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孩子還在家等我回去,靳總,我先走了。”黎雪菲見他沒有下一步行動,蝶翼般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動作迅速的把人推開,慌張失逃似得下了車快步離開。
靳冷睿墨色深邃的瞳眸寸寸冷了下來,裡面藏著莫名的深意,似還帶著一絲黯然。
黎雪菲站在家門口調整好心情纔拿出鑰匙開了門,剛進門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和兩個小傢伙的聲音。
“媽咪回來了!”小小明歡快的跑了過來,手裡還揮舞著小鏟子,“媽咪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想你了。”也不顧鏟子上還帶著油呢就往黎雪菲身上撲,好好撒了一通嬌。
“媽咪,弟弟做了晚飯,洗手來吃飯吧。”相比於小小明的熱情撒嬌,大寶只淡淡的打了招呼便進廚房去端菜。
黎雪菲抱著小小明玩鬧了一會兒纔去洗手。
晚飯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黎雪菲給兩個小傢伙盛湯,坐下吃飯的剎那間,在外面所有的不愉快都煙消雲(yún)散了。
“媽咪喝湯,奶白奶白的魚湯噢。”小小明嘿嘿一笑,一雙墨色的大眼睛含著期待。
黎雪菲喜歡吃魚也喜歡喝湯,魚湯做不好就很腥,但小小明做的魚湯又鮮又香,特別好喝。
正好苦誇獎這個小傢伙兩句,忽然有人來敲門。小小明跳下椅子去開了門,見了來人卻沒打招呼,徑直回到座位坐下。
“什麼教養(yǎng),見了長輩連招呼都不打?”尖酸責備的聲音傳來,黎雪菲聽的直皺眉。
“大寶,家裡的電蚊拍在哪兒?怎麼蒼蠅都飛屋裡來了。”
“你……”李曼走進屋裡來,見桌上飯菜有魚有肉,兩個小傢伙都又白又精緻,心裡妒忌臉上卻不顯,“菲菲,拍蒼蠅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媽來找你是有要緊的事。要不先讓這倆孩子去看看動畫片?”
“打住。你閨女在你身後呢,可別認錯人了。什麼事直說吧,說完我們還得吃飯呢。”黎雪菲扒拉了下飯菜,興致缺缺,言語間多有傲慢,“有兩隻大蒼蠅在屋裡這飯我也吃不下。”
她冷漠的態(tài)度這麼明顯,李曼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索性也懶得裝了:“那我們就開門見山,我們沒有生活費了,你作爲我的繼女是不是得孝敬點?”
“你家大業(yè)大的還缺我這點小錢?沒事來我這逗趣的?”
說到這,李曼看她的眼神變得憎惡:“要不是你把公司接過去了,我們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嗎?連高檔的餐廳都去不了,公司都到你手裡了我們來要點生活費怎麼了?”
黎雪菲靠在椅背上打量著李曼母女,瞄到黎曼惠手上的包,神色譏諷:“把那包賣了你們什麼都有了,何必到我這來哭窮。”
黎曼惠手上拿的包包是今年新出的款,足以一個普通家庭生活一年的了。若真窮到無路可走還會惦記著奢貴的生活?
黎曼惠把包往身後藏了藏,反過來責備她:“我就這一個喜歡的包包了,你還讓我賣掉,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呵,”黎雪菲眸光一冷,脣角涼薄,一字一句清晰的道,“我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兩個男孩子生活,日子過的有多艱辛你們想象不到嗎?你不是我親媽是沒義務幫我,同樣我也沒責任養(yǎng)你。大門開著呢,慢走。”
話到最後,臉上浮現(xiàn)一層薄怒。
“誰叫你養(yǎng)著兩個野種了,都是你活該。這個家要不是你根本不會變成這樣,今兒個拿不到錢休想趕我們走。正好沒吃飯呢,曼惠,咱坐下來吃!”李曼嫌棄的看了眼大寶和小小明,頗爲無賴的就要坐下吃白食。
黎雪菲怒極反笑,端起魚湯從李曼頭頂澆了下去:“我兒子做得飯菜你不配吃。”
“你……”
“再讓我聽見這兩個字,別說生活費了,你連生活都困難!”冰冷的聲音透著威脅。黎雪菲不顧李曼的尖叫將人推開。
“你這個賤人,你敢這麼對我媽。”黎曼惠連忙找紙巾給李曼擦臉上的魚湯,可紙巾剛拿到手就被人搶走了。
小小明捧著紙巾搖頭:“擦什麼啊,這樣纔像乞丐呢。”語氣風涼,和某人竟有些相似。
乞、乞丐?黎曼惠被這話深深的刺痛,瘋了似得去抓小小明:“你說誰是乞丐!”
小小明靈敏的躲過她神來的手,躲在黎雪菲身後,天真懵懂的看著她:“媽咪說了,只有乞丐纔到別人家裡要錢要吃的,不給還不走。媽咪我說的對嗎?”
太對了!這小機靈鬼。黎雪菲都笑出聲來了,捧著小小明的臉蛋親了一口:“真聰明!”
母子倆一唱一和的,氣的李曼母女臉色發(fā)青。
黎曼惠怒不可遏地指著小小明,骯髒的話正要脫口而出,門外響起警笛聲。
“我們接到報案,這裡有人入室搶劫。”兩名警察破門而入,手持著槍械。
黎雪菲回頭看了大寶一眼,見他拿著自己的手機,欣慰一笑。
“警察叔叔,就是他們兩個,忽然闖進我們家要錢,還打翻了我們的飯菜。”大寶沉著冷靜的稟明“真實”案情。
魚湯撒了一地,李曼母女神色亦不大自然。警察盤問幾句便將二人帶走了。
小小明向黎雪菲歡呼趕走了壞人,大寶一人默默的打掃地上的魚湯。
靳一澤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副畫面,他上前拿過大寶手中的拖布,略帶歉意:“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將地面拖乾淨才把拖布還給大寶,等三人重新坐回飯桌纔開口解釋:“我在和客戶應酬時接到電話才知道李曼他們找上門來鬧事,便儘快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話裡盡是歉意,如果他能在他們身邊,她們就不用親自面對這樣不好的事情了。
“這不怪你。”黎雪菲對他過分的關心稍有不適應,“吃過晚飯了嗎,一起吃點?”
“我吃過了。”
靳一澤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心裡想著別的事情,斟酌了好一會兒才謹慎的開口:“今天造成這個結果,主要還是你們身邊沒有人撐著,如果我和你們在一起,從一開始就能把人趕出去了。”
他心跳的極不規(guī)律,桌下的手也握緊又鬆開,“我想不如我們搬到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