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裡裡外外都是看好戲的百姓。一雙雙眼睛落在正受仗責(zé)的女人身上,伴隨著一棍下去濺出鮮紅的血,百姓們竟越發(fā)的愉悅。
這尚書家的大小姐不僅又肥又醜,心腸還這般惡毒,仗責(zé)真是太便宜她了,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就應(yīng)該受千刀萬剮,永不超生。
“我真的沒有殺王公子。”安然忍著痛,仰望著正上方公案上的男子,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她是看見王公子酒後失足掉進(jìn)湖裡,只是等她將王公子救起來的時候,卻已經(jīng)斷氣了。
“繼續(xù)打。”男子面色冷清,眸底瀰漫著厭惡,外人卻根本看不見。
粗重的棍子從高處一次次落下,陰狠的力道恨不能將安然活活打死,刺骨的疼痛拉扯著安然的理智。安然卻依舊祈求著上方的男子:“三王爺,安然真的沒有殺人。”
三王爺俯瞰著她,義正言辭:“安然,雖然你是本王的未婚妻,但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本王決不姑息。”哼,就算這個醜八怪真的沒殺人,他也絕不會允許她活著離開。
一想到他要娶這個醜八怪,就覺得噁心。只有這個醜八怪死了,他既不用背上罵名,又可以擺脫這個噁心的醜八怪。
“三王爺英明,三王爺英明。”百姓們一聽這話,雙眼滿是敬仰,尤其是女子,更是奉若神明,看向安然的眼神也就越發(fā)厭惡。
安然用力的搖頭,想開口解釋,可巨痛讓她根本開不了口。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這婚約關(guān)係逃脫律法的制裁,只是,她真的沒有殺人。
她是知道的,就她這又肥又醜的樣子,是不討三王爺喜歡的。她只是希望三王爺能相信她,只要一點就好。
右下方的陪審處,一個襲著煙綠裙裳的美貌女子緩緩起身,那裙?如行雲(yún)流水般飄動著,仿若從天而降的仙子。
霎那間,老百姓們一個個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嘩嘩地往下流。都說尚書家的二千金美若天仙,是西秦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啊!
女子在安然的身邊跪下,晶瑩的眼淚珍珠般一顆顆掉落下來:“姐姐!”柔軟的聲音如泣如訴。
安然一愣,隨即滿是激動喜悅,她怎麼忘記了,當(dāng)時是煙兒約她去的湖邊,溺水的王公子是她們兩個人一起發(fā)現(xiàn)的,後來煙兒去找大夫,而她留下來守著。
只要煙兒替她作證,那麼就能證明她的清白。
“姐姐,我知道你恨王公子當(dāng)衆(zhòng)侮辱你,可是,你也不能謀害他啊!”
安然的腦袋轟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煙兒在說什麼,她怎麼聽不懂。王公子是當(dāng)衆(zhòng)侮辱過她,可她早就習(xí)慣了。何況,王公子說的是事實,她原本就又胖又醜。
這個安然居然就因爲(wèi)這麼一點小事情把王公子殺了,心腸真是狠毒啊。百姓們看著安然的眼神厭惡至極。
“姐姐,這可是要砍頭的死罪啊,你要是走了,讓煙兒怎麼辦啊!”安如煙哭得梨花帶落,傷心欲絕。
人們紛紛點頭稱讚,這二小姐不僅人長得美,心地也如此善良,但這安然根本配不上。
安然木納的看著安如煙:“煙兒,你在說什麼?”
安如煙轉(zhuǎn)向安然,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姐姐,都怪煙兒來的太晚,要是再早一步,也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姐姐推王公子下水,更不會讓姐姐你犯下這死罪啊!”楚楚可憐的臉上滿是悔恨。
“二小姐,這不是你的錯。”
“對,這根本跟你沒有關(guān)係,你不需要自責(zé)。”人們紛紛安慰安如煙。
一抹殘忍的愉悅從三王爺?shù)捻虚W過,厲聲道:“安然,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有什麼要說。”
安然茫然的看著安如煙:“煙兒,你在說什麼,不是你約我去湖邊,王公子醉酒溺水我們不是一起發(fā)現(xiàn)的嗎?後來你去找大夫,我留下來看著王公子。”
安如煙驚慌的看著安然:“姐姐,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說,煙兒根本沒有約你去過湖邊,不是姐姐約的煙兒,但煙兒無事可做,便提前赴約,卻,卻不想,竟,竟看到了——”
安如煙掩面啜泣起來,仿若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
砰。一個雞蛋砸在安然的身上:“你這個惡毒的醜八怪,你殘忍殺害王公子,還想設(shè)計讓二小姐爲(wèi)你做僞證,卻沒有想到二小姐早到,看見你的惡毒行爲(wèi)。現(xiàn)在事情敗露,居然還想誣陷二小姐。”
圍看的人們憤怒的喊道:“你這個蛇蠍女人快點下十八層地獄吧。”
“三王爺,雖然姐姐殺害了王公子,但我相信,姐姐已經(jīng)知道錯了,請三王爺對姐姐從輕發(fā)落,煙兒願意爲(wèi)姐姐分擔(dān)罪責(zé)。”安如煙叩拜,然後看向三王爺。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相視一笑,但轉(zhuǎn)瞬即逝。
“煙兒,本王知道你跟安然姐妹情深,但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看在你如此重情重義的分上,就留安然全屍。”
幼時的記憶一幕幕倒退,煙兒哭了,她故意摔倒逗她笑,煙兒病了,她沒日沒夜的守在她牀邊,煙兒想要樹上的果子,她不會爬樹,一次次從樹上摔下來,傷痕累累,還是繼續(xù)去摘果子。
可是現(xiàn)在——
眼淚不禁流淌出來,安然抓著安如煙的肩膀,一字一字的問到:“煙兒,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說?”
安如煙的瞳孔驟然收縮,滿臉驚恐:“姐姐,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