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葉啓楠來找你了？你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不是？”說到最後，歐陽晨自己的聲音都變小了。
段茉莉做什麼不可怕，最可怕的事情是他一直欺騙自己，他一直不相信段茉莉和葉啓楠的事實。
他這麼問讓段茉莉心酸，段茉莉只要一個小謊就會讓歐陽晨不那麼傷心，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阿晨永遠不能夠明白她的心思，永遠都不能的。
“阿晨，我不想騙你，也不想你自己騙自己，他始終是孩子的父親，他來找過我，也和我談了談，所以，對不起……”
愛情裡，最幸福的話是我愛你，最傷人最無奈的同樣也是一句對不起。
“幹嘛和我說對不起啊，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朋友之間不是不說對不起嘛？”歐陽晨心顫，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心裡面知道段茉莉在說什麼，他很怕段茉莉要走了。
段茉莉坐在那裡有些不敢動了，她傷害了歐陽晨，以前她只是捅了一刀在歐陽晨的身上，讓他痛而已。
而今天，而當下，她卻是確確實實把最後一刀狠狠的劃在了歐陽晨的身上，她能夠感覺歐陽晨的身子在抖。
歐陽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坐在了牀邊，乾脆身子一斜就靠在了段茉莉的懷裡面，那樣子，像極了段絨絨。
段茉莉兩隻手環住了他，只感覺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同時卻又覺得一陣莫名其妙深深的哀傷。
那份異樣的難過，不是假的。
“茉莉，你不要和葉啓楠好了好不好，我帶你走，帶絨絨回去美國好不好，回到我們以前的日子，你和我結婚行不行，我求求你了，不要走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在我心裡，你就是無可替代的人。”
他說著說著變得哽咽，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被抽走了，段茉莉也知道自己這樣對不起歐陽晨，但她不能猶豫不決了。
“阿晨，對不起，我是真的很喜歡葉啓楠，也許我這輩子因爲很多事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但是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耽誤你，不能影響你，你是個好男人，以後會有很好的姑娘在你的身邊的。”
段茉莉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她只想歐陽晨明白，讓他以後過得幸福就好。
歐陽晨一把的扣住了段茉莉，他愛了她整整四年了，要讓他一時之間放棄或者是釋懷，他真的做不到。
再說段茉莉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她和葉啓楠之間已經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就和他在一起那又怎麼樣。
他是真的不介意段茉莉的那些過去，是真的一點點也不介意。
“茉莉，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怕你耽誤我，和我結婚，和我在一起，我們把過去都忘記了好不好？”
歐陽晨像個小孩子一樣，她終於明明絨絨現在撒嬌的功夫到底是跟誰學的，看來歐陽晨真的是收買了寶貝絨絨。
段茉莉心裡面也很迷茫，明明就知道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是錯的人，可是她偏偏就一直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阿晨，歐陽家不會讓你娶我的，我是這樣的女人，有葉啓楠的孩子，歐陽家那麼優秀，我不想耽誤你。”
耽誤，是段茉莉和歐陽晨之間說的最多的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後到底該怎麼辦，順其自然的話她已經說不出來了。
累了，是真的累了。
歐陽晨一把拉住了段茉莉，他已經把歐陽家說通了，只要段茉莉願意，隨時都可以做他們家的兒媳婦。
“我媽喜歡你你是知道的，上次我爸也答應你了，所以你別有心理負擔，我可以讓你不用回臺灣，大不了我們在三亞定居也可以。”
歐陽晨
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樣，他篤定了要臺灣一個人，哪怕全世界他放棄都可以。
他只要段茉莉一個人就夠了。
段茉莉一時錯楞，突然想起了歐陽晨有一陣子不在A市，難道他就是因爲她和家裡面抗衡的嗎？
她的心裡面突然升起了一陣暖流，原來歐陽沁和歐陽海對她那麼客氣，都是歐陽晨爭取來的結果。
“我知道你沒有辦法和葉啓楠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爲你哥哥和孩子的事情，既然如此讓我來照顧你們母子，好不好。”
最後三個字好不好幾乎充滿了顫音，段茉莉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打從一開始就傷害了這個人。
如果可以勸歐陽晨放手的話，她早就說了，可是這些話，歐陽晨卻聽不進去了。
一個男人爲了自己能做到這個份上，段茉莉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她淪陷了，感動了，甚至是……
“你，真的願意娶我嗎？”段茉莉心顫，雙手緊緊的扣住了歐陽晨。
“茉莉，我是真的願意娶你，以後的日子和你一起走下去，我不像你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只要你願意，我明天就可以帶你去拿結婚證。”
段茉莉所有抗衡的話全部被歐陽晨堵在了嘴巴里面，她沒有說恩，卻也沒有拒絕。
