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那塊表在我弟弟的手裡,你們就認定東西是他偷的?”
“淩小姐你冷靜一點,用偷這個字眼有些嚴重了。我不是說了嘛,也許是小孩子看到精緻的東西好奇所以纔拿走的。”
園長一副和氣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在表明立場,可實際上他就是站在貴婦身邊的。凌念當然看的清楚,也明白的知道園長是因爲貴婦是有錢人,所以纔會偏袒她。
當初宋依然給凌安選擇幼兒園的時候,因爲凌念想要讓他接觸普通孩子的環(huán)境,所以並沒有送到貴族幼兒園,而只是環(huán)境相對好一點的普通幼兒園。
在登記的時候就是用的凌唸的身份,無父無母,沒有依靠沒有背景沒有權(quán)勢。
在現(xiàn)實社會裡,這樣的人註定沒有話語權(quán)沒有辯駁權(quán)只能被那些有權(quán)有勢以及那些巴結(jié)他們的諂媚的人所欺凌所侮辱。
凌念很小就明白這一點,她以爲這個環(huán)境極好的幼兒園裡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卻沒想到,還是被她給遇到了。站在她身後的是自己最寶貝的弟弟,是跟自己相依爲命的珍寶。
可現(xiàn)在他卻被一個囂張跋扈的貴婦不斷的辱罵指責,說他是小偷,說他是野孩子,說他沒教養(yǎng)。
凌念氣的渾身發(fā)抖,明明是想要保護好凌安的,可眼圈卻忍不住紅起來,眼底飛快的氤氳著水霧。
她覺得自己沒出息,覺得不甘心,更恨自己的無能爲力,恨自己沒用沒辦法保護好凌安。
深吸一口氣,凌念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尖銳的指甲狠狠地刺入掌心的皮肉,疼痛讓自己的思維更加敏銳。
“我要求查看監(jiān)控,今天向日葵班一整天的監(jiān)控。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哼,證據(jù)確鑿你還想狡辯啊?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看什麼監(jiān)控,我兒子身上還有傷,我們要去醫(yī)院驗傷還要去告你們。我兒子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貴婦一臉狂妄的叫囂著,還把自己的兒子拉出來指著臉上並不太明顯的紅痕大吵大嚷。那副模樣,就好像他兒子被抓破相似得。
凌念不理會她的態(tài)度,而是眼神堅決的看向園長。
這下園長可就爲難了,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他都已經(jīng)給了臺階下,把偷說成拿了,可眼前這個小女孩兒卻依舊不依不饒的。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
想到張寶貝的爹地今年纔給他們幼兒園一大筆贊助費,園長愈發(fā)不耐煩。
“抱歉,我們幼兒園的監(jiān)控並非誰都能看的。上面涉及了很多本幼兒園的隱私機密,無論是誰都沒有權(quán)利查看。再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張寶貝丟失的手錶就是你弟弟拿的,就算看了監(jiān)控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
園長一副‘你趕緊認錯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幫你’的嘴臉,凌唸的牙齒死死的咬著。
“調(diào)取監(jiān)控是爲了證明我弟弟的清白,爲了還原事情的真相。如果園長您覺得我這麼做侵害了你們幼兒園的隱私,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也不會任人把髒水潑到我弟弟身上,既然雙方各執(zhí)一詞,那就報警吧。”
“報警?不過
是小孩子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弄清楚了道個歉就好。你誠心一點,相信張寶貝的母親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她肯定會原諒你的,用得著報警嗎?”
“我弟弟並沒有偷東西,憑什麼要道歉?既然園長您連這點事情都解決不好,那我只好選擇報警。讓警察來證明我弟弟的清白,恢復(fù)他的名譽。”
凌念態(tài)度堅決,絲毫轉(zhuǎn)圜的餘地都沒有。
園長顯然沒料到會遇到凌念這麼固執(zhí)又倔強的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居然也敢跟他叫板。這下就算張寶貝的母親不說什麼,他也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
“呵,既然如此那我就沒辦法了。抱歉,你弟弟我們幼兒園可不敢收。讓他跟張寶貝同學道歉,補償張寶貝同學的損失,然後你就帶著你弟弟,該去哪兒去哪兒。”
看著園長變得惡劣的態(tài)度,凌念眼底的憤怒更濃。
“憑什麼?您憑什麼認定了我弟弟是小偷?又憑什麼讓我弟弟道歉?還開除我們?我弟弟有沒有做錯,你們沒權(quán)利這麼做。”
“我可是這裡的園長,這裡的一切事情都是我說了算,憑什麼我不能這麼做?”
