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在乎?!膘澄睦淇岬貙⑺麖?qiáng)壯的鎮(zhèn)定撕扯得粉碎。
“不,你是在騙我,對嗎?你一定是在騙我!”羅瑾晨退後了幾步,一副大受打擊生無可戀的樣子。
在一片僵硬的氣氛當(dāng)中,艾瑞克忽然冒了出來,說:“出去聊聊吧。”
斐文眉頭一豎,剛要說些什麼,卻被艾瑞克頂了回去:“你好好地跟他說清楚,不要以後別人回來了徒增誤會?!?
羅瑾晨根本沒聽清艾瑞克在說些什麼,他看著斐文,眼裡一片渴望。
只要斐文肯靜下心來聽他解釋,他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斐文微微閉上了眼睛,滿腦子都是米立的身影,他握了握拳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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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立,這是什麼東西???”老闆的女兒,被米立叫做大小姐的人好奇地指著一個剪頭髮工具問道。
米立嘴角抽了抽,這已經(jīng)是大小姐不知第N次問他這個問題了。
“剪頭髮用的工具?!?
大小姐點(diǎn)了點(diǎn)頭,恍然大悟,嘀咕著:“原來是剪頭髮用的?!?
“那米立,這個又是什麼東西?。俊贝笮〗憬又噶酥噶硗庖粋€工具。
米立正幫客人剪頭髮,因爲(wèi)有大小姐在場,他根本就無法跟客人互動,看見客人微微閉著眼睛有些尷尬的樣子,米立也覺得頗爲(wèi)尷尬。
他硬邦邦地回道:“這也是剪頭髮用的工具?!?
大小姐恍然大悟,嘀咕著:“原來這也是剪頭髮用的啊?!?
至於米立冷冷的口氣,她根本就沒察覺出來,也是這位大小姐神經(jīng)粗,在她眼中,米立說的每一句語氣都是這樣,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米立,那這個呢?”大小姐指了指像釘耙的小型器具,好奇地問。
這下不用米立回答,老闆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帶著一股森冷的意味:“這個是裝飾品,模型?!?
大小姐沒有察覺出是她老爸發(fā)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恍然大悟,嘀咕著:“原來是模型啊,我看著也挺像模型的。”
“米立,那這個是——”
“那個也是剪頭髮用的,大小姐,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大小姐終於察覺出這聲音是誰的聲音了,原來是她老爸的聲音!
她臉色一僵,悄悄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後,果不其然看到她老爸以及……面上鐵青無比的臉色。
“咳咳,這個,這個……”她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老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他是鼓勵她去追米立,但沒鼓勵她破壞店裡的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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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什麼?沒有了是吧?還不去掃一下地板,頭髮滿地堆?!?
大小姐立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聲道:“我現(xiàn)在就去?!彼龔男〉酱笞钆碌木褪歉赣H冷臉。
終於少了一個噪音污染,米立感覺渾身氣爽,雙手十指翻飛,“唰唰唰”地就幫別人定好了型,剪好了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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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咖啡廳裡,羅瑾晨的心卻不這麼寧靜。
“斐文,我記得你喜歡藍(lán)山咖啡,還記得我們上學(xué)的時候,曾經(jīng)討論過貓屎咖啡好喝還是藍(lán)山咖啡好喝,沒想到討論了個半天,得出來的結(jié)論卻是一切都看個人愛好?!?
羅瑾晨臉上閃過一抹回憶,那段青蔥的時光,無可否認(rèn)是他最美好的記憶之一。
在上學(xué)那段日子,他和斐文是自由戀愛,沒有想過家族,也沒有想過這個人會不會跟自己一輩子的走下去,愛了,就愛了。
最後他們分了,也就分了。
羅瑾晨從回憶中醒了過來,笑了笑,對著他說:“和你辯論的那段時光是我最好的記憶,我到現(xiàn)在都一直記得每個月與你辯論的話題。”
斐文將目光從遠(yuǎn)處轉(zhuǎn)移,放到了羅瑾晨身上,從進(jìn)入咖啡廳裡到現(xiàn)在,這是他第一次正視羅瑾晨。
他眉頭一挑,嘴脣扯出一抹涼薄的微笑:“哦?既然你都記得,那也應(yīng)該記得我們討論的其中一個辯題,關(guān)於愛情的適配性。”
羅瑾晨臉色一僵,他當(dāng)然記得這個辯題,因爲(wèi)討論完這個辯題之後,他和斐文就分手了。
直到今年斐文回歐盟,他們纔有了分手後的第一次聯(lián)繫。
“羅瑾晨,我說過,我這個人一旦動心,就會負(fù)責(zé)到底,不管別人願意還是不願意,我一旦跟人談戀愛,就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斐文一字一句認(rèn)真道。
“當(dāng)年,是你覺得愛一個人就要瀟灑自由,是你覺得我的愛太過深沉厚重,是你主動跟我提出分手的?!?
羅瑾晨雙手狠狠握緊,指甲骨都泛起了一抹慘白。
他咬了咬嘴脣,艱澀開口:“對,這句話的確是我說的,分手也是我提的,但——”
“那不就得了?!膘澄暮敛华q豫地打斷,“是你先拋棄了我,是你主動放開我的手,現(xiàn)在才說喜歡我愛我,不覺得晚了嗎?”
羅瑾晨深呼吸了一口氣,倔強(qiáng)道:“斐文,不要再騙自己了,你喜歡的人是我!”
斐文定定地盯著他,羅瑾晨被他黝黑的瞳孔盯著身體一陣顫抖,但還是鼓起勇氣繼續(xù)說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爲(wèi)什麼一回到歐盟就接受了家族的旨意跟我訂婚?”