“阿晨，也許，我嫁給你，不是因爲我愛你，只是因爲你感動了我，願意給我和絨絨一個家，我這輩子唯一的愛已經給了葉啓楠了，這樣？你還愛我嗎？”
他們的姿勢已經一個坐著一個趴在了肩膀上。
段茉莉說這些話已經特別的平靜了，她甚至平靜到有些許的絕望，因爲她真的對不起歐陽晨和葉啓楠兩個人。
歐陽晨沒有講話，興許不是難受，也不是疼痛，說不清楚是爲了什麼，只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侵泡在了福爾馬林裡面。
這輩子都不會癒合了。
段茉莉可以和他結婚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情，但是她卻不肯給歐陽晨一句喜歡，認識四年了，只是熟絡。
不知何時，歐陽晨從牀上站了起來：“茉莉，我有些累了，我想出去走走，你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好不好。”
段茉莉遲疑的嗯了一聲，就像個孩子一樣，歐陽晨把門輕輕的帶上，一個人在段茉莉的房門口發呆了太久太久。
歐陽晨去海邊開摩托艇開了整整三個小時，直到天完全黑了，他整個人完全沒有力氣了才甩開摩托艇上岸。
歐陽晨甩開了摩托艇整個人站在了沙灘上開始發脾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辦，感動終究不能變成愛。
他一直以爲給段茉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可以改變些什麼，開始四年了，段茉莉心裡面的人只有葉啓楠那個人渣。
她的心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每次歐陽晨發脾氣的時候就是他最孤立無援的時候，葉啓楠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沙灘，站在了歐陽晨的面前。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只是葉啓楠這個時候特別的鎮定，他今天是真的有事要好好的和歐陽晨談談。
“歐陽晨，我們把話說清楚，趁著現在大家都在。”葉啓楠站在了沙灘椅的旁邊，雙眼凝視著歐陽晨。
一如以前大家都在大學的時候一樣。
畢業那麼多年了，真的在一起的聊天機會太少了，如果不是段茉莉，他們也許此生已經是仇人了。
歐陽晨冷笑，如果不是爲了段茉莉他才懶得和他多說些什麼，當初葉啓楠設計陷害自己妹妹的時候，他就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朋友的感情了。
兩個人走在了沙灘上，海浪的聲音席捲而來，兩個人的腳步忽快忽慢，可是誰都沒有相互停下來過。
一直走了十分鐘，葉啓楠才終於停下了步子，燈光把他的身子拉的老長老長的，他的心裡面特別的不愉快。
“歐陽晨，離段茉莉遠一點了，我知道她很辛苦，但是我不想她的身邊再出現任何的意外了，你能明白吧？”
他只是一句讓歐陽晨離開的話，卻不料想到狠狠的戳到了歐陽晨的脊樑骨上，歐陽晨心痛，乾脆一拳狠狠的朝著葉啓楠揮過來。
葉啓楠真的是個人渣。
葉啓楠也沒有想到歐陽晨居然會打自己，還沒有來得及退後這一拳就讓他倒在了地上，他乾脆抓起一把沙朝著歐陽晨潑了過去。
兩個男人就好像大學時候一樣在沙灘上扭打起來，你抓我的衣服我捏你的臉，一直到最後大汗淋漓才放開彼此。
兩個人在相距一米的地方互相的喘著氣，互相的想要說話什麼的，葉啓楠還是那一句話，讓歐陽晨離段茉莉遠一點。
“歐陽晨，我知道你對段茉莉好，可是你太好了，我真的害怕段茉莉因爲感動而和你在一起，你知道的，她只愛我，這個世界上我也只愛他。”
歐陽晨在一邊吐了一口口水，他居然還敢口口聲聲的說著愛段茉莉？他的愛可真的是膚淺到了致命。
這麼多年，段茉莉一個人是怎麼痛苦過來的，她每次難過，每次低頭，每次流眼淚的時候葉啓楠到底在哪裡。
“葉啓楠，你十年前因爲季浮萍強行要茉莉幫你生下了兩個孩子，六年前強行的要段茉莉留在你的身邊，兩年前又害她意外的失去了哥哥和孩子？你以爲？她真的可以原諒你那麼多的過去嗎？”
整整十年，葉啓楠佔據了段茉莉十年的時光，從最開始的懵懂，到現在的成熟，葉啓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
可是錯了就錯了，已經於事無補了，已經不能改變了。
歐陽晨繼續喘著大氣：“也許茉莉是還喜歡你，可是你呢，整整十年了，你給了她什麼？除了無邊的恐懼還有什麼。”
葉啓楠不敢說話。
這十年，他起初也不知道段茉莉爲了自己生下兩個孩子，她過了那麼多年的苦日子，現在那種苦日子到頭了，他希望她能夠和自己好。
“我知道我自己做錯了，從現在開始我會讓段茉莉過上好日子，我不會再讓她痛苦了。”
歐陽晨聽到葉啓楠說這些，笑的自己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葉啓楠幾歲了，爲什麼還會這麼幼稚呢。
段茉莉到現在要的是什麼他還不懂嗎？
“葉啓楠，你不可能給段茉莉想要的那些的，她哥哥不會死而復生的，至於那個孩子，也只會恨你的，是你親自的毀了你們自己的幸福。”
葉啓楠的心有些痛，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事，甚至是傷害了段茉莉很多很多的時間，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前沁兒和你在一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可是她喜歡，那也就算了，後來段茉莉還是被你傷了，葉啓楠，所有的問題都出現在你身上，現在段茉莉不肯跟你在一起，是報應，你他嗎的活該。”
他用手指著葉啓楠，一字一頓的打在葉啓楠的身上。
葉啓楠屏住了呼吸，他是混蛋，是王八蛋，是在某些地方傷害了段茉莉，可是段茉莉走了之後他夜夜失眠，甚至要看著段茉莉的照片，想著和段茉莉的種種才能夠入睡，那些痛苦，沒有人明白的。
“我知道是我他嗎的報應，但是歐陽晨我告訴你了，就算我報應了，段茉莉也不可能喜歡你，因爲，你也比我好不了哪裡去。”
歐陽晨沉默不語，大家都是可憐人，他沒有指望段茉莉能夠喜歡他，只是希望茉莉以後別在受到任何人的傷害就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