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公路兩邊的大樹葉子落葉繽紛,溫煦的陽光灑滿大地,羅靜怡迎頭落葉漫無目的開著車,不知不覺,車子開到曾經(jīng)居住的那棟大房子前。
她停下車仰首眺望,漆黑的雕花大鐵門前面已經(jīng)長有稀疏的雜草,水泥地面枯葉縱橫在地,一片荒涼之景。
離開這裡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了半年。
和魂魄解除冥婚他放了她自由,自此這棟大房子裡面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連同何書弘也消失了,找到何書弘惟一的親人何董事長,對方勸她不要再找他,好好開始自己的生活。
這半年,她的確是這麼做的,找了份待遇很好的工作,每天很努力的生活著,只有自己知道,心底一直缺少了一樣?xùn)|西,那就是歡樂。
每晚午夜驚醒時總會習(xí)慣性的望向枕邊,每一次都失望,沒有他,空蕩蕩的房子內(nèi)頓時變得很冷,涼意滲透整個身軀。
這半年讓她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心,她喜歡上的到底是真實的何書弘還是附身在他身上的鬼魂,因爲(wèi)每次想起的都是夜晚和那個魂魄發(fā)生的一切。
他溫柔的撫摸,讓人窒息的深吻,激烈的佔有,讓人臉紅的**……
她陷在這種糾結(jié)裡得不到解脫,找不到答案。
如今來到這裡,再一次想起他,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忘掉這些重新開始生活,曾經(jīng)那樣激烈的身體交融過,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忘掉?
羅靜怡收回回憶駕車離開,她到商場裡面精心挑了兩套老人秋天的衣服然後坐回車裡,開往一處老人院。
老人院內(nèi)都設(shè)有專門的醫(yī)護(hù)人員,奶奶年紀(jì)大了,身體越來越不好,現(xiàn)在基本都是躺在牀上多,雖然有人照顧,羅靜怡還是常常來看她。
推開奶奶所在的房間門,羅靜怡整個人頓時呆滯住,手裡裝著衣服的袋子掉在了地板上,她靜靜站在房門口盯著那個男人,望著他的側(cè)臉,眼眶竟然開始泛酸。
他身著黑色褲子,上身套著純白色毛衣,簡單優(yōu)雅,身材高挑修長,手裡拿著碗,正在一口一口很有耐心的餵奶奶喝粥。
站在一邊照顧奶奶的傭人先是發(fā)現(xiàn)了羅靜怡:“羅小姐,您來了。”
他側(cè)過臉,望向她,四目交接,剎那永恆。
羅靜怡努力壓抑著眼底的酸意,以免淚水成災(zāi)洶涌而出。
他深邃的眼讓人無法察覺到他在想什麼,只是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她。
最先還是羅靜怡先回過神來,拿起掉在地上的袋子走了過去。
奶奶神智比之前更糊塗了,也更像個小孩子,羅靜怡陪著奶奶聊天,奶奶扯到什麼不及邊際的,她都會接話,哄著老人家,何書弘站在一邊偶爾插幾句,三人相處得其樂融融。
因爲(wèi)他的存在,羅靜怡還是沒有完全放開,總感覺他的炙熱的視線時不時投落在她身上。
在這裡呆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奶奶睡著後,兩人才離開。
兩人並肩走出老人院,羅靜怡低垂著頭,一語不發(fā)。
她不是不想問,而是有太多東西要問,無從下口。
最終還是他先開口:“我送你?”
羅靜怡搖頭:“我開車過來的。”說完,她就後悔了,他不會以爲(wèi)她不想見他吧。
還好,他回答:“那你送我。”
雖然是她的車,還是他來開,方向朝著他曾經(jīng)居住的湖月山莊。
“你,還好嗎?”
斟酌思索許久,最終問出口只有這幾個字。
問完,羅靜怡擡頭凝視著他迷人依舊的側(cè)臉。
“嗯,很好,你呢?”
“也很好。”不好,非常不好,他不明白當(dāng)再次見到他時,那種萬物復(fù)甦,春暖花開,心花怒放的感覺,他不懂她這半年來有多麼,多麼想他。
一路無話,當(dāng)車子駛進(jìn)湖月山莊,停在熟悉的別墅車庫裡,她開口。
“你還住在這裡?”這裡已經(jīng)空置了半年,每個星期她都會悄悄來一次,看這裡是否住進(jìn)了人,每一次都失望而歸。
何書弘點頭:“這裡是我的家,當(dāng)然住這裡。”
兩人下了車,何書弘走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進(jìn)去吧。”
這親密熟悉的動作就像他們這半年不曾分離過,如同熱戀中的小情侶一般。
羅靜怡心頭激盪,對於他的靠近沒有絲毫的抗拒,望了望牽著的兩手,再看看熟悉的俊臉,乖乖跟著他往別墅大門走去。
開門關(guān)上門後還沒開燈,他回過頭,一雙深沉的眸子全瑣在她身上。
羅靜怡疑惑的望著他,視線模糊,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覺到他越發(fā)熾熱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動人的光澤。
在他的視線下,她呼吸變得急促了些,空氣中似是瀰漫出一股曖昧的氣息。
“怎麼了?”
