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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難以承受之痛

“我們....只是朋友...”

沈琳汐輕啓薄脣,意料之中的答案,這樣的擁抱只限於朋友之間。

緊抱尹亦琛的雙手在黑暗中落了空,一時間沉浸在美好回憶中的他覺得周圍的燈都熄滅了,回憶開始泛黃如鏽。

尹亦琛向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強裝鎮定的她,彷彿掉進人潮洪流,再也無法找尋,就這樣化爲烏有....

尹亦琛強迫自己以最好的姿態面對她,他“滿意”的笑著,看著雪落在她的頭髮,將青絲染成“白髮”。

“如果有一天你的青絲真的變成白髮,我希望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一個平凡的可足以保護你的男人!”

尹亦琛的笑也是淡淡的,輕雲一樣,揉在惆悵裡,刺痛了沈琳汐的雙眼。

可這細膩的愛讓他如何對她說起?又如何讓她理解?

尹亦琛靠近她,讓她靠在他的肩上,他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只要一會兒就好了,讓我放手也浪漫一點....”

他低下頭,親吻著她的臉頰,“琳汐,當我看清自己的心,你可知道我的心情?我一次次爭奪,卻變成了以愛之名的兇手,我知道我不能這麼衝動,我不能只顧自己的感受,什麼纔是對你好的,我現在領悟了。”

沈琳汐的心中似乎被什麼堵住似的,她搖搖頭,“如果真正的對我好,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治病,我害怕有一天你的病情會將你吞噬。”

尹亦琛點點頭,他撫了撫她的臉,“外面冷,回去吧。”

深夜,沈琳汐早早睡去,尹亦琛習慣了熬夜,而且今晚他僞裝著放手,現在內心如漲潮的浪水一般不斷翻涌,又怎能讓他安然入睡?

“可是,堅強不起來的沈琳汐,就不是亦琛喜歡的女孩子了....”睡夢中的沈琳汐鼻子一酸,眼眶通紅,說起了夢話,“那樣的沈琳汐,亦琛不會喜歡的,也沒有人真心喜歡過....”

她睡得很不安穩,似乎還在爲白天尹亦琛說過的一句話而耿耿於懷。

尹亦琛將她擁入懷裡,輕輕地笑:“傻話,沈琳汐就是沈琳汐,不管沈琳汐是什麼樣子,尹亦琛只喜歡沈琳汐。”他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只要琳汐握住尹亦琛的手,尹亦琛就決不會鬆開琳汐的手。

即便只是像朋友一樣的守護!”

夢中的她像是聽到了一樣,再也忍不住,淚水從眼眶中滾出,一滴一滴,滑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中....

第二日一早,沈琳汐在趙連漠的護送下回到了合租公寓,可還沒坐到牀上休息一下就接到明夏打來的電話。

電話中,明夏在賠笑:“琳汐....我替你答應了一場約會,明天記得去啊!”

沈琳汐哼哼笑了兩聲,“夏夏,你開什麼玩笑?”

“是尚少啦,我看他挺真誠的,所以就....”明夏老老實實的全說了。

沈琳汐一時語塞,自從上次在醫院尚煜宸表明心跡之後,她總覺得再見不知該如何面對。

“你們又不能從此再也不見面,有人陪你說話不是很好?又沒逼著你嫁給他!”明夏說,“不要有壓力。”又問,“昨天圖書館的事我聽說了,所以你昨晚是和尹亦琛在一起咯?”

沈琳汐老實回答:“我們把一切都說開了,只做普通朋友!”不得不承認,真正放手內心的傷痛不必曾經相互糾纏來的更猛烈。

掛斷電話後,明夏走出教室,只見一個長相儒雅的男孩站在樓道,他微微側身,臉上升起一抹笑容。

“趙研成看在上次你在導師面前幫我的份上,我可是給你們家少爺搭了橋。

不過這段時間因爲尹亦琛的事,感覺琳

汐憔悴了好多,如果再不讓她出去散散心,真怕她撐不下去。”

“其實誰都能看出來,我們家少爺比尹少更適合沈小姐,可沈小姐就是看不到少爺,我都爲他不值。”趙研成在一旁爲尚煜宸抱不平。

不料明夏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斜著眼睛看著他:“你知道什麼?我們琳汐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

敢說琳汐不好?明夏一肚子火。

趙研成連忙賠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生氣嘛,是我一時說錯話了還不行嗎?”

見明夏還背對著他,趙研成有些心急,“行了,沈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我們尚少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可以嗎?”

明夏這才轉了臉色,伸手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這還差不多!”

她長長地嘆口氣,“琳汐從小到大也沒見她多和什麼人接觸,直到尹亦琛出現她的人生可謂是從喜到悲,感覺就是在坐過山車,經歷了大起大落,現在也未能歸於平靜!

她和尹亦琛我也是一路看著過來的,尹少在琳汐最孤獨的時候出現,給了她最渴望的溫暖,所以她纔會那麼放不下他。當初我很希望他們在一起,可是越到後來,越覺得他們不合適,琳汐跟他在一起快樂的時間少,傷心的時候多。

可是尚少不同了,比較成熟,有擔當,最重要的是,尚伯父也很看好他們兩個!”

