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妃眸色柔和，搖搖頭：“兒媳也不甚清楚。
見此，君老太太想了想，道：“你去讓那小丫頭過來，就說我有話對她說。”
當凌瑞雪從南瓜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由緊張起來。
“祖母要見我？”
她面露驚詫，隨後陡然回神。
是哦，她來睿親王府好些天了。
一直和君逸天呆在一起，好像……還真的忘了，多去看看君老爺子和老太太。
凌瑞雪頓時懊惱不已，覺得自己這個孫媳婦，當?shù)锰环Q職了。
“南瓜，趕緊準備一下，我這就去看祖母。”
一番鄭重的打扮後，她帶上老夫人喜歡吃的芙蓉糕，前往佛堂。
佛堂不大，光線很明亮。最中央，是一小坐莊嚴的佛像。
佛像前，檀香瀰漫，煙氣嫋嫋。愈發(fā)透著佛像，平和而寧靜。
凌瑞雪進入，便見君老太太跪坐在佛像前，正虔心念佛。
君王妃朝她溫柔一笑，上前小聲道：“雪兒來了？你祖母正在念經(jīng)，先別打擾她，知道嗎？”
“嗯。”凌瑞雪回已燦爛的笑容。
對於端莊溫柔的君王妃，她是頗有好感的。
曾經(jīng)，在她及笄禮上，木梳斷裂，正是這君王妃
尤其是那雙眼眸，水水的，柔柔的，總是充滿慈愛。那種溫暖的感覺，讓人非常依賴。
“好孩子，祖母她是嘴硬，心裡其實是喜歡你的。呆會兒多順著她，知道嗎？”
君王妃柔和的笑著，伸手揉了揉凌瑞雪的發(fā)。
那溫柔的動作，寵溺的眼神，瞬間讓凌瑞雪心都酥了。
“二嬸放心吧，我知道了。”
她乖乖的應著，朝君王妃甜甜一笑：“我不會惹老夫人生氣的。”
“嗯，瞧這乖的，真招人疼。”
君王妃親暱的點了點她的鼻尖，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祖孫二人。
凌瑞雪含笑望著她的背影，心裡美滋滋的：二嬸待她真好。
緊接著，她小步走入，將食盒放到一旁，在老太太身旁跪下，嘴中喃喃的念著什麼。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凌瑞雪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只雙腿已經(jīng)酸脹不已。
忽然，前方那道人影微動，看樣子準備起身。
她趕緊率先站起來，誰知因跪的太久，雙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但她顧不得這麼多，踉蹌的上前扶住君老太太，眸色擔憂道。
“祖母，小心些。來，我扶著您。”
君老太太卻避開她的攙扶，拄著龍頭柺杖起身。
她下巴微擡，忽然問道：“你會念佛經(jīng)？”
“不會。”凌瑞雪老老實實的搖頭。
“那你方纔在做什麼？”君老太太對她的誠實，嗤之以鼻。
“在佛面前，祈禱家人平安啊。”
凌瑞雪大眼彎彎，黑眸閃爍流光，開始找話題道：“祖母，您呢？您在佛像面前，祈求什麼呢？”
“……”
君老太太如何想不到，凌瑞雪居然敢反問自己。
她眸光一怔，神態(tài)恍惚：自己整日拜佛，最初的目的是什麼……
但僅僅片刻，君老太太陡然清醒，不滿的皺著眉。
“誰給你的膽子，敢質(zhì)問我？”
她的聲音不重，卻有種莫名的壓力，讓人頭皮發(fā)麻。
凌瑞雪只覺得，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向她，讓她渾身骨骼都在咯吱作響，痛楚起來。
祖母……這是在考驗她嗎？
她咬著牙，小臉憋得通紅。渾身氣血更是轟然上涌，努力壓制這股威壓。
“祖母，雪兒……只是隨口……問問，覺無……不敬……之意。”
既然這是祖母的考驗，她絕對不能跪下認輸！
凌瑞雪雙腳死死踩著地面，整個人被壓迫的直不起腰。雙膝也在不斷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跪下。
君老夫人眸光譏誚：“隨口問問？那也要看你問的是誰！我王府，不需要沒規(guī)矩的人！”
龍頭柺杖在地面重重一砸，細密的裂紋，陡然瀰漫而開。
一股更大的磅礴之力，朝凌瑞雪涌來，讓她胸腔一熱，一口血噴了出來。
同時，就在這一刻，君逸天打開大門
“野貓兒！”
他臉色劇變，瞬間來到凌瑞雪面前。
“祖母，您在做什麼！”
那雙鳳眸，此刻漆黑如墨。渾身若有似無的冰冷氣息繚繞，看的君老太太微微一呆。
“我……我當然在做我該做的！”
君逸天黑眸一沉，鳳眸掃過凌瑞雪，心中沉痛。
此刻，她肌膚通紅，瀰漫血絲。嘴角、耳廓、鼻孔等，緩緩流出血跡。
很顯然，剛纔老夫人釋放的威壓，傷到了她！
那張完美的俊臉，剎那黑的能滴出墨汁。
他雙手發(fā)顫，緊緊擁住凌瑞雪，鳳眸射出的亮光，銳利而迫人。
“你該做的，就是如此欺辱野貓兒？”
“逸天，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想和祖母來一仗？”君老太太龍頭拄杖朝半空一劃，冷傲的說道。
“一仗，這怎麼夠？”君逸天眸光微冷，薄脣譏諷的上揚，話音陡然嚴肅無比。
“君老太太，我君逸天以少主之名，請願與你……”
當他說出這話時，君老太太終於變色。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君逸天，沒想到他居然爲了這個小丫頭，要用家族之戰(zhàn)，向自己請戰(zhàn)？
只是，君逸天的話還沒說完，君老爺子一腳踹破大門，衝了進來。
當他看見凌瑞雪臉色蒼白，血跡斑斑的摸樣，同樣臉色大怒。
“你個老婆子，一天不生出點事兒來，渾身不自在是吧？好啊，既然你喜歡打，老子來陪你！”
氣勢洶洶的說完，君老爺子龍行虎步，煞氣全開。一股無形的氣浪逼人，直接將佛堂內(nèi)的佛像都掀翻了。
至於君逸天和凌瑞雪，則迅速後退，臉色冷然。
此刻，凌瑞雪渾身痠痛的厲害。
她蒼白著脣，黑眸閃爍憂色，發(fā)顫的說道。
“君逸天，讓祖母……和老爺子……別，別打了。我很好……你，你們不用……擔心。”
“噓，野貓兒不要說話。”
君逸天心痛的將她攬入懷中，朝混亂的佛堂內(nèi)說道。
“老爺子，老太太，既然這睿親王府有人想對野貓兒不利，那我也不必久留。原本預計的開春前往莽域，我看就這幾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