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的不只是能夠在想他的時候，和他通通話。”顧歡說著說著，一行清淚流了下啦。
真是，最見不得女人流淚了，尤其是她流淚。
北冥墨忙拿出自己的手帕。
他沒有遞給她，而是自己起身緩步走到她的身邊，替她輕輕的擦拭著淚水：“歡兒，這樣做是爲了他好。你再忍一忍，等他變得稍微好一些了，就接他回來好不好？”
一說到洋洋，程程和久久也有些吃不下飯了。
“你到時候接他回來是你的事，我是想這麼長時間沒有真正看到孩子了，我想去看看他。”顧歡擡頭，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北冥墨。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爲了孩子如此的傷心，無論是作爲丈夫還是作爲父親，北冥墨的內心都感到有些顫動。
他並不是鐵板一塊，可是在面對這件事情上，卻只能做的如此決心。
“對不起歡兒，我不能帶你去見他。相信我這是爲了他好，過了這段時間。”他輕輕的撫著她的頭髮，語氣緩和了不少。
居然這麼求他還是沒戲，顧歡本來就傷感的心，又多加了兩分對北冥墨的記恨。
她一手把他的手甩開：“你幹嘛非要做的那麼絕？難道說假如洋洋他一輩子都這個樣子不改變，還一輩子不見他了？”說完，她猛地站起身：“你能做的出來，但是我不能！”
說著，她氣氛的往餐廳外走去。
“歡兒……”北冥墨再怎麼叫她，卻並沒有得到她的迴應。
這本來好好的一頓飯，爲什麼要搞得這樣的狀況收場……
北冥墨見叫顧歡不住。
他也感到有些無奈。
回頭看著兩個已經停下碗筷的孩子，聳了聳肩膀：“我知道，你們也想那臭小子了是不是？”
程程看著爸爸的臉，那神情有些讓自己琢磨不出來。
或許，他也比較想洋洋吧。
只不過，爲了那小子好，也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而且不能半途而廢。
在這個家裡，或許也只有程程能夠理解北冥墨。
“當他在家的時候，有時候覺得他還是挺招人煩的。不過，當他離開了這麼一段時間後，還是有些想他的。在這一點上我不能騙您。”
北冥墨看著兒子那真誠的眼神，很難得的在陰沉的臉上，嘴角勾起了一條小小的弧線。
在兄弟親情方面，孩子比自己體會的更爲透徹些。
他爲自己的孩子沒有像自己而感到欣慰，他們比自己當年更加的具有人情味一些。
*
“今天吃飯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吵架了。”
程程躺在自己的小牀上，手機卡在支架上。
屏幕上顯示的是洋洋的樣子。
此刻洋洋正橫躺在牀上，兩隻腳蹬在牆上。
那牆上，還歪七扭八的貼著一些時下最流行天團的海報。
這些都是他搬到這裡來之後帖的。
要是換做在那棟半山的別墅裡，即便是自己的房間，老爸也是萬萬不能讓他這麼‘禍禍’的。
可在這裡就可以，這裡纔是他真正的小天地。
“他們倆吵架有什麼稀奇的，以前不也經常這樣嗎。”洋洋擺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在他看來如果這倆人不吵架那才真的是稀奇了。
至少他們就會將苗頭統一的針對自己。
“喂，你能不能長點心啊。”程程見他擺出這副臭樣子，就心裡不舒服：“他們是因爲你吵起來的。”
“因爲我？他們哪次吵架是不因爲我的？我在他們眼中就是一粒沙子。現在我都出來了，躲開他們了，還有什麼好吵的。”
洋洋其實很不想說這樣的話。只不過，他似乎找不出一種什麼方法來表達自己。
這樣就很容易讓其他人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解。
或許也就是程程多少能夠明白他一些，誰讓他們是雙生子呢。
“媽媽想你了，想去看看你……”程程把吃飯時的事情複述了一遍。最後跟了一句：“你用得著這麼保密嗎？”
“老大，你是知道的，要是老爸知道了，你是知道他的脾氣，那我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況且，好不容易出來了，要是天天看到他們，那和在家裡還有什麼區別。我也想多些自由。”
程程把臉一沉：“我就知道，你寧願讓媽媽傷心，也不願意見她。你太自私了！”
“我哪裡自私了……”洋洋撅了撅嘴“我可沒那意思。”說著他一骨碌從牀上下來，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向外張望了一下，然後把門緊緊的關上。
然後壓低了聲音說：“我這裡有老爸的奸細，老媽要是想見我也麻煩，到時候我再想想辦法。”
