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汐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卻不*明,他雖然滿頭銀髮,鬍子斑白,卻顯得精神抖擻,絲毫不輸於在場的任何人。
這時,不知道沐亦天和他說了什麼,只見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露出愉快的笑容。他身邊的安利彬卻是一臉無奈的神情。
在這一刻,沐紫汐的腦海裡一個想法忽然一閃而逝。
“安筱,你說如果我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話,他能認(rèn)出我嗎?”
“我記得他曾經(jīng)對我說過我長得一點(diǎn)都不像你媽,可見他對*印象有多麼的深刻,如果你現(xiàn)在突然站在他面前我估計他會被狠狠的嚇了一跳?!卑搀銚P(yáng)脣淺笑道。
沐紫汐收回視線,薄脣勾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意,頗爲(wèi)期待的說道:“那我們就試試看。”
說著她便率先邁開步伐,慢條斯理的往沐亦天所站的方向走過去。
安筱隨後跟上,心裡和沐紫汐同樣的期待,不過她期待的是沐亦天看到她後的震驚表情。她和她媽媽的長相可是有七八分像,她真的很好奇沐亦天時隔十年後再次看到這張他極爲(wèi)厭惡的臉孔再呈現(xiàn)自己的面前將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此時她們誰也沒有注意二樓的走廊處有兩人正以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觀的看著這出“戲”的發(fā)生。
“大哥,你真的不打算阻止?”沐霖輕輕的搖曳著酒杯裡那晶紅的**,脣角微微勾起,饒有興味的衝身旁的面色冷峻的沐爍陽問道。
沐爍陽沒有答話,舉杯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片刻,才緩緩道:“積壓了十年,也是時候爆發(fā)。每個人都要爲(wèi)自己的錯誤埋單。”
“那是你爸?!便辶亍昂眯摹碧嵝训?。
沐爍陽眉頭輕挑,扭頭目光清冷的看向沐霖,淡然反問:“那不是你爸嗎?”
沐霖怔了怔,瞬時笑了起來。
確實(shí),那個人也是他的爸爸,只不過無情些、狠決了些。
“說來這兩丫頭也挺膽大的,竟敢這樣將兩大世家玩弄於鼓掌之間,只怕這報復(fù)後快感還沒來得及享受,伴隨的便是痛苦的開始?!便辶啬抗馔鶚窍峦度?,緊隨著逐漸走近沐亦天的兩抹身影,喃喃說道。
“安筱機(jī)靈,聰明,我倒不擔(dān)心。反倒是紫汐,她的性子那麼溫婉就怕應(yīng)付不安家的那倆成天想要算計安家家產(chǎn)的人。”沐爍陽凝眉,對紫汐接下來的生活不禁有些擔(dān)心。
沐霖聞言,不客氣的打趣道:“知道大哥現(xiàn)在心裡只有紫汐,不過你別忘記了安筱纔是你親妹妹?!?
“一個能在娛樂圈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人,你覺得她會是省油的燈嗎?再說了,你等會不就要幫她清除障礙了嗎?”沐爍陽不以爲(wèi)意的回嘴。
沐霖淡笑不語,擡起酒杯輕抿了一口,沉吟片刻,低聲道:“你和莫曉薇的婚約怎麼辦?”
今晚A市各位有頭有臉的人都齊聚在沐家,賣的可不僅僅是他老爸的面子,還有莫斯爵和戚月的面子,爲(wèi)的就是想見證他和莫曉薇的訂婚禮。
雖然他知道老大是被逼梁山,無可耐何,可是在這緊要關(guān)頭他總不能撒手落跑吧,這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呀。儘管他很希望他和紫汐那丫頭有情人終成眷屬。
“都要真相大爆發(fā)了,誰還有心情關(guān)注這個呀。”沐爍陽冷然一笑,不以爲(wèi)然的說完便轉(zhuǎn)身往樓下的方向走去。
沐霖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倒是。他扭過頭還想跟沐爍陽再說些什麼,卻發(fā)現(xiàn)旁邊已經(jīng)沒了他的身影,回過頭一看只見他的身影已經(jīng)快要到樓下。他連忙邁開修長的雙腿,快步的跟了上去。
老大真是沒義氣,要看戲也不說聲。
“爺爺,給你介紹位朋友。這是沐紫汐,沐家四小姐?!卑搀銊傉径?,就拉著身畔的沐紫汐笑著向安凌雲(yún)介紹。
聽著聲音,沐亦天和安凌雲(yún)不約而同的朝她們看過來。
剎那間……
“紀(jì)蕓……”
“幕婉儀……”
沐亦天、安凌雲(yún)臉色頓變,倆人眼神緊緊的盯著沐紫汐和安筱,臉上有說不出的驚駭,那樣子就像見了鬼一樣。
怎麼可能,世上怎麼可能會如此想像的人?