園長一臉厭惡的看著凌念,就好像她纔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
凌念氣得渾身發(fā)抖,她恨透了無能爲力的自己。如果她不是孤兒,如果她有父母,那今天凌安就不會被人任意欺凌污衊,也不會被趕走。
都是她沒用,是她沒辦法保護好凌安。
“姐姐,別怕,小安會保護你的。”
凌安伸出手抓著凌唸的,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小安乖,姐姐也會保護你的。”
她不能這麼沒用,她還要保護小安,還要給小安做榜樣。
凌念默默地在心底告誡自己,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就算您是這裡的園長,也沒有權(quán)利讓我們承認莫須有的罪名。另外,鑑於您這個園長是非不分、品行不端,我也不會允許我弟弟在這種幼兒園唸書。走,可以,不過這件事必須要弄清楚。”
“跟她費什麼話,直接把人轟走。”
貴婦一臉不耐煩的瞪著眼,抱起自己的兒子,冷冷的瞪了一眼凌念。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甚至還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凌念一個踉蹌,差點沒撞到身後的凌安。
“等等,您不能走。”
“憑什麼不能走?你要報警是你的事情,我兒子還要回去。跟你們這種下等人在一起,呆久了我怕生病。”
“抱歉,您不能走。”
凌念站在貴婦前面,一臉堅決的看著她。
貴婦被她的態(tài)度弄得不耐煩,臉上的厭惡更濃。抱著自己的兒子,一臉輕蔑的看向凌念,然後毫不客氣的伸出手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她的力氣很大,凌念整個人都被推的後退了幾步。
後背恰好撞在一旁的桌子角,痛的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壞人,不許欺負我姐姐。”
凌安像是一枚憤怒的小炮仗,
忽然衝到貴婦面前,掄起小拳頭對著她的腿用力的敲打著。
“啊,小野種,你居然敢打我。”
貴婦瞪大了眼,一臉的尖酸刻薄。擡腿直接把凌安給踹開,力道很大,小小的凌安直接撞到牆上。發(fā)出咚的一聲巨響,聽的人心驚膽顫。
“小安,小安你有沒有事?”
凌念驚慌失措的大喊著,快步跑過去把疼的幾乎昏迷的凌安抱在懷裡。手掌顫抖著往後摸了摸,黏膩的感覺頓時佈滿掌心。
是血。
那一瞬間,凌念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小安,你醒醒,別嚇姐姐。小安……姐姐現(xiàn)在就送你去醫(yī)院,你聽話,別亂動。”
“姐姐……疼,小安好疼……”
凌安臉色蒼白的看著凌念,小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見狀,園長和張寶貝的母親都嚇了一跳。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他這麼沒用。不過就是被撞了一下……你……你瞪我?guī)致铮俊?
說了一半的話忽然被打算,凌念此刻的眼神充滿了冷意,陰沉,讓人不寒而慄。貴婦被看的心虛,不由自主的抱緊了懷裡的兒子還後退了幾步。
“只是留學而已,又死……死不了。”
“小安如果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那一刻,明明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氣勢卻凌厲的讓人不敢直視。貴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慌恐懼,甚至連園長額頭上都佈滿了冷汗。
凌念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抱起凌安快步衝了出去。
剛剛出了幼兒園,一輛車子在路邊停下。凌念並沒有在意,她只一心想著趕緊把凌安送到醫(yī)院去止血。
“怎麼回事?”
宋易辰是知道凌安的幼兒園的,剛好他之前在附近辦事,結(jié)束之後想到差不多凌安要放學了就打算過來接了他一起回去。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看到凌念通紅的眼圈以及她懷裡臉色慘白的凌念,他的眼眸在瞬間緊縮。
那裡面蘊藏著暴戾,令人心驚膽顫。
“宋易辰!快,快去醫(yī)院。小安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六神無主的凌念看到宋易辰,就像是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衝上前,一臉急切的說著。
宋易辰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二話不說轉(zhuǎn)身打開門。等凌念抱著凌安上車之後才關(guān)門,繞到駕駛室進去。車子如同離玄的箭一般,在十五分鐘以後停在了最近的一家醫(yī)院。
自動承擔起了抱凌安的責任,宋易辰看了一眼慘白著臉滿眼焦急無助的凌念。
猶豫了一下,開口:“別擔心,小安不會有事的。”
“恩。”
凌念一臉疲憊的應(yīng)了一聲,如果不是遇到宋易辰,她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
凌安被醫(yī)生帶去處理傷口,凌念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一臉焦急的等著。宋易辰掃了一眼她衣服上的血跡,眉頭不露聲色的皺了起來。
想也不想的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遞過去:“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