“所以,你還是愛著我的?!绷_瑾晨肯定地說道。
斐文面無表情地說:“跟你訂婚是家族安排的,我那時候還沒有反抗家族的力量?!?
他在歐盟的勢力太過弱小,就算是世界上頂級的黑客又怎樣,只有技術(shù)沒有計謀,纔會掉入到他哥的陷阱中被利用。
“可是你還是跟我訂婚了,我們還走進(jìn)了婚禮的殿堂,你差點(diǎn)就將結(jié)婚戒指戴在——”
“羅瑾晨?!膘澄睦淅浯驍啵骸拔覀兊挠喕槿际羌易灏才诺?,我沒有反抗的權(quán)力,但也不會沉默的接受這一切,我有自己喜歡的人。”
“我之所以會跟你訂婚,只是爲(wèi)了藉助你的力量掙脫家族的束縛罷了,你還不清楚嗎?我只是在利用你?!?
“可是我甘願被你利用!”羅瑾晨失聲吶喊,他的眼眶微紅,哀求地看著斐文。
“你回來我身邊好嗎?只要你肯回來我身邊,我什麼都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
羅瑾晨啜泣道:“而且你也是對我有感覺的,如果真的只是利用我,爲(wèi)什麼悔婚之後你沒有蠶食我的家族,對我的家族進(jìn)行攻擊?所以你一定是對我有感覺!”
斐文別過頭去不在看他,站了起來說:“我已經(jīng)有一輩子都決定守護(hù)的人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羅瑾晨倏地擡頭,眼睛瞪得極大,看著斐文的背影大吼:“只要你跟我結(jié)婚,我就告訴你米立的消息!”
這句話成功讓斐文腳步一頓,羅瑾晨心裡閃過一抹希望,他會跟自己結(jié)婚嗎?
只是過了幾秒,斐文的腳步繼續(xù)前進(jìn),頭也不擡地往前走,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咖啡廳裡迴盪。
“我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也不會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羅瑾晨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失神落魄。
斐文真的如他所講的那麼淡定嗎?
其實(shí)並不是。
在羅瑾晨說他有米立的消息時,他恨不得回過頭來質(zhì)問羅瑾晨!
但好在耳朵上掛著的藍(lán)牙耳釘傳來了艾瑞克的聲音,艾瑞克說他在撒謊,所以斐文才沒有回頭。
坐在車上,斐文臉上的淡定之色完全褪去,有的只是一片無措。
他彎腰用手捂著腦袋,臉上閃過一抹沉痛,米立,你現(xiàn)在到底在哪裡?
艾瑞克和羅大頭看了看斐文,皆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禁搖了搖頭。
都說世界上最毒的藥是情傷,唯一的解藥便是時間。
當(dāng)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淹沒過去的時光,當(dāng)年的愛恨情仇就會如讀教科書般只剩陌生,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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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立,今天干的不錯!”又一次忙到了深夜打烊,老闆被米立拍了拍肩膀,誇讚道。
米立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這些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店裡的另外兩個夥計連忙上前來恭維,“米立哥剪頭髮技術(shù)真是高明,客戶都很喜歡找你來剪頭髮,真是辛苦你了。”
另外一位夥計好奇地問:“米立哥,你這身本領(lǐng)是從哪裡學(xué)到的?”
米立說出早在心中想好的答案:“米蘭國際裡學(xué)習(xí)的,我以前是他們店裡的學(xué)徒。”
“哇塞,米蘭國際??!”店員面面相覷,就連老闆也頗爲(wèi)震驚。
米蘭國際的名頭他有聽過,這是華夏一流的髮型連鎖品牌,做到他們這麼大的品牌,不是客戶來挑理髮師,而是理髮師來挑客戶了。
他們面對的客戶也是非富即貴的人羣,光是想想就讓他們這種小店望塵莫及。
“怪不得米立哥技術(shù)這麼厲害,原來是米蘭國際走出來的?!?
“是啊,不過我們也不差,可以跟在米立哥身邊學(xué)習(xí),學(xué)到的知識也不會少?!?
面對店員的拍馬屁,米立謙虛地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
他不會應(yīng)酬,多笑少說就可以了,這還是妹夫指點(diǎn)他的。
老闆深深地看了米立一眼,忽然道:“米立,你跟我來一趟,討論一下下個月的主題安排?!?
米立不疑有他,跟了過去。
其中一位店員眼神閃爍了一下,跟另外一位打了個招呼,也悄悄摸摸地跟了上去。
一處小閣樓裡,老闆神情嚴(yán)肅地問道:“米立,你覺得我的女兒怎麼樣?”
米立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說道:“大小姐挺開朗活潑的。”
老闆臉色一緩,說:“如果我將她許配給你怎麼樣?”
米立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連忙擺了擺手說:“老闆,你不需要這樣,我會在店裡待下去的,被人挖也不會跳槽?!?
老闆臉色一沉,嚴(yán)肅地說:“你覺得我是那種會拿女兒的幸福來籠絡(luò)人心的人嗎?”
米立怔了怔,這位老闆的確不是這種人。
這位老闆爲(wèi)人豪爽,做事有條有理,粗中有細(xì),如果不是性格對他胃口,他也不會選擇在這家店鋪長期待下去?!?
“你不是這樣的人?!泵琢⑸詈粑艘豢跉?,說道。
“跟你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我覺得你這小夥子不錯,對我胃口,我女兒對你也印象好,如果你沒有女朋友,你們可以嘗試處一下,合則在一起不合則分,我不會怪你?!?
老闆拍了拍米立的肩膀,鄭重地說。
米立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老闆,對不起?!?
他低垂著頭輕聲說道:“我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