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勇愣在原地，喝粥？辦公室好像沒鍋用，也沒米煮，有的是咖啡機……
可是，人家要求要的，他是不是應該去弄點回來，再說了，他也沒吃晚飯，總裁也沒吃。
那就去弄點吧。
打開門，一眼見到坐在辦公桌前忙碌的賀雲湛，雲楠木木的盯著他，不打招呼，也不笑。
她不是個沒禮貌的人，只是見了他，大多時候都是比較沒禮貌的。
因爲，她心底裡壓根覺得對他這種人渣，不需要有禮貌。
賀雲湛擡頭，冷淡的看她一眼，簡短說了一個字，“坐。”
雲楠張嘴哦了一聲，沒去坐，站在原地，問道：“你找我幹嘛？”
賀雲湛沒回答，一聲不吭把手頭的文件看完，再簽字，合上，整齊的放在一旁，然後才擡手捏了捏眉心，之後，才站起身來，也不看雲楠，邊往洗手間走，邊說：“坐著，等我。”
今天事情太多，有點用腦過度。
洗把臉，清醒一下。
雲楠對他的反應很不滿，卻沒吱聲，兀自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夜色發呆。
總裁辦位處高樓，視覺自然寬闊，而且，室內環境也很好，雲楠不由自主的感嘆，這個看地位權勢的世界，就是有明顯的等級劃分。
賀雲湛抹乾臉出來，看見的就是雲楠站在窗前發呆的樣子，她兩手抓著包包，交疊垂在身前，輕輕來回擺動著，烏黑長髮散在腦後，那樣子看起來，像足了鄰家小女生。
不多，她年齡確實也不大。
他走過去，與她並排而站，暗暗壓下自己想要摟住她的念頭，“今天很忙嗎？”
拿到她的資料之後，他打她電話，想要見見她，結果卻一直沒接聽，要麼就關機。
雲楠愣了一下，想不明白，他怎麼問出這麼一句，轉念一想，她回答說：“是啊，好忙。”
忙著等待，忙著煎熬，忙著陪媽媽度過難關……
賀雲湛挑眉，轉過身看著她，“把你手機給我。”
“幹嘛？”雲楠抓緊包包，進入警戒狀態。
“給我。”
“不給。”
“再說一次，給我。”
“你要幹嘛？”
“……”
賀雲湛頭疼，這女人非要讓人解釋才放心嗎？
“存你號碼！”
“……”這回輪到雲楠無語，他存她號碼做什麼？
想歸想，卻還是把手機掏出來，遞給他之前，忽然想到一點，猛然擡頭看他。
“你手機呢？把你手機給我，我念給你聽不就行了嗎？”
“……”賀雲湛受不了看了她一眼，直接搶過她手裡的手機。
雲楠本能的去搶，結果卻被賀雲湛拽在懷中，她氣呼呼的瞪著他，“土匪，把手機還給我。”
賀雲湛卻沒由來笑了一下，“你再靠過來，我就親你。”
聞言，雲楠如躲避瘟疫一樣，猛地甩開賀雲湛的手。
想到昨天晚上那個吻，她就頭皮發麻，大腦嚴重缺氧。
賀雲湛看她躲的那麼迅速，心底一陣酸澀，這女人果真視他如洪水猛獸。
他低頭，不與她計較，快速輸入自己號碼，然後存了電話簿。
雲楠看著他存電話的樣子，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略
略思考了一下，鼓起勇氣說：“總裁，你能借我一百萬嗎？”
“……”賀雲湛動作一頓，擡頭看雲楠一眼，眼中有著驚訝，一瞬之後又恢復了正常。
雲楠說那句話的時候沒敢看他的臉，說完等了一下，聽他沒吱聲，才慢慢擡頭看他，怯怯道：“總裁，我想和你借一百萬……”
算起來，媽媽的病情，沒幾十萬，搞不定，而且，期間還不知道突然出現什麼費用，所以，預一百萬，很保險。
只是，突然一下子，跟一個人借一百萬好像難度很大。
轉念，雲楠又想，賀雲湛這麼有錢，一百萬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對她來說，救命錢！
所以，嘗試一下。
這麼想著，雲楠被自己鼓勵到了，擡頭，望著賀雲湛，“你可以當我預支以後的工資，只要你答應借給我，我這輩子都獻給精誠！”
說的真是義正言辭。
但賀雲湛聽著聽著卻感覺她像在慷慨赴義。
“你確定一輩子在精誠？”
“我確定！”雲楠很肯定的回答，心裡卻打著小算盤，如果你不借錢給我，那就未必。
賀雲湛微微一笑，默默心算了一筆數，“用不著一輩子。”他將手機遞給她，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雲楠等得著急，看著屏幕上他剛輸入的電話薄，心頭滋味像翻了五味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這麼講，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轉頭看一看他，他正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楠頭一回覺得，他不說話也不看你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好冷漠，好疏離。