趙研成看明夏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著她的感受,竟然感覺這個整天大大咧咧的女孩認真起來這麼好看。

明夏說了好久才停下,只見趙研成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脣,俊美突出的五官,極致完美的臉型,加上一襲純白襯衫,更是氣宇軒昂。

明夏被他看得有些臉紅,“今天有我主修的課程,先走了。”藉故迅速跑開了....

翌日,天還未亮,尚煜宸便來敲沈琳汐的門,現在他租上了尹亦琛原來的房子,就住在沈琳汐的對面,出門一步就到了,當然這是個秘密。

過了一會,沈琳汐將門打開一條縫,睡眼惺忪地說:“一大清早你怎麼就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話問出口,沈琳汐纔想起明夏昨天安頓她的話,頓時覺得自己健忘透頂了!

“等天亮了就完了,快些準備,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尚煜宸催促。

“看日出?”沈琳汐眼睛一亮,長著大還沒看過日出呢,“好,你等我一下。”說著將門打開,讓尚煜宸坐在那先等著。

沈琳汐徑直回到臥室,換好衣服,然後和他一起出了門。

尚煜宸選了最好的地點拉著沈琳汐坐下,在她不注意的情況下拿出一些點心和飲料,“餓了,先吃點,待會我們再去吃早餐。”

將這些東西放在兩人中間,沈琳汐覺得他這樣有意的行爲很貼心。

他們並排坐在海邊巖石上,看向天邊的地平線,誰都沒有出聲。

海風捲起海浪一波一波地向巖石衝擊,激起浪花,景色很是壯觀。

真美啊,沈琳汐在心中讚歎。

耳邊傳來尚煜宸的輕語,“這些浪花雖美,可是我覺得朝陽出現的時候,照亮的大半個天空纔是最美的!”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隨著海風進入沈琳汐的耳中,聽在耳裡感到一絲輕鬆...

沈琳汐轉過頭看著他,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衣,淺藍色的牛仔褲,他一腿伸直,一腿曲起,兩手撐在後面,身子微微後傾,姿態悠閒適意。,這樣的一幕,又讓她想起了尹亦琛,那一次約會他也是這樣...

尚煜宸看著前方,飛吹動他的頭髮,他的衣角,他的臉在這種淡淡的光線下顯得很柔和,像是感覺到沈琳汐的視線,他轉過頭,看著她微微一笑,笑容若隱若現,輕柔無比。

他的悠閒很快感染了沈琳汐,沈琳汐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天際邊,一絲曙光忽然綻放出來,將地平線染成緋紅色。

“你看!”尚煜宸輕聲說。

紅日冉冉升起,頓時霞光萬丈,海面上粼光閃閃,清晨在這一刻變了色,天地間似披上的一層金紅色的薄紗,美不勝收。

尚煜宸笑著轉過臉去,剛想對沈琳汐說什麼,卻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她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海風吹動她的長髮,她看著前方,神情專注,嘴角含笑,霞光遍灑在她身上,讓她如同朝陽一般的耀眼。

以前他也許覺得日出的景象最美,而此時的她,美得驚心動魄,讓自己不忍收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

“確實很美...”沈琳汐邊說便回過頭來,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他全身沐浴在日出的朝陽下,他靜靜地看著她,雙眼深邃而專注,一貫冰冷的眸子折射出溫暖的光澤,沈琳汐第一次覺得尚煜宸的外表不只是冰冷,還可以暖的夏日的風,輕拂過眼前,不帶一絲雜質!

四目相對,然後不約而同地微微一笑,轉過頭去,繼續欣賞這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風景。

看完日出吃過早飯後,他們又一起去了長隆歡樂世界、嶺南印象園....

一天漸漸過去,夜幕降臨,尚煜宸帶沈琳汐去了一家西班牙餐飲店,兩人點了被稱爲墨西哥靈魂的龍舌蘭。

沈琳汐坐在座位上望著窗外,好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酒水上來的時候,尚煜宸告訴她先將龍舌蘭酒含在嘴裡,待舌頭微麻時,慢慢下嚥,會進入到一種忘我的境界,沈琳汐不免多喝了幾杯,微微的有幾絲醉意。

不知何時,有樂隊奏起輕快的音樂,有些人興起便跑到空地前跳舞,沈琳汐看得蠢蠢欲動,或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肆無忌憚,沈琳汐拉起尚煜宸一起去跳舞。

兩人隨著音樂跟著大夥一起跳啊,唱啊,出了一身汗,臉上都是紅撲撲的,這一幕被不遠處的尹亦琛看到了,他今天本是來陪顧客談生意的,卻不料碰上了這一幕。

曾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沒有這麼開懷過,看來我始終沒有走進你的心裡....

“尹少,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預祝合作愉快!”

合作方伸出手示意合作達成,一旁的趙連漠見少爺的目光停留在亂哄哄的臺上,不免推了他一下,尹亦琛纔回過神來,機械的笑了一下,同時伸出手握手。

送合作商離開之後,尹亦琛坐在車裡,看到從餐飲店出來的兩人,沈琳汐是連路都走不穩,完全靠尚煜宸扶著才坐到車上。

只是朋友,想念了要怎麼開口?尹亦琛無奈搖頭,落寞開口,“走吧!”

.....

我們離回憶太近,離愛情太遠,有時候念念不忘,只是愛上回憶,一次猶豫,一次放手,一次意外,回憶卻越發刻骨銘心,想要掙脫,竟發現除此之外別無所有....

————————沈琳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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