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誰說話，口氣這麼刁蠻？是初九來了嗎？”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方清雅的哥哥，方嘉毅嗎？
可是這個聲音，不太像啊！
“你好，我是顧總的秘書初九。”出於好奇，初九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張望。
男人還沒回答，方清雅撅嘴嘴搶著嗆聲：“大哥，你怎麼說我刁蠻？顧哥哥，只會說我可愛呢。”
“你被我和嘉毅寵壞了，怎麼不刁蠻？”腳步聲忽然嘎然而止，一個看起來比方嘉毅年長兩三歲的男人出現在客廳裡，正對著初九的方向站立。
“你好，我是清雅和嘉毅的哥哥，方嘉和。”方嘉和向初九伸出手來，“顧言向我提起過你。謝謝你，把顧言照顧得那麼好。”
“沒有啦，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初九羞澀地臉紅到了耳根。
“大哥謝她做什麼？那些事情本來就是她的工作。再說，她和穆然姐姐相比，太LOW了。”方清雅吃味地瞪大了眼睛。
“清雅，別胡鬧。”方嘉和輕聲斥責了一句。
初九這才注意到，方嘉和每次和人說話的時候，耳朵都會敏感地動一下，然後再轉向那個人。
難道，他看不見？
初九瞪大眼，想要好奇開口發問，又覺得那樣做太沒禮貌。
“你發現了？我眼盲，天生的。”方嘉和再次轉動腦袋，面對著初九微笑。
“你怎麼知道？”初九驚訝地看著方嘉和。
“你的呼吸，有些急促。所以我可以肯定，你是發現了什麼讓你很驚訝，不敢置信的事情。我想除了我眼盲的事，應該沒有什麼事會讓你突然驚訝。”即便提到自己的殘疾，方嘉和臉上的笑容依舊暖暖的。
初九忽然就想到初中時候最喜歡看的古龍武俠小說《陸小鳳》，其中有一個讓所有人難以忘懷的經典形象——花滿樓。
給人的感覺上，方嘉和就像是花滿樓，樸素的衣服，暖暖的微笑。對待眼盲的態度，他們也很相似，都不會自憐自艾，依然對人生依然充滿感激，對人充滿愛。
“你的耳力，真好。”初九善意地誇讚。
方嘉和脣角的笑意更深：“謝謝誇獎。對了，顧言剛剛來電話，說是很晚纔會回來，讓你忙完後早點回家。至於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你不需要理會，一會兒嘉毅來接我們回家，不打擾你工作了。”
“沒事，不打擾，不打擾。”初九連連擺手。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你。”
“啊！”初九愣了。
“別看我眼睛看不見，但是家裡的家務都是我來做的。嘉毅事情忙，沒時間。清雅就是被寵壞了的小公主，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她偶爾可以做我的眼睛。”方嘉和耐心解釋，聲音始終在一個音調上，沒有任何起伏。
“好厲害！”初九再次驚訝讚歎。
“還好，不能眼睛看不見，就把自己當廢人吧！你看這樣好嗎？廚房和洗手間交給我和清雅，你負責打掃樓上。”方嘉和認真提議。
初九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能搞定的。這是我的工作了。”
“不要拒絕了，我習慣打理家務。而且，坐著聽你勞動，我會覺得我是廢人。”方嘉和笑了笑，“難道你真覺得我是廢人？”
“沒有，絕對沒有。”初九無法拒絕，只好點頭，“好吧。那就麻煩方先生和方小姐了。”
“真見外。”方嘉和走到初九的身邊，伸出手好像是想摸她的頭，但是又不知道她有多高，手就懸在了半空中，“你和清雅一樣喊我大哥，或者嘉和哥，可以嗎？”
“嗯——”初九猶豫了半秒，甜甜地笑，將頭湊上去，輕輕碰到方嘉和的掌心，“嘉和哥。”
“小九，你比清雅乖巧可愛多了。”
“大哥！”方清雅又是抗議又是嫉妒，也不知道初九到底用了什麼迷魂湯，不僅迷得顧言對她另眼相看，連大哥也中了招。
“清雅，洗手間交給你了，完成了今晚纔有飯吃。大哥做你最喜歡的日式雞蛋燒和章魚燒。”
“大哥……”方清雅嘟囔了兩聲，爲了美食還是乖乖去幫忙。
只是臨走前，她故意做出惡狠狠的模樣，瞪了初九一眼。
“噗哧——”初九看到她想扮演壞人卻可愛到爆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方清雅頓時臉燒得通紅，一溜煙跑沒影了。
一晃半小時過去了。
初九打掃完顧言房間下樓的時候，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嘉和哥？”初九困惑地在廚房和洗手間都繞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
難道，已經走了？
對了，方嘉和剛剛說過，一會兒方嘉毅回來接他們離開。
“嘉和哥真是個好男人！”站在廚房外，初九看著整潔的廚房，愉悅地彎起嘴角。
喜歡乾淨的環境，將東西歸納地條理分明，購買最新鮮的食物……方嘉和和她的習慣，出奇的巧合。
不僅如此，她買來的草莓，也被榨好了。滿滿一杯的鮮榨草莓汁，顏色看著非常漂亮。
初九讚歎著，也準備離開。
門口玄關，換鞋的地方，初九意外地看到一張便籤。
上面一行清秀的小楷，非常漂亮。
“初九，走得著急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很抱歉。這樣，下次我請你吃飯好不好？”落款是方嘉和的名字。
初九眼睛閃亮：“還以爲是方清雅的字，原來是嘉和哥寫的。咦，嘉和哥是天生的眼盲，怎麼會寫字呢？”
真奇怪！
她正胡思亂想，忽然聽到門外一陣響動。
顧言回來了？
初九眼睛發亮，跳著撲過去打開門：“顧總……項副總，怎麼是你？”
失望，在她眼底一閃而逝。
“對啊，就是我。嘿嘿，初九看到你太好了！”項晨迷人的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剛剛給嘉和打電話，他說你應該還沒走，我就急忙趕過來了。”
“項副總找我有事？”初九一頭霧水。
“也沒什麼，就是猜到你出差這麼久，今天忙完應該會去醫院看望你阿姨。我剛好順路，送你過去。”項晨使勁向初九放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