她竟然覺得有點不習慣。
再然後，也不敢再問他答案了。
想一想哪個問題，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呢，竟然天真到和一個堂堂集團總裁借錢，她是急到腦子有病了吧。
越想越懊惱，越想越覺得有點無地自容。
雲楠不動聲色的挪著腳步，往門的方向退過去。
此刻，她只有個鴕鳥心態，趁他還沒發現之前，趕緊走，剛剛的話，當作神遊說的。
可是，才後退不到兩步，身旁的大老闆開口了。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說著，賀雲湛轉過頭來，雙眼定定的望著雲楠，那樣子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
“我……不知道。”雲楠被他看得心虛，同時也在問自己，對啊，憑什麼？
她好像和他除了上司下屬的關係之外，什麼都不是。
呃，還有個肇事者和受害者。
想到肇事者，雲楠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那個……我來跟你報銷門牙費！”
雲楠突然扯開話題，賀雲湛也不驚訝，只是微笑著問，“多少？”
他大概能猜到，她爲什麼會和他借錢，不給答案，只是想看看她心裡怎麼看待這件事。
事實證明，這不過是她一時興起。
也很顯然，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他並不是她第一個想到能幫助她，能給她依靠的人。
雲楠左思右想了一下，既然借不到錢，總要先把目前的手術費用籌到。
“7萬！”
聞言，賀雲湛挑了挑眉，“好貴的門牙。”
“……”雲楠一時語結，有些底氣不足的反駁：
“是你讓我鑲好一點的，是你說可以報銷……”
“所以你就鑲了顆金牙？”
聞言，雲楠反射性的去摸嘴巴，隨後才反應過來，他在嘲諷她，當下，有些氣，“你想說話不算話嗎？！”
賀雲湛悠悠的望著她，不說話。
他越是不說話，雲楠就越急，越覺得他這是想耍賴。
“不許這麼看著我！”
“……”賀雲湛盯著她看，依然不說話。
雲楠惱羞成怒，跺了跺腳，轉身要走。
賀雲湛拉住她，拽著她轉過身來，“來，笑一個。”
聽到這三個字，雲楠眉頭都要擰在一起了，這時候讓她笑？還不如叫她哭。
“不要！”
賀雲湛也不勉強她，直接把她拉近身旁，一把摟住她的腰身，笑著道：“我可以借你一百萬，只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雲楠聽著，立刻想到了網上言情小說裡的契約，當下心裡涼了半截，難道這個渣男也想來這招，噢，不，那跟賣身有什麼區別？
她之所以用借，就是不想把自己擺在低一賤的位置，不想讓對方看不起。
預支工資，這個說法有點牽強，但是，她有在工作，她的付出和想要得到的是同等的。
“什麼條件？”
猶豫了半天，她還是問出心底疑問。
其實，也是好奇，他的條件是什麼。
賀雲湛依然一臉迷人笑容，看得雲楠都有些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餓得慌，還是被抽血了，身體缺血癥狀，看著他那明晃晃的笑容，她竟然覺得暈。
“你別笑了，快回答我。”
賀雲湛稍稍俯身，湊近她的臉龐，“條件就是，我說一，你不可說二。”
或許，他可以趁此機會，好好調教她。
“……”雲楠傻了，這叫條件嗎？
細細一想，她才發覺，這條件好生霸道！
他說一，她不能說二，意思就是，不管他的言論對錯，舉止是否妥當，她都不能反抗！
“懂嗎？”賀雲湛擡手撫上她的臉龐，看著她這幅呆懵的表情，忍不住又想親她。
“……”雲楠思慮一會兒，點頭，又搖頭，“懂，但我不答應，我不要跟你借了。”
“嗯？”
賀雲湛發出一個單音調，臉上神情卻是溫柔可親，眼中噙著笑意，就這麼看著雲楠。雲楠覺得，這麼近距離與他對看，好遭罪，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又開始亂了，大腦都快不能思考了。
“你你你……先放開……我……我頭暈。”雲楠邊說邊掙扎，感覺腦袋犯暈的程度好像又加重了。
該死的，難道是抽血後遺癥嗎？
呃，想想應該是，她本來就貧血，每個月‘交月租’交一些，突然被抽了那麼多走，身體貌似有點吃不消。
賀雲湛以爲她在開玩笑，笑著道：“那就更要抱緊你。”說著，又將她摟緊了幾分。
雲楠無力掙扎，眼巴巴的望著他，“總裁，我……我不跟你借錢了，你還想怎樣？”
“爲什麼？”
“我不想出賣自己。”
“沒人讓你出賣自己。”
“可是你說，你說一，我不能說二，那不就是什麼都聽你的嗎？”
“嗯，所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