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白露一直低頭在玩手機,秀眉緊緊地蹙著,夏燕妮時不時撩一眼後視鏡,見她面色沉鬱,還是不大開心,這心裡也不免有些沉重。
到了商場,白露在女裝精品區慢慢地逛著,挑來挑去,最後在銷售員的推薦下,她拿了兩條式樣時尚的裙子進了試衣間。
夏燕妮看她進去後,遂從包裡掏出手機,走到一旁給凌沫雪打了個電話,“雪兒,你收拾好行李過來吃中飯,我現在陪小露在商場買點東西?!?
“她買什麼?”
“想買衣服和鞋子,還給外婆挑了件上衣。”
“她現在心情怎麼樣?”
“一般般,還是不喜歡跟人說話?!?
“好的,媽,你看著她,”凌沫雪回答完,忽然想起什麼,語氣緊張,“媽,就你們倆嗎?”
夏燕妮剛想回答,商場外面突然“嘭”的一聲,嚇了她一大跳,隨即停車場多輛車子發出了警報聲。
夏燕妮連忙說:“雪兒,呆會跟你說。”
她掛斷手機,朝試衣間看了眼,見那邊的門還關著,門牌顯示“有人”,她便匆忙走出來,跟著人羣到落地窗前看了看……
原來是有輛小車的車胎爆了,停在路邊,有幾個男人在圍觀。
她連忙回來,走到試衣間前輕敲了下門,“小露,你好了沒有?”
裡面沒人回答,夏燕妮心裡一緊,急忙去推門,看到一個微胖的女孩子走了出來,一臉驚訝,“你找誰呀?”
夏燕妮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她急忙叫:“小露!小露!”
女銷售員告訴她:“那個女孩子沒有買衣服,直接走了。”
“走了?你知道她往哪裡走的?”夏燕妮緊張得聲音都在虛顫。
女銷售員手指了下,“東邊那個門?!?
夏燕妮趕緊掏出手機給白露打電話,可發現她關機了。
“小露,你千萬不要嚇媽媽呀?!毕难嗄菖牧讼滦乜冢瑑嵙孔屪约豪潇o一點,期望女兒只是去了洗手間,或在商場別的地方閒逛。
於是,她跑上跑下地開始找,一個小時後,她雙腿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像魔鬼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尚風,小露逃走了。”終於,她害怕地給丈夫打了個電話。
白尚風立刻組織人員趕到了東方廣場,開始地毯式的搜尋,可哪裡還有白露的影子,查了監控,也沒有發現白露的身影。
這真是奇怪了,商場所有的出口都有監控,爲什麼就沒有那個披著頭髮,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
顧明煊和凌沫雪也很快趕到了商場,顧明煊想到去年小酸菜被人拐走,外面披的是一件他人的衣服才逃過了監控,立馬想到白露有可能換了裝扮。
夏燕妮想到了她身上的揹包,心裡驚慌,顫聲道:“有可能,絕對有可能,那怎麼辦?。俊?
她禁不住哭了起來,凌沫雪扶著她安慰,“媽,你別急,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
白尚風氣惱地甩手,“這死丫頭,她玩失蹤玩出癮來了是吧?”
顧明煊說:“白叔,我估計小露是故意避開媽媽一個人走的,她有可能是遭人脅迫,也有可能是自願出走……眼下,我們還是分頭找吧,有什麼消息再聯繫?!?
“好,就這麼辦吧。”白尚風點頭。
凌沫雪坐上了顧明煊的車,她一路沉思,忽然想到凌景琛還沒通知,遂掏了手機馬上打了個電話過去……
“哥,小露在商場逃走了?!?
凌景琛震驚得一下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撞翻了茶杯,慌得秘書急忙撲過去抓住了杯子,把文件移開。
“她爲什麼要逃走?”
“哥,這問題我們也不知道,我就想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把打火機的照片發到網上了?有沒有人回覆你?”
“有,但都是無關緊要的人,查不到有用的線索?!?
“閱覽的人數多嗎?”
“有一千多個人瀏覽過?!?
一千多個,不多也不少,那有沒有可能那個幕後黑手就在裡面?
打了草,驚了蛇,看到有人在查他的打火機,所以他就跳出來行動了?
想到有可能是黑手“脅迫”白露離開家,凌沫雪的心就像被刀子直捅了一下,疼得無以復加。
她後悔同意了這一條方案!
“明煊,快調林隊長他們,立刻搜索附近的碼頭,車站,還有楊家住宅,查楊辰華的去向……還有報警!”
顧明煊見凌沫雪神色凝重,眼裡閃爍著聰慧,冷冽的光芒,猜想她有可能想到了什麼,遂立刻同意,“好!”
……
一個多小時之後,顧明煊夫妻倆在楊家別墅裡見到了楊辰華。
他很坦然又客氣地接待了他們夫妻,“真是稀客???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凌沫雪挽著顧明煊的胳膊,淡漠不無疏離地淡淡一笑。
顧明煊則微沉著俊顏,直截了當地問:“你最近是不是跟我小姨子有過接觸?”
“你小姨子是誰???”楊辰華睜大眼睛,斜勾著脣角,似笑非笑。
顧明煊向來不喜歡楊辰華這副傲慢,又邪氣的樣子,若不是凌沫雪挽著自己,他真想抓住楊辰華的衣襟憤然地噴他一句——
你TMD的別裝蒜!
“楊大少爺,你如果這樣裝不知,我就要懷疑你拐走了我妹妹?!币娬煞蚶淠?,凌沫雪開了口。
“你是說白尚風的女兒不見了?”
楊辰華閃眼,爾後他攤開手,一副無辜狀,“沫雪,我跟你是熟悉,但跟你妹妹真的不熟啊,我怎麼可能拐走她?無怨無仇的。”
凌沫雪從包裡掏出一隻金色打火機,遞到他跟前,“你有沒有見過它?”
楊辰華拿起來一看,眨眨眼,很吃驚。
“這是我的呀,怎麼到你手上了?但這隻打火機我已經遺失一年多了,因爲是好朋友贈送的,當時找不到我還著急的很,你不信可以問你嫂子?!?
說完,楊辰華就叫出了自己的妻子林珍。
林珍前不久剛剛小產了一個四五個月大的孩子,身體虛弱,從房裡出來時披頭散髮,臉色發白。
在女傭的攙扶下,她走到凌沫雪跟前,眼睛瞟了下顧明煊,微微一笑,“你們好?!?
“你好。”凌沫雪回個禮,把打火機遞給她看。
“這隻打火機是辰華的,但丟失已很長時間了,那天他還樓上樓下地找,問我們看到沒有,我沒有說假話?!?
她虛弱地咳嗽了一聲,捂住胸口,望著凌沫雪,“發生什麼事了?”