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彷彿倒流,楚磊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跟夏燕妮坐在美國的一家西餐廳裡……
“燕妮?!彼挠拈_口。
夏燕妮擡眸看他,翦眸含笑,“有話就說吧?!?
“你現(xiàn)在有沒有喜歡上我?”
“沒有?!?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燕妮,你喜歡我吧,喜歡我吧,以前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傷害……但我真的是因爲太愛你才這樣的,原諒我!”
夏燕妮用力掰開他的手,紅著臉白了他一眼,“到現(xiàn)在喜不喜歡有那麼重要嗎?我罵你,你不聽,打你,你又不走,整天被你纏著,還有誰會來喜歡我?”
“呵呵……我喜歡你!你已經(jīng)是我的女人,那永遠就是我的,我會愛你寵你到老!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女人,只對你好!燕妮?!?
燕妮!
燕妮!
我的愛人……
往事歷歷在目,望著眼前這位漂亮又優(yōu)雅的女人,楚磊的心激動地翻騰著,眼底的淚霧在瀰漫……
他,已於半個月前恢復(fù)了記憶。
想起一切的他猶如困獸,幾次深更半夜跑到玫瑰園,傷心坐在車裡扯自己的頭髮……
夏燕妮,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爲什麼你已經(jīng)嫁人了?爲什麼沒有等我?
他痛悔莫及,如果當年聽了夏燕妮的話,他就不會出海找金子,就不會翻船撞到礁石失去記憶,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
早知恢復(fù)記憶是如此的痛苦,他不如讓自己一直朦朦朧朧地活在迷糊的世界裡。
清楚地面對現(xiàn)實,他難以接受,每天都像有一把刀在剜著自己的心臟……
因爲心尖子上駐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已嫁別人爲妻,他的心尖子就這樣被剜走了。
半個月來,楚磊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自己已想起了一切。
痛苦幾天後,他決定離開N市,重新回到江珊島,只有這樣,他才能遠遠地祝福著心愛的女人,不再衝動地跑去看她。
叭!
楚磊越想越激動,手一抖,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杯,他急忙扶起來,尷尬地看了一眼夏燕妮,又別轉(zhuǎn)頭抹了下眼角。
夏燕妮拿著刀叉的手微頓,慢慢擡起頭,對上了楚磊發(fā)紅的雙眸……
“燕妮?!彼_口。
夏燕妮想笑,但心裡一酸,她自己也紅了眼。
“吃菜吧?!彼p輕道。
“燕妮?!背诘氖稚爝^來,手指剛碰上她的手背,夏燕妮就抽了回去。
楚磊一愣,俊朗的臉上慢慢覆上一層失落,訕訕地收回手,他澀然一笑,“我總是……總是會忘掉你已是白夫人?!?
夏燕妮眼睫輕落,叉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裡,沒嚼兩下她就吞了下去,卻不知何味。
意大利麪,還有一小盤辣醬端上來了。
夏燕妮一聲不吭地把辣醬倒進碗裡,又在上面加了兩塊鵝肝,再把碗推到楚磊跟前,“吃吧?!?
“噯?!背邳c點頭。
接下來,倆人都沒有說話,倒上的兩杯紅酒也沒人喝,直到楚磊把一碗麪吃光了,夏燕妮才淡淡一笑。
“楚磊,我現(xiàn)在很幸福,老公愛我,倆個女兒又乖,你就放心吧?!?
“……”楚磊端起茶杯,見裡面的水沒了,他又放下,“幸福就好。”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過了二十多年,人生有幾個二十幾啊,楚磊,這次回去,你就好好跟你夫人過日子吧,趁還年輕,你再要個孩子。”
“別說了。”楚磊握著酒杯,聲音發(fā)澀,“來,我們乾一杯?!?
夏燕妮拿起酒杯,盯著他的臉,“我說的是真心話,雪兒也是這麼想的?!?
?!?
楚磊主動與她碰了下杯,然後猛喝了一口。
抹抹嘴,他說:“我的愛只給一個女人,雖然這份愛得不到迴應(yīng),但我楚磊不會後悔,我會堅守諾言,此生只愛她一個女人!愛她到死!下輩子我再找她!”
“楚磊……”夏燕妮心思紊亂,聲音發(fā)澀。
她就知道,楚磊是固執(zhí)的,可夏燕妮只有一個。
“別勸我了?!背诳嘈α讼?,然後從兜裡拿出手機,眼裡纏綿著絲絲柔情,“讓我拍幾張照片,我?guī)Щ厝プ鱾€念想?!?
夏燕妮哽咽,“楚磊,別拍了?!?
咔咔咔……
對著夏燕妮任意地拍下幾張,楚磊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模糊了,他放下手機,澀然地勾起脣,“我的就不留給你了?!?
夏燕妮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她扭頭望著窗外,隱下眼中的淚,慢慢平復(fù)著心境。
良久,她才淡然地說:“我讓雪兒過來,我們拍張合影。”
“合影?”
“是,女兒要求的?!?
坐在玫瑰包廂裡的凌沫雪一直在擔心著父母這邊的情況,接到母親讓她過去的電話,她開心地連忙起來,笑著說:“好好,媽,我馬上過來?!?
白尚風(fēng)一聽,立刻好奇地問:“我媽讓你過去做什麼?”
“白叔,我媽說只是拍個合影?!?
“那我要不要過去一起拍?我們是一家人那。”
顧明煊笑起來,“白叔,你就安靜地呆在這兒吧,呆會媽媽就過來?!?
“他們的意思……他們?nèi)齻€一家合影?”楚磊的醋味又上來了,神情微有不滿。
之前夏燕妮看凌沫雪去追楚磊,她就拎起包跟他說:“白尚風(fēng),你就讓我自由一次,愛我就信任我行嗎?我是你老婆,不是他老婆?!?
一句話,說得他在顧明煊面前面紅耳赤。
眼下,合影又沒他的事,這白尚風(fēng)的胸口就像掩了只小貓似地在抓撓。
凌沫雪一走,他就移坐到顧明煊身邊,不放心地問:“明煊,雪兒不會偏心吧?”
“白叔,你放心,雪兒心裡有面鏡子,她清楚得很?!?
“她清楚我很愛她媽媽嗎?”
顧明煊淺淺一笑,“當然啊,要不然,她早勸媽媽跟我岳父見面了,還會等到今天?”
白尚風(fēng)點點頭,“說得有理,雪兒是個懂事的。”
顧明煊邃眸微轉(zhuǎn),突然盯著白尚風(fēng)問:“小露一直不肯說那天晚上的事?”
白尚風(fēng)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唉……這個死丫頭,不知道吃了什麼閉口藥,怎麼問她都不說,氣死我了?!?
顧明煊俊顏凝重,若有所思,“她是不是遭受到了什麼恐嚇或脅迫?白叔,你就想不到你這邊有什麼仇人?”
“這些天我一直在處理這件事,但派出的人說,跟我有怨仇的都沒那個時間作案!應(yīng)該排除我這邊。
明煊,我倒覺得他們更有可能衝你們顧家來的,要不然,怎麼會讓小露叫沫雪過去?”
“我也想過,前段時間雪兒戒毒,我也無心顧及這件事……現(xiàn)在,我想從小露身上找到突破口。”
“好,哪天我讓她跟你見個面?!?
“拜託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