程程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我也想想辦法吧，既然爸爸不讓，那我們就偷偷的。”
程程和洋洋密謀的同時，北冥墨似乎也已經意識到了，今天顧歡鬧出這麼一出之後，很有可能會有事情發生。
或許應該自己提早做出準備，至少是在他們還沒有想到或者剛剛想到方法之前。
*
“程程，你給我聽好了，這個計劃一定要完全聽從我的指揮和部署才行。不然的話很有可能被老爸發現。首先……”
洋洋正小聲的對著電話那端的程程說自己的想法時候，突然傳來了低沉的敲門聲：
“篤篤”……
這一聲真是把洋洋給嚇到了，外面的傢伙不是在那裡看電視嗎，怎麼會來找自己了，難道是自己剛纔的聲音有些大？
想歸想，還是盡力的掩飾了一下自己有些緊張的精神，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問了一句：“誰呀？”
當然，這也主要是在暗示程程。
“洋洋小少爺，你休息了嗎?”站在門外的那人在他有了迴應之後，並沒有直接推門進來。
這倒是給了洋洋一個很好的機會，他比劃著口型讓程程把手機關了，然後自己很快的把通話記錄從手機上刪除。
“你在外面吵什麼吵，今天的作業我還沒有寫完呢。”洋洋裝出一副很氣憤口氣，然後快速的把書本從書包裡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那我能進來嗎？”外面的人似乎沒有放棄想要進來的念頭。
洋洋皺了皺眉頭，真是一個難纏的傢伙。
從家裡出來這麼長的時間以來，這傢伙一隻是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啊，怎麼今天突然對自己關心起來了？
吃錯藥了，還是另有目的？
*
程程看著洋洋的口型，很快就領會了他的意圖。
況且剛纔敲門聲和洋洋的迴應聲，都能判斷出一些小問題。
現在，他也只能等著洋洋再和自己主動聯繫了。
他隱隱的感覺到，要想讓媽媽和洋洋見一面，肯定是不會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
門把手微微的一轉，鎖就已經被從外面打開了。
一個男人站在那裡，手裡端著一盤已經洗好了的各種水果。
這傢伙怎麼就和老爸一樣的，做事情都不帶什麼聲響。
不然和程程通話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還有洗水果時候的流水聲。
“洋洋小少爺，你休息一會吃點水果吧。”那人說完，也不管洋洋說不說話，就執意的走了進來。
將還帶著水珠的盤子放在了書桌上。
那雙銳利的眼睛，在快速的掃視了一遍桌面之後，便心裡已經有了分數。
洋洋肯定沒有在學習，而是在做其他事情。
至於什麼事情，最好不是主子所擔心的那樣最好。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離開。我還要寫作業呢。”洋洋依舊顯得有些不耐煩，又好像變成了一個愛學習的孩子，最討厭在學習的時候被人打擾。
那人身子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轉身看著洋洋，帶著歉意的微微欠了欠身：“對不起，我這就離開。”
說完，他緩步走到門口。
洋洋看著那人的背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只不過，他在還沒把這口氣舒發完全的時候，事情有了些變化。
那男人轉過身，看著洋洋。
不知怎麼的，這種眼神讓洋洋感到全身的不自在。
甚至還有被老爸頂著的那種感覺。
這人也只不過是老爸派來負責料理自己日常生活的，怎麼會讓自己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
“你，你要幹什麼？”洋洋雖說是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但那也並不是任何時候。
比如現在，這一間房子裡，只有兩個人。
一大一小。
不管怎樣，洋洋都是處在了弱勢全體。
難道說……
洋洋這個時候腦子裡突然的一閃念……
這個時候，他還算是鎮定一些。
勉強憋出一個笑臉：“老羅同志啊，你和我老爸也那麼多年了，叫你一聲叔不爲過吧。老羅叔，你要是缺錢又不好意思和我老爸說的話，完全可以跟我說嘛，根本用不著用綁架這樣的把戲。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你還是會吃虧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