看著他們臉上一陣青一白的表情,沐紫汐和安筱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快,但彼此臉上都露出一臉納悶和不解的樣子。
“紀(jì)蕓?幕婉儀?她們是誰啊?”沐紫汐故作迷茫,疑惑的問道。
安筱隨之附合,“對啊,她們是誰啊。怎麼沐董事長和爺爺看到我們就像見到鬼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你們做了什麼虧心事呢。”
沐亦天聽這話臉色登時更加難看,腦海裡冷不防的閃過十年前雨夜裡沐家大門前的那一幕,好不容易平靜了十年的心境再次被狂濤駭浪給淹沒。
“安筱,你給我閉嘴,不得胡言亂語?!卑擦杼煸觞N說見慣世面的人,相比沐亦天他自然是沉著不少。這不,才片刻的功夫,他就好似沒事人一般。
“爺爺,我這是實(shí)話實(shí)說,我不覺得我說錯了什麼。如果做的事光明正大,又何必理會人家怎麼說怎麼看?!卑搀闼查g厥起小此,不滿反駁道,絲毫不給安凌天一點(diǎn)面子。
安利彬見此,怕她丟人現(xiàn)眼,忙出聲喝止:“安筱,不得無理?!?
安筱冷哼一聲,理都不理他,完全將他視爲(wèi)空氣。
安利彬頓時覺得失了面子,只好識趣的閉上嘴。
“臭丫頭你說的是有理。問題是你怎麼連你母親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不太奇怪了嗎?”安凌天繃著臉喝斥道。
“爺爺,我看你是老了,健忘了吧。你可別忘記了當(dāng)初是你不準(zhǔn)安家上下提及我媽的,時間一久我會忘記也不爲(wèi)過。再說了,您可是當(dāng)著我朋友的面叫我母親的名字,我倒好奇了這怎麼一回事?
還有沐董事長,你剛喊我什麼來著?幕婉儀,那是誰啊?我怎麼記得您只有三位太太,這突然從您嘴裡蹦出來一個大家素不相識的名字,很難讓人不會誤認(rèn)爲(wèi)您要娶四姨太呀。
聽說今天這個宴會您是特意爲(wèi)大太太舉辦的,您可不能這樣傷人家的心呀,一而再而三的。心要是涼了那可就難捂熱了?!卑搀銐阎懽?,言詞犀利的說道。
沐紫汐擡眸看了看沐亦天和安凌天,見兩人都被安筱說得面紅耳赤的,卻礙於此刻所處這地,不得不咬著牙隱忍,心裡真是無比的開心。
“是啊,爸。我也很好奇,你剛爲(wèi)什麼會看著安筱叫出我媽的名字,她和我媽有那麼像嗎?”故意忽視沐亦天那張鐵青的臉,沐紫汐故作不解的問道。
“你給我閉嘴!”沐亦天沒有想到沐紫汐此時會插上一腳,不由壓著聲音冷喝道。
這要換作平時,沐紫汐定會乖乖的回房間,識相的不與他抗衡。
但今天可不同,今天可是她呆在沐家的最後一天,也是她爲(wèi)她母親討回公道的日子,所以她絕不會再做那隻隱忍的小白兔,再次任人宰割。
“爸,你爲(wèi)什麼要發(fā)怒呀?我這是說錯什麼了嗎?還是說我不小心踩到您的痛處了?”沐紫汐脣角微揚(yáng),輕扯出一抹冷諷弧度,聲音淡淡,不帶一絲感情的問道。
“沐紫汐,你給我閉嘴,這是你能胡鬧的地方嗎?!便逡嗵煲荒橁廁v,警告般的瞪著沐紫汐,儘管他已經(jīng)極力的壓制自己心中那滔天怒火,但他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怒意卻讓人一眼就感受出來,可見沐紫汐剛剛那話對他的衝擊力有多大。
沐亦天怎麼也想不明白平日那麼溫順的沐紫汐此時怎麼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言語裡盡挑著刺往他心頭裡扎,難道她是想報復(fù)嗎?
不遠(yuǎn)處正在招待來賓的葉瓊茗似乎察覺到了沐亦天那邊的不對勁,和賓客們客套的寒暄了幾句後便轉(zhuǎn)身朝沐亦天走了過去,剛站定就見他面色冷峻,滿臉的怒意;而安凌雲(yún)則是一臉的鐵青,抿脣不語,看樣子似乎發(fā)生了什麼事。
“這是怎麼了?看安董一幅吹鬍子瞪眼的莫不是有什麼招待不週的地方?”葉瓊茗莞爾一笑,一臉客氣的朝安凌雲(yún)問道。
“把紫汐給我?guī)蠘侨?,丟人現(xiàn)眼?!卑擦桦?yún)還沒來得及出聲,那頭沐亦天就對葉瓊茗冷聲道。
葉瓊茗聞言頓時意識到是沐紫汐惹怒的沐亦天,雖然她不知道紫汐到底是怎麼惹毛的沐亦天,但看他那臉色,她便知道紫汐這禍闖大了,沒準(zhǔn)還會牽連到她頭上。
想著,葉瓊茗不由冷下臉面,扭過頭目光清冷的掃了沐紫汐一眼,淡淡的說道:“紫汐,你爸的話你也聽到了,還不快上樓去?!?
“大太太,紫汐不過是說了幾句沐董事長不愛聽的實(shí)話而已,你們有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嗎?”安筱薄脣微勾,冷諷笑了笑,眸光裡流露出嘲弄的神色。
“安筱,你給閉嘴,這裡沒你的事,馬上給我滾回安家?!北苊獍搀阍傥痔煜虏粊y,安凌雲(yún)頓時厲聲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