他二話不說,將她壓在門板上攫上她紅潤的脣。
她腦袋轟的一下炸開,所有觸覺聚集在脣上,忘記了任何動作。
他的氣息將她團(tuán)團(tuán)包圍,高大挺拔的身軀緊緊壓著她,深入急促的吻像是恨不得把她吃進(jìn)肚子裡一樣,寬大的手掌在她身上點著火,讓她身體徹底爲(wèi)他燃燒。
魂牽夢縈的人就在眼前,她所有的理智丟失,只知道笨拙的迴應(yīng)他。
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將身體貼緊他,迴應(yīng)著他的吻。
她的熱情鼓勵了男人,他帶著她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脫著彼此的衣服,**一發(fā)不可收拾。
由大廳,到臥室沙發(fā),最後纔到牀上,兩人好像怎麼也要不夠?qū)Ψ剿频模恢钡剿钇AΡM,也不知道是昏過去還是睡過去,再睜眼時已經(jīng)是全新的一天。
她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疼,下面也疼,但心底空缺的東西被填滿了。
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過來落在男人的英俊的臉上,他雙眼閉著,還沒醒。
沒有愛過的人不會懂,但你睜眼的時候,深愛的人安靜躺在自己身邊時那種飽滿的幸福。
她忍著疼痛,微微擡起頭,盯著他安靜的睡顏,視線由他濃黑均勻的眉毛一直描繪到羊脂玉般細(xì)膩的下巴,心頭的甜蜜一點點涌出。
原來,她已經(jīng)這麼愛他。
他消失半年的原因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身邊。
羅靜怡嘴角輕揚(yáng)低下頭,在他性感的脣上輕啄一下正想離開,男人眸子已經(jīng)睜開,大手往她後腦壓下,張嘴加深了這個吻,之後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吻遍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又開始新的一輪掠奪。
激情慢慢消褪,她蜷縮在他懷裡軟成一灘水,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何書弘倒是神采奕奕,他先起牀洗了澡,爲(wèi)了讓她睡得安穩(wěn)些,也將她抱進(jìn)浴室洗了澡後睡到客房,俯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先睡會,我去弄點吃的。”
昨天一直纏綿到今天中午,兩人都沒吃過東西,羅靜怡實在累得不行,點了下頭迷迷糊糊睡過去,直到他進(jìn)來把她叫醒起來吃東西,還是他抱著她起牀。
羅靜怡力氣恢復(fù)了一些,雖然身體還是痠痛得要命,走路倒不成問題。
“我自己能走。”
他並沒有放下,腳步平穩(wěn),步步向前:“我喜歡抱你。”
他的手藝一直很不錯,羅靜怡也是餓了,整整吃了兩碗米飯,吃完兩人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有他在,她哪還看得進(jìn)去,一雙水眸湛湛盯著他的俊臉。
“這半年,你去哪了?”
本來兩人還是各自分開坐著的,他長臂伸過把嬌小的她抱坐在長腿上,她的背貼緊他寬闊的胸膛,他環(huán)抱著她的纖腰,埋頭在她的肩窩裡,親了一下她的瑣骨,下巴抵在她肩上。
羅靜怡只覺得身體一陣電流竄過,耳邊他溫潤好聽的聲音傳來。
“去治病了。”
羅靜怡著急側(cè)頭望向他:“現(xiàn)在怎麼樣了?”
“已經(jīng)沒事,靜怡,我可以陪你到老了,搬來這裡住好不好?”說話的同時他將她小巧的耳垂含進(jìn)嘴裡細(xì)細(xì)舔1弄。
她差點又要軟在他懷裡,努力找回聲音回答著:“他,他以後還會出來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心中的感覺有些怪,對於答案,是期待的。
何書弘動作一頓,片刻後才說道:“不會。”
像普通人一樣,羅靜怡和何書弘正常戀愛了,一年後兩人舉行盛大婚禮。
何書弘對她寵愛入骨,簡直好到不能再好。
羅靜怡也是個很好的妻子,體貼入微,兩人都很珍惜這樣簡單的幸福。
荒郊一處墓園裡,太陽斜斜地照在一排排冰涼的石碑上,何書弘將手中盛開的一束白菊放在一處石碑前面,他站得筆直,嘴巴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對著石碑說道。
“又一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你放心吧,她現(xiàn)在過得很好,我也算完成你對我的託付,當(dāng)然,這也是我想要的幸福,我愛她,並不比你少。”
當(dāng)初的遊戲是他先開始的,心的淪陷是他意想不到的,不過現(xiàn)在這樣很好,就算她一直以爲(wèi)他是真正的何書弘也沒關(guān)係。
他嘴角勾起一笑。
“好了,不說了,等下一年再來看你。”
何書弘擡頭望向晴朗碧空,笑笑轉(zhuǎn)身離去。
等到他徹底消失後,藏在一角的羅靜怡才慢慢走了出來。
她走到石碑前蹲下,伸出手一下又一下?lián)崦系拿郑旖呛Γ垩e卻在流著淚,好一會兒,她擦乾臉頰的淚水,露出真心一笑。
“對不起,雖然明知道不是你,但我還是很幸福,你會怪我嗎?”
當(dāng)然沒人會回答她的問題,好一會兒她才站起身體,朝石碑鞠躬後慢慢離開,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釋然的淺笑。
微風(fēng)吹來,石碑上的白菊被吹得花枝搖曳,陽光下,石碑上何書弘三個字似是泛著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