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瞥了喬南心一眼，那神態裡充滿了挑釁，“喲，堂堂沈氏，連杯茶都沒有？喬小姐不是對我有意見吧？”
“林小姐誤會我了，之前實在是不知道林小姐會來。”
張老闆雙眼在喬南心和林寧身上轉了幾圈，然後笑著開口道：“寧寧還小，比較任性，還請喬小姐不要見怪。”
隨即又對林寧道：“不要放肆，這是在喬氏，不是在家裡，別讓喬總看笑話。”
雖然張老闆裝模作樣地訓斥了林寧，但縱容的態度，還是可見一斑的。
什麼林寧還小，不要見怪，喬南心想，她比林寧還要小一歲好嗎？！
張老闆這麼說也是臉皮厚的了。
看來今天不會太順利啊……
喬南心心裡有數之後，直接把話題引到了合同上去，“沈氏重新擬定的合同，不知道張老闆看了沒有？”
張老闆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啊，你說合同啊，我看了，就是看了，所以才提出和喬總當面談的嘛！”
“您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嗎？不妨提出來，一切都還有商量的餘地，做生意嘛，講究的就是變通。”
張老闆卻不提了，“哎呀都是小事，小事，對了喬總，我差不多有兩三年沒來海州了，沒想到這海州的變化真是大啊，哈哈哈哈……”
之後，不管喬南心如何把話題引到合同上去，都被張老闆或是林寧插科打諢地岔開。
喬南心心裡有些不悅起來。
張老闆搖擺架子，她就給足他面子，只要合同能簽下來，一切都無所謂。
可看張老闆的樣子，不像是誠心來談合同的，倒是像來找事兒的。
難道是林寧給他吹了什麼耳旁風？
若是換做喬南心平日裡的脾氣，早就不會搭理這個張老闆了，合同愛籤不籤！
但最近因爲沈家發生了諸多事故，她雖然在喬北辰的幫助下坐上了這個總裁的位置，遇到的難題卻不少。
首先，是和沈琮默走得近的客戶紛紛提出解約。
而後，一些不太穩定或者第一次合作的客戶，也都有解約的意思。
雖然，有喬北辰這個靠山，但畢竟人家生意人第一守則就是賺錢，誰都不知道喬南心的能力，不敢再貿然合作。
所以，喬南心必須抓緊每一個合作商，否則，沈氏再大，遲早也會變成一個空殼。
她不得不選擇繼續和這個張老闆周旋。
“喬總，酒店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秘書敲門進來，在喬南心的耳邊輕聲道。
喬南心點了點頭，客氣地把張老闆送到酒店，約好晚上一起吃飯。
終於擺脫張老闆以後，喬南心感覺身心疲憊，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如果沈墨璃還在的話，根本就不會遇到這樣的難題。
墨璃……你在哪兒呢？
你會回來的吧？
我做的這一切，你都看到了嗎？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喬南心垂下了頭，眼底劃過一抹失意。
如果沈墨璃在就好了，如果他在，一定不會讓自己陷入如今這樣的境地……
“喬總……”，秘書在喬南心的耳邊又輕聲喊了一句。
喬南心回過神來，看向秘書，“Miss章，如果是墨璃的話，他會怎麼解開如今這局呢？”
“喬總？”秘書驚訝地看著喬南心。
“你也算是墨璃身邊的老員工了吧？”
秘書想到沈墨璃，眼底也染上了傷感，“是，我大學剛畢業就到沈氏工作，如今我兒子都五歲了。一晃眼，我在沈氏也有八年了。”
八年的時間，她從小萌新熬成了老員工，新來的秘書都要禮貌地叫她一聲前輩，八年的時間，不算長，卻也不短。
“如果是沈總在的話，張老闆不簽下這個合同，怕是回不去的。”
喬南心長嘆一口氣，“我始終比不上他聰明，張老闆一直在岔開話題，明顯是不太想續約，或是想多得幾分利，如果是墨璃的話，張老闆恐怕根本就不敢以這樣的態度來談。可是，我很需要這個合約，否則我們的產品沒有銷售渠道，貨物滯留太久，遲早會吃不消的。”
秘書溫聲安慰道：“喬總不用擔心，張老闆若是不想續約，就不會走這一遭，他大概只是想擺擺架子，再擡擡分紅什麼的。”
所謂牆倒衆人推，沈氏雖然家大業大，但商圈內誰不知道如今沈氏在喬南心的手中。
公司，還是原來的公司，掌舵人卻變了，合作商想趁機佔點便宜，倒也無可厚非。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喬南心的能力，以爲她一個女人好欺負罷了。
晚上陪著張老闆吃了飯，喬南心再一次提到合約的事。
張老闆這次倒沒有顧左右而言他，只是看著喬南心的眼神卻不太客氣起來。
“喬總，不是我質疑你的能力，但我是個生意人，我的眼裡只看得到利益。沈氏遭遇這次鉅變，實力到底如何還未可知，我也不敢貿然續約啊！”
喬南心趕緊道：“請張老闆放心，公司一切照舊，不會因爲我而有任何的變化。”
“喬總此時雖然做了保證，但我怎麼知道你的話是否可信呢？”
“張老闆有什麼條件就直說吧。”喬南心實在沒有耐心再和對方打啞謎了。
張老闆嘿嘿一笑，看了一眼林寧，林寧會意，看著喬南心道：“要續約也不是不可以，但之前定下的抽成比例，恐怕得再往上提一提。”
喬南心喝了一口茶，“那請問張老闆覺得提到多少纔算合適呢？”
回答喬南心的，依舊是林寧，“之前的分成是4:6，我們4，沈氏6。不過那都是五年前的老合同了，現在行情都不一樣了，再按照4:6來算，就不太合適了。”
喬南心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雖然她猜到對方可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當真正聽到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不爽的。
4:6已經算是很高的抽成了，雖然表面看著沈氏是拿大頭，但算上沈氏生產產品的成本，實際上也只有4:3，張老闆明顯是拿著大頭的。
現在還想往上提，說客氣點是貪心，說難聽點，就是趁火打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