後，它也得接受自己變成被圍毆角色和步上後塵的命運。
轟！
在蘿絲的吐息中，護鍋者的殘骸變成一堆焦黑的粉末灑向大地，只在原地剩下一把銀白色的奇形鑰匙。
嘛，亡靈本身也都是窮鬼，什麼都不掉也說得過去，更何況被毀屍滅跡呢……
“試著弄碎它怎麼樣？”
陸德把手中的鑰匙暫時放到一邊。雙手握緊阿契厄斯對準瘟疫之鍋膨大的腹部砸去。
尖銳的碰撞聲過後，不知名材質鑄造而成的瘟疫之鍋非但沒有出現半點損傷，反倒是陸德被自己用力過猛的攻勢震得雙手發麻。
“這麼結實？蘿絲，你用火焰燒它看看……就算是能承受這下面的鍊金火焰，我就不信這材料還沒有承受上限！”
“沒問題！”
蘿絲將左手的鱗片貼到嘴邊深吸一口氣。
她的治癒之焰的確和瘟疫之鍋發生了激烈的反應——接觸到金紅色的火焰之後，巨大的瘟疫之鍋頓時猛烈震盪起來，裡面的容物翻滾著冒出咕嘟咕嘟的聲響。似乎已經接近沸騰。
見到自己的攻擊有效，紅龍少女的吐息更加賣力了。
可惜好景不長，正當所有人都期待會發生點什麼的時候，瘟疫之鍋居然猛的抖動幾下，紫黑色的氣體夾雜著難以形容的惡臭從開口噴出，剛巧把躲避不及的幾人完全籠罩在期間。
“咳咳……趕緊跑路！”
就算是對這種東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突然吸入一大口濃煙的境況還是把陸德嗆得半死，趕緊抓住紅龍少女拔腿開溜。
且不論瘟疫之鍋的實際效果如何，光是這種接近於生化武器的攻擊方式就足以讓絕大多數試圖破壞它的人對其敬而遠之了！
萬幸的是這種東西尚且屬於魔法反應，還不至於出現類似「被奇怪的東西潑到身上染成漆黑色」的景觀。
“咳咳……無謀的舉動。”
從頭到尾都屬於看客的真紅這次算是被坑了個正著——在陸德肩膀上的她可沒有那麼充分的準備，因此當煙霧襲來時。非但她自身被薰得夠嗆，而且連同紅茶和點心全都變成了無法食用的紫黑色物體。
“明明鑰匙就在手邊。非要用其餘的方法來驗證自己的愚蠢。”
估計是因爲這個原因，這次她的評價也變得愈發不留情面。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沒錯。”
用儲備下來的絲綢布卷爲紅龍少女擦拭臉上濺到泥土的陸德翻了個白眼。
誰叫是他讓蘿絲用吐息去摧毀瘟疫之鍋的呢？
“不過這把鑰匙……怎麼看也只能打開鐵鏈啊。蘿絲，等下你拿著這個去把鎖打開，然後直接對準我用滑翔飛出來，沒問題吧？”
爲了防止再出現什麼坑爹的場景，這回陸德準備採取隔岸觀火的典型處理方式。
“對了，等那口坩堝再噴射一次之後去，可別剛把鎖打開那東西就發生反應！”
“嗯！我懂了，黎瑟！”紅龍少女的頭部大幅度的上下襬動起來。“我可以先要一顆糖果嗎？”
“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在戰鬥中做這種事情？”
“纔不要！絕對不會把黎瑟交給你的！”
“即便你這麼說，契約上面的界定也不會改變。”
“現在是你們兩個在吵架的情況吧！”
在真紅和蘿絲的頭頂一邊敲了一下之後（後者只有動作而沒有實質性接觸），陸德總算暫時將兩人之間的衝突氣氛壓了下來。
真紅自己應該也很清楚，一旦發生衝突肯定是二打一的局面……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